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深夜追他而去
第二日清晨,蕭統攜著太子側妃範悅鈴進宮請安。
吳淑媛高坐主位,對範悅鈴並沒有露出太多微笑。只是看著蕭統笑了下,似有深意的說道,「太子找回自己的掌上明珠了?」
蕭統眼神驀地一沉,涼音如雪,「萱兒沒有回府。」
吳淑媛驟然站起身來,動作之急,打翻了茶盅,「什麼?那她去哪兒了!她昨夜都沒回這兒來,本宮還以為她回你大明府了!」
蕭統也有亂了方寸,他也以為萱兒回了吳淑媛的寢宮了,所以今天他才會來這里的。
洛公公拿著帕子彎下腰給吳淑媛擦拭身上的茶水,吳淑媛抬手揚開了他,「行了行了,別擦了,還不快去找人?」
蕭統站起身來,正想說什麼,殿外,響起一道熟悉的曼音。
「萱兒給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她換過衣服,顯得明媚動人,站在殿門口,臉上撒著日暉的金光。
吳淑媛這才松了口氣,對萱草招了招手,「快過來!」
萱草略過太子和那個盛裝打扮的範悅鈴,徑直走到吳淑媛的身側。
吳淑媛目光在萱草身上繞了兩圈,這才帶著她一起坐下,責備道,「昨夜下了那麼大的雨,你跑哪里去了?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
蕭統則一直盯著萱草的手臂,剛才他隱約看到她小臂上纏著白綢,昨天,她受傷了?
萱草微低著頭,不肯說話。
吳淑媛則把冷冷目光放到蕭統身上,「太子,怎麼回事?」
蕭統還沒張口,範悅鈴倒先出聲了,她對著吳淑媛溫婉笑道,「昨夜太子忙于公務,怕是……」
範悅鈴的話還沒說完,吳淑媛的聲音插了進來,「本宮問的是太子,範小姐插什麼話?」
範悅鈴一愣,範小姐……
是啊,到現在,範悅鈴還沒有被正式冊封為太子側妃。後宮之中,沒有皇後,吳淑媛代掌鳳印,她一直壓著冊封的詔書,所以範悅鈴就還不是太子側妃!
萱草牽唇一笑,並不出聲。
蕭統輕啟薄唇,「讓娘娘擔心了。」
吳淑媛臉色稍有緩和,「你們兩個到底想怎麼樣?不要鬧了,我這麼大年紀,經不起折騰了!」
輕輕埋怨著,說得痛心疾首,萱草心里也不禁暖了幾分。
蕭統本想拉過萱草,剛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原是來認錯的,怎麼又拗不過自己心里的火。
世間情事,就是這般左右為難。
萱草抬起眸子,瞥了一眼蕭統,轉而看向吳淑媛,「娘娘,昨天萱兒追著一輛馬車跑,不小心跌進水坑里了,你看,手傷成這樣了!」
她故意把袖子撩起來給吳淑媛看,當然,更是做給蕭統看得。
追馬車跑?
蕭統驟然閉上了眼楮,他恨死自己了!昨天坐上馬車後就沒再回頭,她竟跟著馬車跑,還摔倒了……
「不過還好,有人幫我包扎了,用不著誰擔心!」萱草賭氣的又道。
吳淑媛看著這兩人,不禁搖頭而笑。
蕭統掩著心內慌亂,對吳淑媛說道,「父皇責令兒臣治理義陽災情,兒臣決定親自去一趟,今天,特來辭行。」
萱草也是一驚,她沒想到蕭統竟然要親自前往義陽!
吳淑媛擔憂的看向蕭統,問道,「可是你的身體行麼?長途跋涉,會不會太勞累了?這種事,交給下面人做就好了啊!」
蕭統明顯是決心已定,「義陽災情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也不知道底下那些官是不是中飽私囊吞了賑災的銀兩。兒臣還是想親自去一趟。」
其實蕭統早就動了要去義陽的心思了,只是萱兒出走讓他放不下心,現在不管如何,她人是安全的,他就可以安心出發了。
希望回來時,他們之間的問題可以迎刃而解。
眼看著攔不住蕭統,吳淑媛只好點了點頭,「路上小心。」她叮囑說道。
範悅鈴在吳淑媛這里踫了一鼻子灰,也乖乖的再不說話,一直到隨著蕭統離開才對吳淑媛欠身行禮。
蕭統臨走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萱草,萱草站起身,冷然離去。不給蕭統說什麼的機會。
蕭統也只好就此作罷了。
自和趙延美經過高風一事後,萱草就再沒去過黃金窩,她今日突然造訪,還真是有點嚇著了趙延美。
趙延美笑著掩飾兩人間的尷尬,問道,「今天,怎麼突然來了?」
萱草泄了口氣,冷道,「賬上應該還有六十萬兩現銀,支出三十萬來,我要帶走!另留下十萬兩送到大明府,就說我派人拿去的,叫他們繼續修建古玄圃。」
趙延美只是愣了片刻,怔怔答道,「明白了。」
這麼多錢,萱草難道就沒考慮到萬一黃金窩需要錢了怎麼辦?
可是這畢竟是萱草的生意,又發生了那件事,趙延美真的不好再說什麼,只能照辦了。
萱草拿著兌換好的銀票裝進了小包里,回宮隨便收拾了點東西,準備在城外等著蕭統,可是等她到了宮門口才發現已經出不去了。
皇宮里戒備森嚴,到了時刻就不會再開啟城門,除非有皇帝聖旨。
萱草沒辦法,只好去找凌悔幫忙。
誰曾想,他早已等在了南宮門口。
屏退禁軍,凌悔一身黑甲,站在宮門口處看著遠遠走來的萱草。
萱草本來沒打算和他辭行,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看來,一番解釋在所難免了。
萱草剛要張口,凌悔揮手攔住了她,他招呼了一下,一個侍衛便牽著匹馬走了過來。凌悔交給萱草,沉下聲音對她說,「太子不是明天起程,是今夜,你現在追還來得及。」
萱草手腳發涼,輕聲喚道,「凌悔……」
「義陽兵荒馬亂,一定小心!」他眼中只有深深的不舍得,卻把心傷之色藏在了最深處。
不待萱草說些什麼,凌悔用力一托,將萱草扶上了馬背。
「走吧!」他在萱草身後輕輕說了最後兩個字。
萱草也狠著心不再回頭,策馬飛出,朝著城門外追了出去。
她漸行漸遠,凌悔低著頭,有些茫然。
情毒攻心,他早已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