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或許那傷口從未愈合,只是自己一直不願去觸踫而已
雲雀略微不可置信地回頭,女孩已經扶著武器站起來,而且重新燃起了橙色的火焰。她是瘋了麼?「我勸你听我的忠告,再繼續你真的會沒命的。」雲雀對于自己的行為有些不滿,我這是在干什麼,我在同情我的對手麼?不可能的事。「那你就得收下符。不然就繼續。」女孩的偏執讓雲雀莫名地惱怒了,「那我不會客氣了。」雲雀招招絕情地想讓女孩退縮,但是數次交鋒讓他知道,她是在用生命的意念來戰斗,這就意味著她不會輕易放棄,但自己已經漸覺乏力,不停下只會兩敗俱傷,其實雲雀本身從來不在意什麼誰會受傷,他從來都只想打敗對手,看著對方倒下,就是自己的目的,可是這一次的戰斗他第一次不想再繼續了,他不再享受戰斗的快感,對傷痕累累的女孩的擔心倒是越來越強烈,終于,看著再一次爬起來身體搖搖欲墜還要繼續的女孩,「停吧。」這是自己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吧。雲雀止住女孩的進攻,伸出手︰「東西給我,我要上課了。」已經快沒力氣的女孩一下變得欣喜若狂,從衣兜里掏出滿是血跡的符,遞給雲雀,「請一定保管好!夫人真的很愛你。」「管好你自己吧。」雲雀快速地想逃開,逃開那自己不忍再看的場面,逃開關于提及父母的任何訊息,逃開這個自己快招架不住的世界。他不得不承認他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就這樣被女孩撕開,一直以來,周圍沒人敢接近他,沒人敢在他面前提起父母,他以為這樣就可以,完全忘記他們好好地正常生活,顯然女孩的出現打亂了雲雀的計劃,或許那傷口從未愈合,只是自己一直不願去觸踫而已,所以他需要找個地方用點時間來療傷,他必須要盡快逃開。「對不起,我揭開了你的傷疤,但我必須要讓你面對你一直不願面對的事情,我想讓你知道,你的父母不是不要你,是太愛了。」听著身後女孩撐著一口氣說的話,是真的嗎,她是靠這個在戰斗麼?為什麼第一次見面我就想相信她,是在為原諒他們找借口麼?雲雀的心亂極了,他只想逃離。女孩收起武器癱在地上自言自語︰「還沒有替迪諾問好呢,就已經被徹底地嫌惡了吧,拉到黑名單,是不是都沒有再見的機會了。」樓頂一個欄桿滑動開,在這個雲雀都沒有發現的暗處,藏著的機關里,一個小黑影壓低帽檐,走出來對女孩說︰「你應該看得出來他不是討厭你,是怕你了。」女孩顯然被嚇得不清,還沒有回頭看來人就栽在了泥漿里。「真是不要命了,不愧是合宇培養出來的手下,迪諾看來是訓練的不錯呢。」拖著女孩輕的有些過分的身體,「碧洋琪,在哪里?」「喂reborn!找我麼?隼人胃疼我陪他在醫務室呢,怎麼?」「那就好。」里包恩立刻收線,看到正上樓的山本武,便放下女孩離開,他知道山本一定會把女孩送去校醫室,他現在得快聯系那個行蹤不定的夏馬爾。山本武看到倒在樓梯上的昏迷不醒的女孩,果然隨即扛起來火速奔去四樓,「怎麼搞的全身都濕透了,還到處都是傷啊?」還沒到門口,推拉門就開了,「唔,獄寺的姐姐呀!」「小鬼?怎麼是你?」當碧洋琪看到山本背上的女孩,豁然明白了里包恩的意思,連忙幫山本把女孩放到床上,「剩下交給我吧,謝謝你了。」「原來是認識的呀,那就好,不像我們學校的呢,怎麼傷成這樣了,需要幫忙盡管找我。」沒有人注意到四樓的拐角處那個同樣濕透的身影在確認女孩被安全送醫之後才離開,他要趕緊處理的,不僅是頸上的傷口,還有自己多年來一直逃避的東西。
