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麥 靈魂深處的呼喚

作者 ︰ 劉長壽

2

「你又想搞啥子鬼把戲?」任斯鳳頓時警覺起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斯鳳,別亂想,我感覺很不錯。」張建國在計劃得手的時間。

在洞口前面,張建國又發現了另一個岔洞,而且這個洞比先前進來哪個洞還小,又窄又矮,洞內沒有燈光,陰森恐怖仿佛進了一個吞噬生命的虎口。

看來張建國早有準備,他拿出手電筒在前面探路,單薄的手電光照在溶洞石壁上,隨後照射在溶洞的正前方。顯然,溶洞很窄很深,直立行走要弓著背小心頭撞在石壁上。張建國不顧斯鳳的阻攔堅持繼續要往前行,還說也許從這里可以走到洞的最盡頭,也許可以看見溶洞地下泉水往外涌的壯觀場面。他還給斯鳳解釋前面可能有出口,可能還有別的岔洞連接另一個岔洞可以找到出去的另外洞口。

此時的斯鳳再也無法忍受,看見眼前的情景除了順從就是膽怯,更多時間是害怕。她的膽子本來就小.溶洞里陰森潮濕,寒氣逼人;洞內黑黝黝的,抻手不見五指,不時還有怪嚇人的聲音。驚詫、頭撞石壁、踉蹌的腳步,不知把她驚出了多少次冷汗,單薄的身子先是發熱,隨後全身涼涼的就像掉進了冰窟窿不停地打寒戰,一時硌得她毛骨悚然,心驚膽戰。

突然她慘叫一聲,像救命的上帝她使勁的抓住建國,兩只手拼上全身的力氣摟住他的肩膀,語氣十分顫抖地說︰「建國,我們往回走吧!再往前走會把我嚇死。」

張建國沒有回頭,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口氣粗硬地說︰「不會的,導游告訴我游溶洞有不一樣的感受,好玩,還有好多神奇的鐘乳怪石。♀我要親眼看一看到底有多少岔洞,找到最珍貴的乳石樣品。」

啥叫乳石珍寶?鬼才相信有多少岔洞?這些從來沒听說的東西怎麼突然出現在他嘴里呢?她簡直無法理解他的固執和歹心——再說,在任何時候他都有這種固執堅毅的性格,凡是他決定要去的地方就不會半途而廢。現在建國的語氣更是盛氣凌人,眼前的一切全都是他說了算,她根本沒有辦法阻攔和改變他。在這種黑燈瞎火的洞里她進退兩難,沒有別的選擇,唯一的辦法就是跟丈夫冒著危險繼續往前走。

溶洞是火山爆發後由岩溶自然沖刷形成的.越往前走溶洞的空間越小,高低不平的亂石路更難走。先前的一段路還直得起腰,走了一段他們只好彎著腰,低著頭,有時會把頭埋得更低弓著身子走。洞內更黑、更冷、濕度更大,溶洞里的鐘乳岩石更怪,有的像神奇的峰柱,有的像模糊的石人、石獸、石女,還有的像石雕、石怪。這些鐘乳奇石濕潤光滑,晶瑩透明,礦物質水球順著璀璨的石柱往下滴,有的掉在石壁上壘出新的乳石,有的掉在水坑里,還有的突然掉在建國的脖頸上,掉在他們臉上卻像一道傷心的淚痕。在這種情況下稍有一點大意,頭就會撞在洞壁的溶石上。

斯鳳簡直不敢抬頭,先前她的頭已經有兩次撞在石頭上,頓時感到疼痛難忍。顯然她已經走累了,雙腿發軟,手也無力,不是緊摟住建國說不一定她早就摔倒在水坑里。黑燈瞎火的,她有氣無力對建國講了好幾次不要往前走,前面會有危險,她都沒有攔住。

現在斯鳳完全是靠丈夫扶著在繼續朝溶洞的盡頭走,頭頂上是奇形怪壯的溶石壓得她抻不起腰,地下是高低不平的亂石步履艱難。此時此刻她一點都不理解建國的固執用心,更不清楚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難道真的是為了研究溶石奇觀嗎?當她看見丈夫在用手電筒探路,還發現他在偷偷尋找記號。

斯鳳跟著建國又走一段路,這時他才對斯鳳說不要緊張,不要怕,這里很安全,不會有怪物.隨後斯鳳才稍微有點平靜。

建國扶著斯鳳還在繼續往前走,溶洞里的潮氣越來越濃,好像有點缺氧,地底下的氣溫越來越低,如果沒看錯手電筒的余光仿佛可以看見丈夫手腕上模糊不清的時間。到現在為止她和丈夫在洞里已經行走了兩個鐘頭,大約接近五六公里。斯鳳勸了好幾次,建國好像瘋了似的听不進她的勸攔,固執地還要往前走。他到底要到哪里才肯往回走?溶洞里有許多岔洞口,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又是個岔洞口。這時建國突然在最後一個岔洞口停下來,從他陰沉的小白臉表情可以猜到他在尋找方向。

