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先生 第九章 暗潮洶涌(二)

作者 ︰ 朵朵小魚

朱柏和司徒鏡心定親的事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幾家歡喜幾家愁,京城第一大世家與當朝十二皇子聯姻,無疑是向世人宣告,十二皇子向皇位又邁進了一大步。

其他兩大世家眼看著司徒家地位更穩固,不由得也有些著急,司徒家本來就凌駕于他們之上,如今與十二皇子聯姻,無疑是如虎添翼,如若再不采取行動,恐怕就一輩子要被踩在腳底下了。

玲瓏軒是近年來江湖上突然出現的神秘組織,據說其所有人士均為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各個身懷絕技、武藝高強,其中以玲瓏軒主人玉玲瓏為首,江湖傳言,玉玲瓏乃陰狠毒辣之人,擅長毒藥和醫術,為人冷酷無情、殘忍暴戾,殺人不眨眼,當年轟動一時的紅梅教教主紅靈便是慘死在玉玲瓏手上,被上萬只毒螞蟻噬咬而死,可想而知,那是一種怎樣慘烈的死法,當時的場景,有在場的人說,除了玉玲瓏微笑著看著她一點點死去,其他人已經嘔吐不止,根本沒法看下去。

紅梅教教主紅靈在江湖上也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年紀不大,武功修為甚高,建教以來一直以懲惡揚善為己任,劫富濟貧,深受老百姓的愛戴和擁護,卻不曾想突然殺出一個玉玲瓏,讓紅梅教一夜之間成為了傳說。

有消息稱,玲瓏軒是京城某權貴培養的一個殺手組織,其實在京城,這樣的組織有很多,有些位高權重的大臣為了進一步鞏固自己的地位,專門培養殺手除掉其他對自己有威脅的人,因為恐慌,這樣的組織越來越多的出現在江湖上,只不過有些只是曇花一現,還沒行動就被滅了門。

真是好笑,昨天才說愛你,今日卻跟別人訂了親,果然,不管是現在還是自己的那個時代,男人的話永遠只能用來听听,要是相信,那就是笨蛋、白痴。

寂寞深閨,柔腸一寸愁千縷。惜春春去,幾點催花雨。

倚遍欄干,只是無情緒!人何處?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

「伊兒,可以陪我說說話麼?」朱柏心事重重站在伊兒房間門口,看著伊兒的眼神有些空洞、有些淒涼。

伊兒心頭一緊,這是怎樣絕望的眼神?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眼神?

「參見十二阿哥。♀」伊兒還是站起身來行了禮。

「起來吧。」朱柏無奈地搖搖頭,在伊兒身邊找了塊空地坐了下來。

「伊兒,下個月我就要成親了,你開心嗎?」朱柏並沒有看伊兒,只是出神的望著前方漆黑一片的樹木花草。

「當然,十二阿哥成親是舉國同慶之喜事,伊兒怎麼會不開心?再說,伊兒也不應該不開心,不是嗎?」

「呵呵,伊兒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只可惜生在這亂世之中,不得不拼命用堅硬的外殼保護自己,不願意主動親近別人,也拒絕別人主動親近你,這樣的伊兒,才會在這深宮中生存的更長久。」

「十二阿哥說的是,伊兒從進宮那天起,就已經收起了自己的脆弱和善心,伊兒只是個俗人,也覺得能活著就是一件好事,盡管為此需要違背自己最初的意願,但是伊兒不會後悔,人生這麼短暫,也許某一天,你就再也醒不過來了,為自己打算,這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是,當你失蹤的那些日子,我以為我沒那麼在乎你,當我看到你臉色蒼白昏倒在我面前,我才意識到,你已經深深刻在我的血液里,你的每次受傷,都會讓我痛不欲生,我多麼想就此把你抱在懷里,哪怕就此世界毀滅,我也毫無遺憾。」

「可是,你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不是嗎?你沒有違背聖意答應這門婚事,就是你最明智的選擇,你救了我也救了你自己。」

「是,人總歸還是自私的,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伊兒一定要好好的面對,我不能再保護你,只希望你好好保重自己。」

「十二阿哥,伊兒不想說祝福之類的話,因為伊兒知道十二阿哥不想听這些,伊兒只想說一句話,請十二阿哥一直往前走,永遠不要回頭。」

「恩,我們就此道別吧。」

「伊兒,如果還有下輩子,你會願意答應我嗎?」

「答案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玲瓏軒坐落在青玉山山頂,四周懸崖峭壁險象叢生,青玉山地勢險要,從下面看,像是懸掛在天上的一座大山,上面奇珍異草、珍奇古木隨處可見,整座山終日霧氣繚繞,遠處看就像是蒙了淡綠色面紗的天女下凡。♀

「主人,這次十二皇子大婚,我們就有機會了。「一個身穿白色紗裙的女孩子說道。

「笛兒,你去把柳兒和素兒叫過來。」天籟般的嗓音猶如一道沁人心脾的清泉一般。

「是。」

玲瓏軒內,燭影閃閃,四個窈窕多姿的身影相對而坐。

「主人,如今報仇的機會近在眼前了,您為何還是愁眉不展?是不是擔心上官公子不高興?」

「笛兒,胡說什麼。」旁邊的粉衣女子輕聲呵斥道。

屋內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靜中,只有四人輕輕地呼吸聲,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如果上官哥哥還在的話,那她玉玲瓏就不會為此一直隱忍到現在,要是沒有上官雲霄支撐著自己走了這麼多年,恐怕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玉玲瓏這個人,玲瓏軒更不會存在,這一切,就是為了今日,如果上官哥哥知道玲瓏的心思,就請保佑玲瓏順利完成任務,從此隱退江湖,不問世事,一輩子青山綠水,天涯海角。

