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看這幾處宅邸,都是南北通透,風水上佳的宅子,位置又在欽州的中軸線上。」
花清瞻賣力地游說著老太太。
花老太太望了一眼他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幾張宅邸圖,「這些都是你買下的?」
「是,」花清瞻笑著道,「祖母您只管挑您中意的,其余的,孫子都是準備轉手的。」
老太太睨他一眼,「看來你最近著實掙了不少銀子。」
花清瞻心中沾沾自喜,「祖母,照這形勢下去,咱們家趕上大伯父,那也不過是朝夕之事。」
「哼,」老太太淡淡一哼,嘲諷道,「米價被你瘋漲成那樣,你自然是財源廣進了。」
花清瞻見老太太面露責備之意,連忙轉移話題,笑著道,「祖母,您倒是趕緊選一套府宅,這樣我好早做打算。」
「我哪里都不去,就待在這老宅里。」
「祖母!」花清瞻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想法子勸老太太搬屋子,之前各種旁敲側擊都被老太太冷冷地擋回來。
他這回直接拿了現成的宅邸圖,這些宅邸都是他最近趁著手中有錢買進來的,打算過幾個月再將價格翻個倍賣出去。
這些宅邸都是岳掌櫃精心為他挑選的上好府宅,花清瞻想著,這上面的隨便一間屋子,都要比這花家老宅好得多,老太太這回總不會再反對了。
誰知她卻還是不願意。
「祖母,您如今年事已高,住在這里,若是身子有個不適,請個大夫都不方便,咱們不如搬去欽州,那里怎麼著也是縣府,總比在這窮鄉僻壤好吧。」
老太太不理他。
任憑花清瞻說破了嘴皮子,老太太都不肯松口搬屋。
花清瞻心中焦慮,眼看著與那陳公子所簽的契約就要到期,奈何老太太卻怎麼也不願意搬屋。
可是他又轉念一想,也罷。反正如今他手中有好幾處宅子在手,到時候若實在不行,大不了讓陳公子在這幾套府宅中挑一套,再不濟,最多也不過是賠銀子。
賠就賠,花清瞻不屑地想到,不過是兩三萬銀子的事,如今他還不放在眼里。
他從老太太屋里出來的時候,外頭又下起了毫毛一般的大雨,花清瞻打了傘走進雨之中,往鎮上走去,低咒道,「這該死的鬼天氣,每天都落不完的雨!」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就在花清瞻為了這日日大雨奠氣著惱不已的時候,花解語卻極有興致地撐著一把油紙傘站在山間,欣賞這難得一見的雨中山景。
水方瀲灩,山色空蒙。
原本粗暴的大雨,經過綠樹的層層過濾,已經化成了淅瀝的雨絲,偶爾溫柔地滴落在花解語的肩頭。
雨,猶如珠簾,遮住了眼前清晰明朗的視線。
朦朧之間,她似乎看到一個高大的黑影朝著自己而來。
一直到那人走得近在咫尺,花解語才看清楚他的模樣,「怎麼是你?」
屠夫只來得及看她一眼,隨即便噗通倒在了地上。
花解語嚇了一跳,連忙扶住已經昏迷的他,心中縱然有一肚子的疑問,可惜這人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意識。
孤男寡女,偏偏這男人卻還昏迷不醒。
花解語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決定棄了手中的油紙傘,吃力地拖著他,往山下走去。
好在此刻已近黃昏,又因大雨不斷,所以村中鮮少有路人徜徉于田間。
花解語帶他回了自己的木屋。
芳菲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竟然不在。
花解語只得自己燒了水,又褪去了他已經濕透的上衣,發現他的心口偏左處有一道又長又粗的刀傷,血汩汩地往外流著。
花解語將存著的三七都用來給他止血,又替他包扎好了傷口,又見他並未發燒,這才站起身,將自己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
她倒了杯熱茶,坐在他的對面,細細地端詳著他。
這個男人,渾身傷痕。
新的,舊的,伴隨著肌膚的紋理,仿佛與他的血脈相連,仿佛與他的生命相連。
「你,究竟是誰?」花解語喃喃地問。
一個普通的屠夫,身上又怎麼會有這麼多斑駁交錯的傷疤。
可惜,回應她的,只有屋外淅瀝的雨聲和清冷的風聲。
大雨剛走,蟲患來襲。
「你說什麼?!」正在盤帳的花清瞻從賬目中驚訝抬頭,望著眼前的岳掌櫃。
岳掌櫃已經是急得滿頭大汗,「祁山鬧起了蟲患,山上幾百畝的樹葉,才不過幾日的功夫,都被蟲子啃光了,再不處理,只怕要波及到花縣了。」
花清瞻倏地從凳子上起身,「趕緊通知沈默除蟲啊。」
岳掌櫃不停地用帕子擦著汗,「花少,怎麼你忘了,咱們兩日前已經將款項都撥給沈少了,雖然地契還要等兩日,可是如今這山按理已經是您的了。要除蟲,也得咱們除呀。」
「那就趕緊除啊!」花清瞻皺眉。
「山林除蟲得通知官府才行。」
「這不行!」花清瞻一口反對,他還指望著過段日子將祁山轉手,賺大筆銀子,要是蟲患一事弄得滿城風雨,如何還會有人要?
「除了官府,難道就沒其他人知道如何除蟲?」他問岳掌櫃。
岳掌櫃一怔,「這……我也不懂呀,沈少管了祁山這麼久,想必他知道吧?」
「有道理。」花清瞻點點頭,當下帶著岳掌櫃就往沈氏當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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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受虐之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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