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二人听到這里,更是吃驚,齊道︰「大師的徒弟,定然是修道高手,怎麼就去世了?」
于先昌笑道︰「這有什麼奇怪,人的壽命是否悠長,有多種原因。以我們修道者的觀點,今生如何,實由前世做主,今生的所作所為,則決定你來生的善果惡果。說到修道者的短壽,比如五十七八歲就去世的,古代如道教的王重陽大師,近代如佛教的太虛大師,多了,人的福報是多方面的,壽命不過其中之一。」
桑孝良嘆道︰「福報,福報,只恐怕我的福報就大成問題。」
于先昌搖頭︰「福報是多方面的,以你來說,你曾經大富大貴,這也是福報,定然是前世積累了善因,只是你這世亂搞一氣,自己作孽怪得誰來?你們看我,孤家寡人,流落江湖,福報就真的不夠啊。」
陳白看他神s 不好,笑道︰「于伯現在有我們兩位不夠格的朋友,總算熱鬧起來,也是福報呢。」
于先昌看了他一眼,道︰「咱們仨湊到一起啊,那是你們的福報,不是我的。你們知不知道,人生多難,而八難之一就是遇不到善知識,終生得不到明師指點。」
桑孝良趕緊道︰「那是,那是,咱不說這掃興的事了。那王大師的徒弟英年早逝,想必也是我這年紀吧。」
于先昌搖頭︰「不,二十年前就去世了,據說死于海難,很慘,不僅自己死了,老婆也死了,對了,他老婆就是王大師的女兒。」
陳白二人更是吃驚︰「這個徒弟居然是王大師的女婿!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于先昌回憶道︰「這事當時在修道界流傳挺廣,我們也知道一點,為什麼流傳開來呢?因為王大師那位斷了關系的徒弟,也就是老桑你佩服的‘七巧玲瓏心’鄭皓,當時為了復仇,居然屠盡了附近海面數十股海盜,可謂血染瀚海,被新聞媒體報道了出來。」
陳白拍手道︰「開始我听那鄭皓的外號,還以為這人多半y n險,因為聰明人多膽小怕死,畏首畏尾。可見啊,還是兄弟情義高于一切。」
于先昌笑道︰「那是你個人成見,這鄭皓年輕時可不是怕事之人,非但不怕事,還比誰都
膽子大,他曾經在r 本沖擊靖國神社,差點一把火把那里燒了,這能是一般人敢做的麼?」
陳白一听,瞠目結舌,道︰「這可玩大了。看來,他定是和王大師的女婿關系非同一般吧?」
于先昌點頭道︰「不錯,好像兩人都是王大師從雲南帶回收養的,關系極好。大師的女婿叫秦朝安,也是了不得的角s ,有點像金庸武俠里的蕭峰,人品武功非同一般。不過听說王大師當年似乎還不願把女兒王茜嫁給他,具體的緣由我們外人就不知道了。」
陳白听得悠然神往,堪比蕭峰的角s ,那可不是一般人物,最不濟也是虯髯客一流啊。
桑孝良卻道︰「那是可惜了,不過大師那關門弟子又是什麼人呢?」
于先昌笑了起來︰「說到這位,有些意思,資質老實說,上根而已吧,但這人身份卻是很特別。」
桑孝良眼珠一轉,道︰「身份特殊?莫非是哪國的王子王孫?」
于先昌搖頭道︰「這個小徒弟卻是我玄門中人,還和道尊蒲傳志有親戚關系。家學淵源,按說有希望做接班人啊,據說卻怎麼都不肯學道教仙術,年輕時就跑到外國留學,然後在歐洲死纏爛打,非要拜王大師為師,不知後來怎麼王大師還真收了他做關門弟子。」
陳白一愣,道︰「這人是不是姓柳,愛裝酷,拿一把折扇搞來搞去?」
于先昌道︰「是姓柳,但折扇什麼的我就不清楚了,他才三十幾歲呢。裝酷?不會吧,據說他是國際刑j ng組織秘書處的要員呢。」
陳白啪的一排腦袋,大聲道︰「就是那折扇男了,難怪當時在酒店,本來那梨渦女有天大的嫌疑,但那持槍的保安頭頭對他就像孫子見爺爺一般,還說什麼‘就算懷疑上帝也不會懷疑他’,尼瑪哦,原來不僅是王大師的徒弟,還是高階國際刑j ng。早知道我也抱他大腿,就不會落到這步田地了。」
他又是嘆氣又是跺腳,于先昌看了只笑,桑孝良卻忽然壓低聲音道︰「慢著,陳白,陳白,冷靜,冷靜,我們出獄的希望不定全落在你身上了。」
于先昌和陳白一愣。陳白道︰「你不是想越獄想昏了頭吧,出獄?還在我身上?」
桑孝良小心地瞟了瞟監控器,輕聲道︰「不不,我現在冷靜的很。陳白,你看啊,你不僅和這折扇男有交情,這大藏經又和麻姑有關系……」
陳白跺腳道︰「尼瑪,這叫什麼交情,我就是被他們兩個表弟表姐陷害的。至于麻姑,面長面短我都不知道……」
桑孝良趕緊拍拍陳白的肩膀,道︰「別急,別急,這事咱要從長計議,折扇男那邊是有點困難,咱們也找不到他,但是你的朋友既然是麻姑的助手,這可就有路子了。而且!」
