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靈歌瞠大著眼楮，她好想給自己打一巴掌，告訴自己眼前這一切不是真的，可是她就是移不開目光，也吐不出來，只覺得自己的心髒一下一下地抽搐著，眼楮里，熱熱的液體無意識地向下流淌著，瞬間便滿臉濕意。
嘔吐聲，責罵聲，尖叫聲充斥著不周山的上空，頭頂上，太陽不知何時不知了去向，潔白的雲朵不知何時已被一片愁雲慘霧取代，那一片灰濛濛的天空，仿佛隨時都會壓下來一樣。
似乎經歷了一萬萬年一般，玉虛子才揮手將鏡子收了下去，而此時，弟子們俱面色蒼白著，不知是因為惡心還是因為氣憤，或者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沐靈歌不得而知，只是當听到玉虛子用無比沉痛的聲音說著哪里哪里又遭受了水災，哪里哪里又遭受了戰亂，哪里哪里又有人界的整個村子都瞬間消失的時候，她騰地尖叫了一聲！
「師祖！弟子現在就要下山！」沐靈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不是因為腿上無力，而是因為深深的震驚。
她的直覺告訴她，畫面里的易子而食是真的，百鬼夜行群妖橫行也是真的，但人總是懷有一腔熱血于正義的，縱然她的力量是細小的，可是下了山，總能幫上那麼一點點的，總好過冷眼旁觀。
芸芸眾生，她們，都是這芸芸眾生里的一員啊！
之後，一個接一個的弟子俱跪了下來，鏡中的場景太過震撼了，他們安然地躲在這山上，說是不理紅塵，潛心修煉，可是他們畢竟一個個都是來自人界的子弟啊！
玉虛子雙目含淚，沉默地看著神情激動的弟子們。
「師祖，讓我們現在就下山吧，天下興亡，人人有責，我們在不周山學了這麼久的法術，不就是為了要救苦救難的嗎？各位師兄師姐們，我沐靈歌只問一句，你們要不要跟著我下山！」她不是在豪言壯語，她也知道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沒有辦法當鏡中的一切是虛幻的，不存在的。
「我們願意！」齊刷刷的回應聲響徹天際，直沖九天，直撞得凌霄殿內那安然地閉目養神的玉帝心下一跳，急急忙忙地派了位小仙下來察看。
玉虛子安慰地點頭，揮手便向眾人撒下一包包的丹藥，「這是老夫近萬年來所有煉制的丹藥，今日老夫統統都分給你們，希望你們都可以用你們所學的，造福人間，如此，便不枉老夫的一番心血了！」
散會之後，各人紛紛奔回房間收拾了一下，便俱再次聚集到了集訓場，等候著沐靈歌的指揮——剛剛她情之所至的第一跪，讓她無形之中地成為了這一幫弟子的靈魂人物，所有的人都在等著她，畢竟他們真的上山已久，山下諸事早已拋之腦後了。
清點了下人數，沐靈歌沉聲道︰「現下我們有一千兩百人，我的計劃是分成四組，每組三百人，分赴東西南北四個不同的方向，而每一組里再由各組的組長再按實際情況分成小組。需要強調的是，我們是玉虛學院的弟子，我們的目的是救人，而不是去看這個人該不該救，明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