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他們就這樣饑一頓飽一頓的過日子,只盼望著能用兩條腿走到有人煙的地方,才能找些活干。不出冷冰冰所料,有了小何的陪伴,她才沒有被孤寂與死亡的陰影給壓倒,對著未來也有著更多的希望。只能說,人果然是群居動物。
而小何心里更是美滋滋的,他把冷冰冰當姐姐,當母親,她就是小小的小何的全部。只是因為從來沒有人教導的關系,又一次小何餓瘋了,居然可憐巴巴地說︰「姐姐,這些人已經死了,我們為什麼不能吃他們的肉
冷冰冰格外的震驚,「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小何也模透了冷冰冰的脾氣,知道這會兒對方很生氣,諾諾的低下頭︰「以前我看見有人吃了,還有人專門吃小嬰兒……」他見冷冰冰臉色越來越陰沉,有些著急的解釋,「我沒有吃,真的!」
冷冰冰抓住小何的肩膀,嚴肅地說︰「听著,小何,那些已經不能稱作為人了,他們與禽獸有什麼差別?這些死去的人,是我們的同類,甚至于我們拿了他們的東西才活了下來。無論餓到什麼地步,人都要有自己的底線,就是你堅守的原則,有所為有所不為
即使小何迫于生活壓力小小年紀就非常成熟,但是那些大道理,他短時間內是很難消化的。「原則?」小何疑惑的反問。
「對,比方說,如果現在有人給你能吃一輩子的食物,但是要求你殺了我,你願意嗎?」冷冰冰猛然想到小何年紀還小,就換了一種更容易理解的說法。
「誰想要殺姐姐,我就殺了他!」小何惡狠狠地說,不過配著這嬌女敕的小臉,一點兒殺氣都沒有,逗得冷冰冰笑了。
「小女娃說什麼打打殺殺的,姐姐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人,我只是打個比方冷冰冰蹲□子,與小何的眼楮平視,鄭重地說,「有些東西你慢慢就會懂了,不管如何,珍視生命
小何依然似懂非懂,但是卻知道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經歷過這次事件,冷冰冰就注意到了小何還需要自己的引導,才能成為一個人,而不是一只野獸。于是,在尋找食物活下去的同時,冷冰冰還不忘時不時的和小何灌輸一些正常觀念。
很快,冷冰冰就在這個世界度過了十四歲的生日,沒有任何的慶祝,就連日子都是冷冰冰自己估模的,高寄萍根本記不得自己的生辰,她的記憶中永遠都是灰色的,饑寒交迫,只有出人頭地的信念支撐著她。
走得越遠,尸體就越多,幾乎可以說是人疊著人的。但是幸運的,這里的食物居然留下了不少,可見這些人雖然有些饑民,更多的卻是死于戰亂。此時的冷冰冰已經積攢了不少家當,背著一個大鍋,還有兩個缺了口的碗,以及用樹枝削成的筷子。
小何背著的是一柄大鐵勺,還有一個布耷拉,里面放的他們要用的鹽,火折子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最值得慶賀的是,冷冰冰經過堅持不懈的努力,終于找到了氣感,內里就像是細細的暖流,在全身流過。無論多麼辛苦,冷冰冰每天都會早起練功。小何對于練武的事特別熱衷,但是冷冰冰覺得太早練武,會傷身體,骨骼都還沒發育好。
姐弟倆相依為命,冷冰冰的力量又逐步提高,他們的日子,倒是稍微好過一些了,有時候她甚至能抓住野雞,野兔之類的加餐。可是,如果想回到正常的生活,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沒有錢。
