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說道︰「不妨事，報恩寺的主持為桓王算了一卦，桓王很長壽的。」
「別人折花我折壽，我是不是太奢侈了？」殷鉞瞥了一眼驪淵，吩咐道，「驪少爺，麻煩你幫忙把簾子里面的三個箱子搬過來。」
驪淵瞥了一眼幽幽的竹簾下，隱約可以看到三個箱子的形狀，這分量大概不輕。于是乎，驪淵老大不樂意地說道︰「搬不動，你可以叫你叫府里的僕人搬一下。」
「你這個年紀，連這點東西都搬不動，」殷鉞不忘補充一句，「大概是腎虛。」
驪淵道︰「……」
我道︰「……」
殷鉞正色道︰「過些日子就是鄭言斐五十大壽了，這三個箱子都是給鄭言斐準備的。」
「你送了他什麼？」我很是好奇。
「都是些雜貨，還有一只千年紫芝。」殷鉞淡淡道。
我知道驪淵身手好，但沒有想到，他竟然速度如此之快，一眨眼的功夫，手里拿著一只枯瘦但經絡分明的靈芝問道︰「你說的是這個？千年的？看不出來啊，怎麼這麼丑？」
我敢以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的桃花運發誓，驪淵小時候肯定是個很會鬧事的孩子，如果他成了三軍統帥，絕對會鬧得人仰馬翻。
「驪少爺，放回去。」殷鉞道。
「不如送給我吧。」驪淵道。
「你這麼點年紀，不需要進補。」殷鉞道。
「你不是說我腎虛嗎？」驪淵一挑眉。
殷鉞道︰「……」
我覺得，我有必要考慮一下把他們倆分開。
殷鉞眉頭緊蹙道︰「你若是喜歡，那就拿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都清楚驪淵這小子的膽量，沒有什麼不敢的。
我瞧著驪淵一臉欣喜地拿著紫芝，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想把它怎樣？」
驪淵賊笑，湊到我身邊低聲說道︰「我打算把整個靈芝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在鄭言斐大壽的那天，把它混入香菇湯里面，好好給他補補。味道應該不錯吧？」
好歹毒的想法。
據我八年在後宮的經驗，曾經有個妃子為了除掉另一個妃子，就在她小產之後的藥里多放了半只百年人參，于是，那個妃子血流不止，七竅出血而死。驪公子打算把一整只千年靈芝放進去，他真是不怕鬧出人命來。
「就算……就算……鄭言斐把千年紫芝當成香菇吃了……」我有一種難以啟齒的感覺，這世間也唯有驪淵他能想出這麼與眾不同的策略，「那麼鄭黨群龍無首，人心渙散，很容易造成諸侯爭霸、軍閥混戰的局面，這樣下去，更難收拾殘局。除非有辦法能夠將鄭黨一網打盡。」
「有兵權就好說。」驪淵瞥了我一眼。
「你看我做什麼？我沒有兵權。」我道。
「那他呢？」驪淵指了指殷鉞。
殷鉞白了驪淵一眼，從袖中拿出一塊青銅做成的伏虎形狀的令牌，凌空扔到了桌子上，黑著張臉說道︰「你說的是這個嗎？」
沒錯，這應該是另一半的虎符。
「殷鉞，看不出來啊，原來你這個清閑王爺掌握著兵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殷鉞卻無奈地說道︰「先帝他想得周到，把虎符劈成了兩半，一半交給了有實權的鄭言斐，一半交給了我這個清閑王爺。我若是不裝成富貴閑人不理朝政，鄭言斐早就要除掉我了。」
「為什麼不動用軍隊？」我道。
「這支軍隊在敦煌城，遠水救不了近火。」
————有話————
阿阮好想對驪少爺說一句話︰甚矣，汝之吊也，令尊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