送走山本武,碧洋琪把空調調高了兩度,然後小心月兌下女孩粘在身上滿是缺口的校服,「才給你做好就給我糟蹋了,真是浪費。」碧洋琪一邊抱怨著一邊在醫務室套間的夏馬爾的衣櫃里找來絲絨睡衣為女孩換上,順便檢查了她全身的傷勢,眉頭緊鎖地搖搖頭,「不珍惜衣服更不珍惜自己的家伙,到底要干什麼!」扣好了扣子又找來吹風機為女孩烘干頭發,做好一切護理工作並為她輸上氧氣等著里包恩,碧洋琪知道他一定去找變態夏馬爾了,所以並沒有多問,只是思索著究竟經歷了怎樣一場殘酷的戰役,讓眼前原本雖然有些反映遲鈍但還算陽光燦爛的女孩面色蒼白地躺在同樣白的病床上幾乎可以說奄奄一息來形容,碧洋琪見過許多重傷者,而且大都是她傷的,應該說自己內心早已麻木了,早已有了免疫力,但是看著女孩縴弱的身體滿滿的血跡,還有心髒那致命的已經裂開的不知如何處理的傷口,竟然會那麼心疼。剛把配好的第三瓶營養液為女孩換上,里包恩就回來了,「reborn你可來了,夏馬爾呢?」如果不是擔心女孩,鬼才會關心那個變態的死活,「在趕來的路上,她怎麼樣?」里包恩把滴著水的帽子飛到衣架掛鉤上,沒來得及打傘就淋著雨出門對于一向講究的里包恩算是極少數的,可見他也看得出醫治女孩刻不容緩。「看來她八成是遇到那個戰斗狂了。」里包恩肯定了碧洋琪的猜測,「是與雲雀交手了沒錯。而且听迪諾說過,她召喚完武器都會出現體力不支而暈倒的狀況。」「果然!也太亂來了吧?!不光是召喚武器的問題,以她那樣的身體不可能不知道是禁止進行長時間如此強烈的打斗的,她心髒的傷還沒完全愈合又撕裂了,真以為自己金剛不壞之身啊!」說著夏馬爾趕來了,果然一見碧洋琪,夏馬爾就換上變態猥瑣的嘴臉要親上去,又無一例外地被一巴掌拍開,「人在那邊,正經點。」碧洋琪嚴肅的表情告訴他,看來情況當真不容樂觀。「血壓20,40,心跳46,心率不齊,其他皮外傷不礙事,關鍵是她的舊傷復發,我先做個應急手術,恢復的怎麼樣得看她自己了。」沒有半鐘頭,夏馬爾就搞定了,摘下消毒手套和口罩,「她在迪諾那邊的主治醫生是薩謬爾吧,有號碼沒有?」里包恩把手機遞過去,「已經幫你撥通了,你們交流交流。」
還沒有完全恢復意識,傷口劇烈的痛楚就逼迫著清醒過來,想用手去探探心口的傷勢,卻被各種監測儀和注射器的管子牽絆住限制了行動,看來為了救我又是一番波折吧,真是走到哪連累到哪,我真是個麻煩。側頭看見離床不遠的沙發上小憩的碧洋琪,想來這幾天都是她在照顧我吧,身上的校服給換了,碧洋琪看到校服被我弄成那樣肯定大發雷霆了,幸虧那會我昏迷著,不然絕對死定了!我小心翼翼地想要起身,扯著渾身的傷鑽心的疼,然而我無聲的動作還是讓碧洋琪站了起身,「那麼重的傷還不能老實點呆著,亂動什麼?」碧洋琪的一臉嫌惡,肯定是看不慣我這個大累贅吧,卻還是這麼關照我,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不好意思吵醒你了,這些天勞煩你照顧——」還沒有說完道謝的話,碧洋琪就不耐煩地打斷我的話,「你少自作多情,我可沒有怎麼照看你,我對不珍惜別人勞動成果而且不珍惜自己的人一向沒有好感,你的死活我不關心。」不關心怎麼會給我小心換好衣服,肯定還給我拭干了身體吧,還一直守在身邊,這叫不關心?少嘴硬了,你以為你只表現出對里包恩的緊張我就看不出來你對于獄寺的掛心,還有對于綱那些小鬼,對于我,你們越是偽裝我越看得清楚,你和拉爾很像,總是說著綱他們什麼忙都幫不上就知道添亂,卻總是責無旁貸地和他們一起面對敵人,和雲雀也像,從來都是說著討厭阿綱他們的話,但還是會在緊要關頭絕無二話地出手,還有,就是骸,果然是什麼時候都會想到你吧,這個最心口不一的家伙,我告訴你,不管你說什麼我就是要利用他們,說什麼我只是要很好地用田的身體,說什麼我都不會信了,如果可以,我想擁抱最真的你,無論是邪惡的還是黑暗的還是脆弱的還是怎樣,我願用我內心最干淨的力量,守護你。「碧洋琪你就痛快承認好了,你做的假象洛她看得出來的。」這女乃聲女乃氣卻又成熟干練的聲音,不是Reborn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