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洛澤倒毫不介意。
商業之戰,他懶得動腦。
反正再怎麼張揚,定不會蓋過百樂門!
說起百樂門,不僅是個風花雪月之地。
更重要的是個交際關系的地方。
齊洛澤閉著眼輕笑。
再大的煩惱也煩不到他齊洛澤的頭上。
他後面還有更大的boss撐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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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暮,黃昏時分。
歐式的高樓在上海中心豎起。
瑟瑟秋意,因為陰沉欲雨奠色而更形寒冷。
秋天便是如此。
白天陽光充足,到了傍晚便陰冷陰冷的。
路上來往的車和人都那麼匆忙。
溫爾蓴有些疲倦的走在路上。上海的路太復雜,她又完全對這個年代的上海表示很陌生,偶爾間看到牆壁上有招聘教員的工作。是某個小學的教員。
看上去條件也並不十分苛刻。
她本來還想憑自己現在高材生的知識去教一群小學生一定沒有問題。
但去了之後才知道,從來沒有教書經驗,又沒有畢業證的證明。
想當教員,那簡直是異想天開。
從小學的路口拐出來,溫爾蓴沮喪得抬不起頭來。
一直走過了好幾條街口,她才赫然發覺——這里又是哪里!
卻越轉越胡涂,眼前是一片車水馬龍、高樓大廈,來時的路在哪里?
從那個偏僻的別墅到她現在的這個方位。
她真的認不清路線了。
記憶里的舊上海有片貧民區叫做藥水弄。
她都想過了,要是還找不到工作那就只能去那個地方了。
因為那晚她露宿街頭算是幸運了。
租界那一片繁華地區是不會容忍乞丐睡在馬路邊的。
她身上一分錢也沒有,肚子餓的呱呱叫。
她都不記得她什麼時候吃的東西了。
偶爾有拉黃包車的車夫見她站在路邊,東張西望,就過來兜搭生意。
她只能搖了搖頭。
空氣潮漉漉的,寒氣襲人。十月底的舊上海,可能是靠江的原因還是覺得有些冷。
她出門偷了身上那一套不倫不類的衣服。
襯衫又很薄,現在天越來越陰暗。
她冷的都哆嗦。前兩天也沒覺得這麼的冷。
估計天要下雨了的緣故。
雨終于落了下來。
開始還算細小,後來漸漸轉急,溫爾蓴的頭發和肩膀已經淋濕。誰知道,這雨非但沒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愈來愈大了似的。
她狼狽的躲進了屋檐下。
附近華隆銀行、易通洋貨的霓虹燈招牌亮了起來,在淒迷的雨霧里交相輝映。
溫爾蓴抱緊自己的雙臂,冷得瑟瑟發抖,頭發濕得滴水,彷徨四顧,人地兩生。
轉而對面的那個灼眼四射的燈光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不是百樂門?
她看了一眼四周。難怪她覺得眼生,上次她是從對面走過來的。
這次方向完全相反了,所以她才一時沒有認出來。
雨還在下著,溫爾蓴額前的雨水也沾滿了滿臉。
從來到這個陌生的國界,她無一不是狼狽不堪。
磅礡的大雨,淋濕了大地。
也淋酸了她故作堅強的眼角。
她覺得,此刻的她真的像是被世人所拋棄的人。
沒有爸爸,沒有朋友。
而她也不再是那個高傲的呼風喚雨的溫爾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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