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凝香樓後，我將紙鳶交到桐菲手中，她開心不已的連聲道謝，而那一天，我卻開心不起來。
因為，直到天黑，我也未能等到司空楨的到來。
他，把我忘了。
那一晚，我將自己鎖在房間內，任憑那怨恨的淚水流了一臉，似乎並不僅僅是因為失去了接近司空一族的契機，或許，也因為心底那個小小的期盼落空破滅。
一連幾日，我都拒絕接客，獨自頹喪的坐在屋內，等了這麼多年的機會就這樣失去了，同樣的機會，我又要再等多少個年頭。
酒，一杯一杯的灌下，似乎唯有借此，才能忘記心中的仇恨。
啪的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踢開，我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紅的刺眼的身影向我走近，帶著一身刺鼻的燻香。
「凝香樓的花魁怎麼一個人在這喝悶酒，真像條喪家犬，難不成是被男人拋棄了？」尖銳的笑聲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原來是紅拂，我輕淺的笑了，這個女人一直喜歡與我作對，我同她一起進的凝香樓，而這麼多年，她從未贏過我，我知道，她在心底一直嫉恨著我，而現在，就是她看我笑話的最佳時刻，她又怎麼會錯過。
我抬起有些微醉的眼，指著門口的方向，厲聲說道，「出去，這里不歡迎你」。
「哼，我今日就偏不走」，她一坐了下來，湊近我的耳畔，「我知道你是為哪個男人喝悶酒」。
我渾身一震，杯盞中的酒潑了大半。
她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陌桑，沒想到你也有今天，你活該，平日里我最見不得的就是你假裝清高的樣子，我知道你瞧不起我，覺得我就是個娼妓，但是別忘了，你也是這凝香樓的姑娘，賣藝不賣身又如何，在男人眼里，你就是個婊子」。
我看見她紅唇一張一合，譏諷般的說道，「陌桑，那個男人也不過玩玩你罷了，就你還當真，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尖銳的落在我的心上，我揚起手，不假思索的扇在她的臉上。
「這可是你先動的手」，紅拂捂著臉，猙獰的看著我，沖上來抓著我的頭發又擰又扯，我也不甘示弱，抓住她的衣服，和她扭打成一團。
桌子上的酒壺被我們撞翻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惹得一幫人前來圍觀，可誰也不敢上來勸阻，此時我們就像兩頭發瘋的獅子一般，用嘴咬對方的胳膊，用指甲挖對方的在外的肌膚，借此來發泄心中壓抑的情緒。
我們從屋里打到屋外，徐媽媽見鬧得不可開交，急忙喚來壯丁將我們分開，紅拂掙月兌開那些人，一腳踢在我的小月復上，我當時酒意未散，步子本來就不穩，被她踢的連連後退，腳下一個趔趄，踩空了一步，整個人翻身滾下了樓梯。
身上磕踫的疼，我咬著嘴硬是沒有喊一聲痛，只覺得眼前昏昏沉沉，似乎看見了許多星星閃爍，意識消散的那一刻，我听見桐菲驚慌的叫聲。
「快來人啊，陌桑姑娘腦袋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