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都是妹妹的錯! 35第三五章 杜環

作者 ︰ 佛狸笑

()楚留香心知這個紅袍人的意思正是「此事姑且打住」,那琵琶公主又已經道了歉,此刻在人家的地盤上,楚留香只好無奈地笑了笑,與金伴花等人一同就座。

金伴花方才已是出了一身冷汗,本以為被龜茲國王考校,是楚留香一個人的事情,只是沒想到,自己是那池魚。心神不定之下,被楚留香帶著坐到了他的旁邊。姬冰雁和胡鐵花坐到了對面。

等金伴花回過神的時候,已是塵埃落地,再換位置就顯得刻意了,金伴花只好盤膝坐下。好在,換個方向想,這樣楚留香可以就近保護自己。

旁邊的侍女白皙的縴手提起酒壺,金色的酒壺里倒出紅色的西域葡萄酒。紅色的酒水在金杯內壁上留下道道酒痕,聞起來便很香。

酒的味道自然是極美,金伴花第一杯酒剛下肚,左面的一個臉色蒼白,鼻如鷹鉤的綠衣人——他已經瞧了楚留香許久——忽然冷笑著對楚留香道︰「這位朋友好俊的身手,不知是何方神聖?」

楚留香模了模鼻子,又瞧了瞧金伴花,笑道︰「在下劉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而已。」

綠衣人「哦…」了一聲,又倒向旁邊侍女的身上,接過她遞來的酒杯,再也不瞧楚留香一眼了。「劉向」這個名字實在普通,果然是無名小卒。

金伴花瞧著那綠衣人的動作,又瞧了瞧自己身邊的侍女,頗有些躍躍欲試。這時,听得楚留香咳了一聲,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那綠衣人像是沒有听見楚留香的話,一直瞧著手里的金杯,半響方才從嘴里吐出兩個字︰「杜環。」這兩個字說出口,就好似給了楚留香莫大的面子。

杜環這個名字,連一直在灌酒的胡鐵花也不由得轉頭瞧了他兩眼。

原來他竟是江湖中出名心狠手辣,黑白兩道見了都頭疼的「殺手無情」杜環。據說此人殺人的記錄,江湖上很少有人能比得上,別人畏他如蛇蠍,他自己卻覺得很得意。

楚留香听了這名字,先是微微皺了皺眉,方才笑道︰「原來閣下竟是‘殺手無情’杜環。」

那杜環冷笑了兩聲,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不再理他。

那紅袍人見狀,哈哈大笑道︰「小王別無所好,生平唯有好客,這五位都是小王遠道請來的貴客,除了「杜環」杜先生外,你們三位也該听說過另外幾人的聲名。」

這下,楚留香終于知道了另外四人的身份了。

坐在自己這邊的有三個人,便是「龍游劍」名家吳家兄弟,「青天劍客」吳青天和「白雲劍客」吳白雲,還有威震兩河的獨行大盜司徒流星。坐在對面,與胡鐵花隔著杜環的,就不是那麼有名氣了,他叫王沖,看起來貌不驚人,而且滿面病容,無精打采。此人倒是楚留香瞧著最順眼的一個。

除了不大出名的王沖,另外四人的江湖作風,楚留香一向不大看得慣,所以,楚留香沒再說話,只是一邊喝著酒,一邊瞧著金伴花,就好像金伴花是他的下酒菜。

直把金伴花看得食不知味。扭頭狠狠瞪了他好幾眼,見他依然故我,方才無奈放棄。

氣氛又有些冷凝了下來。

這時,胡鐵花站了起來,笑道︰「他們五位的聲名,我的確是久仰得很,來,我敬各位一杯。」他一點也不「久仰」,他只是找機會喝酒。

那杜環冷笑道︰「那你又是何人?」

胡鐵花不耐煩那女孩子倒酒的度,早就將酒壺拿在手里,此時他也不坐下,又自顧自倒了一杯酒,笑道︰「只可惜在下也是無名小卒,除了能喝點酒,就只空有幾分力氣罷了。名字說出來怕是會污了閣下耳目。」

那杜環見胡鐵花避而不答,以為他真的只是無名之輩——那幾個金甲武士,並未試出胡鐵花他們的真實武功——嗤笑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紅袍人見狀,拉起琵琶公主的手,大笑道︰「你方才既看出他們都是英雄,還不為他們彈奏一曲?」

琵琶公主抿嘴一笑,盤膝坐下,接過侍女為她送來的一只曲頸四弦琵琶,橫放在膝上,縴手輕輕一揮。

相比較中土那抱在懷中彈奏的直頸琵琶,琵琶公主所彈奏的曲頸琵琶只有四弦,要簡陋得多。琵琶公主持琴撫彈,奏出的卻是繞梁不絕的仙樂。

眾人听得如痴如醉,半響,楚留香方嘆道︰「縱是白樂天筆下的琵琶女,想來也不過如此了。不想在此絕域之中,也會有如此佳奏。」

琵琶公主眼珠一轉,笑道︰「若不是今日眾位英雄齊聚,小女也不能奏出如此的樂聲。」

氣氛又為之一凝。

這下,金伴花已經看出來了,這琵琶公主還在挑撥離間呢。方才自己等人的表現,讓其他幾人,尤其是杜環,特別看不上自己一方。琵琶公主的一句話,就將自己一行與杜環相提並論,結果就……不言而喻。

