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春秋 第二十二章 青山已逝風已轉(二)

作者 ︰ 編號東

「什麼辦法?」阿年急切想要知道。

秦杰望著門外崔大勇痴痴的背影笑道︰「就是他手上拿著那東西!」

「酒麼?」阿年問道。

秦杰點了點頭,這個想法還得感謝當初偷渡失敗薛平告訴他的交易之法。瞧崔大勇喝酒那神采,就是面前放個絕s 美女,他也沒有這麼大的興趣吧!

「只是,我們在這里連飯都吃不飽,又去哪里弄酒呢?」阿年皺眉道。

秦杰道︰「咱們不是有工錢麼,反正在馬場我們也沒地方花這些錢,以後吳叔妹兩個月來這里一次,咱們可以求他給我們帶來!」

阿年高興得直點頭,只是還有另一個打算在秦杰心里沒有告訴他,戶長終r 醉酒,馬場倉庫里肯定存有好酒,即便吳叔幫不了,自己也可趁機去倉庫獵點存貨…

……

雖然吳大說自己每兩個月會來馬場收一次鬃毛,但是過了兩個月之後卻遲遲不見蹤影,只是他說打點過戶長的事倒是有了點效果。

這天,兩人依舊在鐵匠鋪給崔大勇打下手,忽然護衛來傳達兩人去見戶長。

到了戶長屋前,戶長一手習慣握著馬鞭,坐在一張木凳上向兩人道︰「過兩天我要運二十匹馬到五珍州的集市去,馬場的人手不夠,你們暫時放下鐵匠鋪的事,隨馬工去一趟五珍州!」

兩人听倒要離開這里,去五珍州集市,臉上均露出欣喜的笑容,戶長見了,稍作怒容叮囑道︰「不過,你倆最好不要動什麼歪腦筋,最好安分一點,如若不然,你們的小命難保!」

「是!」兩人齊齊點頭。

從戶長那里回來,阿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回到房間,他便關上房門拉秦杰至一角道︰「哥,趁這個機會,我們逃跑吧!只要離開了放馬場,在外面一定有很多機會逃走的!」

秦杰呼了口氣,腦子想著阿年的提議,但是嘴上卻不做聲,阿年見他沉默,急道︰「哥,你猶豫什麼啊?你倒是說啊!」

秦杰道︰「我想這次還是算了……」

「哥?」阿年以為自己听錯了。

秦杰解釋道︰「阿年,你還記得青海發生的事嗎?就是因為這樣毫無準備的盲目行動,我才把爹給害死了,也是因為如此,在青海我逃跑了這麼多次,沒有一次能成功逃到大唐,而且,以我們現在這個樣子逃出去又能做什麼呢?我們不是還計劃和崔大勇學武功麼?」

听了秦杰的話,阿年沉默了。

第三天,兩人隨馬場護衛長一起去五珍州販馬,一同前去的還有八位其他的馬工,另外,有五名護衛是專門負責防範奴隸逃跑的。

從放馬場到五珍州集市大約有八十里左右的路程,眾人清晨出發,因為有馬當坐騎,到達五珍州之時時辰尚早。

買馬的人是五珍州府衙親自引薦的,秦杰與阿年一人手牽兩匹駿馬,與其他奴隸一樣,等待商人前來挑選,只是另兩人驚訝的,這位前來購馬的商人竟是吳大!

馬市上,跟在吳大身後的阿炯早早看到秦杰與阿年,三位少年見了,不由得露出純真笑臉,一起揮手示意。

吳大見了,故作沉穩的打了兒子一板,然後捋捋胡子指著馬兒贊賞道︰「恩!這些馬都長得很結實強壯,都很不錯!」

走在前面的府衙官吏見他滿意便向馬場護衛長道︰「把些馬都牽到馬廄去,你們也都下去休息一下吧,銀子稍後會送過來的。」

「好的!」護衛長領著一干護衛和奴隸,跟著五珍州官吏下去了,只是等官吏離開後,吳大將馬場護衛長叫了出來,他道︰「我說護衛長大人,今天你們跑這麼遠來這里販馬都挺辛苦的,我有個事和你商量,你一定要答應我!」

護衛長見是買馬的人說有事商量,又不好得罪他,便道︰「有什麼事您說。」

吳大指著秦杰與阿年道︰「這兩個家伙搞不好一輩子都會被關在放馬場,並不是哪天都有機會出來的,你看這樣好不好,今天我帶他們去五珍州集市逛逛,到了時間我就把他們帶回來這里!」