桑孝良加重了語氣,說得于先昌一愣一愣的︰「而且,你知不知道,你和王大師的門徒還有第三重關系呢!」
陳白一愣,道︰「哪里還冒出了第三重關系?」
桑孝良笑道︰「你忘啦,你們東方明珠俱樂部可是寧氏控股的,而于老哥說那個王大師的二徒弟,顧德鑫,就是寧氏集團的CEO,這可是商界的傳奇人物,可以說寧氏的大半江山就是他打出來的。小兄弟,這就是第三重關系啊!」
陳白這次算听明白了,伸出一根大拇指,道︰「老桑,難怪你能做主席,我就不能,就這一會,你就把我的人脈關系全理清楚了,佩服!」
桑孝良笑道︰「好說,好說,沒兩下子你以為能隨隨便便成功啊。」
陳白點點頭︰「但是這些拐彎抹角的,簡直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交情,就能把一個終身監禁的犯人撈出去?你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于先昌也搖頭︰「老桑,你當國法是兒戲呢?想撈就撈?你還是腳踏實地吧。」
桑孝良眼看陳白二人都不贊成,急道︰「要不說你們兩個一個窮,一個傻呢?呵呵,玩笑,玩笑,你們啊,不知道很多事情只要一丁點可能x ng,就有運作成功的希望。以前那個元帥,就是摔死在蒙古地界的那位不是說過嗎,打仗哪里要七成把握,有三成就上啊。那是至理名言,陳白你現在能和王大師扯上關系的就有三重,可能還不止,多挖挖,多想想,不定還有四重,五重……」
于先昌和陳白各自走開,嘆道︰「瘋了,這人完全瘋了。」
桑孝良完全不為所動,跟在陳白後面打轉,還不斷地說︰「陳白,好好想想,這可是天大的機會。」
于先昌實在看不過去了,喝道︰「老桑,你別昏了頭了,就算能出去,那也是陳白出去,什麼時候輪到你了?你還是好好用功打坐吧,興許能多活幾年。」
桑孝良這才一驚,扶額道︰「是啊,撈一個出去就天難地難,何況二個三個?」
陳白懶得理他,開始打坐。
桑孝良想了半天,終于搖搖頭,也跟著坐了下來。
于先昌則開始翻看那本大藏經阿含部——他已經沒收了此書,說陳白現階段不宜看經。
陳白不好反對,也無所謂了。他現在不僅要看木工教材,還得繼續看于先昌交代的那些書,如儒家的《禮記》、《大學》,道家的《黃帝y n符經》、《老子道德經》、《太上老君內丹經》、《周易參同契》、《張三豐全集》……
一個小時後,陳白和桑孝良都有點搖搖y 墜。于先昌想了想,對桑孝良道︰「老桑,你這段時間用功很猛,而今雖然還是散盤,但已經夠一個小時,這非常不錯,你覺得還有什麼問題嗎?」
桑孝良睜開眼楮,把腿松開道︰「開始坐的時候腦子里亂糟糟,過了十幾分鐘後,好像靜下來了,但此時一些陳谷子爛芝麻的往事卻反是翻出來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于先昌道︰「哦,好啊,這個是好現象。」
桑孝良怪異道︰「老于哥,你莫非還以為我在發瘋,安慰我吧?」
于先昌笑道︰「怎麼會呢,你想想看,平時你忙忙碌碌的時候,那些陳谷子爛芝麻怎麼就沒翻出來呢?」
桑孝良道︰「那當然是因為忙,根本沒時間想那些。」
于先昌道︰「不錯,很多老年人也是這種情況,坐在那里想的都是陳年往事。這里有個共同點發現沒有?那就是靜,當你身靜、心靜的時候,記憶就會翻出來。這在佛學中,叫第八識種子翻騰,當然,這是最淺最表面的種子,也正是靜坐的好處,以後你翻得越厲害,進步也會越大。」
桑孝良恍然道︰「哦,你說過,第八識就好比儲物櫃,什麼都裝,對吧?」
于先昌點頭︰「對,修道最難的就是前五識和第八識。表面看去,修道重在除妄想,也就是修第六識,意識,所謂‘打的妄念死,許汝法身活’。但實際上到了我們這個層次就知道,要想妄念清淨,還是有辦法的,萬法歸一,一歸何處?明悟之後就有辦法解決,但與生俱來的東西,比如這報身,那才是真的難修,所以六祖大師才會說六七因上轉、五八果上圓,唉,實際上就算第八識修好了,不把第九識修干淨,第十識就不能圓滿,也成不了佛。」
桑孝良听得頭有點大︰「怎麼又搞出第九第十來了?老于哥你先莫說太遠,我上次听陳白說,書上都是意守丹田,你卻讓我們听息,怎麼不教我們啊?」
陳白這時也放下了腿子,尷尬道︰「我看道書上都是這樣說的,嘿嘿。」
于先昌笑道︰「兩個人對我意見還蠻大呢,今天有空,就和你們好好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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