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縴 第一百零二章

作者 ︰

作為一位公主,趙清絕對是毋庸置疑的,作為一位母親,她也一直想要當好這個角色,盡管,她的母愛略有一些霸氣。

少年人,難免有些銳氣,何況是紀芊,她也不是一個好管教的女兒。但往往最後事情的發展,證實了長公主的決定,總是對的。

這位未雨綢繆的母親,看透了一切本質,沒有盲目的支持女兒,卻為她安排好了退路,比如費沂。

她的女兒,即使當不上太子妃,斷也不會少她半分榮華富貴,而這個費沂,則是她為女兒挑選的郡馬人選之一,不論是出身、性格、立場,必將能包容她的一切。

對于長公主流露出的意向或者「玩笑」,費家人既不敢認真,又不敢不認真,因此費沂的親事,才一再被耽擱了下來。

所以,當紀芊可以自由的選擇自己的未來的時候,這位費家公子,只能等待著被她選擇。

或許不公平,但作為費家長子嫡孫,這是他應有的責任和覺悟……或者說,是宿命。在當日長公主將昭榮郡主送去建安的時候,費沂就明白這些了。

紀芊在靜月庵帶發修行,長公主卻也怕女兒修著修迷了心竅,萬一弄假成真了,再說也要給她一個台階下,才暗示新晉探花郎費大公子去開解女兒。

費沂年輕沉穩,品行堅毅,紀芊對他的印象素來都是極好的,人家前來探望,又怎不會以禮相待,擺了茶果,兩人閑談起來。

一個是當今探花,談吐自然不俗,一個是生為郡主,各方面都有造詣,兩人說得到一起去,相談倒也甚歡,就連一旁的丹寇、紫宸看著,也覺這兩人是男才女貌,賞心悅目,十分登對。

便在氣氛和睦之際,不速之客闖入,抬頭一見費沂,就指著他質問紀芊︰「他,他怎麼會在這里?」

好吧,祥和的氛圍被打破,就如美好的畫卷里突兀了一筆那麼違和,這位大皇子殿下,真乃是第一煞風景之人。

費公子這時已經起身執禮相見,紀芊也站起身來,一步向前,擋在費公子身前,反問︰「你又怎麼會在這里?」

趙霍哼了一聲,一甩袖,背過身去,微微昂起下巴,道︰「本王是來拜佛的,听聞你在此,勉為其難過來看看。」

對,靜月庵是供奉佛祖菩薩的地方,憑什麼他不能來?

紀芊冷笑︰「那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你還沒說,這個人怎麼在這里!」

「人家可比你有心多了。」紀芊白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道︰「人家是特意來探望本郡主的。」注意重點音︰特——意——

「哼,佛門清淨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好意思,費探花,勞你有心惦記了,既然探望完了,為何還不離去?」趙霍轉過來,以不善的語氣對費沂道。

孤男寡女?丹寇和紫宸兩人當然被自動忽略了。

「……」費沂感到大皇子殿下這敵意實在是來得莫名。

「你又為何還不離去?又是憑何身份站在這里說這樣的話?」

「憑本王是你的表哥!表妹——」趙霍眼楮眯了眯,又改口道︰「……哼哼,老實告訴你吧,其實本王不是來拜佛的,是姑母叫本王過來探望你的,姑母不放心你,才囑咐本王過來看看你,你怎麼這麼沒有禮貌,本王這里站半天了,也不請入座,也不奉茶,果然入了佛門清淨地,連半點世俗間的禮節都忘記了麼?」