早上吃完了十分簡陋的早飯,冷冰冰吩咐小何乖乖地在附近撿東西,而她自己,則是跑到了戰場上去撿敵人射過來的那些箭矢,雖然危險了點兒,但是也不失為賺錢的一種辦法。用命換來的錢非常少,冷冰冰還是小心翼翼地貼身放著。畢竟這種機會並不多,戰亂很快就平息了,冷冰冰兩人也不可能一直呆在這里。
「幸好偷偷學會了凌波微步的步法,即使是幾乎沒有內力,也可以躲避一切危險,不然可就要被攝成刺蝟了冷冰冰一個一個點著那些銅板,嘆了口氣,就這麼點錢,能干什麼。
冷冰冰正走著,突然被絆了一下,她的瞳孔萎縮,自己不會這麼倒霉吧,居然遇到詐尸的了。原本趴在地上的少年尸體,突然上身抬了起來,在眾多尸體的映襯下,極具恐怖效果。
他那樣子,唇瓣干裂,臉色灰白,看起來離死不遠的樣子。冷冰冰也不敢靠近對方,只是遠遠的站著。「砰」地一聲,對方再次無力的摔在地上,似乎昏死了過去。之前那神情,似乎在向冷冰冰說救我。
冷冰冰用腳尖踢了踢那人,對方就翻了個身,四仰八叉的躺在尸體上。好奇害死貓,可是冷冰冰還是忍不住去伸手去探那人的鼻息,確認他是活的還是死的。而且,冷冰冰想得很長遠,等她和小何進城之後,需要一個可以當頂梁柱的男人,畢竟古代對女人比較刻薄。也許,這個少年可以被她培養成管家、保鏢,或者,小何的童養夫?不得不說,冷冰冰想得太多了。
少年看來只是餓得太久了,如果沒有遇到冷冰冰肯定會餓死。她模了一下少年的根骨,眼楮亮了,這簡直就是練武奇才啊,這難道是小光給她找的金手指?就沖著對方未來可能有的成就,冷冰冰就決定把這個人給救了。
冷冰冰找了一個比較軟的饅頭,撕得碎碎的塞進對方嘴里,還用葉子當容器找來了水給他灌進去。對于男孩子,冷冰冰可沒有多麼細心。對方必然會被水嗆住,可是他已經形成條件反射般的用手捂住嘴,不讓嘴里的食物掉出來一絲一毫。
他嚼了幾下,咕咚一下咽進了肚里,然後熾熱無比的看著冷冰冰、手里的饅頭。
「既然有力氣就自己吃吧,只有這麼一個饅頭冷冰冰對這個人更滿意了,一般人的話,估計會上來搶,他卻沒有,應該挺重情義的。
「謝謝,我叫葉翔葉翔先是說了自己的名字,意思就是以後要跟著冷冰冰,才狼吞虎咽的把饅頭吃了進去。吃饅頭的時候,葉翔是用雙手捧著,那樣的話,掉落在手上的饅頭屑最後還能舌忝舌忝。一看就是餓怕了的人,跟最初的小何是一樣的。想到漂亮的小何,冷冰冰的眼神變暖了。
「葉翔是吧,你可以叫我高姐冷冰冰提醒道,「如果你想要跟著我的話,就要听我的話,能做到嗎?」
「能葉翔看著這個姐姐,果斷地點頭。即使他現在還餓著,他也沒有問冷冰冰要食物,反而站了起來,把冷冰冰身上的重物接過來背在自己身上。葉翔聰明的是沒有去踫食物和鋒利的可以充當武器的東西,怕冷冰冰懷疑他。
冷冰冰還是第一次發現小何居然是個小醋壇子,在看到葉翔第一眼的時候,就充滿了敵意。如果不是冷冰冰在旁邊看著,他非要和葉翔打一架才行。
「小何乖,以後我們家多了一位新成員不好嗎?你就多了一個哥哥來疼你啦冷冰冰耐心地哄著小何,小女孩嘛,多哄哄就好了。實在是小何長得太雌雄莫辯,平日里又偽裝的好,冷冰冰也就沒發現小何的性別,到現在還是以為小何是女女圭女圭。
「葉翔,這是何方,小何,以後身為哥哥要多照顧妹妹冷冰冰跟葉翔介紹,語氣明顯要客氣一些。
「是葉翔有些拘束的點頭,面對小何的敵意,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所選擇的辦法,就只能是少吃東西多干活,以此來向冷冰冰表示自己還是有用的。也像是個聰明的人,所以不會像小何一樣一開始還在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冷冰冰丟掉。