「一切按計劃行事,記住,這是我們難得的機會,這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甜美中略帶凌厲的聲音,听起來著實有些冷。

「是,主人。」

上官府。

「玲瓏軒那邊有什麼動靜?」上官正然問身前跪著的黑衣少年。

「爹,玉玲瓏那邊倒是沒什麼異常,不過真是奇怪,以玉玲瓏的個性,這會兒早該伺機而動了吧?」黑衣少年略有所思。

「你以為玉玲瓏還是當年那個軟弱無能、脾氣溫順的丫頭嗎?如果不是有你大哥,恐怕我們上官家也會不得安寧,玉玲瓏對你大哥的死一直耿耿于懷,對皇上也是恨之入骨,她怎麼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爹,我們該怎麼辦?」

「鐸兒,司徒門青靠著這樁婚事更加穩固了地位,如果我們再不行動,恐怕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可是,爹,眼下除了十二皇子,再無其他皇子有出息,就算是要聯姻,也該找個有前途的才是。」

「誰說的?太子就是十二皇子最大的障礙,你說呢?」上官正然微笑著看著兒子。

「呵呵,有沒有听說皇上微服出巡的時候,太子在中山王府要了個女兒做伴讀?」

「這事倒是听說了,不過這有什麼關系?」

「太子隨皇後,都是性情中人,對于喜愛的東西,就算是拼了命也一定會保護好,而且願意為之付出一切,明白嗎?」

「可是,中山王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傻孩子,重要的不是惹怒中山王,而是挑起中山王和皇上之間的矛盾。」

「中山王跟隨皇上呢麼多年,豈是三言兩語可以挑撥的了的?」

「放心,你爹自有主意。」

三色堇已經開出了小小的花朵,伊兒每天細心地給它們澆水、除草、殺蟲,看著這一大片的紫色花海,伊兒心里充滿了酸酸的幸福感,如果他不是太子,那該有多好。

「伊兒姑娘,听說上官大人明日會進京面聖,也不知道上官公子會不會一起來啊?」霄濃一臉花痴樣。

「你看看你沒出息的樣兒,一個上官公子就把你迷成這樣了?」伊兒很不屑地狠狠鄙視了霄濃。

「你是不知道,上官公子那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啊,是多少女孩子的夢中情人啊。」

「好了,好了,我才懶得看你發花痴,快點,太子又該罵我了。」

「得了吧,太子罵你?我倒是寧願相信十二阿哥願意娶司徒小姐呢。」霄濃不屑地撇撇嘴。

「你說什麼?」伊兒突然站住問道。

「姑娘,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涂啊?十二阿哥為了救你,不惜去求玉先生,要知道,十二阿哥跟玉先生素來不和,這次為了你,他親自去玉先生家里,又是下跪又是說好話,還吃了那麼多**散,為了讓珍妃娘娘相信,差點中了毒,這些你都不知道嗎?」

「你听誰說的?」

「你以為十二阿哥會乖乖听話娶司徒小姐嗎?要不是珍妃娘娘拿你威脅他,他怎麼會舍得離開你。」

原來,一切都是自己錯了,誤會了他的真心、錯怪了他的情誼,不知道當自己那麼冷漠地對待他時,他會有怎樣的難過和絕望?他想要的,只是她的一句話,我願意。自己非但那麼狠的傷害了他,還把他的真心當做了一時糊涂,原來自己這麼殘忍。

「哎,姑娘,你去哪里?」霄濃看著突然轉身跑掉的伊兒,大喊了起來。

如果現在收回那些話,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不知道他在那晚之後是不是已經心如死灰,不想再看見她,那麼狠的傷害他,他該怎樣承受?願意用生命保護的人,居然如此對待他,她怎麼那麼殘忍?

「站住,什麼人?居然敢夜闖永陽宮?」伊兒被侍衛攔在了門外。

「我要見十二阿哥。」

「笑話,十二阿哥豈是你一個小丫頭想見就可以見的?快走,不然我們可對你不客氣了。」

「求求兩位大哥,進去通報一聲,十二阿哥一定願意見我的。」

「哼,你以為你是誰?再不走,我們真要不客氣了。」

「住手,還不退下。」一聲厲喝嚇得兩人匆忙放開了住著伊兒胳膊的手。

「十二阿哥,奴婢有話要說。」

「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吧。」朱柏冷淡地說。

心里一陣抽搐般的疼,幾乎讓朱柏站不穩,他努力保持平穩站在台階上,眼楮卻沒有看伊兒一眼。

「不可以單獨說嗎?」伊兒似乎在哀求。

「你也知道,我馬上就要成親了,如果被人看到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會影響到皇室的清譽,也對我的未婚妻不公平。」

「哦,那我走了,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保重。」伊兒心里猶如刀割般疼痛,終究,他還是不肯原諒她。

「等一下,我…」話還沒說完,朱柏再也無力支撐,重重摔在了地上,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寧願在那天不曾遇見她,便不會愛上她,明知道是萬劫不復,卻還是一直往前,看著她的背影,就是一種幸福,為此,我願意用我自己的一切,換取她哪怕一刻的開心幸福,可是,我卻帶給她無法彌補的遺憾,伊兒,我不想要你的感激,也許只有這樣,才可以讓她一輩子都不會忘了我。

朱柏已經死了,明天的朱柏會是一個嶄新的朱柏,沒有感情、沒有心,只是猶如行尸走肉般存活在這個世界上,不見便是最好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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