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錢老四志得意滿,全力訓練的時候,在離考試只有一個月的節骨眼兒上,出了一件事,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下午下課後,籃球專項的隊員們在學校的籃球場上開始了一天一次的隊內籃球賽,由于所有隊員都是專業人員,這應該是全校最高水平的籃球賽,恐怕放在全縣,也應該是最高水平了,照例,當天又吸引了很多師生圍在操場旁觀看。
當天由于錢老四的雞蛋吃完了,任汝榮就請假回家又拿了一籃子雞蛋,他騎著一輛金鹿牌自行車,後座上綁著一個籃子,籃子里裝著雞蛋,想到錢老四又會有雞蛋吃了,他心里挺高興。對于錢老四能把他當兄弟,處處保護他,他是打心里感激,錢老四是學校的明星級人物,而自己只是個沒有人願意理會的小角色,他太珍惜這份友情了,所以,能為錢老四做些什麼,他是心甘情願。
學校的籃球場就在通往宿舍的路邊上,以往的時候,學生們都是抄近路,穿過球場,然後走向那條通往宿舍的路,錢老四是這麼走的,別的同學是這麼走的,他任汝榮當然也是這麼走的。
任汝榮按照習慣,騎著自行車走到操場邊,他發現今天情況有點不同,原來空空蕩蕩可以任意穿過的操場邊圍滿了人,還在發出陣陣喝彩。任汝榮是不打籃球的,在他心目中籃球賽就是幾個同學在一個籃球架下搶球,然後再往框里扔。
他懵懵懂懂騎著自行車往前走,看到擠得滿滿當當的人牆中間,恰好有個位置可以騎過去。任汝榮對自己騎自行車的技術是相當自信的,他不光可以正著騎,還可以倒著騎,還可以雙手交叉著握住車把騎,這在一般人是很難做到的。
正是緣于對自己騎術的自信,他從人牆的那個缺口穿了過去。等穿過人牆,他才發現,情況不對。原來供人走的球場,現在只有十幾個人在那里打球,他猶豫了一下,思考是不是要騎過去。
當時雙方正在一側打陣地站,這邊的一半球場都是空的。他覺得一時半會不會有人過來,憑自己的速度,完全可以騎過去。于是,他決定搶騎過去,就像現在開車搶黃燈一樣,他加速向球場中央騎去,準備快速穿過球場。
這時,球場上的情況大變,一方搶到籃板,在外圍的球員快速下快攻。他一邊往對方籃下跑,一邊回頭注意看隊友的傳球,隨時做著接球的準備。
這邊任汝榮剛好騎到球場中圈,看到隊員猛然往這邊跑,大出他的意料,有些慌。
由于球場上競爭太過激烈,誰都沒有注意到球場里來了個不速之客,搶到籃板的隊員出于本能,一個長傳,把球扔向下快攻的隊員,快攻的隊員回頭看著,準備去接傳過來的球,沒想到球沒接到,一下子撞到任汝榮的車子上。任汝榮連人帶車被撞在地上,後座上的雞蛋碎了一地。撞到他身上的隊員也飛出去老遠,捂著腳就沒有爬起來。
這一意外把場內場外的人嚇壞了,場上所有的隊員都圍在了倒地的隊友身邊關切地問著情況。任汝榮剛想爬起來,一名隊員走了過來,他剛想表示歉意,對方飛越一腳,正踢在他臉上,圍觀的人又呆了,這名隊員的這一腳的去勢來看,根本就沒有把任汝榮看成是一個人,就像踢一條扒翻了主人飯碗、搞砸了主人飯席的狗。
馬上就要參加考試了,隊員的腳就像他們的命根子,每天起三更睡半夜,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為了就是一個月後的高考考試,這個關鍵時候誰也傷不起。所以他們這種過激反應觀看的人都理解,但如此過分,有些人看不下去了。
這時,其它隊員也圍了過來,圍著任汝榮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他就沒有爬起來,圍觀的人開始騷動。
錢老四正在旁邊的田徑場上訓練,剛沖刺了一個百米,正放松著往起點走,突然看到籃球場上有人打架。平時體育生打架太經常了,他也不太在意,他還奇怪,馬上就要考試了,怎麼還有人會打架。
