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至奢華的一件事 白骨精

作者 ︰ 藍紫青灰

潘書一大早打車去了醫院,陳總一整夜都守在華姨邊上,這時躺在長沙發上睡著了。潘書輕輕叫醒陳總,說︰「陳總回家休息一下吧,這里有我守著。我會叫司機到時間去你家接你的,標書支票資料我都收進行李里了,時間到了我回趟家拿了再去機場。」

陳總點點頭,說︰「昨晚又做過透析了,剛睡。」

潘書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照顧華姨的。」

陳總揉一揉臉,拿起外套,「我們在候機室踫頭吧。」回頭看一眼躺著的妻子,才轉身走了。

潘書把窗戶打開一小條縫,給房間換氣,輕手輕腳地收拾病房,換花換水,用一只小小的電鍋煮瑤柱粥。等保姆和護工來上工了,叫醒華姨,替她換了病服,擦了澡,盛了兩碗粥,陪著華姨吃了。

華姨拉著潘書的手說︰「辛苦你了。這兩年虧得有你在身邊,不然我這個病,哪里能拖到今天。我是拖一天算一天,做一次透析好管上個三五天,活著沒有味道,還不如死了。」

潘書下死命的勸,說︰「華姨,我已經沒媽了,你要是再去了,我就沒有親人了。你為了我也要活,何況陳總這麼拼命地賺錢,錢賺了就是給你用的。我們有錢,花得起,不就是一個禮拜做兩次透析嗎?你就當是我們從前一起去健身房健身,哪次不是被教練折磨得要出人命?健身是為了身體,透析也是為了身體,反正是為了這個身體,怎麼健身時喊救命就不說要死的話呢?」

華姨得的是尿毒癥,這個病,想瞞也瞞不住,非得病人合作,每個星期做兩次血液透析。做了便能延續生命,不做就是死。大家心里都清楚,索性便把話說開了,才好心力都往一處使。潘書以小賣小,裝得瘋顛十三的,要讓華姨開心。

華姨被她引得笑出來,「你這張嘴啊,死人也要被你說活。我自己這個破身體有什麼用,我是怕拖累了你們。」

潘書說︰「為了我們也要活啊。♀要不是有你拿鞭子趕著我們掙命一樣的掙錢,我們哪里有這麼努力了?有壓力才有動力。」

華姨笑道︰「潘潘,你大好年紀,陪著我這個要死不活的人,男朋友也沒工夫找,還有你陳叔,這兩年老了好多。」

潘書笑嘻嘻地說︰「是人都要老,為什麼陳總就要特別些?至于我,外頭都是些牛鬼蛇神,看得都生厭,不想理他們。」

華姨忍痛笑著說︰「還是有好的,只是你沒花工夫去找。」

潘書睜大眼楮,不置信地說︰「什麼?還要我去找他們?我這麼美麗可愛溫柔賢惠,不是該他們排著隊來找我嗎?不長眼的家伙,還反了他們了。」

華姨笑得直叫哎喲,「潘潘,你別逗我笑了,笑得我全身都痛。」

潘書含笑說道︰「行,我不說了。那你吃個甜橙吧。」拿把水果刀先把橙皮旋下,再剝下白膜,分成一瓣一瓣的,喂一瓣在華姨嘴里,自己吃一瓣,兩人把一只甜橙分著吃了,潘書拿了一片橙皮在自己的手背上摩挲,舉起手放在她鼻子底下,問︰「香不香?比香水好聞吧?」

華姨說︰「香,就你花樣多。」又說︰「我這里人家送了好些水果,還有珍珠粉燕窩什麼的,你走的時候拿兩袋,回去記得吃。看你這黑眼圈,又熬夜了吧,要不要睡會兒?」

潘書點點頭,拿床毛毯蓋在身上,就在華姨腳邊蜷著睡下,說︰「華姨你也睡會兒吧。」

華姨嗯一聲,閉上眼楮睡覺。

潘書小睡片刻,醒來後悄悄起身,坐在長沙發上打開電腦看資料,等華姨再次睡醒,潘書又陪她吃了中飯,說笑一陣,才拿了兩大袋子的營養品離開。叫了車到東林大廈,取了自己的標致車回家。停好了車,拿了皮包紙袋往自己住的那幢樓去,心里想著華姨的病,也沒看旁邊,忽听有人咳嗽,下意識地四下一找,一眼看到何謂靠在車身上,臉上也看不出是不是高興,心里想這人還來真的了?臉上堆笑,搖曳生姿地走過去,輕佻地問道︰「何先生來真的?哎呀我不知道哎,讓何先生大冬天的等在這里,要死喔。♀對不起對不起,我也太不識相了。」

何謂面無表情,上前替她拿了兩個大紙袋,問︰「昨天說好來接你,你就是不信。去哪里了?

馬上就要去機場了,還到處跑。買衣服去了?」口氣親昵,仿佛真是她的男朋友。

潘書搖頭,「拿車去了。」心里終究對他還是有些提防,也不多說那些扯淡的,按下電梯鈕,兩人進去,門一關上,電梯里慢慢有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你去過醫院了?」何謂馬上聞出來了,伸臉過來在她脖子邊上聞了一下,「身體不好?」

潘書讓開一步,「去看個人。」他這樣一本正經的展開追求的架式,潘書倒不好輕浮,刻意疏離起他來。

何謂看她神情冷下來,也不說話了。電梯到了八樓,潘書踏出去,掏出鑰匙開了門,接過何謂手里的袋子往門里一放,又把昨晚就放在門邊準備好的行李箱公文包拖出來,鎖上門就走,連門都沒讓他進。何謂不在意地又替她背起電腦包和行李袋。

