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喝斥鼠狼爺看機靈孫
光陰荏苒，時間如飛。轉眼之間，幾個春秋匆匆過去。
在爺爺女乃女乃的庇護下，在娘和七叔、七嬸的疼愛下。
也在其他大爺、大媽、叔叔、嬸嬸的關懷下，小杏兒哥在劉家莊已經度過了五年。
這五年，小杏兒哥生活的輕松愉快，除了偶爾覺得自己沒有爹，稍有一些傷感外。
在娘和七嬸無微不至的關懷下，他是在無拘無束中開始長大的。
這孩子，身體從小就長得飛快，現在就長得更快了。
剛過完五歲的生日，可那大個子已經有八、九歲的孩子高了。
而且還聰明伶俐，對人有禮貌，深得叔叔大爺們的喜愛。
尤其是在爺爺、女乃女乃和娘、七嬸面前，小杏兒哥就更加听話、乖巧。
還是在蹣跚學步的時候，遠遠地看見爺爺、女乃女乃來了，他就會張著兩個小手，喊著，叫著，像一只小鴨子似得歪歪扭扭地跑過去。
看到女乃女乃拄著手杖，他非得要過來替女乃女乃扛著。
因此，在莊里，祖孫三人，經常像孫悟空扛著金箍棒，領著師付到西天取經那樣。
孫子在前面扛著棍，歪歪扭扭地走著，爺爺女乃女乃笑著在後面緊緊地跟著。
把個爺爺女乃女乃喜歡的，視他簡直就是心肝寶貝兒。
稍微大一點兒的時候，他就跟著娘、嬸嬸下地，為了安全，娘不讓他離開自己的左右。
他就會像一只小兔子一樣，在娘、嬸嬸周圍蹦來跳去，幫著娘、嬸嬸弄弄這里，動動那里。
在娘和七嬸的心目中，他就是她們的掌上明珠。
這些年來，莊上也發生了許多變化，杏兒哥的爺爺已經快到七十多歲了。
雖然，全莊人還選他當族長，但他實際上已經在讓杏兒哥的大爺在負責莊上的工作。
莊里私塾的教學，已有杏兒哥的二大爺和他七叔負責，只有在有必要的時候，杏兒哥的爺爺才會過去轉一轉。
菊花又生了個女兒，現已滿周歲了。
菊花和三嫂的關系還是那麼好，菊花生女兒時，是三嫂伺候的月子。
菊花娘那里，從杏兒哥三歲起，每一年夏天，三嫂和菊花都要領著他去青石村一趟。
因此，杏兒哥與菊花娘家的山兒和鳳兒都很熟。
菊花娘也是喜歡杏兒哥，每一年，只要一見面，簡直是喜歡的不得了。
把平時舍不得吃的所有東西，都拿給了杏兒哥，總是一再的要求三嫂娘倆多住些日子。
臨走時，菊花娘和山兒、鳳兒總是擦眼抹淚的站在村頭，久久不願離去。
三嫂有些老了︰還不到四十歲的人，臉上已經見到了過多的魚尾紋，頭上已見白發了。
能不老嗎？女兒，已經失蹤六年了。女兒是娘的心頭肉呀，有哪一天娘的心中不想？
每想一回，娘的心都在流血一回呀！
再加上撫養杏兒哥，今天怕兒子凍著，明天怕兒子餓著，把幾乎全部的心血都花在兒子身上了。
一個山里的女人，能有什麼指望呢？就指望著兒子能快快長大成人。
長大了，就能救回姐姐和哥哥；長大了，娘也就有了指望了。
由于杏兒哥長得比較高大，人又聰明。
本來是六周歲才能上的私塾，爺爺讓他七叔把他叫來︰今年就必須上學。
才五歲的孩子，三嫂有點舍不得，可爺爺說他將來要做大事，必須提前接受教育。
杏兒哥自己覺得學習很好玩兒，也願意上私塾。
就這樣，五歲的杏兒哥就開始了學習。
由于年齡太小，怕他跟不上教學的進度，爺爺就要求他先到爺爺家，由爺爺親自給他發蒙。
等過一段時間後，再到私塾里與別的孩子一起學習。
于是，娘為他準備好了學習用具，他就每天到爺爺的屋里去上學。
完全出乎爺爺的意料之外，這杏兒哥，可以說是聰明透頂。
好像老天爺生下他，就是為了讓他認字寫字的。
不到七天，一篇《三字經》，不僅讓他倒背如流。還主動讓爺爺教他寫字。
字，雖寫得不是太好，但，橫平豎直、折鉤撇捺，已是頗有一些章法。
看得個爺爺喜滋滋的︰小子這麼聰明，不能讓他閑著。
接著，學《百家姓》。又是七天過去了，又讓他倒背如流。字，也寫得比以前好多了。
爺爺一看︰好小子啊！現在不是能不能跟上私塾中的其他孩子的問題了。
而是他已經把私塾中那些與他同齡的孩子,遠遠甩在後面了。
真是從來也沒見過這麼聰明的孩子呀！
干脆，我就自己單獨教他得了。接下來學什麼《千字文》、《聲律啟蒙》、《千家詩》。
每一種書，也就大約十天就可以完成。
接著，爺爺就開講︰那是把已經能倒背如流的書進行講解，講解每一個字或每一句的意思，直到小孩子完全清楚這些書所講的內容。
