繽紛也是一臉的凝重,卻也只微微地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情況。」
沐靈歌心上咚咚地狂跳著,說不出什麼原因,她只是不停地想要讓自己靜下心來,可眼下卻是怎麼也沒有辦法辦到了。
溫言靜靜地立在眾位師叔的身後,沐靈歌沒有辦法看清楚他的臉,不過她卻知道,此時的溫言一定跟自己一樣,焦慮不安著。
許是溫言及眾位師叔異于平常的沉默,所有的弟子緩緩地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在等著,等著有人告訴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抑或是,至少有人開個口,因為此時的氣氛,實在是太過壓抑,壓抑得想要讓人尖叫。
頂著初秋的烈日一動不動地站立著,所有的弟子都在等著。午時三刻,八個白衣長老分成兩列,緩緩地由上天宮的天梯處列隊而下,他們的身後,仙風道骨的玉虛子此時肅穆著臉,一言不發地在八位長老的護送下走到台上。
「各位,容老夫說一句話。」玉虛子深深地看了眼底下認真的弟子,微微地嘆息,「明日一早,老夫會親自送各位下山。
話音未盡,全場震驚,「為什麼?為什麼要將我們全部送下山?師祖,我們到底犯了什麼錯?」
「就是就是,我們既然沒有犯錯,師祖怎麼可以說送我們走就送我們走呢?這不是太欺負人了嗎?」
無可厚非,若是繼續在不周山潛心修煉,這里所有的弟子不日都將晉升為神仙,擁有著拉風的法術,操雲控水,翻雲覆雨便指日可待,可這個時候,師祖居然宣布要送他們下山,這讓立志位列仙班的人們實在是無法接受。
沐靈歌與繽紛對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震驚,而耳邊的私語猶未停歇,台上的玉虛子沉默著,而一向會在弟子們不遵守紀律時出聲維護的溫言,此時也只是靜靜地沉默著。
「大家先別吵了,讓師祖先把話說完!」沐靈歌運氣大喊,隨著她的聲音吹送出去,那些不理解的話語漸漸的消失。是啊,總要有個原因的,而這個原因,恐怕不是他們所能想像得到的了。
玉虛子深深地看了眼出聲的沐靈歌,微微地向她點了點頭,便繼續道︰「九界大亂,各界生靈慘遭涂碳,你們久居山上自然是不知道如今情勢。」
說著一邊的長老遞過來一塊玄色的鏡子,只見玉虛子手指一點,那鏡子便被無限地放大,放大,直至能讓所有的弟子都能清楚地看到境中的場景。
「啊!」一片驚呼聲,緊接著便是一片嘔吐聲。
鏡里面,一個瘦得皮包骨的漢子正一刀刀地在躺在地上的婦人身上割下一塊一塊的肉,胡亂地塞進口里,甚至咬都不咬便吞了下去,吞下去之後便撲在那婦人的身上嗚嗚大哭起來。
而那婦人,渾身僵硬,早已氣絕多時,所以當那漢子割下她的肉時,一絲血也不見流出,只是在那肉上沾著些暗黑的凝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