「恩……這個……馬場里有規定……」

「哎呀,不要多少時間的,我只是想帶這兩個臭小子去吃一頓好吃的,僅此而已!」吳大拉著老臉說道。

那護衛長一臉難s ,支支吾吾道︰「可是戶長說過,不能讓奴隸們隨便亂跑……」

「你這人怎麼就這麼不通情理呢!」吳大言語稍怒,但是無可奈何還是從懷中拿出一袋銀子塞到護衛長手里,將袋子推給他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出了事我會負責的!」說著,也不等護衛長答不答應,拉著秦杰與阿年便出了大門。

門外,阿炯見父親把兩人帶了出來,開心得合不攏嘴。

「事情辦妥了麼爹?」

吳大一手握拳道︰「恩,妥了,現在你們可以去市集好好逛逛,不過,要在太陽下山之前回來!」

三人點頭答應,剛想走,又被吳大伸手攔住。

看著三人不知所措的樣子,吳大笑著從懷中拿出一竄銅錢塞到阿炯手里道︰「臭小子急什麼,這個拿著,三個好好的去街上耍耍!」

「爹,你真好!」阿炯屁顛的抱住吳大,吳大推開他向三人揮手道︰「快去吧,在街上小心點!」

……

五珍州不愧為一州之府,集市街道相比青海不知要大多少倍,而且商鋪眾多,商品琳瑯滿目,街道兩旁,各種雜耍攤貨應有盡有…

「這里就是五珍州的市集,弓福哥,阿年,你們看這個泥人,還有那邊那個風箏!」阿炯指著一個個商品向兩人介紹。

三人轉了一圈集市,阿炯向兩人解釋道︰「我跟你們說,這里整個集市都是屬于薔薇夫人的,她手下只是商人便有上百人,而且還有很多自己的護衛,是不是很了不起!」

「薔薇夫人麼?」秦杰心里念叨,如果真如阿炯所說,在封建社會,一個女人做到如此,真可謂很了不起了。

正待這時,忽然一陣香味傳來,阿年聳了聳鼻,由著香味便看到前面一個賣牛肉面的鋪子。

「一定很好吃吧!」阿年呆呆說道。

「那走吧!」阿炯拿出銅錢,拉著兩人在點了三碗大份牛肉面,各自狼吞虎咽起來,不到片刻,風卷殘雲…

「要是想吃什麼盡管說,我們還剩很多錢呢!」阿炯拿出銅錢晃了一下。

阿年將碗底的湯一飲而盡,打了個隔滿足的道︰「哎,再吃肚子就要破了,我已經飽了!」

「你呢,弓福哥?」

秦杰笑著點了點頭道︰「我也飽了,再坐一會兒我們就回去吧!」

阿炯看著他兩人,忽然低頭道︰「你們再忍耐一下吧,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們從放馬場弄出來的!」

秦杰笑了笑,並未說什麼,阿年把筷子含在嘴里好奇的問︰「怎麼弄出來?」

阿炯意氣風發的道︰「我要像我爹一樣成為一名商人!然後賺很多很多的錢,這樣一來我不就能把你們就出來了麼?」

阿年垮下臉來,沒好氣道︰「等你賺到大錢,我們也差不多老死了!」

「那你老死算了,我也不管你了!」阿炯拿起一雙筷子和阿年打鬧起來,一時餐桌上,響起了少有的嬉笑…

便再此時,集市中忽然傳來一聲呼喊,人群慌忙向兩邊散開︰「小偷,快抓小偷,他偷了我的包袱!」

人們紛紛避讓,就在小偷經過三人身邊之時,秦杰把腳伸了出去,小偷慌不擇路,拌到腳上,一跤摔在面桌上,一直追在身後的失主從後趕了上來,一把抓住小偷後背兩人打了起來。

這小偷面容黝黑,頭裹一張黑巾,被人抓住背,一甩身從桌子上爬了起來,直接將身後的人甩開,那人方被震開,小偷抬腿便是一腳,踢得失主跌在地上,久久不能爬起。

那小偷見失主倒地不起,四周又無人上前,邁開雙腳就要再去教訓失主,走到一半,忽然被一少年擋住去路。

秦杰一手擋住小偷胸口,一手趁其不意將包袱搶了過來還給失主。

小偷見他是一少年,揮拳便至,秦杰低頭躲過擺拳,左手順力一記勾拳將其打倒在地,秦杰在放馬場做了奴隸一年多,身體早鍛煉得與成年男人無異,那小偷挨得不輕,跌在地上甩了甩發暈的頭,清醒片刻,從腰間掏出一柄匕首,起身便向秦杰刺來。

見到明亮亮的匕首,秦杰心里一驚,當下不再大意,一邊的阿年與阿炯兩人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周圍還有女人的尖叫聲。