他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球場,看到倒在一邊的金鹿自行車和一地的雞蛋時,他怒了。那車子他太熟悉了,由于自己沒有自行車,周末回家時,他經常騎任汝榮的這輛車子回家,特別是那一地醒目的雞蛋,更讓他明白,被圍著挨打的就是任汝榮。
他急速起跑,閃電般跨過一米多高的操場圍欄,跑到籃球場上,拉開最外邊的一個籃球隊員,沖著他臉上就是一拳,因為,他看清了,地上躺著的正是任汝榮,已經滿臉是血,不會動了。
籃球隊員正圍著任汝榮打,這幫人本來就因為自己身材高,球技好,是球場上的焦點,把自己看做了學校里特殊的一群,那感覺基本上就像中國國家足球隊在國內的感覺。現在面對這個毫無還手之力的闖入者,人人都想上去踢幾腳。這個心理,大多數中國人都有,欺軟怕硬,強硬的人面前都繞著走,道理是你牛逼,我惹不起我還躲直嗎。面對弱者,誰都想欺負一把,道理是告訴大家,我不是軟蛋,我牛逼著呢,其實,在強硬的人面前,他是成色十足的軟蛋。
當有人看到加入進來的是錢老四時,有人猶豫了,因為錢老四的成色,大家都還知道,又都是體育生,都了解,這個人,不太好惹。但有人不怕,也許他是真正的強者,也許錢老四在他眼里算不上強者,他認為沒必要當軟蛋,反正有人走上來,沖著錢老四就是一拳。受了這一拳,錢老四像瘋虎一樣,在這群隊員中間掄起了拳腳。
人家一個人敢打十幾個個,不能再示弱了,不然就會被拉下神壇,再沒臉在學校混了。這幫籃球隊員不打也要打了,于是,十幾個人圍著錢老四打。
剛才錢老四從操場里往外跑飛越圍欄的一幕,驚呆了一個人,此人就是田徑隊練跨欄專項的劉典翔,看到錢老四捷如獵豹,輕如驚鴻的一躍,他的心涼了半截,心里說,他媽的一個練百米的,比我跨得都快,我還有什麼前途,我還有練的必要麼,當時他有些懷疑人生。
但還沒等他懷疑過來,就看到錢老四在操場上被人圍著打了,他大叫一聲︰「兄弟們,快來,老四跟人干起來了,快來幫忙!」
他這一喊,幾個人跑了過來,分別是練鏈球的王立、練標槍的劉業華、練長跑的楊超仁。錢老四來到縣一中以後,雖然性格孤僻,慢慢的還是交了幾個朋友。他為人仗義,雖然仍然不擅長跟人打交道,但凡是他周圍走的近的人,都知道他的為人,所以盡管朋友不多,但個個都是交心的朋友。
現在這些人一看錢老四跟人打起來了,形勢上又不利,趕快招呼同伴。雖然都是練體育的,但田徑跟籃球不同,田徑是苦差事,要想出成績,要往死里練,你跑得比別人快,扔得比別人遠那是看得見的,沒有什麼巧可以討。籃球就不一樣了,只要你跳得高,投得準,考試就得分,哪管你到了場上一點籃球意識都沒有,很多東西是看不見,模不著的,考試時人為因素太重。再加上籃球專項的,個子都高,又能經常在球場上吸引人,所以身邊從來不缺漂亮的女孩子。因為這些原因,練田徑的與練籃球的本來就不合,現在看到自己人受欺負,那長期訓練造成過度分泌的腎上腺一下子就發揮作用了,哥四個翻過欄就沖了過去,各自就近拉著籃球隊的就打,雙方混打成一團。
田徑隊這幾個哥們人數雖然少,但個個爆發力出眾,身高也不差,又都是力量型的,雙方還真沒分出高下。
旁邊圍觀的人誰也不敢上前拉,這都是一些肌**子,普通人上去,沾著傷,踫著也是傷啊。後來幾個體育老師被驚動了,沖上來,拉住了這些人,才把這場專業型的斗毆給制止了。
任汝榮顧不上滿臉的血,提著半籃子爛雞蛋,不好意思地對錢老四說︰「不好意思,雞蛋全爛了,我明天才回去拿。」
錢老四一手模模流血的鼻子,一手模了模他的腦袋,說︰「沒事,天天吃雞蛋,我看到母雞都要吐了。」
錢老四笑了,任汝榮也笑了,笑得燦爛,已經有些面目全非的臉扭曲著,有些嚇人。
錢老四他們這一架打出了威風,但麻煩隨之而來。
籃球隊這些人本來想打出威風,沒想到威風卻被田徑隊給滅一,一是他們體育生先是打一個普通生,勝之不武,有欺人之嫌,二是十多個人沒打贏人家田徑隊四個人,戰斗力受到質疑,他們決心要找回面子。這些人中的一個是縣城人,與一些社會上的混子有交往,找來了這一帶有名的皮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