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長安已有月余,蘇元青幾乎天天登門。♀蘇雲墨總愛開玩笑,說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美人呵。他也不說話,只是一昧的微笑。他的微笑,不溫不火的,根本看不出來什麼東西。
這一日,陽光和煦,蘇雲墨正在房間里繡花,她的繡功很好,桃夭對女紅卻一竅不通。先前蘇雲墨還會耐心拉她一起繡,後來看她實在沒有天賦就放任自流了。桃夭也偷得清閑,這大好時光的,曬曬太陽,身子都變舒服了。陽光微微刺眼,桃夭伸出手遮住眼楮,正想著如何找爹的事情。如今十六年過去,不知她那爹爹是死是活的,她要怎麼找他呢。哎,想著想著她就難受了,嘆了一口氣。轉念又一想,事在人為的事情,何必想太多,去做就好了。又翹起了嘴角。
蘇元青剛踏進來看見的便是這樣的情景,那靠在椅上的人一會兒嘆氣一會兒笑的。♀那微微翹起的弧度,便伸進了他的心。他不出聲的靠近她,心里是一抹明亮的清朗。
察覺到有人來到,桃夭挪開手,入目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色︰穿青衫的少年眼帶笑意的看著她,那神情,就像是在欣賞一副寶貝一樣。女子望進他墨色雙瞳里,如掉入一波湖水里,竟久久不能回神。
察覺到少女的注視,少年收回了視線,卻收不回嘴角的笑意。桃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忙不迭的低下頭,掩去那滿眸的懊惱,卻藏不住那悄悄爬上耳際的緋紅。在心里暗自罵了自己幾下︰這麼就這麼不堅定了呢,不就是美男子麼,小時候沒穿褲子時我也見過呃,真是沒救了。想到小時候,也想到他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從今以後,他就是大少爺,可不是我胡鬧的對象了。
正沉湎于自己的無限遐想中,對面男子如清泉般嗓音穿入耳中。「桃夭,」他喚,「這幾年我一直惦記著你,你已經長大了呢,已經出落的如此大方。」
女子微抬起頭,笑著對他說︰「大少爺—」話還沒有說完,他便打斷我的話︰「大少爺?」他的語氣有點怒意︰「我記得你以前一直喚我蘇元青,高興的時候就是元青哥哥,不高興的時候就是死元青,怎的現在就變成大少爺了呢?」
女子咬住下唇,半晌才說道︰「那是因為桃夭年少少不更事,主僕有別,當然要喚一聲大少爺。」我心里卻是糾結,想他會怎麼說。他面露憂傷,看向我說︰「別人怎麼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倆之間的情分不是一個主僕有別就能瓜分的清的。我還是那個蘇元青,從未改變。桃夭,你也不可以退卻。」他真摯的望向女子,眸子卻透露出他的不安。女子低下頭不語,倏忽的抬起頭,跳起來拍了他的肩,「蘇元青,我當然還是我啊。」他如放下心中大石,輕舒一口氣。拉著她來到亭子中坐下,還不忘調侃她一句︰「你的確是你,還是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凶巴巴的誰敢娶你啊?」說完還皺了皺眉頭,似乎一副很無奈的樣子。說得某女的火蹭蹭的往外冒︰「死元青,你再說一遍?」他卻敗下陣來,為女子倒了一杯,只笑著不說話。
在他這樣溫暖的笑容下,某女開始了我人生的第一次反省。自己好像是凶巴巴沒有半點女孩子的樣子,人家女孩子溫婉清秀自己卻頑劣調皮。世人大概都喜歡小姐這般大家閨秀,那她這樣的草包怎麼辦。桃夭的內心極其掙扎,臉上表情也在飛快的轉著。結果某人就很沒有形象的笑噴了︰「哈哈哈,夭兒你是在表演變臉麼,哈哈哈。」某女一臉怨婦的看著他,「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是不是真的會嫁不出去。」他見我認真了,也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對面前的人兒說︰「你雖然脾氣爆了點,性格野蠻了點,氣質粗魯了點…」听著他一條條列的都是自己的缺點,某女趕忙打住了他。小臉揪成一團,快要哭的樣子看著他。果真他見女子快要哭立刻慌了︰「我還沒說完呢,你雖然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可是你是真性情的姑娘,非常率真可愛,不會嫁不出去的。」某女略帶哭腔的問︰「真的?」
「當然真的。」
「你不是敷衍我?」
「這是我的心里話。」
「那就是說我可愛了?」
「你很可愛。」某人頭上豎起三道黑線。
「那我好看麼?」某女兩眼含波的看向他。
「好看。」某人嘴角抽搐了的說。」嘿嘿,那就好,那就好。」某人笑得特沒有形象,心里想著小姐說得真沒有錯,女孩子就要柔弱一點點。一邊想著一邊某人就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扔下這邊已經石化了的某人跑去房間了。這留下來的蘇元青久久不能回神,想不出來小丫頭還給他來了這一招呢。他的小丫頭,的確長大了啊。帶著滿滿的笑意,他步出了園子。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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