那小偷被他一拳打得不輕,似乎是狗急跳牆,握著匕首猛刺猛砍,秦杰不能迎面抵擋,只是一一躲過,兩人在原地打起轉來。

小偷只砍,秦杰便躲。

兩人轉了幾圈,秦杰終于被小偷逼到牆角,那小偷見機會來了,握著匕首直直向秦杰腦袋刺去,秦杰大驚,一時間迎著來劍,雙手死死抓住小偷握劍的手腕,一時間兩人竟僵持起來。

阿年見秦杰情勢危機,顧不得阿炯拉著便要上前幫忙,只是阿炯死不松手,他又沒法,這時,負責市集秩序的薔薇夫人商團金校衛聞訊趕來,正見到被逼至牆角的秦杰與小偷僵持,他手下y 上前拿人,金校衛卻抬手制止,倒像看看這年紀不大的少年到底有多大本事。

秦杰與小偷在牆角死撐半響,也多虧他在馬場喝了這麼久的馬n i血,體力竟綿綿不絕,相持之際,他後背靠牆,左腳撐地,空出右腳,趁小偷不留神,一腿踹在小偷側腰,小偷下盤失守,勁力全用在手上,忽而被踹,直接往後打了個踉蹌,就連手上的匕首也摔在一邊,秦杰趁勝追擊,一蹬牆角,接著推力又連出兩腳踢在小偷後退的胸口,直接將其踹進了街邊一個賣魚小販的魚盆里,這時,金校衛才讓手下將跌在魚盆中掙扎的小偷帶了下去…

見秦杰戰勝小偷,阿年與阿炯均是松了口氣,兩人上前扶住秦杰,問道︰「哥,你沒受傷吧?」

秦杰搖了搖頭,只是呼吸有些急促,道︰「沒有,我們回去吧!」

見少年要離開,金正仇向他喊道︰「請你等一下!」

秦杰停住腳步,轉身看著他,金正仇問︰「你叫什麼名字?」

秦杰道︰「弓福。」

「住在哪里?」

秦杰稍稍停頓,但還是老實道︰「我……是五珍州放馬場的奴隸……」

金正仇稍稍一愣,不過立即恢復平常,道︰「你跟我來!」

作為市集秩序管理者,秦杰當然相信此人不會加害自己,于是便跟在他後面,一直出了市集,來到一個稍偏卻很雅致的大家院落,還沒進門,便听到「哼哈」的吶喊聲從院落中傳出,阿炯略感害怕,貼著阿年走在最後。

走進大門,引入眼簾的是二十余位手執木劍的青袍青年護衛,正在揮劈練劍,院落四周,還有手提寶劍衛士守衛。

金正仇在院落空地前停下,看著練習的護衛道︰「這里就是五珍州市集主人——薔薇夫人的護衛訓練營,現在你所看見的這些年輕人,大部分曾經都做過奴隸!」

秦杰沉聲道︰「即使是被取消戶籍的奴隸麼?」

金正仇正視前方,朗聲道︰「只要武藝出眾,就沒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

秦杰默然。

金正仇向人群中喊道︰「振陽。」

訓練的護衛停了下來,一個站在前排最右側的青年護衛向他奔了過來,片刻立在身前,向金正仇鞠了一躬

金正仇道︰「給這孩子一把木劍,你和他練習一下!」

振陽點頭,從武器架上取來一把木劍遞給秦杰,秦杰接過,兩人一齊走到院落zh ngy ng。

秦杰心知機會不容錯過,兩人互相點過,自己便率先攻擊。

秦杰雙手握劍,揮力直劈對方面堂,振陽掃劍劈開,木劍交接,兩人手里均是一震,各自退開一步。

提劍再斗,振陽使出一套連招,連連劈砍秦杰左右,秦杰左擋右卸,已是應接不暇,此時,受過系統訓練的振陽逐漸露出優勢,漸佔上風,兩人相斗七八回合後,振陽將劍貼住秦杰手中木劍,忽然甩開,秦杰被震後退,上盤露出破綻,振陽長腿飛出,踢在秦杰胸膛,秦杰吃力,一連再退三步。

一旁阿年兩人見了,均是為他著急。

但是,振陽卻毫不留情,趁著上風揮劍又向秦杰劈去,秦杰後退三步還未穩住身形便強行揮劍去擋,不料氣力不足,被振陽輕易劈開木劍,轉身橫掃,木劍結實的砍在秦杰腰間,一連斬了兩刀,便感覺連內髒也損了。

秦杰吃疼厲害,手撐著劍,一時蹲在地上,金正仇見他已敗,走到他身前將其扶起道︰「每年ch n天,薔薇夫人都會舉辦一個武術競賽,若是在競賽中成為第一高手,你就可以成為薔薇夫人的護衛了,若是你對自己有信心的話,每年都可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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