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顏色 第一章

作者 ︰ 顏之色

第一章

北魏,自公元前386年開始滅亡于公元前534年,是北朝的第一個政權。

這個政權由鮮卑族人拓跋圭所建立,當時定都平城就是如今的山西省大同市,早期國語還依然是鮮卑語,自公元前493年開始將漢語改定為國語。

公元前424年的八月,柔然可汗牟汗紇升蓋可汗聞北魏明元帝拓跋嗣去世,率6萬騎攻入北魏雲中也就是如今的和林格爾西北,殺掠吏民,攻陷北魏故都盛樂,包圍了雲中城。

當時拓跋昭為當朝的太子,他年僅十六歲便力排眾議,親自率2萬騎兵遠赴雲中救援,保衛長城,抗擊柔然大軍的入侵,還把邊塞軍務整頓的有聲有色。

當時柔然依仗人多,還曾經一度將趕來救援的北魏太子拓跋昭及所部,包圍達五十余重。但都被對柔然的戰術也頗為熟悉的太子拓跋昭所破。

起初,北魏將士十分恐懼。但是這位不到十六周歲的少年太子拓跋昭卻大義凌然地說道︰「臨敵常與士卒同在矢石之間,左右死傷者相繼,而子神色自若」。這些話語使得北魏的將士們「是以人思效命,所向無前」。

緊接著是柔然的兩位大將大那、社侖所發動的強勢進攻被北魏軍擊退。之後,柔然大將于陟斤被北魏軍大將軍王易天定親自射殺,他是太子拓跋昭的左膀右臂,隨後又趁勢率軍大縱深地向前穿插。

北魏大軍奮力一搏乘勢突擊了柔然軍,柔然軍頓時被攪得一片混亂,所剩無幾的幾個將領攜殘軍們大敗而逃。

次年十月,北魏太子拓跋昭又攜同大將軍王易天定大舉征討柔然,分兵五道並進,越大漠擊之,柔然驚駭北逃。

太子拓跋昭決定一勞永逸,徹底擺月兌北面柔然與南朝宋兩面夾擊的威脅,在大敗兩名名將之後,決心集中所有北魏的軍事力量打擊柔然。但最後與眾大臣商議之時,公卿大臣及保太後擔心仍然虎視眈眈的宋軍會突然進攻北魏首都,都內心深懷恐懼,不敢妄動,均竭力勸阻。

太子拓跋昭力爭無果,沒多久便突然對外宣稱太子被廢並被軟禁,大將軍王易天定也驟然死于柔然奸細的暗殺之中,朝廷野外一片嘩然之聲。

隨後魏太後暫時把持朝政,並另立幼兒拓跋熹為太子。

公元前429年五月,魏太後突然改變心意,終于決定趁柔然勢力大減之時再次出兵征討,希望此行能一舉大破柔然。

故而,朝廷立刻下達詔書,全國上下各處都開始征調軍隊。而此時,年約十七、替父從軍的花木蘭也因朝廷的強制征兵,進入到了新兵營內整裝待發。

這次虞城新征的兵勇,應征到6283人,實到6003人。

另有280人成為了逃兵,朝廷即刻派出官兵進行圍捕,一旦抓到之後便會處以兩年以上的刑期,立刻發配邊疆服苦役。如果有反抗之意,有的當場杖斃也是有可能的。

此時,新兵營內的大校場上,所有按時到達的新兵總共6003人,都整齊劃一的排好列隊站在大校場內,這些人中有人興奮有人無奈,但此時都各自靜靜地等待著長官下達第一個命令,分配營隊。

「李長發!出列!步兵二團一營。」

「趙二喜!出列!越騎三團二營。」

……

「花木蘭!出列!伙頭軍一營。」

「宋虎!出列!伙頭軍一營。」

花木蘭與虎子一前一後分別出列,按照指示快步進入到伙頭營的隊伍之中。

「伙頭軍?那是干啥的?」剛剛站定,虎子便悄悄地歪著腦袋,朝花木蘭小聲的問道。

花木蘭覺得自己的嘴角已經不斷地在抽抽,她也盡量壓低聲音回答道︰「就是做飯的!」

看到虎子的臉也瞬間垮了下來,花木蘭也覺得非常的無奈。

他們兩人不知走了什麼霉運,雖然也沒想過進什麼好的隊伍,但怎麼一來就被送到火頭軍去了。難道她和虎子長得像廚子嗎?!