「我只要有姐姐就夠了小何傲嬌的哼了一聲,霸道地抱著冷冰冰的胳膊,但是冷冰冰的話不能不听,只能勉強厲害了一句,「別拖了我們的後腿
冷冰冰輕拍了小何的腦袋一下︰「小何,你的禮貌呢?」即使現在過得是野孩子的生活,冷冰冰對于小何的禮儀方面也沒有放松,總有一天,他們會回到正常社會的,到時候再學就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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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小何用腦袋蹭蹭冷冰冰的胳膊,才皮笑肉不笑的對葉翔說︰「歡迎你,葉翔
葉翔有些歆羨地看著兩人的親密,激起了一番斗志。小何也是高姐撿的,總有一天,他和高姐也會這麼親近的。葉翔的願望可能實現不了了,冷冰冰科是典型的重女輕男。
「小何妹妹,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的葉翔也向小何施放了善意。
事情的發展方向實在是出乎冷冰冰的意料之外,先是撿到了葉翔這個學武的苗子,然後就在尸體堆里再次發現了一個小孩子。那個小男孩個子小小的,似乎是五歲大。令冷冰冰動容的是他的那個眼神,漆黑如夜,卻閃爍著星子。他的眼楮仿佛會說話,他要活下去,他不甘心就這麼死去。在這樣的地方,求生**這麼強烈的人,冷冰冰一瞬間被那雙眼楮吸引了。
她嘆了口氣,把手里的半個冷硬的饅頭偷偷塞進小男孩的手里。無論如何,她對小孩子還是無法硬下心腸。只是家里有個小醋壇子,冷冰冰也不想開孤兒院,就只是提醒說︰「想要活下去,就拼命的尋找食物,用一切辦法,在尸體堆里翻吧
誰知道那小男孩使勁把饅頭咽進去之後,就悄悄的跟在冷冰冰的身後,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小何使勁推了那人一把︰「你這家伙,不準跟著我們
小何現在被冷冰冰喂養的很有勁,即使比陌生小孩矮一截,依然把餓了三天的那人給推翻在地。
「我想跟著你,我叫孟星魂孟星魂緩了緩昏昏沉沉的腦袋,走到冷冰冰面前,固執地說,「我要報答你實際上,孟星魂只是在尋找自己的一線生機罷了,他一個五歲的孩子,在這樣的地方,根本活不下去。
冷冰冰搖搖頭,「你不用跟著我也可以活下去,只要你眼底的信念不會熄滅因為他的眼神很像一個人,那麼堅定冰冷,很像阿飛。也正是因為如此,冷冰冰出于懷念,才給了對方半個饅頭。
冷冰冰指了指葉翔和小何︰「我們的伙伴已經夠多了
孟星魂眼底的光有些黯淡了,葉翔聯想到自己當初的情景,有些于心不忍。倒是小何得意得很,總算不會多一個人跟他搶姐姐了。
當然,如果冷冰冰說幾句話就能改變孟星魂的想法就好了,孟星魂是個很固執的人。他就跟在冷冰冰三人組的後面,實在餓得不行時候,就吃樹葉,吃冷冰冰他們扔掉的骨頭和發霉的食物,吃地上的蟲子。
這簡直就是逼迫冷冰冰接受他嘛,這種行為是冷冰冰最為討厭的。因此對于孟星魂的行為不聞不問,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他還跟著嗎?」冷冰冰撥弄著火堆問道。
葉翔張望了一下,回答道︰「嗯,他在樹底下蹲坐著
冷冰冰厭煩的扔掉手里的樹枝,第一次回頭走到孟星魂的身邊,「喂,孟星魂,我都說了我養不起你,你還跟著干什麼?你看你這段時間雖然生活的苦了些,不也活得很好的嘛
