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別再穿了 9第八節

作者 ︰ 秝子

「啊?為什麼?」宋凝竹拉了拉繡上雙翼神龍的黑色緞面被褥,髒黑的腳底跨在上頭,她瞅了一下腳底板,心想都是黑色的,便不在意了。

「我……」赫連塵伸手撫上縛綁雙眼的白布,輕嘆道︰「雙目可視,卻不能看

「所以你其實並沒失明?」

「嗯……」一聲不徐不緩的長嘆自口蛻出,滿載著惆悵的聲調。赫連塵面對她欲言又止,想隱瞞事情的真相,又希望身為「神龍之女」的她能救渡自己。當然,神龍之女這事,只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為何?」

「或許……真是詛咒吧他伸手抓住宋凝竹的手,緊攥不放。「你擁有不死之身,身分又如此撲朔,是否能幫助我?」

「呃……」宋凝竹神情略僵,不知該不該抽回手,只怕此刻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為眼楮有問題要找眼科醫生,她沒辦法。

她腦中思緒千轉,得出了一個答案,恐怕赫連塵那雙美麗的綠眸,是得了「內斜視」這種病,也就是俗稱的斗雞眼,因為太難看了,所以才會將眼楮綁起來。

「那個……我是听說過遇到這種病的人,要做眼部運動,上下左右各用力看,並持續五個循環。還有常听人家說,多看遠方和青綠色的植物,有助眼部舒緩宋凝竹緩緩抽回手,然而才松開些,他又迅速握住,不願放手。

「不……我的病與你所說的病或許不同赫連塵搖頭。

「怎麼不同呢?要不然你將白布拿下來,你不給我看,我怎知道你在說什麼?」宋凝竹倏然坐起身,伸手撫上他眼上的白布,卻見他身軀一震,急忙躲開。

「何必害羞?反正……反正我知道你長得很俊美,現在是因為病而變得……唉!反正你別再躲了,我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赫連塵的長相氣質和嵐業不同,嵐業是屬英姿颯爽型,赫連塵則是俊挺中帶著難以形容美,甚至揉合了艷麗。

他們的性格確實與面貌相仿,嵐業倜儻不羈,難有拘束,赫連塵性格穩重,談吐也秀氣。

面對這樣優柔寡斷的赫連塵,宋凝竹忍不住頑心起,伸手欲將他遮面白布拆下,赫連塵見狀一驚,連忙轉身躍下床,然而一個重心不穩,險些吻上了地板,好在宋凝竹眼捷手快,將他身子拉了回來,放倒于床榻上。

宋凝竹頑意一起,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頰,完全不在意他的身分,故意輕挑笑道︰「美人,哪里跑?」

「等!」赫連塵伸手抓住白布,卻不及宋凝竹來得快,唰地一聲,已讓她拆了下來。

宋凝竹唇角上揚的笑意,在見到他那雙魅惑人心的綠眸之際,緩緩收攏成平,她握著白布,黛眉鎖緊,眸子里滿透疑惑。「沒有斗雞眼啊!你綁心酸的嗎?」

赫連塵久未拆下白布,難得見光,雙眸正在緩緩調適,就在眼前畫面越漸清楚,得以看清眼前人之際,他也怔愣了。許久未見宋凝竹,過去便知她長相俊美偏柔,而今女裝打扮更是美麗,還有那胸……確實是名女子,難不成當初他們所認識的宋凝竹,早已是女兒身了?

然而這樣的疑惑才剛閃過腦際,一股難以控制的力量驟然自體增加,好似欲自他體內掙月兌而出。赫連塵驚覺不妙,雙眼大瞠,伸手欲奪回白布,然而手才方觸及宋凝竹的手,就已無意識地改攫住她的腕,力道何其猛勁,抓得她哀嚎出聲。

「怎麼了?」

「快……快逃!宋凝竹你快逃!」赫連塵面露痛苦地咬著牙,他全身顫動無法遏制,嘴上希望她能離開,可手勁卻未松過。

一綹紫色長發緩緩墜下,撓上宋凝竹的頰,她面露錯愕不解,卻在看清眼前人瞳孔變化之際,難得一見的恐懼,已爬上她的面容。

但見原本湛綠的眸子,在他摘下白布後不久,竟如染色一般,渲出了魘魅的紫紅色,明明是同張面容,可眼瞳的改色卻完全改變了他周身的氛圍,那股無法忽視的濃郁魔息,讓宋凝竹的雙眸難以置信地瞪凸,只差沒彈出來。

「我、我覺得……你還是綁上白布比較帥,不如就綁、綁、綁回去吧!呵呵……」宋凝竹唇瓣顫抖,扯了一抹干笑。

「嗯?」赫連塵嗓音不如適才沙啞,濃醇的嗓音如多年未開封的酒壇,魅惑的音調似乎讓人聞聲都能醉上一場。他唇角緩緩上揚,雙眸銳利如刃,綻發的邪寒之氣讓宋凝竹冷汗涔涔,只怕她半點就算醉了也不敢睡著。

是附身嗎?還是雙重人格?但是這這這……這是魔靈呀,雙重人格哪來這種東西啊!夭壽喔,她為自己挖了個坑跳進去了!