在陰森森的洞里誰也弄不清走錯方向沒有。洞穴像迷宮一樣,斯鳳完全麻木了,沒法辯別往回走的方向到底是錯還是對,她完全找不準方向。

張建國把不是很亮的手電筒分別在溶洞的前後照了照,然後電手光停留在面前。腳下是好多的亂石頭,還有大小不等很深的小水坑.前方的洞口很深,出口又在很深很深的最底部。現在已經到了目的地,他撒謊對斯鳳說把握不準方向,有可能走迷了路,狡猾的口氣有點含糊不清地說︰「斯鳳,我們走錯了方向——你站在這里不要動,我到後面的洞口去看看。別害怕,發現意外用石頭在洞壁上敲三下,我听見很快就回來。」

「建國,別丟下我.我害怕!」斯鳳緊摟住不讓他走。

「別怕,斯鳳,我很快會回來。」

「我真的害怕,別離開我。」

「親愛的,我不會丟下你。乖,听話。」

「萬一你走錯方向怎麼辦?」

「我做有標記,不會錯。」

「我不信。再說你把手電拿走,我咋辦啦!」

「你還有完沒完,死心眼。」張建國發了脾氣,是詭秘陰險的翻臉脾氣。

斯鳳開始猶豫,挽住建國的手不松.這種時候丈夫怎麼會丟下她去找往回走的出口呢?難道丈夫真的會把她扔在這叫天天不映,叫地地不靈的鬼地方,要害死她?現在她除了膽怯和害怕,心里最大的敵人就是恐怖。難道張建國有害人的歹心?她越想越矛盾,越想越糊涂,但有一點她很清楚,建國的話有道理,找不到出口手電用完了她倆都有危險。再說建國是她丈夫,畢竟有十幾年的感情,相信他是好人,相信他的話不會是騙局,她無可奈何只好握著石頭同意在原地等他回來!

在陰森恐怖的洞穴里看見丈夫的手電光離她遠去,心里頓時冰涼冰涼,孤獨、失落伴隨著恐怖向她襲來,隨後晃動的亮光消失在黑暗中。不知是第六感覺還是心里作用,她仿佛听見洞里有奇怪的聲音,還有發亮的紅光在地上爬動,在石壁上跳來跳去。太可怕,太恐怖,她像木樁似的不敢亂動,緊繃的神經突然毛骨悚然,單薄的身子像鑽進蒸籠烤得她熱火發燙,一會兒又像掉進冰窟窿全身冰涼顫抖。黑暗的洞穴抻手不見五指,一股潮濕發臭的腥霉味讓她惡心嘔吐,嘰嘰的怪叫聲她突然想起恐怖電影張牙舞爪的吸血鬼。難道這些發紅光的動物也是吸血鬼?她嚇得再也不敢看移動的紅光,腦海里的第一個願望盼丈夫快點探明洞的出口,快點回到她的身邊,趕快離開這里。

此時此刻,她迫使自己用最有效的辦法安靜大腦,盡可能控制住驚悸糊燥的心。她試著用這種辦法強制恐怖離她遠些,不要糊思亂想,可仔細一想這樣做必然不是解月兌的辦法。

溶洞內一片淒惶,發了霉的惡臭氣味更濃,更臭,陰森恐怖的陰影更加活躍。她想象得到這種懼色群居的怪動物正在向她爬來,四周的怪聲音越來越急.她強制在這種時候要鎮靜,判斷這完全是手心上的汗和冰涼的石頭在作怪。

怪聲音仿佛又近了些,看不見紅光,感覺得到怪動物的存在.她站在原地念著虔誠的菩薩語請上帝保佑,念著建國的名字,想到他離開前說的話。她堅信他的話是真的,探明了路馬上會回來接她.也許他現在正在反回的路上——眼前的處境十分危險,隨時會遭到不明之怪物的傷害,想到這些她身上又是一身毛毛汗,爾後她感到很冷。

現在斯鳳孤獨的在默默計算時間。她想到建國應該回來了,或者再耐心等十五分鐘就會回來,他一定會回來。她無法判斷準確時間,突然她想到心髒跳動的次數可以用來計算時間,已經數到六十次,八十次,一百次……時間已經超過並且完全超過她計數約定時間。建國會回來嗎?他怎麼還不回來?她強制著寬慰自己,如果他沒回來也許是在前面遇到了麻煩,或者不小心掉到深溝里這時正在掙月兌——不會的,他絕不會掉在深溝里。他有手電筒,前面的洞口他很熟悉,況且在每個岔洞口都有標紀。她欣然的把這種意外否定了,憑自己和丈夫的感情相信他會回來的。

她在第二次計算時間,又開始計算心髒跳動的次數,確定建國走了多長時間,現在應該在什麼位置。誠然,她等待的時間已經遠遠超過約定時間,盡管是這樣她還是焦急的盼望丈夫快點出現,快點看見他手電光晃動的影子。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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