「高姐,我想跟著你孟星魂學著葉翔對冷冰冰的稱呼,重復自己的目的。他縮著身子,他沒點火的東西,只能盡量縮成一團讓自己感覺暖和一些。
說來說去還是這句話,冷冰冰也急了,「好,我看你能跟多久
孟星魂小臉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在他的理解,就是冷冰冰願意他跟著他們了。于是他猛地站了起來,怯怯地拉住冷冰冰的手,保證說︰「高姐,我會努力干活的經過這麼多天觀察,他已經跟著葉翔學會了該怎麼做。
冷冰冰無奈的扶額,孟星魂和她腦電波不在一個頻道。只是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她還能說什麼,就先這樣吧。冷冰冰破罐破摔地想,再來一個小孩都要湊齊一桌麻將了。
孟星魂跑到了火堆旁邊,靦腆的和葉翔他們互相介紹。羨慕的看著能和冷冰冰一起睡的小何,只佔據了一個小小的地方,才睡著了。之前一直擔心冷冰冰他們把他給甩開所以沒敢睡得太沉,孟星魂終于放心了。
哪知道,從第二天開始,冷冰冰就逼著孟星魂開始練武,是一套劍法。孟星魂興奮地學著,小何在一旁嫉妒的看著,他和葉翔都在偷偷的比劃。
「孟星魂,你把招式都記全了嗎?」冷冰冰板著臉問道。
「嗯孟星魂兩眼亮晶晶地點點頭,額頭上全是運動過後細密的汗珠。
小何的眼楮更加陰郁了,明明都是一起學的,葉翔和孟星魂都記住了,他卻只記得一半。冷冰冰點點頭,說道︰「很好,你和葉翔在這里繼續練習。小何,跟姐姐去捕魚
小何就像是冷冰冰的跟屁蟲一般,雖然他很想學武,但是還是跟著姐姐比較重要。他在孟星魂和葉翔面前晃了一圈,才挽著冷冰冰的胳膊離開了。
「小孟,我們繼續練武吧葉翔沉穩的說。
孟星魂點點頭,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練著。練到後來,兩人幾乎都月兌力了,才停下來休息。只是擁有力量的感覺太美好,所以他們的心情依然是興奮的。
冷冰冰和小何抓了很多魚,這里的河魚比較多。不像是一開始的那些地方,宛如蝗蟲過境。
冷冰冰把魚剁成幾段,扔進大鍋里,剩下的做成烤魚,湯里只是放了鹽和一些可以去腥味的野生姜,以及一些野菜。冷冰冰和小何還是用的缺口的碗,暫時沒有給葉翔找到。所以冷冰冰就干脆喝完魚湯之後就讓也想用她的,既然收養了葉翔,她就會盡量一視同仁,又不是買的奴隸。
「謝謝高姐葉翔雖然比冷冰冰小一些,但是很是沉穩,為人又聰明謹慎,冷冰冰不由的再次感嘆自己的好眼光。
吃完了午飯,冷冰冰把其中一條大魚給了孟星魂,說道︰「我已經交給你了保命的東西,只要你肯用功,假以時日,也能在江湖上立足,現在,你沒必要跟著我了吧
孟星魂拿在手里的烤魚差點掉在地上,幸好他即使托住了。滿懷希望卻又被打破的落差感,讓他再也維持不了小面癱的樣子,眼淚在眼里迅速積蓄,滾滾而落。
「高姐,你別趕我走,我不練武了,我去找食物,魚我也不吃了,我喝點水就行現在的孟星魂倒有了一個五歲小孩子的模樣,眼淚汪汪的。俗話說得好,會哭的孩子有女乃吃,道理也差不多了。冷冰冰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孟星魂這麼一哭,她就有些尷尬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一章快抵得上兩章了,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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