「啊……哈哈哈……今天氣不錯,閣下要不要出去看看太陽啊?」赫連塵似笑似凜地揚唇看她,未因她的話而有其他的動作,讓她的笑容很干,好半晌才咽了一口口水,改道︰「不少人都說我唱的曲子不錯听,閣下要不要听啊?」

「嗯赫連塵點頭。

「那你要放手啊,這樣我才能唱得好听

「直接唱赫連塵那雙銳利的眼隱約含笑,至于那雙箝制她腕的手,不放就不放。

「嗄?這……這樣不好听啦!」救命啊!這家伙絕對不是她能應付的,光看他周圍散發出來的魔息,就知道不是一般的魔靈,這是她目前遇過最大只的啊──

箝住手腕的指轉為摩挲輕撫,他低下頭明顯曖昧地輕啄宋凝竹的頰,她身子瞬間緊繃,臉色十分差。半晌,赫連塵鼻端溫熱的氣息敷上她的頸,嗓音滿富磁性的低聲道︰「怎麼不唱?」

對于他的動作,宋凝竹只感到心中憋著一股怒火,她不禁深吸一口氣,咬牙唱道︰「有怪獸、有怪獸、有怪獸,纏著我;有怪獸、大怪獸、丑怪獸,粘著我──」

赫連塵聞曲一愣,驀然縱聲大笑,笑聲清朗回繞整室久久才歇。他松開手坐了起來,宋凝竹一得機會急忙翻身縮到床角,下意識抓住頸上的時之結晶,那是她的保命符,除了可以找尋穿越之人,還得靠它回到原來的時空。假如無法應付眼前人,她就得尋機會離開。協會守則︰若遇無法抗衡之魔靈,走為上策。

「咦!?」然而頸上的空蕩,瞬間讓她怔愕,一抬首,卻見那串美麗的時之結晶項鏈,已落在赫連塵的指掌間,正把玩著。

「在找這個?」赫連塵搖了搖因窗外日陽而閃動出璀璨光芒的時之結晶,他眸瞳精炯眯起,唇梢上的弧度依舊。「沒有這個,你就回不去了對吧?」

宋凝竹聞言眸瞳一顫,怔愣不動,好半晌才找回自己顫抖的聲音︰「你……怎麼知道?」

「宋凝竹,這麼多年你還是沒變赫連塵眉宇間盡是邪魅的莫測,細長的睫毛半垂,上揚的唇角參著訴說不清的情緒,是邪佞,抑或是懷念?

「呃……是啊?」宋凝竹扯著干笑,點頭應聲,但滿臉的疑惑卻是掩不住的。望著他,她不禁嘀咕著︰「想當初你還是個正常人,現在怎會變成這樣?」

嗓音雖小,可耳尖的赫連塵仍是听見了,他半垂的眸子緩睜,勾揚的唇角漸漸收回,面無表情地打量著她,好半晌俊美的雙眸調上冷寒,他沉聲道︰「你不認識我了?」

「我認識赫連塵,但是你……」宋凝竹視線往下,盯著放在床上的白布,上頭瓖了一個咒字圖騰,想來本是能鎮壓住這只魔靈的符咒,而今卻被她手賤給拆掉了。

啊──後悔呀!她是豬頭!

赫連塵聞言眼神染上恨意,眸中閃掠血紅,他咬牙憤怒一擊,轟地一聲,龍榻一角應聲毀落。坐于床榻上的宋凝竹,因一角毀去,身子讓引力拉扯,如溜滑梯般朝毀落的一方地下,然而就在差點觸及他之際,一條燦爛的銀鎖如蛇吐信,亦如閃雷破空,咻地騰空奪出,纏上床頂桿子。

宋凝竹手握銀鎖借力使力,一個拉扯縱身飛揚,再翻轉,身已躍于床頂之上,其速如雷似電,電光火石間已完成,那頭美麗的長發也于瞬間成曲線繞空,身姿停止後,才緩緩墜下。

她雙足立于床頂最突出一端,半垂眸,睇著下方的赫連塵。鎖煉是她擅長的武器,與自身締結契約,因心念而生,可謂縮放自如。

宋凝竹雙眸沉如深淵,臉上的表情只剩凝肅,一別適才的恐懼,喚出銀煉戰斗的她,多是如此沉靜。她挑眉冷道︰「我該識得你?」

赫連塵雙眼鎖視她挺立的身姿,眸里隱隱透著激賞,和參訴不清的情緒。「我喜歡戰斗時的你,總是吸引著我,很美

聞言,宋凝竹為之一怔,好半晌,她雙眸才眨了眨,勉強撇開視線看向他方,雙頰已暈著可疑的紅潮,未幾,連耳根也紅透了。

她她她她……她居然被別人說很美!這、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居然發生了啊啊啊──這家伙是誰?他說「總是」,代表過見過她,可是以前她沒扮女人過,所以、所以……所以以前他就覺得自己很吸引人嗎?

宋凝竹心中似有一頭看見紅色布條的斗牛,不停激動地沖撞著,哞哞哞──地吶喊著。

可是他是魔靈啊!一定是在花言巧語,別被他騙了,他說好話只是要讓自己分心而已啊!

宋凝竹用力地拍著自己的臉,直到自己心髒跳動穩定,雙頰已紅腫之後,才深吸一口氣,瞪著他道︰「言歸正傳,你是誰?為什麼附身在赫連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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