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的吵雜聲越來越大，似乎有很多人圍著我，嘰嘰喳喳的議論不停。
「陌桑姑娘，陌桑姑娘……」
我听得出，這是桐菲的聲音，似乎她很擔心，聲音還帶著一絲顫抖。我迫使自己睜開眼楮，卻發現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見個大致的輪廓。
「桐菲」，我低喚一聲，試圖去找尋她的位置。
「陌桑姑娘，你總算是醒了」，桐菲驚喜的喊道，「徐媽媽，陌桑姑娘醒了」。
「哎呦，我的姑女乃女乃，你總算是醒了，可急壞媽媽我了，你有沒有哪不舒服啊？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可別磕著踫著」。
「徐媽媽，我沒事」，我順著聲音的方向，投去一個安慰的笑意。
眼前依舊一片模糊，只得憑著聲音去判斷。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徐媽媽絮絮叨叨的默念著，似乎這才放下了心頭懸著的石頭，「桐菲，還不趕緊扶你家姑娘上樓」。
「唉」，桐菲應了一聲。
我習慣性的把手替給她，卻模了個空。
桐菲似乎覺察到了我的異樣，帶著狐疑的問道，「陌桑姑娘，你怎麼了？」
「沒事，我們上樓」，這一次，我穩穩的握住了她的手。
正準備轉身離去時，听得一個男子的聲音在廳堂內響起。
「陌桑姑娘請留步」，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他的聲音我听著耳生，似乎並不相識。
徐媽媽見我不動聲色，急忙替我打著圓場，「這位客官，今日我們凝香樓歇業一晚，實在是對不住了，麻煩您明日再來」。
「媽媽誤會了，我今晚是替我家主子前來，替陌桑姑娘贖身的」。
原本我的腳步已邁上了台階，听到他這句話時，立刻停了下來，心中一陣狂喜。
是司空楨，原來他並沒有忘記，我在心底對自己說道，或許之前他是被什麼事給耽擱了。
「這位公子，我沒有听錯吧，你說要替陌桑姑娘贖身？」徐媽媽似乎故意刁難一般，聲音陡然高了幾分，「你可知道她是我們凝香樓的花魁，少了她，你讓我這老婆子下半輩子指望誰去」。
「這點媽媽放心，我家主子不會虧待您的」。
下一刻，我听見有金屬物放在桌案上的踫撞聲，周圍人群中連連發出驚嘆聲，我雖看不分明，但也知道必然不是個小數目。
徐媽媽的腔調立刻軟了下來，陪著笑說道，「哎呦，可真是位闊錯的爺，只是……這還得看陌桑姑娘願不願意」。
我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顫抖，不由的握緊了桐菲的手，費力好大的勁，我才克制住心中的悸動，緩緩說道，「陌桑願意」。
徐媽媽似乎有些驚訝，「陌桑，你可想好了？」
「陌桑想好了」。
「你不後悔？就這樣隨隨便便的跟著一個不相識的男人走了？」
我微微一笑，原來徐媽媽在擔心這事，也難怪，我從未與她提過司空楨的事情。
「媽媽放心，陌桑不後悔」。
「那就請陌桑姑娘隨我來，我家公子的馬車在外候著」。
那個男子直直的走到我的身邊，從桐菲的手中接過我，引著我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