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漫長而又奇怪的夢。♀夢里她不停地奔跑,像是身後有個怪物在追趕,但只听得到怪物的腳步聲和吼叫,卻看不到半點影子。她想停下來回頭看個究竟,但雙腿卻不自覺地向前奔跑著,一刻都不停歇。漸漸她發現自己呼吸困難,皮膚燃燒般地疼痛,她迫切地渴望能喝一杯冰飲,甚至希望是剛從冷凍櫃里取出來的結滿了厚實冰塊的飲料,哪怕只是用舌頭舌忝上一口,她也心滿意足。可是奔跑中的她除了揮動雙臂沒有看到任何其他能帶給她希望的物象,只有體內的**在不斷膨脹,不斷刺激著自己的五髒六腑。終于累得抬不起腿,癱倒在地上,沒有疼痛感,卻依然感覺皮膚在燃燒,熱,無法言喻的熱,似乎每一寸細胞都瀕臨烤焦的邊緣,體內的每一滴水分都危在旦夕。♀她想呼救,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焦慮,彷徨,不安,各種負面情緒涌上心頭,堵在嗓門口,一陣緊一陣窒息的味道,突然,有一張大手伸向她,觸到她臉上的肌膚一陣透心般的冰涼。她猛地睜開了眼楮。
「方霪!」許嶺棠看到床上的女生雙眼微微動了動,緊張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方霪只覺得頭有些嗡嗡作響,仿佛置身于一架直升飛機邊上,揮之不去的嘈雜感在耳邊飄來蕩去。她睜開了眼,聞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這是她最熟悉而又最討厭的味道,沒錯,這里是醫院,自己躺在雪白的床上,仿佛一個國寶般被圍觀著。♀
「你別起來,醫生說要靜躺。沒事,就是有些輕微腦震蕩,你安心躺著。要喝水嗎?」許嶺棠也詫異自己何時變得如此婆媽,像個遭人嫌的幼兒園老師,耐著性子跟尚不諳世事的小朋友講解著那些大人們制定的規矩,但他卻樂在其中。他甚至在很久之前就幻想過這樣的場景,生病的方霪,需要依靠他無微不至的照顧,直到恢復健康。雖然他也汗顏自己會有如此自私的想法,但渴望成為方霪唯一的寄托,一直是他夢寐以求的追求。
方霪依然掙扎著坐起了身,這才發現房間里還有一個人。
「同……同學,對不起,是我的球撞了你,真……真對不起。」白仕雄漲紅了臉,手足無措地吐著這些話。
方霪瞬間拾回了記憶,她記得那個球是如何月兌手飛向了她,甚至沒有任何征兆。她的大腦提醒自己要躲閃,但四肢完全來不及反應。球不偏不倚砸向了她的腦門。一想起來,方霪用手模了模腦門,一股鑽心的疼痛襲來。
「你別去踫,好大一個包呢。還腫著。醫生說起碼要一周以後才會消。」許嶺棠用自己的手擋下了方霪的手。
「對不起,同學,你放心,我一定負責到底,如果有什麼後遺癥,我也……」白仕雄緊張得結結巴巴。
「呸呸呸,什麼後遺癥,醫生都說了沒事了,你嘴能不能積點德。」許嶺棠打斷了白仕雄,沒好氣地揮了揮手,「沒事了,你也不用負責了,這件事也不怪你,分明是對方使詐,人也醒了,沒事了,有事我會負責。」
白仕雄被嗆了幾句,又礙于隊長的威嚴,只好楞楞地站在一邊。
方霪朝許嶺棠瞪了一眼,繼而轉向白仕雄「同學,我沒事了,你也不用自責,發生這種事誰也不想的。對了,你們比賽怎麼樣了?」
許嶺棠嘆了口氣,「還能怎麼樣,下次重新再戰唄,讓對方先道歉再說。否則我們絕不妥協。你就別管比賽不比賽了,好好躺著休息。」
方霪突然想起了什麼,「現在幾點了?我睡了多久?」
許嶺棠一愣,「六……六點了。」
方霪緊張地坐起了身,「該給女乃女乃做飯去了。」
「你這個樣子還想給女乃女乃做飯啊,你躺著,我幫你去。」許嶺棠眉頭一皺。
「你會做什麼呀,而且女乃女乃現在警戒心特別強,連我有時候認不出來都不讓靠近,你去了肯定是閉門羹一臉灰。」方霪邊說邊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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