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界 五十一、整人,派出所有的是辦法

作者 ︰ 西河

陸良剛回到派出所上班,蔣平和郭強就進來了。請使用訪問本站。

陸良這兩天光忙著處理母親何仙花的事了,派出所的工作有些沒上心,看到這二位,才想起前段時間交給他們的向小旅館收費的問題,看來二人是來匯報情況的。

陸良示意他們坐下,問︰「小旅館的錢收得怎麼樣了?」

蔣平說︰「通知都送到了,全轄區一共有三四十家小旅館,可以收兩萬多塊錢。」

陸良挺高興,這二位辦事還挺靠譜,問︰「那麼他們接到通知反映怎麼樣,有沒有不滿情緒?」

蔣平說︰「都比較支持,只有一家,堅持認為自己該上報的數據都上報了,該做的都按要求做了,死活不同意交錢,並跟我們吵了起來,影響不太好,現在其它人都看著這一家,意思很明顯,如果他不交,別人也不會交。」

陸良點點頭,說︰「比我想的要順利。」

蔣平說︰「沒事,我有辦法收拾他,過兩天他就會乖乖地來交了。」

陸良說︰「好,讓他們把錢直接交到石曉琴那里,我們不經手。」

蔣平說︰「我明白。」

幾天後,陸良听到外面說話的人不絕于耳,走出辦公室一看,一群人圍在石曉琴的辦公室里,手里拿著錢,他明白,這是小旅館的老板們來交錢的,看來蔣平所說的那個硬骨頭已經啃下了,他滿意地笑了笑,回到辦公室。

到了下午,石曉琴過來,說︰「所長,全部小旅館都交過了錢,一共收了一萬八千五百塊。」

陸良說︰「知道了,把這筆錢歸入績效獎里面。」

石曉琴剛走,蔣平就來了,陸良笑著問︰「說一說你的餿主意。」

蔣平丟給陸良一支煙,坐下來,說︰「太簡單了,上午我拉著郭強,帶著他那幫兄弟去那家旅館,告訴他們,要搞消防學習。」

陸良問︰「有這個規定麼?」

蔣平說︰「怎麼沒有,消防法寫得清清楚楚,」

陸良又問︰「怎麼搞的?」

蔣平說︰「二十幾個保安在他旅館里竄上竄下,光滅火器就用了好幾罐,其中還有兩個是假的,我要罰他,折騰了半天,他服了。」

陸良笑了,說︰「你是真有辦法。」

蔣平說︰「支持派出所的工作就是支持他本人的工作,他是覺悟上不去,如果這次他還沒服,下個月我再去搞一次。」

陸良說︰「好了,好了,人家小本生意,也不容易,我們要體諒人家。」

蔣平說︰「我是體諒他啊,可是他不體諒我們。」

小旅館收費的事算是告一段落。

話說上次陸良讓郭強加大了在藍月亮的巡查力度,同時派出警車,交替著在藍月亮顯示存在。沈可良受不了壓力,又無招可使,全去找大哥許喜言。

許喜言听了沈可良的報告,覺得不以為然,派出所他打交道多了,了解這個地方上至所長教導員,下至普通民警,都是滿腦子盤算著如何為自己撈好處,真正想正兒八經干工作的,不能說沒有,但至少他還沒有見到過。

沈可良看到許喜言不重視,湊到他臉前說︰「大哥啊,你是不知道,紅船派出所新來的這個所長,那他媽的太能折騰了,上次不是給他送錢了麼,他媽的裝逼,不要,弄得我那里整改了一段時間,現在又整一堆保安和警車放在那里,誰還來我那里跳舞啊。」

許喜言說︰「你以前不是打點過那人姓孟的警察麼,找他啊,做做工作,看能不能擺平。」

沈可良一撇嘴,說︰「他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听說正在被收拾,活都不讓干了。」

許喜言說︰「哦,這樣啊,那麼他沒什麼價值了麼,以前好像在我們面前挺威風的,我還記著呢,動一動他。」

沈可良問︰「怎麼動?」

許喜言說︰「找他上的屎啊。」

沈可良說︰「我明白了,可是舞廳的事怎麼辦啊,我真的是頭疼,那幫保安跟蒼蠅一樣,整天圍著我們轉,惡心人呢。」

許喜言用一根牙簽剔著牙縫,說︰「那你就繼續騷擾他,把他趕走啊,他們不是弄了什麼末位考核麼,你搞得他一年到頭總是倒第一,他的上頭一上火,不就把他給撤了麼?」

沈可良一咧嘴,說︰「別提了,我什麼辦法都用了,人家現在有保安隊,一天到晚的巡邏。還有,現在派出所的民警跟他媽吃了藥一樣,到處找案子破,就跟貓找老鼠一樣,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還有,他們懂得發動群眾了,懸賞,誰提供破案線索,獎現金,我們幾個小弟都被抓了,現在有些不敢出去鬧事了。」

