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救救我——」
馮潤奮力抬起頭只看見一片萬里晴空,天空下立著一道若有若無的白影。♀從馮潤的眼中不斷流下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的液體,眼前這個影子像是浸在水中,怎麼也看不清。
「救救我——」
青色的天空緩緩的落了下來,原來是把青青的傘,那道白白的影是個身穿白衣的男子。一片天旋地轉間,馮潤失去了直覺……
電閃雷鳴,大雨滂沱,宮門緊閉,門外的守衛都一派莊嚴肅穆的模樣,宮門里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猶如擂鼓。
「父皇——我要見父皇——」
華服少年用盡全力地敲打著朱紅色的大門,手上綁的繃帶滲出鮮血。沾滿鮮血的手每拍在門上就留下一道血紅的手印。
「皇祖母,讓宏兒見父皇最後一面吧!」
「皇祖母,求求你,給孫兒開門吧——」
只是這微弱的聲音很快被傾盆大雨淹沒得干干淨淨。
「太子,回去吧——您的手受傷了,要是讓傷口進了水,那可就要發熱了!」旁邊清秀瘦弱的小宮女踮著腳尖,側舉著傘,幫少年遮風擋雨。
「你走開,不要管我——」少年執拗地拍打著宮門,不耗盡最後一分力氣,誓不罷休。
小宮女盯著他受傷的手,繃帶已經被鮮血浸透了,血和著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太子已經幾日沒有進食,現在臉色已蒼白如白紙,再淋上這麼一場大雨,恐怕真要生上一場大病。♀小宮女不顧少年的反對,撲向少年的手臂,把他牢牢按住︰「太子,不要再敲了。皇太後已經下令了,他們是是不會開門的!」
絕望的少年如同猛獸一樣把她推到在地,小宮女一頭栽在瓢潑大雨里,手中的傘也落在泥土里。豆大的雨滴打得她生疼,她艱難地站起身來,渾身污泥,頭發也成了一縷縷的。這小宮女也同少年一般倔強,她拾起地上的傘來,把傘完全罩在少年的頭頂,自己被雨打得濕透。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少年頭也不回的地繼續拍打著血一樣紅的宮門,似乎要將這道門敲碎。雨滴落在宮門上昂著首的銅獸上,這座銅獅子臉上默默地留下一行清淚。
「回去……不要敲了!」
馮潤夢中驚坐起,嗓子干渴欲裂,發現自己身在一個整潔干淨的房間里——房間擺放的極為文氣,刪繁就簡,極為簡單,只擺放著桌椅幾張、筆墨紙硯若干,茶具一套。牆上掛著一幅字畫,上面題著幾個大字︰「涼來溫謝,寒往暑卻」。
馮潤低頭發現自己的渾身的淤泥已經不見,右手邊上擺放著洗淨熨燙好的衣物,細細嗅來,還有玉蘭花的香味。
馮潤穿好衣服,模索著下了床,猶豫再三,還是輕手輕腳把門開了一道縫,悄悄往外張望,這時才發現天已破曉,泛著魚肚白。這怎麼突然變了天,錯了時辰,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馮潤被嚇了一跳。
庭院中打掃的白衣少女,聞聲回頭,看到她沖她甜甜一笑︰「馮潤姑娘,起這麼早。♀」
「你怎麼知道我叫馮潤——」馮潤把門完全打開,一步跨了出來,對于現在的處境她還昏頭昏腦。
「馮潤姑娘難道忘了昨日之事了?」少女一笑露出左臉頰上一個淺淺的酒窩,她回憶著說,「昨日大雨姑娘撲在皇上懷里哭的——」
她瞅著馮潤呆若木雞的樣子,以為是自己戳中了馮潤的難堪之事,馬上閉嘴不說。
皇上——
昨日之事是真的!在雨里她抱著的男人是真的,那個熟悉的溫度的確是來自于她日思夜夢的拓跋宏!春日里一聲旱天雷,她就這樣毫無準備地與他重逢了。
「皇上現在在哪里?」馮潤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他,這種迫不及待比以往的更加強烈。
「姑娘已經昏睡了一天了,皇上昨夜就回宮了——」
已經走了……為什麼命運總是讓他們一次次相逢又一次次錯過?他就如同夏日的甘霖落在她貧瘠的土地上,總是沒等他倆照面就被陽光匆匆召回。
