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見蕭堯轉眼間便把賈正經擊退,秀口微張,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
賈正經乃中州武林十大高手之一,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似乎還不到二十,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真氣,似乎,連自己的父親,都略有不如。
蕭堯心中暗笑,以自己化境修為對付凡世中的一流高手,是不是不太公平啊。
白衣女子突然尖叫一聲,
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蕭堯握住,
十指相握,一陣陣熱氣傳來,夾雜著一股撩人的氣息,透入心扉,
一瞬間,白衣女子竟然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
蕭堯一愣,這才想到自己還在握著人家的手,臉色不由發紅,剛才情急之下沒有想到這一點,人家是清白女子,被自己這樣「輕薄」,自己確實冒失了,當下立即松手。
白衣女子見蕭堯把自己的手松開,心里驀然產生一種失落感,空蕩蕩的,仿佛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姑娘,不知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蕭堯見白衣女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以為她還在為剛才自己的輕薄生氣,心中苦笑不已,只好自己找話題了。
「啊,你說什麼」?
白衣女子胡思亂想間隱約听到蕭堯在說什麼,
豁然清醒,臉色微微發燙,不明白剛才自己是怎麼了,竟然如此失態。
「不知姑娘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原來他的聲音那麼的有磁性」
白衣女子心里突然冒出這句話,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我要去無名郡找我爺爺,你能不能——能不能護送我一程。」
白衣女子鼓起勇氣說道,心里撲通撲通直跳,不敢望向蕭堯。
「美女相邀,我豈敢不從,只是現在月黑風高,不如休息一陣,明天上路如何」。
蕭堯正愁怎麼為剛才的事道歉,現在正好是自己「彌補」的大好時機,連忙答應。♀
白衣女子听到蕭堯答應護送自己回家,心里說不出的高興,
漫漫長路,能和他一起度過,
卻希望這路永遠沒有盡頭。
二人把那二三十名大漢的尸體掩埋,白衣女子眼淚潺潺,傷心不已,直至後半夜才睡去。
蕭堯望著熟睡的白衣女子,一時間想起了不知何方的她,
心中惆悵萬千,在無眠中度過這漫漫黑夜。
次日,東方發白,旭日初升,二人御馬上路。
「我叫小月,月亮的月,你呢」
「蕭堯」
「你就不能多說兩個字嗎」?
「我——」
「蕭堯,快點,別讓它跑了,這可是今天的晚餐」
「蕭堯哥哥,我還不知道你的家鄉呢」
「蕭堯哥哥,等到了無名郡城,我一定帶你逛遍所有的景色,等以後到了你的家鄉,你也要陪我奧」
「蕭堯哥哥,你有沒有女朋友啊,」
「蕭堯哥哥——」
一路上,二人策馬奔騰,游覽奇山異水,一起看朝陽升起,落日黃昏,一起在雨中漫步,林間徐行,一起對著流星許願,——
蕭堯難得有這麼放松的時刻,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
幾日後,二人終于到了無名郡城,在城門*了入城稅,小月拉著蕭堯直奔城中心而去。
片刻,小月在城中心的一棟普普通通的民居停下,
這是一座四合居,朱紅大門,門口擺著兩個石獅子,斑駁的牆壁上盡是歲月的痕跡。
似乎是很多年沒有回來過,明明近在咫尺,小月卻望著眼前朱紅色的大門不敢挪步,淚眼婆娑,
蕭堯心中突然想起遠在萬里之外的師傅,
孤身一人居于山上,沒人為他做飯,沒人為他捶背,沒人為他解悶
我的師傅,
你還好嗎?
正在此時,朱紅色的大門倏然打開,
一個白發老者從里面走出,白發老者滿臉皺紋,拄著龍頭拐杖,顫顫巍巍,,看到滿臉淚水的小月和在一旁的蕭堯,心中疑惑萬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王伯,王伯,還記得小月嗎,小月兒來看你了」
月兒望著眼前白發蒼蒼的老者,想起小時候被王伯抱在懷里,用胡子扎自己,自己淘氣的抓住王伯的胡子,
歲月匆匆,白駒過隙,王伯竟然變得如此蒼老,忍不住哭出聲來。
「小月,你是小月兒,我的小月兒來看我了」
白發老者終于認出眼前的少女,喜極而泣。
「王伯,這些年你還好嗎」
「王伯一向都好,倒是少爺他,每日牽掛你,人老了,就容易懷念以前的事情,對了,快點進去,少爺要是知道你來看他,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王伯拉著小月兒進去,蕭堯默默跟在後面,
久別重逢令人心酸感動
自己呢?