同時，要天天練字，直到把學過的所有文字都會寫，而且要寫好。
是杏兒哥聰明，也是爺爺講得明白。不到半年的功夫，發蒙的書就全學完了。
同時，杏兒哥的字也寫得有板有眼兒，相當有章法了。
在識字的基礎上，下一步就是要往高一級學習了。
按照當時的順序，接下來，就要學習《論語》、《老子》、《孟子》等等。
可是，劉家歷來就不看重孔孟那一套玩意兒，覺得他們所宣揚的不過是怎樣做官，再就是怎樣做個順民。
反正劉家的祖宗已經定下了規矩︰不準出山做官。
所以，就不用學那些虛偽的做官禮教。
何況這里山高皇帝遠，我們自由自在的在這里生活，也不要做什麼順民了。
因此，這老爺子決定讓他的孫子接著學《老子》和《莊子》，做一個真正有用的人。
對于這樣一個聰明的孫子，老爺子自然打心眼兒里高興，也很得意。
可是，為了教好他，老爺子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領著杏兒哥也挺辛苦地學習了半年，這不，趁著孫子發蒙教學結束，給孫子放幾天假。
一來小孩子正在長身體，需要玩一玩；
二來爺爺也好看看書備備課，已經是好幾年沒親自講課了，也需要準備準備。
就在爺爺給孫兒放假的第三天，莊里發生了一件事情，那是老爺子親眼所見。
對于自己的孫兒杏兒哥，他就更加刮目相看了。
那是有一天的黃昏時分，老爺子正在村頭散步。
那正是陰歷五月初，剛進入初夏的季節。
西面火紅的夕陽，照著村頭綠色的小樹林，反射出一種女敕黃色的光芒。
畢竟是已經好七十多歲的人了，老爺子拄著一個拐杖，看著眼前的景色，不禁又想起了他死去的三兒。
還想起被惡龍掠去的兩個孫兒，心情有些沉重。
正在這里嘆息時，忽然，從村子里傳出了「噠噠噠」的跑步聲。
只見一個孩子正在飛跑著，手里還拿了一根棍子，好像在追著什麼東西。
仔細一看，現在離村頭越來越近了︰那不是自己的寶貝孫子杏兒哥嗎？
他在追什麼？老爺子不禁心頭一驚，剛想喊出聲來，又一轉念︰等我看看再說吧。
這時，杏兒哥已經追到了村口，光顧著追那個東西，竟然離爺爺那麼近，也沒有發現。
而爺爺這次是看清了︰杏兒哥在追一個黃鼠狼。
只見那黃鼠狼，被自己的孫子追得連蹦帶跳，吱吱的叫著，落荒而逃。
看自己的孫子沒有什麼危險，老爺子也就放下心來，在後面跟著，看自己的孫子要怎樣處置這個黃鼠狼。
那黃鼠狼在跑出莊子不太遠的地方，鑽進了山坡下的一片雜草中消失了。
正好這時杏兒哥也追了過來，看到黃鼠狼不見了，他並沒放棄。而是用手中的木棍，小心地撥動著草叢。
時而還伴隨著自己的喊叫聲，用木棍用力的敲打著地面。
爺爺看到這里，有些得意了︰這孩子還真有經驗哪，他也知道「兵不厭詐」的道理。
他在迷惑黃鼠狼，是想讓它自己跑了出來。
正在想著，「出溜」一聲，那黃鼠狼還真的讓杏兒哥給唬出來了。
這時，再看那杏兒哥卻用雙手把鼻子捂住，手中的棍子都掉在了地上了。
氣得在地上直跺腳︰「臭黃鼠狼，你敢放屁，看我怎麼收拾你
老爺子默默地樂了︰原來這黃鼠狼讓杏兒哥追得急了，連屁都放出來了。
只見杏兒哥彎腰撿起地上的棍子，吐了一口唾沫，抬頭看看黃鼠狼這時並沒走遠。
只是遠遠的躲在山坡上一個大石頭的後面，瞪著小眼楮往這邊看。
杏兒哥這時突然明白了︰剛才黃鼠狼是躲進了自己的窩，而這個窩就在自己的周圍。
好像窩里還有什麼，它不舍得離開自己的家。
因此，只見這時︰杏兒哥用棍子小心地撥動著草叢，眼楮認真察看著，進行仔細的搜索。
不一會兒，黃鼠狼的窩還真的讓他找到了，好像里面還有什麼東西。
只見他把手中的棍子放在了地上，抬起身來，伸手在自己的腰里掏著什麼東西。
最後看清了︰他掏出了一個手帕，然後，又一次彎下腰去，將手帕鋪在地上，從黃鼠狼的窩里向外捧著什麼，正在往手帕上放。
爺爺看明白了︰孫子是找到了黃鼠狼的窩，現在正是初夏，是黃鼠狼繁殖的季節，從窩里捧出來的是黃鼠狼的崽子。
這小女圭女圭他想干什麼？爺爺的眉毛開始擰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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