杜環他們還未听出琵琶公主話里的意思,只是直覺有些不爽,還未作,就听那紅袍人拍了拍琵琶公主的手,大笑道︰「這又有何奇怪,琵琶本就是由本邦傳人漢土的……你可听過‘蘇敗婆’這名字」

楚留香眉頭微挑,動容道︰「難道……閣下莫非是龜茲之王?」

那人一愣,目光中光芒閃動,捋須笑道︰「你到底還是想出來了。」

楚留香笑道︰「五代北周武帝時,龜茲國王‘蘇敗婆’攜妙手琵琶,隨突厥皇後入漢土,朝野俱為所醉,佳話流傳至今,在下見識雖陋,王爺方才所說卻也略知一二。再加上王爺方才的自稱,還有琵琶公主的名號。若是再猜不出來,王爺所賜的酒再美,在下怕是也無顏再飲下去。」

龜茲王拊掌笑道︰「西域小國,唯有此雕蟲小技稍能向人夸耀。不想今日小王倒遇著了知音,來來來,且待我敬你三杯!」

突听一人叫道︰「你!」正是胡鐵花。

金伴花有點囧,原著中的龜茲王敬給楚留香的酒,楚留香沒有吃到。現在,楚留香還是沒有吃到。而且都是因為胡鐵花。

原來是杜環的酒杯微動,那紅色的葡萄酒,便被撒到胡鐵花的衣服上。

胡鐵花本不在意衣服干不干淨,他自己喝酒還會把酒倒衣服上呢,可是,這杜環就是在挑釁,就是想欺負人。

胡鐵花瞧了他半晌,失聲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想打架是吧?」

杜環冷冷瞪著他,居然默認了。

胡鐵花雖近年來一直泡在酒缸中,功夫卻一直沒有落下。

縱使杜環下手狠辣,而且又頗為陰險。胡鐵花依舊擋下了他的偷襲,順帶生生夾斷了他的手腕,身子已飄然飛出,笑道︰「你這手只怕殺人殺累了,讓它休息休息也好。」

杜環咬緊牙關,臉上已蒼白全無一絲血色,身子搖了搖,終于暈倒在地上。

眾人都看出了他的出手,但還是看不出他的是哪一門、哪一派的招式,除了那始終無精打采的王沖卻認出了他來。

接下來,又認出了楚留香和姬冰雁。

琵琶公主眼中流波閃動,瞧著楚留香,有些後悔,有些興奮,又有些著迷。

然後……楚留香又瞧了瞧金伴花……

琵琶公主嫣然一笑,問道︰「不知這位公子又是何人?」琵琶公主早就看出金伴花腳底虛浮,不是練武之人。但……能夠跟在名震天下的楚留香身後的,想來也並非等閑之輩。

金伴花暗地里松了一口氣。好在自己與楚留香的流言是在一個月前爆的,這段時間,龜茲國生了政變,琵琶公主不知道這個流言,楚留香還有救。今天金伴花終于被楚留香給嚇到了,來是瞧自己……自己可不攪基!

金伴花還沒有松完氣,就听王沖又笑道︰「難道這位就是與楚香帥攜手共游江湖的金伴花金公子?」

「……」金伴花沉默半響,方道︰「我靠∼」

「?」王沖一愣,不知道金伴花說的什麼,正待再問,卻被楚留香攔住了。

楚留香跟金伴花相處這麼長時間,自然知道金伴花說的話什麼意思,雖然有些疑惑一個大家公子為何會說出這種的市井俚語,但並不妨礙他為金伴花掩飾。

只見他笑道︰「金兄這幾日與我有些誤會,還請王兄包涵。」

王沖听後目光閃動,也不知他在腦補些什麼。

在此期間,龜茲王眼珠子一直不停在他們身上打轉,耳朵也一直在留神听著他們的話,此刻忽然大笑道︰「無論各位究竟是何人,各位的武功才藝都已然令小王傾倒不已……今日小王能與各位歡聚一堂,小王自己先干三杯為敬。」

唉……這龜茲國王的三杯酒依然沒有敬出去,因為此時,又有個金甲武士匆匆奔了進來,來到龜茲王身旁,低低說了幾句話。

龜茲王听了他的話後,臉色也變了,手上拿著酒杯,看起來已經沒有再喝的心情了。

眾人面面相覷,突然,姬冰雁干咳了一聲,忽然站起來道︰「在下幾人已顛沛數日,酒肉入月復,眼楮便張不開了。不知王爺可否允在下等人一席之地,先讓在下等先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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