難道是第一天耍小聰明時被發現了,那個黑鐵塔看他們不爽才發配他們去燒飯?這不至于吧,大哥!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給你打兩下軍棍呢!花木蘭垂頭喪氣地想著。

六千人的隊伍一共配備了四個營的伙頭軍,一營十人,共四十人。

其余那些被選入火頭軍的新兵們,大多數都是肥頭大耳,心廣體胖的模樣,說不定很多人從軍之前便已經是伙夫了。一想到日後都要同他們一起和鍋碗瓢盆打交道,花木蘭和虎子就越發的泄氣,臉色是越來越苦悶,嘴角都要垂到下巴上了。

全軍點兵完畢之後,火頭軍的面前,搖搖擺擺地走近一名身穿校尉戎服的男人。

只見此人的臉又圓又大,眼楮被擠成了一條線,脖子幾乎已經看不見了,整個大腦袋就好像被丟在肩膀上一樣。最夸張的就要數肚子了,圓滾滾的不說,還把整件戎服撐的緊緊梆梆的,仿佛一個噴嚏就會被崩裂開來一樣。

花木蘭一見此人嘖嘖稱奇不說,腦中立刻浮現了兩個字「豬頭」。但這個奇特的形象還當真是符合他火軍校尉的身份。

他在眾人面前站定之後,滿臉的郁卒毫不掩飾,嘴里罵罵咧咧地嘀咕了好幾句之後,什麼也不說,便大胖手隨意地一揮轉身便走。他身後的兩個副將便狐假虎威地開始大聲命令眾人,跟著這豬頭校尉朝火頭營的營帳的方向走去了。

大家伙磨磨蹭蹭,好不容易跟著這名大月復便便的火頭軍校尉來到歸屬他們的四個營帳面前停下。

眾人站定之後,豬頭校尉終于不耐煩地開了其尊口,只听他連開場白都懶得說,直接大聲的點名,在四十人中選出了四名營長,告知每一位營長都會帶領九人為一營,四十人一共四個火頭營。

令花木蘭意外的是,她竟然也在四名營長之列,並且為火頭軍一營的營長。

勉強分配好了營帳之後,豬頭校尉似乎非常不滿意這個結果。

他實則已經憋了一肚子的氣,心中不住得暗想︰他娘的這次上頭怎麼卡得這麼緊,四個營長直接內定去了三個!這最後一個定要留給自己的子佷。這還他娘的讓不讓人活了,他帳子旁的匣子內還收著人小來斤黃金呢,這他娘該咋辦呢!事沒辦成,但叫他到手的黃金再流出去,這可是萬萬不能的!想到此處,他不由得哼哼了幾聲。

之後還順便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站在前排的花木蘭都能看到他眼角那晶瑩的淚珠。

隨即他還裝模作樣地簡單訓誡了幾句之後,便雙手背在身後,興趣索然地一搖一擺地回自己營帳數黃金去了。

空地上的四十個新兵從早上的顛簸到下午的隊列,也都身心俱疲。在兩個副校尉也有模有樣的大聲呼喝了幾句之後,終于命令他們就地解散回營。

眾人立刻四散開去,開始尋找起自己的新營帳。

花木蘭與虎子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和意外,但兩人也不便多話,連忙也尋找起自己的營帳,找到之後一掀門臉便鑽了進去。

營帳中已一片溫暖,原來帳中已經到了五個新兵。

有兩人正在低著頭收拾床鋪,另外三人顯然也剛到,才剛剛打開自己的包裹。

這五人一看到剛剛選出的一營營長進門了,便立刻放下手中的內務。在短暫的尷尬之後,五個人同時圍了上來,你來我往的各自作揖打招呼之後,便紛紛開始自報家門。

五人中貌似最年長的一位,首先笑了笑上前說道︰「我叫高通,今年已是38歲了,從兵之前是個養馬為生的生意人。」

花木蘭只見他臉色雖然紅潤,但額頭眼角都是的褶子,瞧著尤為老相,原本以為他早已年過不惑,沒想到才38歲而已。

他的發式衣著也並不講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胡亂著穿著。但听到他原為一名養馬人,也頓時覺得這樣打扮非常合理,畢竟馬才不會嫌棄人穿啥衣服呢。

