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鏡尋音 第2節 上後山之一

作者 ︰ 小記仙

轉眼閑聊的茶會已經消磨了一個多鐘頭,小尋早已在媽媽懷中熟睡了,不久前,尋風也在母親的催促下回房間午休去了,其實,剩下的大人此時也正遭受著困頓的糾纏。

然而,外邊的暴風雨卻似乎沒有感到任何疲勞之意,依舊瘋狂地進行著,這讓人感到無比揪心,可又束手無策。尋風爸爸眼看著已經有些坐立不安了,心中反復閃過到後山果園去看看的念頭,令他焦躁煩悶。他一口喝下了最後一杯有些偏淡的茶水,忽然帶著一臉哀求無奈的表情,盡量壓低著聲音說︰

「我看,我還是得去果園一趟。」

「不行!我不同意!現在外面又是狂風,又是暴雨的,平坦的路段都很難走人,更何況是崎嶇的山路呢,不準去!」尋風媽媽並沒有因此而心軟,她態度相當堅決。

「是啊,哥,嬸說的沒錯,現在去,太危險了,再等些時候吧,至少也要等到雨小了些再去啊。」尋媽媽抱著小尋,輕聲加以勸告。

「好啦,好啦,怕你們倆了,不去就是了,別把孩子給吵醒了。」讓人想象不到的是,尋風爸爸居然會這麼快就屈服了,也許是怕驚擾到熟睡中的小尋,也許他心中另有更好的方案。

「知道就好。」尋風媽媽臉上浮現出勝利的微意。

「你們也都去休息吧,我就在這沙發上躺會兒,放心,我不會偷偷溜出去的。」

雖然,尋風爸爸表面上信誓旦旦,一再向二位女士保證自己會信守諾言,不會上山去。可他內心的想法還是非常矛盾的,他越來越感到煩躁,越來越感到這種承諾在他的理智中所產生的力量根本壓制不住之前急切的念頭。他好想偷偷地溜出去,可又怕被妻子發現,有可能妻子就一直呆在隔壁房間里觀察房外的動靜呢,稍有察覺不對,立刻就會出來制止。無奈之下,他只好躺在沙發上,強迫自己閉上雙眼,卻又輾轉反側,根本無法入睡,外面的狂風暴雨鬼哭狼嚎地吼叫著,他一想到後山的果園,心里就非常難受。不久,他又翻身坐了起來,那時,牆上瓖著花邊的橢圓形掛鐘,已經走到三點鐘的位置了,他習慣性地模了模衣袋,誰都猜得出他想借助香煙的麻醉力,來為自己減輕痛楚。在進行一番毫無意義的模索之後,他才發現香煙和火機早已被自己囚禁起來,他對著茶幾上的抽屜盯了好一會兒,一場掙扎過後,他還是說服了自己,打消了求助香煙的念頭。可他總得找點什麼事情來做,來打發這段痛苦的時光,最後,他從櫃子里找到了一份舊報紙,他都不記得這份報紙的來處了,他也沒有耐心去研究這無聊的話題,不過,讓他欣慰的是,里邊有些關于果樹培植的內容,還是勉強地吸引了他的眼球,為他帶來短時間的解放。很快,分針走到了「6」那個位置,一句響亮的鐘聲驚動了他,將他拉回慘酷的現實,他突然想去房間里探個究竟,當他發現妻子正在打著細微可聞的鼾聲時,一陣驚喜掠過心頭。

尋風爸爸躡手躡腳走出屋子,冒著依舊不減的風雨,穿過了院子,輕輕地將鐵門打開,但不管有多輕,總是難以避免一段聲音的產生,幸運的是,那聲音畢竟太小,在還未到達里屋的途中就已被強暴的風雨聲給吞噬了蹤影。尋風爸爸不禁暗暗自喜,側身敏捷地走出去後,他又輕輕地將門帶上。接下來,他再也不管屋內會有什麼動靜了,一個勁往旁邊的車庫奔去,很快就將那輛小型戰馬開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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