愛是至奢華的一件事 讓渡書

作者 ︰ 藍紫青灰

上海的風俗,骨灰安放落葬不是清明,就是冬至,因此華姨的骨灰盒就暫時寄存在了殯儀館里。♀何謂拉了潘書和陳總道了別,開車離開,問她︰「一起吃午飯吧,想吃什麼?」

潘書沒精打彩地說︰「沒胃口,不想吃。我想回家睡覺去。」

何謂罵她說︰「你怎麼不上山修煉做神仙去?整天就是睡睡睡,不吃不喝,一哭二餓,早知道你這麼‘作’,我就不跟你談情說愛了。」

潘書大怒,回罵道︰「作你個頭。你不跟我談情說愛,小心你的嘴也被我咬破。」

何謂點頭,「這還差不多。打起精神來,吃飽飯,下午愛干什麼干什麼去,去做美容,做SPA,美容院里一樣可以睡覺,沒必要一定要回家睡。哦,我把你送回去,又開回來去公司,然後又去你那里,來來回回的,我改行做出租車司機算了。你也體貼一下我,做個乖乖的小娘子。」

潘書聞言擠到他身邊,像正午的貓一樣地眯著眼楮說︰「這麼乖,你是滿意了,我有什麼好處?」

何謂心神一蕩,差點錯過一個路口,忙看著信號燈,說︰「你的魅力所向無敵,不要再試驗我了。我一凡夫俗子,哪里禁受得起這樣的。我要是地下黨,不用老虎凳辣椒水,來個美人計我就全講了。你放過我,晚上回家我再來接受你的教育好不好?」

潘書伸個懶腰,「從今以後我就寂寞了,絕世武功無用武之處,寶劍蒙塵,明珠無光。」

「你可以考慮去做小明星,在銀幕上顛倒眾生。你大學不是話劇社的嗎?怎麼沒想過往這個方面發展。」

「立志要早。現在再轉行,遲了。」潘書也跟他真一句假一句的逗嘴。是該跟過去做個了斷了,華姨都變成灰了,舊情也早就埋葬了,一切從新開始。「何謂,去吃粵菜。我要一個豉油雞飯,再澆上厚厚的燒鴨汁,配一碟蒜蓉芥蘭,三十塊錢就夠了。你先頭的話說對了,我是很好養活的,不是頓頓都要吃龍蝦刺身。」

何謂轉頭對她笑,「好,這才是我喜歡的那個打不死的白骨精。我就要個韭黃炒河粉,再來一個例湯。瞧,餐廳還沒找到,菜都點好了,像我們這麼配合得好的人哪里去找。」

過了兩天,潘書回公司,從前台小姐開始,一路都有人跟她打招呼,潘書一一回答,又謝他們出席阿姨的追悼會。趙薇薇拉住她往她的小辦公室走,說︰「我們是不是要喊你潘總了?」

潘書笑罵︰「死腔。我是來辭職的,第一個告訴你。」

「嗯?」趙薇薇睜大了眼楮,「做啥要辭職?自家公司不做到啥地方去做?還是不用再做了?我講給儂听,一定要出來做事,蹲了屋里人要呆掉的。出來混混,講講白相相,一天就過掉了,還有工鈿拿,多少愜意。」

「人家當我是靠關系,我才不要。」潘書說。

「儂管人家講啥?當伊放空氣好了。啥人不靠關系?不靠關系怎麼做事做人?只要是認得的人,就是熟人,熟人就是關系。♀你這個人是聰明面孔笨肚腸,吃虧就吃在這上頭。」趙薇薇恨鐵不成鋼地說,「我要是你,助理也不當,就弄塊經理的銅牌子釘在門上,像模像樣做項目部經理。老實講,你做項目部經理一點都不坍台。你在這里做了七八年,早就是公司的元老了,好幾個項目都是你拿下來的,你怕伊們講啥閑話?伊們是紅眼病,自己沒啥本事,就眼熱你。有本事伊們也到處放電,拿兩塊地下來啊。」

潘書不說話,翻翻白眼看著她。

趙薇薇咯咯地笑,說︰「儂是會得放電呀,又沒講錯。這是你的本事,我要學也學不來。有趟子我學儂拋眼,對過的瘟生問︰趙小姐,你眼楮里廂進砂子啦?氣得來我啥點吐血。」

潘書大笑,「你沒事學我做啥?又去相過親了?這次是個什麼人?」

趙薇薇說︰「一家外企的部門經理。伊講伊有兩套房子,還有一部畢加索。奈末我就想了,雖然伊有四十歲了,還好頭沒禿,請我坐的地方是真鍋,不是星巴克,不是KFC,不算小氣,看看再講好了。」