說罷,趙霍自己入座,且就是剛剛紀芊坐的主位,這屋子里他的身份最高,坐主位也是應當應份,他一坐下,一旁被忽略的丹寇、紫宸連忙奉茶。

很好,抬出了姑母這個擋箭牌,紀芊果然無話可說,只繼續冷笑,背過身,不去看他。

但是嚴格說起來,這位費公子也算是紀芊的表哥,而且不嚴格的說,他才是長公主派來的那一個,這,呃……

「費探花,姑母有幾句叮囑托本王帶給阿芊,你看你若沒什麼事的話……」搶了主動權之後的大皇子殿下,果斷下起了逐客令。

走,或者不走,費沂決定之前,抬眼看了一眼紀芊。

不論是大皇子,或者是紀芊,兩人的身份皆高于他,就算他有心不走,能開口留下他的,也只有這位郡主,只要她說一句「他不必離開,有什麼話可以當著他來說。」

只要她開口,他就一定會留下。

但是紀芊臉側向一側,沒有看他,也沒有開口。

「你還有什麼事嗎?」趙霍嘲諷的問。

費沂嘆了嘆,搖頭道︰「費某告辭。」然後也不等送客,自行離去了。

紀芊方才恍惚了一會兒,便是猜測趙霍的來意,她自然不信他的說辭,但听到他要將費沂遣走和自己說話,不由就想到了那日發生的事情。

那天之後,她自己也心亂如麻,不知如何自處,因而不肯見他,還躲到了尼姑庵求個清淨,如今她已經打定了主意,也該和他達成共識才是。

心念一轉,費沂離開她也沒有阻攔,待到他走,又囑咐紫宸去送,丹寇在外守著,不必放人進來。

「說罷,你找我干嘛。」紀芊也坐,便坐在剛剛費沂坐的位置,兩人正好相對。

費沂臨走的那一眼,趙霍看到了,紀芊沒有留他,不免心情大好,捏起方才紀芊喝過的茶盞,放在鼻息下一嗅,神色曖昧的道︰「那天晚上……」

「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紀芊挑眉。

「是嗎?」趙霍抬眼輕笑,一雙眸子盯著紀芊,雙手捧起茶盞,將她飲過的茶水送到唇下,緩緩的飲了一口,然後問︰「你捫心自問,那晚你不快活?」

「……」

「可是你興奮得把本王的背都抓爛了……」趙霍放下茶盞,伸手去捉紀芊的手,被她厭惡的躲開,只抓到了她的衣袖。

紀芊惱著,想要從他手中拽出袖子,卻被他牢牢的抓著。

「不要不承認了,那一晚,我們都很快活,不管我們多麼想否認,都沒有辦法否認,我不信,這些時日,你就半點沒有回味過……」

「夠了,不要說了!」紀芊終究還是個姑娘,羞愧得滿面通紅,這種事情做也就做了,哪里還好說出嘴來。

趙霍卻注意到,她沒有否認,這是否就表示自己說對了?這樣想著,不由激動起來︰「我就知道,你必然也是歡喜的。」

趙霍趁機,一手扯著她的袖子,一手捉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牢牢握住,拇指朝上,四指托起,放到自己唇下,用他的嘴唇,若有若無的挑逗她手背上的皮膚。

「我每一閉上眼,仿佛還身處哪個黑暗幽閉的車廂里,和你不顧一切的痴纏在一起……」趙霍的聲音沙啞,回憶著那次的事情,不覺動了幾分情-欲。

「你在我身下戰栗,連喘息都透著情-欲,既然你和我一樣,都能從中感到快樂,為什麼我們不……」

這就是紀芊必須懺悔的,她咬著下唇,心緒有些紊亂,隨著趙霍的聲音她想起了一些片段,不可置否的是,他說得不錯,她沒有忘記那種感覺,甚至她被自己驚嚇到了。

「為什麼我們不再來一次呢?」趙霍這位風月老手,已然從紀芊的反應判斷出她也受到了吸引,他面露微笑,略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也不虧你,畢竟我是你第一個男人,我該負責的,便以景王王妃之位虛席以待,只要你,肯再跟我歡好一場,你說……好不好?」

果然,紀芊興奮(?)的顫抖了,深深吸了一口氣,朱唇輕啟,道︰「趙霍……」

鄧公公正在小院門口和丹寇並紫宸兩位姑娘拉閑話,忽聞屋子里傳出一聲暴躁的尖叫︰「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滾——」

隨即景王爺從門里狼狽的退了出來,伴隨他的是茶具、糕點、盤子等物,相信能砸的東西郡主娘娘已經毫不放過的砸在他的身上了。

趙霍出來站定,見院門口的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臉上浮現尷尬之色,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清了清嗓子,用袖子擦了擦臉上頭上的茶水,拂了拂被潑濕的衣裳,對丹寇和紫宸兩位姑娘很認真的道︰「你們郡主……不喜歡這種茶葉……」

景王爺的語氣十分語重心長︰「……下次,一定記得換掉!」

兩位侍女扭曲著表情,點頭。

鄧公公看到景王爺眉毛上掛的茶葉,十分想開口提醒,又怕掃了王爺的面子,咳了兩聲,遞上帕子,然後模了模自己的眉毛。

景王爺明白了,就著帕子把茶葉抹去,道︰「你們好好照顧郡主,本王走了。」說罷轉身離開,速度……有那麼點兒快。

丹寇和紫宸見狀,實在憋不住,皆捂嘴笑了起來,然後趕緊正了正臉色,回屋子收拾亂局。

話說景王爺被紀芊一杯茶當頭潑下,衣裳都弄髒了,他馬車里東西齊全,居然還備著一套衣物,鄧公公就在馬車里,伺候王爺換了干淨衣裳,幫他把頭發擦干。

鄧公公乃趙霍之心月復,自家主子和昭榮郡主之間這點兒事,又怎麼逃得了他的眼楮,按理說,王爺動任何人,也不該動昭榮郡主,畢竟跟長公主的情分擺那兒在,這樣糊里糊涂弄了一出,若不娶回去當王妃,怎麼跟長公主交代?

可若真娶了,以王爺素來的德行,再以昭榮郡主的性子,景王府怕是永無寧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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