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不叫陌桑,六歲那年,家中來了一個雲游的道士,他看著我,語氣幽緩的說到,「這孩子日後劫數多,不如改名叫陌桑」。
陌桑,莫傷,永遠都不要傷心。
當時我不以為意的啃著手中的糖葫蘆,舌忝膩的汁水沾了滿身,心想,這個道士怕是在唬人,我爹爹貴為蠡國的都尉大人,仕途上一帆風順平步青雲,素來為人平和,口碑甚好,家中生活殷實富足,何來劫數一說。
然而,我卻忘了世事難料這句話。
而那個道士也忘了,名字只是一個希冀,既然是命中注定的劫數,只怕是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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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後,隼國
「陌桑,我的小姑女乃女乃,客人都催了好幾道了,你怎麼還在這磨蹭」。
我回頭看著眼前這個滿臉脂粉的女人,低眉淺笑。
「徐媽媽,莫急,一會就好」。
取出一支白玉鏤空的蝶形鈿花,仔細的點綴在墨黑的發絲之上,繼而用指月復取出些口脂,覆于嬌女敕的唇瓣上,看著銅鏡中映出的那張傾城容顏,膚若凝脂,眼神清澈冰晰,凝眸淺笑顧盼流連自有一番韻味。
「陌桑,你今晚可真是艷壓群芳,不愧是我凝香樓的花魁」,徐媽媽毫不吝嗇的夸獎著,上前挽住我,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
「媽媽客氣了,陌桑這就隨媽媽前去」。
輕移蓮步,身上大紅色的寬袍映著月白的內緣,層次分明,長裙曳地,顯得楚楚動人。當我徐徐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原本喧囂的凝香樓立刻鴉雀無聲。
我滿意的看著那些男人渴求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我不放,臉上寫滿了毫不掩飾的。
「是陌桑姑娘,陌桑姑娘來了」。
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沖出人群,向我撲了過來,可還未觸踫到我的衣襟,就被凝香樓的壯丁給半路攔下。
「放開,放開我」,他奮力的扭動著肥胖的身子,諂媚的看著我婬*笑,「我就只是想跟陌桑姑娘說說話,要銀子的話,大爺多的是」。
說罷,他從懷里掏出一大疊銀票,一臉炫耀的叫囂著將錢撒在空中。
我不屑的轉過身,對他不再理會。
徐媽媽見我面有不悅,急忙揮揮手,示意壯丁將那不懂規矩的男人丟出凝香樓。
所有凝香樓的熟客都知道我的規矩,向來只有我挑客人,而沒有客人挑我的份。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我知道,我陌桑,有這個傲慢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