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听到黑袍惡魔的回話,徐奔知道對方是在考慮這個建議,甚至可能已經開始查探了。
果不其然。
片刻之後
‘這玉水河里的魚蝦果真都絕跡了,只剩一些固定在原地的水藻苔蘚了。怎麼可能!’黑袍惡魔心中暗驚,他剛才控制著陣法在飯碗山境內搜索了一圈,發現這里如果沒有那些長勢驚人郁郁蔥蔥的高大樹木的話,就變成一片死城絕域了。要是這樣,那這個飯碗山就沒有再封鎖的價值了,血肉不充足的話是會影響他的大計的啊!
‘待我再向遠處查探一下。’黑袍惡魔明知道這是徐奔的陽謀卻又不得不往里跳,因為他實在離不開小裕村供奉上來的魚,只是他的一個不算是弱點的弱點。徐奔就是利用了這一點才敢放心地對他提出要求,就是吃準了他不肯放棄供奉的心理。
雖然黑袍惡魔不善于使用精神力量,或者說他的精神力量並不強大,但他畢竟是從魔界走出來的惡魔而且走南闖北見識過很多不為人知的超凡力量,就連他布置在飯碗山的大陣也是他在別處「淘」來的。所以憑借著陣法加持給他的增幅,他還是能勉強掃描到方圓四十里之內的情形。
精神與陣法結合,似是靈肉分離,神游物外,心神暗合天地。即使是黑袍惡魔這樣的魔將也不免激動,他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酣暢淋灕地肆意使用自己的精神力量。
在魔界的時候呢,是沒機會,而且魔界的空間壁壘比起人界堅固上數十倍,天地規則又冷酷、暴虐,不是他這種勉強會使用精神力量的半吊子能掌控的。
而在人界,因為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和暗地里的計劃,他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和力量,所以一直沒有施展過全部的實力,就連面對卑微的普通人,他也只是用了自己身上的一件魔寶罷了。
所以他自己也不了解自己的精神力量能使用和被增幅到什麼程度。
他將自己所有的精神力量都注入到了陣法之中,以求得到最大最好的效果。
結果沒讓他失望。在玉水河途經森林離屏蔽區域有三四里處的河道中他發現了答案。
原來,這段河道的河床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道地縫,將一部分河水引入了下面。在更遠的地方還是有魚的,而且為數不少,比他來的時候經過小裕村旁的那段河道里的魚還多。不過它們路過此處的時候竟然紛紛扎了下去,並不經過上面的河道。
就像是地縫中有什麼東西什麼寶物在吸引著它們,竟使得他們都拋棄了祖祖輩輩踏過的古道,義無反顧地向未知闖去。
這樣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黑袍惡魔掩蓋在迷霧下的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在思慮怎麼解決這件事情。不過站在下面地上的徐奔三人都看不到。
過了那麼長的時間,徐奔見黑袍惡魔都未說話,心想︰‘這不是沒發現狀況,就是在算計著怎麼處理小裕村呢!不行,我得趁他下決定之前把他的思路打斷。’
想到這,他小心地開口道︰「黑袍大人,請問您知道玉水河里的魚都到哪去了嗎?我們還指望著為大人奉上更多的收獲呢!」
黑袍惡魔抬起頭,橫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默默地盤算著。
‘嗯?’徐奔心中一訝,這算什麼,不懂啊,于是他又試著開口道︰「大人?」
這回黑袍惡魔終于有反應了,出乎徐奔的預料,他直接從天上飛了下來。
‘這,這是要做什麼?’徐奔心里波濤洶涌,但表面上卻不敢表露出半點。假裝被被黑袍惡魔「嚇得」往村長他倆的方向倒退了兩步,但其實是拉遠了雙方的距離,保持了一個安全的對話距離。雖然他知道,對于會使用氣的惡魔來說,這點距離跟面對面沒什麼區別。但這麼做是要讓村長他倆安心,還要麻痹黑袍惡魔,讓他以為自己不堪一戰。
「小聰明,哼!」沒想到黑袍惡魔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意味,不為所動︰「小子,我勸你還是把你的那點小心思收起來吧,我到過的星球比你見過的村鎮還多,你的任何念頭都是瞞不過我的。」
‘拋掉燈塔市和變身幼兒園,我一共才到過兩個村鎮而已。’徐奔在心里嘀咕著。
不過這次,黑袍惡魔沒有注意,他仍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十多里外的那道河中的地縫處,思索著它成型的原因。
苦思無果,黑袍惡魔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時他發現徐奔三人竟然在那兒悠閑地曬太陽!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在這兒拼死拼活地向著解決他們村子問題的辦法,不知耗費了多少腦細胞(惡魔究竟有沒有腦細胞的問題我們不要深究,權當他有),那三個人竟然如此悠哉!
此時他怒氣攻心,完全忘了自己才是造成他們村子出現問題的真正元凶,只當是對方是不尊重自己。他決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們,讓他們自己想辦法。
在听完黑袍惡魔的描述之後,知道造成玉水河魚群絕跡的罪魁禍首竟是一處地縫,三人的表現各有不同。
村長是哭笑不得,他辛辛苦苦地要尋求真相,到最後竟然得到這麼一個答案。竟是自然毀了他們!「天命不可違!天命不可違!」村長佝僂的身子顫抖著,兩片干癟的嘴唇小幅度地一張一張的,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重復著這句話。
大勝則是好奇,他是小孩心性,雖然父母早死,唯一的兄長也故去,家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了,讓他過早地獨立,養成了一股天不怕地不怕、樂觀堅強的精神勁兒。但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對于一切新鮮事物都充滿著好奇,尤其是當黑袍惡魔說到「地縫里像是有什麼寶物」的時候,他甚至兩眼放光,差點兒不顧兄長的大仇沖上前去詢問關于地縫的位置和其他描述。就算現在被徐奔強行壓抑住了,他還是不停亂動,不是看看這兒,就是模模哪兒,性子很跳月兌,像只小猴子,有些呆不住。
而徐奔確實一臉沉思。當他听到黑袍惡魔說河底多出了一道地縫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會不會是珊婆婆最後用處的那招引導地底岩漿造成的後遺癥呢」。畢竟像是那種程度的地縫是不可能由人工開鑿出來的,而且是在一夜之間。唯一的可能就是地殼運動,而且時間也對的上。
徐奔越想越確信,這就是那招禁技造成的。他在心中暗暗嘆息︰‘像是珊婆婆那樣擅長使用氣的高手一旦戰斗起來,對于地球造成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隨手一招都能開山碎石,要是認真起來,放出的大招甚至能改變地層形態。要是有比珊婆婆更強的高手,他要是全力出手的話,會不會直接把地球給引爆掉啊?’
不知為什麼,一想起地球被毀掉的情景,甚至只是單純地想到這件事,他就會感到頭疼,心痛。還有有一種對于這座大地的心疼的情愫在里面,不想破壞地球,也不願看到別人去破壞。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想保護地球的想法。
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呢!
不過這個世界啊,真是很奇妙呢!凡事有因必有果。
就像他之前卷入了一樁九百年的公案,幫助了珊婆婆消滅了摩斯伽,也得到了她的指點和恩惠。而現在為了報答珊婆婆把她所有的遺產留給自己的恩情,他不得不幫忙解決珊婆婆與摩斯伽大戰所留下的後遺癥。
一飲一啄,皆有因果。
想到這,徐奔的嘴角不自覺地漾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