「可是,你為什麼知道我叫馮潤?」馮潤還是滿心疑惑。
白衣少女放下掃帚,來到馮潤的身邊,笑語盈盈道︰「姑娘快看看自己的錢袋吧!」
馮潤不明所以地舉起腰間的錢袋,紅色的緞子上竟然用金線刺著兩個娟秀的字——「馮潤」。
「這還是皇上發現的呢!」白衣少女提起皇上滿臉的自豪。這份自豪落在馮潤眼里變成了炫耀,讓馮潤有幾分不快。
她正欲發問,卻被少女打斷︰「姑娘放心吧,皇上已經讓我哥哥給馮府帶信了,姑娘不必惶恐」,這個少女是個急性子,不一會兒就說出一大通話來,馮潤根本插不了嘴,「姑娘為什麼會知道今日皇上會在此處呢?還有,姑娘為什麼要在雨里這麼大聲地呼救呢?我去看了根本沒有人啊……」
白衣少女的話馮潤一句也听不見去。昨日若不是皇上出現,她恐難逃一死。
讓她心有余悸的是那個六指少女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殺自己?她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少女是徹查馮潤落水之案的關鍵人物。到底是誰一二再,再而三的謀害自己?如果不把那個人抓出來,自己將不得安寧,時刻有性命之虞。
馮潤暗暗發誓,即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人找出來。
下了一夜的雨停了,鮮脆的青草渴望地盯著屋檐上垂垂欲滴的水珠,十分惹人憐愛。雨後的平城是一片萬物復生的模樣。
而平城的另一處卻是另一番風景,死氣沉沉,暗藏殺機。
屏風背後,燭火搖曳,人影幢幢。
雍容華貴的少女坐在椅子上,喝著剛沏好的洞庭碧螺春,茶香裊裊,跪倒在她腳邊的少女衣服凌亂,遍體污泥,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你說馮潤那丫頭已經開始查了——」碧綠的茶水上,紅唇嬌艷欲滴。
「白隻已經是個棄子了,不如我們——」旁邊的蓄須男子湊在少女耳邊說道。
少女厭惡地把男子推到一邊,然後漫不經心的擺弄著手中的扇子,勾起一抹殘忍的笑︰「要說什麼大聲說,沒必要偷偷模模的,本宮做壞事從來不避人!」
「是,公主,」男子諂媚地行了個禮,仔細一看,他嘴邊的胡子全都是貼的,原來是個真宦官假男人,「既然這丫頭已經沒用了,留在手里也是個燙手的山芋,一不做二不休,不如我們把她給宰了。」
少女用扇子捂著嘴,聲音尖利︰「本宮既然敢做就不怕馮潤那丫頭來查!不過,與其讓他們查到我頭上,不如直接把她送到馮潤手里——」
「公主,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男子看著這個喜形于色的少女,雖然內心反對卻又不敢言說。
「殺了她多沒意思,本宮要和馮潤繼續玩下去,本宮倒要看她能裝蒜到什麼時候!」少女放下扇子,咬牙切齒地說,「啪——」的一聲,紙扇已經被她掰成兩半,男子聞聲肝膽欲裂,跪下來連連磕頭。
「沒用的東西!」
少女把扇子狠狠地甩到男子的臉上,轉眼間,大怒的臉上又換上了欣喜的表情︰「給這個賤丫頭喝藥,把她變得不人不鬼,我倒要看看馮潤這丫頭能有什麼本事跟本宮斗!」
男子聞聲把少女從地上拖起來,少女奮力掙扎卻被他狠狠賞了幾個耳光。他一手從少女的腋下把她抄起來,一手拿著盛著湯藥的瓷碗。他用眼神示意了邊的僕人用瓷勺撬開她的嘴,一股腦將昏黃的湯藥灌了下去。
眼見瓷碗一空,男子一撒手又重新將少女摔在地上。
「白隻再也不敢了……咳咳咳……「少女邊咳嗽邊哭訴道,慢慢向座位上的華衣少女爬去。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別用你的髒手踫主子!「男子上前飛起一腳把她的手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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