許喜言這下了重視了,說︰「是麼,這個所長什麼來路,這麼反常,他想搞什麼?」

沈可良說︰「听說是從刑偵支隊過來的,比較年輕,可能是想撈政績,再往上爬吧,反正是鹽米不進,拿他沒辦法。」

許喜言听了,又放松地靠在椅子背上,叼起了牙簽,說︰「這不就是了,人啊,做事情總要有個動因,我就不信他是真正的無產階級革命者,真想為黨的事業無私奮斗。你說的好啊,他求的是政績,這種人,追求的是短期效果,他是從上面下來的,能在這里干多久,不過是天上飄過來一片去,下點濕地皮的雨,長久不了。實在不行,我們就忍一忍,等他折騰夠了,升官了,不就走了,我們還是該怎麼過怎麼過。記住,他們是紅船村的過客,我們才是這里的地主。」

沈可良一听,覺得有道理,恭維了他一句︰「老大就是老大,能屈能伸,我們跟他打持久戰,看他小鬼子能蹦噠幾天。」

許喜言說︰「如果歌舞廳開不下去,就賣了算了,收點保護費,不是一樣有錢進,換換腦筋。」

沈可良不放心地問︰「可這警車天天在那里,有人接手麼?」

許喜言說︰「怕什麼,這世上冤大頭多了去了,你明天就貼出去轉讓信息,看看有沒有人要。」

沈可良答應著去了。

錢老四帶著一幫兄弟來了之後,安排任汝榮王立等幾個人每天在小院子里深居簡出,以免引人注意,自己則帶著小東北每天在紅船村熟悉情況。這天,他們轉了一圈,回院子時路過藍月亮,看到幾個人圍著藍月亮門口貼著的一張紙指指點點,就走了過去。

那是一張轉讓啟示,意思是由于另有打算,準備將藍月亮轉手,希望有人接手,錢老四拉著小東北回到院子,趕快給陸良打了個電話︰「老陸,不好了,藍月亮要轉手!」

陸良平靜地說︰「我知道了。」

錢老四有些著急地說︰「如果讓別人接手了怎麼辦,這幾天我沒事就在村子里轉,只有這個地方位置好了。」

陸良說︰「沒事,就讓別人接手吧,最後他還是會回到你手上,轉手的次數越多,越不值錢,到時,說不定不用轉讓費你把它拿下來了。」

錢老四有些半信半疑,任汝榮笑著說︰「你怕什麼,他是派出所所長,有的是辦法。」錢老四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大約一個周的時間,蔣平帶著一個人過來找陸良,這個人矮矮的個子,留著短頭發,最打眼的就是脖子上掛了一條粗粗的金項鏈,還有臉上一坨大蒜鼻,他過來敬煙的時候,陸良坐在那里能看到他鼻孔里露出的鼻毛。

蔣平介紹說︰「所長,這位是福建的蔡老板,剛剛接手藍月亮,準備開一家洗浴中心。」

然後又對蔡老板說︰「這是我們所長,你有事就跟他說吧。」說完,走了出去,把陸良和他兩個人單獨留在辦公室里。

陸良已經算準了,就藍月亮那個位置,還房屋的布局,干不成飯館等正當生意,所以不管誰接手,都會來求他。

陸良很客氣地站起來跟他握了握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蔡老板說︰「我是先來跟所長你報告一下,我剛剛把地方轉過手來,下一步就要搞裝修,到時候辦手續還要麻煩你。」

陸良回答得很干脆︰「一切按正常手續辦就行了。」

蔡老板說︰「還要請你多多關照。」說完,從包里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擺在了陸良的辦公桌上。

陸良看了看,信封挺厚,里面估計有兩三萬塊錢。

陸良問︰「你接手這個地方有沒有轉讓費。」

蔡老板說︰「現在紅船村比較難打店面,好位置的都被人佔了,這個地方只能說湊合,不好不壞,花了十萬轉讓費,沒辦法,生意不好做,但總有吃飯是不是。」

陸良听了點點頭,沒有動那個信封,沖外邊叫道︰「老蔣,你進來。」他知道蔣平沒有走遠,果然,蔣平在外面答應了一聲,很快就走了進來。

陸良對他說︰「蔡老板準備開家洗浴中心,到時候辦手續的時候讓他直接來找你。」

蔣平點了點頭。

蔡老板轉身想走,陸良把他叫回來,指了指桌子上的信封,說︰「老板,你的東西忘記帶了。」

蔡老板感覺有些意外,可能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送錢不收的領導。

蔡老板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回也不是,拿眼楮直看蔣平,蔣平的眼光落在別處,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的變化。

陸良走過來,把錢放到他手里,笑著說︰「老板,我們派出所為你們服務那是我們的職責,你的心意我領了,如果你沒意見,到時你開業了,我來你這里洗澡。」

蔡老板看不透陸良到底是什麼意思,只好尷尬地笑著答應著,把信封收了起來,跟著蔣平走了。

陸良對藍月亮有更深的用意,他哪里會收這筆錢,但他不能讓蔣平知道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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