「少爺,小月兒來了,小月兒來看你來了」
蕭堯大吃一驚,
眼前的這位王伯明明已近暮年,此時聲音卻如此嘹亮高昂,體內真氣奔騰,絲毫不顯老態。
院子里別有天地
,一方池塘居于正中,旁邊垂柳,映于水中,波光蕩漾,池塘中幾位金魚游來游去,幾株蓮花不蔓不枝,亭亭玉立。
一位老者站在池塘邊望著水面蕩漾,
其時夕陽垂照,金輝滿園,映在老者身上,人入黃昏,寂寞殘陽。
蕭堯大駭,
眼前的老者站在那里,仿佛與天地合一,融入虛無,閉上眼晴,用念力搜尋,空無一人,但睜開眼楮,老者卻依然站在那里,這分明是極高的境界,蕭堯目前尚且做不到,只是這老者體內真力雖雄厚無比,卻無半點真元,分明不是修士,卻領悟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中州,天下之中,果然藏龍臥虎。
「爺爺」
小月聲音嘶啞,混著淚水,讓人生憐。
老者听見小月的聲音抬頭望來,
蕭堯只感到一股浩瀚精神力撲面而來,如淵似海,轉瞬消失,蕭堯內心震動不已。
「月兒,真的是你嗎」
老者從原地消失,驀地出現在小月的面前,枯干的老手撫模小月的臉龐,為她擦去淚水,自己的眼淚卻忍不住流下來。
蕭堯已經麻木了,
老者剛才體內真力絲毫波動未起,卻瞬間出現在小月眼前,以蕭堯如今的修為,可以勉強做到如此速度,但卻要耗費不少真元,像老者這樣順手拈來卻萬萬做不到。
王伯似乎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絲毫不覺驚訝。
「爺爺,月兒想死你了」
「好月兒,爺爺也想你啊」
「少爺,外面寒冷,進屋說吧」
蕭堯沒想到王伯口中的少爺竟是眼前的這個老者,看他的年齡怎麼也不會和「少爺」連個字聯系起來,卻不便多問。
月兒這才想起蕭堯,挽著他的胳膊,向老者介紹。
蕭堯大感尷尬,卻又怕把胳膊抽出來月兒生氣,只好坐罷,抬頭看見王伯促狹的眼神,心中一陣苦笑。
月兒把路上發生的事情一一向老者道來,听到毒劍雙絕,酸儒‘賈正經’竟敢下此毒手,老者和王伯均是一陣後怕,紛紛向蕭堯道謝,蕭堯知這老者實力驚人,連忙起身回謝。
「月兒放心,王伯明日便去把那狗屁賈正經擒來給你出氣,幾十年不出江湖,這些小魚小蝦竟敢翻天了」
「這麼多年,你的脾氣還是沒改」
小月的爺爺聲音嘶啞,卻帶有一種讓人信服的魔力。
「少爺,若是別的事我也就忍了。可是他們欺負小月兒就是欺負我這把老骨頭,一定要給他們個教訓」
蕭堯無語,
感情這一大家子都是隱世高手,王伯也就罷了,月兒的爺爺實力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當夜,王伯準備了幾樣精致小菜,為月兒和蕭堯接風洗塵。
面對王伯的熱情,從來是滴酒未沾的蕭堯架不住喝了幾杯,只感覺腥辣無比,渾身燥熱。小月兒也瞞著幾人偷偷喝了一口,卻又忍不住全都吐了出來,眾人一陣大笑。
小月滿臉通紅,粉面桃花,燭光搖曳,如真似幻。
蕭堯看的呆了。
「蕭堯啊,王伯有幾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蕭堯一震,只道是王伯和月兒爺爺不放心自己的來歷,當下答道
「王伯盡管問就是了,小子知無不言,」
「好好好,年輕人一片赤子之心,難得難得」
月兒的爺爺突然開口道。
月兒听到自己的爺爺贊賞蕭堯,心中暗暗歡喜。
「蕭堯,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
「不錯,不錯,年少有為」
「家里還有什麼人啊」
「我自幼無父無母,跟隨師父在山上生活」
「師傅,也就是你的事情都要讓你師傅決定了」
「是」
「不錯不錯」
「你何以謀生?」
「小子,小子現在四海為家」
「這可不好,年輕人一定要腳踏實地」
「你的武功怎麼樣啊」
「跟師傅學過幾招」
「對了,你能打敗賈正經,想必武藝出眾,恩,不錯不錯」
「你覺的我家月兒怎麼樣啊」
「啊?
月兒很好啊,很好,」
「年輕人要說實話啊」
蕭堯顫顫驚驚,冷汗直流,坐如針灸,度日如年,只感覺面對王伯的提問比之前面對妙散人都要恐怖。
「王伯,你亂說什麼呢,不理你啦」
月兒見王伯越說越離譜,雖然希望王伯繼續問下去,終究面子薄,不好意思再呆下去,當即掩面而逃。
王伯與月兒爺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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