到了樓下,何謂打開自己車子的後備箱,把包都放進去,又打開後車門,請她上車,看她怎樣。潘書只好上了車,等他坐到駕駛座上後才迸出兩個字︰「謝謝。」

何謂打著方向盤倒車,說︰「別說謝呀,說謝就見外了,倒讓我心驚膽戰的。你剛才那樣生氣使性子才對路子,哪個女孩子不是陰一陣陽一陣的折磨傻小子呢?折磨來折磨去,就成一家人了。」

潘書想,這倒好,我在華姨那里搜腸刮肚說笑話哄她開心,轉頭馬上有傻小子來哄我開心了,看來今年我運氣不壞,笑說︰「那我要是像一貼膏藥一樣貼著何先生,何先生是不是心都要嚇得停了?要是真的,我可要遠著些了,萬一何先生心肌梗塞心絞痛腦血栓半身風癱腦溢血了,我可成了殺人凶手了。」

「你就咒我吧,還有什麼病,想得起來的都一起說了。嘴皮子這麼溜,是不是唱過滑稽戲?我昨天就說過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看來是要一語成讖了。只要你願意,我馬上要一條命交到你手里。」

潘書抖抖手,裝出害怕的樣子,說︰「我要你的命有什麼用?血淋嗒滴,惡心來兮的。」

何謂也學她裝出一幅害怕的神情說︰「那你要我什麼?我的身體?不太好吧?我們還不太熟,只是剛剛開始交朋友。不過你既然提出這個要求,我也不好意思拒絕,雖然有點嫌快,不過也是遲早的事。你情我願,又沒礙著誰,我同意。」

潘書想,原來有比我還會胡攪蠻纏的人,我要是斗不過你,我也別混了,媚惑地嬌笑道︰「你的身體我才不要,我要的是你的靈魂。我給你榮華富貴,金錢美女,長生不老,金剛不壞。刀劈不爛,劍刺不穿,槍打不死,藥石不靈。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我只要你的靈魂。」

何謂配合地嚇得大叫一聲︰「媽呀,原來魔鬼長成了潘小姐的樣子,還是路西弗搶佔了美女的身體?捉鬼特工隊的電話是幾號,我得跟他們打電話,說這里有一票大生意。不好不好,這樣的大買賣還是我一個人吃進了吧,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要是娶了路西弗做老婆,那天下還不是我的?哈哈哈哈,」像電影里的壞人那樣奸笑幾聲,「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潘書撲嗤一聲笑出來,拍了拍前座的靠背,說︰「不和你說了,我要睡一覺。昨天晚上趕資料,沒睡好。」合上眼靠在椅背上,向下滑一下,靠得更舒服些。

何謂從後視鏡中看她一眼,眼下一片黑影,素白的一張臉,沒有彩妝唇膏,只露出嘴唇上本色的一點的肉粉色。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素面,顯得稚氣柔弱,仿佛是個十五歲的少女,精明、戒心、假面統統不見了,有的只是疲倦和孤獨。何謂心里沒來由一緊,隨即關切地問︰「昨晚回家後你不睡覺,又看的什麼資料,早叫你不要這麼拼命的。」

潘書「唔」一聲,不搭話,也不知是真睡還是裝睡。何謂也不再說話,小心把車子開得穩穩的,讓她一路睡到了機場。

停好了車,何謂叫醒她,兩人拿了行李,各自換了票,到了候機室,陳總還沒到,潘書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司機,司機說馬上就到,她才放心地鑽進洗手間去。過了一會兒出來,臉上是新描好的精致妝容,柔弱的少女又變成了那個明媚艷麗,嘴巴不饒人的潘書了。何謂看了這才放心,還不忘調戲她說︰「明天我就開間化妝品公司,專賺女人的錢。一盒粉一支口紅就可以把路西弗變成白骨精,怪不得女人們人人都是瓶瓶罐罐一大堆,真是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功效。」

潘書想這樣胡扯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你有點真心沒有?忽然沒了興致和他斗嘴,回一句道︰「你才是腐朽。」

何謂看出她氣不順,偏要逗得她開心,說︰「我不是腐朽,我是四個億。」

一听四個億,潘書的臉上馬上陰轉晴,上來親親熱熱地挽著他,嗲聲嗲氣地說︰「就是就是,你就是四個億。」一眼看到陳總進來,拖著何謂到陳總面前,仰起臉笑著說︰「陳總,何總同意拿出四個億來和我們合股了,一會兒我們到了機上去喝一杯,慶賀一下。」

陳總滿面春風,和何謂握手,「有何總幫忙,這塊地我們一定能拿下,咱們兩家公司大展宏圖,在海南干出點業績,打造出東南亞最好的度假村。何總,回頭我就讓小潘把合同擬好,咱們找個時間簽字。」

何謂笑著點頭說好,一邊听著陳總的規劃,一邊偷眼看潘書,那潘書促狹地對他眨眨眼楮,笑得像個偷到魚的貓,心里罵她一句狐狸精,嘴里敷衍著陳總越來越高的豪情。

到了飛機上,商務艙偏偏坐滿了人,不好開香檳慶祝,三人低聲聊兩句,各人坐好。潘書為陳總要了條毯子,替他關上頂燈讓他睡覺,潘書戴上耳機听音樂,何謂拿出空姐派的報紙來看。翻完兩張報紙,看一眼旁邊的潘書,見她頭歪向一邊,嘴唇微張,胸口輕輕起伏,顯是又睡著了。暗中嘆口氣,心想這女孩子,怎麼就缺覺缺成這樣?關上頂燈,閉目養神。鼻中聞到的是潘書身上的消毒水味,和一絲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柑橙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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