「後來呢?」

趙薇薇撲嗤一笑,「伊就要了兩杯咖啡,講伊怎麼有本事,講了一個多鐘頭,講到八點鐘。後來我肚皮實在餓煞了,就要了一只芝士蛋糕,儂猜伊挨下來做啥了?」

「做啥?」

「伊調只位置坐在我邊上,把手放在我大腿上。儂講倒霉伐?我本來打算自己付鈔票的,這下不劃算了。我年紀一把,交關辰光沒被人吃過豆腐了,我就拋只媚眼給伊,伊就問我眼楮是不是進砂子。」

潘書笑她,「被吃豆腐了還要拋媚眼,你想做啥?」

「吃回來呀。」趙薇薇說︰「哪曉得這只瘟生不上當,馬上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去了。我就講了︰瘟先生,我們去吃披薩好伐?叫一只德國咸豬手。瘟生講︰趙小姐,我不溫,我姓許。我講︰我一直當儂是姓瘟。講好我就走了,回到屋里我舅媽就打電話來罵我,講瘟先生發火了,我對伊講,這個赤佬不但是個豬玀,還是個瘟豬玀。」

兩人擠做一處笑,趙薇薇說︰「還好是冬天,我穿得多。要是踫著大熱天,我不是吃虧吃大了。」

潘書說︰「看來這是個經驗,以後相親都要穿長褲子,哪怕是響。」

「你又不相親,要這個經驗做啥?」趙薇薇笑她。

潘書想,我用不著相親,我馬上要結婚了。本來想告訴趙薇薇,一想又不打算請客吃酒,說出來沒的惹麻煩,還是等結了婚再說吧。問道︰「陳總在辦公室吧,我去找他。」

趙薇薇收起笑,「你真的要走?也好,你要是不在這里做了,我們還可以更好一點,把公司的事拿來說笑話。」

潘書朝她笑笑,說︰「就是這個道理。我在這里,你們和我說話都不盡興,我也沒趣,是不是?」

趙薇薇嘆口氣,「說得沒錯。好了,我去做事了。陳總一早就來了,和胡總監在里廂講話,講了一早上。」

潘書點頭,「你出去時替我跟林小姐說一聲,等胡總監出來就告訴陳總我來了,要見他。我在這里把這里收拾一下。」

趙薇薇拍拍她,出去了。

潘書把文件一樣樣歸好檔,拿出一張白紙寫了讓渡書,又簽名蓋上了章。吹一吹墨跡,折起來放進一只信封里,等著財務總監出來。正想打電話給何謂,約他在哪里吃飯,忽然外頭一片嘈雜聲,像是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椅子拖動、衣服磨擦、切切低語。潘書走到門邊透過玻璃看出去,看到幾個穿著深藏青西服的人徑直進了陳總的辦公室。潘書愣了一下,猛然想起那種西服不是普通人的西服,而是檢察院的制服。

檢察院的人這個樣子上來,一定不會是好事,再加上先前趙薇薇說的胡總監一早上都在和陳總談事,那一定是公司的財務出了問題。潘書的職務和胡總監沒什麼交集,對他工作上的細節一點都不知情,若公司的財務出了事,陳總會怎麼樣?

潘書驚慌之下,馬上給何謂打電話。偏偏何謂關了機,她只好發一個短信,說公司出事了,盡快跟她聯系。然後把讓渡書和文件都鎖了起來,鑰匙從家門鑰匙上拆下來,放在手包的夾層里。

過不多時,陳總和胡總監一起出來了,跟在後來的還有投融資部的朱經理,在經過潘書的辦公室時,檢察院的人敲敲她的門,潘書打開,檢察院的人說︰「你是潘書?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陳總說︰「她只是一個助理,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找她了。」

檢察院的人說︰「我們查到的事實是,潘書是這間公司的另一個持有人。潘書,有沒有問題,調查過後就清楚了,走吧。」

潘書點點頭,拿了大衣,關上房門,隨檢察院的人而去。坐在車時她想,華姨本來是想照顧我,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又想華姨幸好走了,不然說不定會被他們從病床上拖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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