隨後,一個矮矮胖胖、滿臉黑痣的敦厚胖子緊接著上前,帶著奇怪的口音說道︰「我叫洪京華,現年28歲。我本身就是個酒樓廚師。沒想到這次能入了火頭軍,這正是太好了!我燒的菜那是相當好吃了!這正是發揮我之所長,物以致用啊!」說完之後,還直嚷嚷著讓花木蘭日後稱呼他為胖洪即可,有何吩咐都但說無妨。

他剛說完,花木蘭還來不及回答,旁邊就閃出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此人相貌白淨清爽,在一群粗漢之中顯得尤為斯文有禮的樣子,花木蘭一見他,頓時覺得營帳里的空氣好了很多……

只聞他含含糊糊的報出了個名字,花木蘭眨眨眼,沒听清啊?!

他說自己的名字的時候聲音非常的低沉模糊,見大家都一臉疑惑。他皺了皺眉頭,無奈地只能清晰地再一次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胡青青。

等大家終于听清楚他叫什麼名字之後,都立刻各自憋笑著。

看到大家形同抽筋的臉孔,瞬間胡青青的臉色漲的通紅起來,嘴角不住的抽動,滿臉都是「我就知道的」的無力感。同時也顯得非常無奈,誰讓他有個如此「妖嬈」的名字呢,這都怪他那個詩情畫意的老爹不好!

令花木蘭沒想到的是,這個胡青青還是個秀才出生,還曾經出過一本詩集,這本詩集的手抄本在當時也稱得上個緊俏之物。這個胡秀才也算是在鄉里鄉外都小有名氣,有些幾個粉絲。

笑胡青青笑得最明顯最大聲地似乎與胡青青是舊識,他個頭只到胡青青的肩膀,年齡和虎子相仿。個子矮矮小小的,一笑臉上便露出兩個酒窩,從花木蘭進門開始便一直咧著嘴笑嘻嘻的,小模樣非常的討喜。但是他卻有個異常威猛的名字——毛驚雷。

他說他出生之時,外面正好在打雷下雨,于是乎,他爹爹就給他起了一個如此霸氣的名字。說完還朝胡青青丟去了一個得意的眼神,你看,我爹比你那酸縐縐的爹靠譜多了吧。

毛驚雷是胡青青的發小好友,但卻完全同胡青青風格迥異。他不愛寫詩作詞,不愛讀書,平日里只在他父親的雜糧店里打雜而已。但這個毛驚雷一看便是生性樂觀之人,完全不在意說出這些會遭人看不起,依然是一副樂淘淘的模樣。

最後是一個皮膚黝黑,表情木訥,一開口便知他不善言辭的中年壯漢。

「俺叫周忠,已經40多了。沒撒大本事,就會搗實搗實種菜而已,呵呵。」光听他說了幾句話,便覺得確是人如其名,這是一個老實本分的莊稼漢子。

當花木蘭听完這五人的自我介紹之後,當場就呆愣住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下一秒臉上就浮現出想笑卻不敢笑的怪異神情,一會功夫便憋得臉孔漲紅,嘴角直抽筋。

哈哈,什麼情況?這幾個人的名字,啥老高、胖洪、小胡、小毛再加上個老周,這……這是在演炊事班的故事嗎?!哈哈哈,哎喲,老天爺快來幫幫她吧,她肚子都快憋疼了!

這火頭軍不正是炊事班嘛,再加上這幾只似曾相識的活寶,他們這是在演炊事班的故事嗎?想到以前同李毅一起邊啃著薯片邊看情景喜劇的歡樂場景,已經模糊得如同上輩子發生的事情,花木蘭覺得她眼淚都快滴下來了。

虎子更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疑惑地朝對面前五人的面孔間掃來掃去。為什麼花木蘭對著這幾個人又是哭又是笑的?難道他們是舊相識嗎?不能啊?這一個個完全都是生面孔啊。

過了半響,花木蘭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她擦擦眼角的淚花,勉強解釋道︰「對不住各位,實在是你們哥幾個站一起這個組合實在太有藝術效果,令我回憶起了很多過去的事情,覺得有些有趣也有些……有些感慨。情難自控,抱歉抱歉!」花木蘭連連道歉作著揖,但她發現對面的五人都是一臉驚異地看著她,小毛還對小胡指了指腦子,遺憾地搖了搖頭……她就知道她在他們的心目中肯定已經定義成了腦殼有問題的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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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開始!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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