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然離開了竹園,並未回到她的景園,而是停留在了當初掉下去過的荷花池旁,已入秋的荷花池不似夏日那樣旺盛,就像此刻湘然的心情一般淒涼。
若是以往她肯定受不住如此枯燥的日子,但此時不一樣,從她來到這里,每日為了自己的性命提心吊膽的,已經不去計較這日子是否舒適了。
她不知道即墨離如何對付她,說不害怕是自欺欺人的,這時她不僅想起了哪個金色面具的男人,想必是毀了容才帶上面具的吧,不知道他此刻在哪里,能否像上次一樣解救她于危難之間。
「湘然」
「世子,你怎麼來了」湘然很是詫異這個時候踫見陌上旗。
「我母妃以前最喜歡荷花了,小的時候母妃經常帶我賞荷,母妃離開我之後,每當我想念她的時候我都會來這片池塘,看著他們我就能感覺到我的母妃就在我身邊」
「你的母妃一定很愛你,她此刻說不定在另一個地方看著你成長呢」
「真的嗎?」陌上旗不相信的看著湘然。
「十月胎恩重,三生報答輕。
一尺三寸嬰,十又八載功。
母稱兒干臥,兒屎母濕眠。
母苦兒未見,兒勞母不安。
老母一百歲,常念八十兒。
尊前慈母在,浪子不覺寒。
你母親生前那麼愛你,她並沒有死只是到了另一個地方,因為心中有對你的愛所以她不會痛苦。」
湘然突然有些同情這個少年,從小沒了父母,雖然過繼給了三王爺這個叔叔王爺可以給他父愛,但是從湘然對王府的了解,嫁過來的妾室年紀跟他差不多,先不說她們的不接觸,就憑年紀也無法給他完整的母愛。生活在現代的湘然有個閨蜜父母離婚,一直跟著父親生活,雖然父親一直未娶,但是確實母愛的閨蜜在某些方面的想法很是極端。很多時候也很是缺乏安全感,想必這個世子也是的吧,帝王將家的孩子更是缺乏親情的呵護
不知此時的生活在現代的媽媽是否也在常想念著她,真後悔之前為什麼總是跟媽媽吵架,明明知道是為了自己好還是要去爭辯,現在連想去補償的機會都沒有了,人就是這樣失去的時候才會後悔,當下卻不好好的珍惜。
「湘然,謝謝你」
之後,二人靜立在池塘邊,徐徐的輕風拂面,仰起了二人的發絲,他們都不曾動,也不曾在說話,陷入了各自的思緒當中……
「小姐,原來你在這里,害的奴婢找了你半天」
「參加世子」
「香草」湘然轉身看著向她跑來的香草竟然有種想哭的沖動,不知道是為了誰,也許更多是為了她自己吧。
就在香草到跑到湘然面前的時候,湘然一把抱住了她。她現在需要一個肩膀。
「香草,答應我,要好好的活著」
「小姐,你這時怎麼了?我們不是活的好好的嗎」香草很納悶她家的小姐怎麼突然會這樣,也許是王妃的死對小姐的觸動,說著反射性的拍了拍湘然以示安慰。
「起風了,趕緊扶你家小姐回房吧」
湘然回頭看了一眼陌上旗點了一下頭示意告別,就隨香草離去,陌上旗依舊站了很久才離去。
湘然本想著利用陌上旗再出府的,不過剛才見過他之後反倒不忍心了,之前害過他一次受罰,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再連累他了,可是怎麼樣出府呢,信中約定的是亥時,天色已黑,此時的湘然如同熱鍋的螞蟻,在房子內轉圈圈。
「篤篤篤篤篤篤」一陣急促打斷了湘然。
開門竟然是送信的丫鬟,丫鬟二話沒說遞給湘然一身小廝的衣服。
「廚房一會有人會出府,車里會有一個空桶你可以藏到里面出去」
說完也不等湘然回答,就走了出去。
「小姐,她怎麼來了」
「香草,怎麼你認識她?」
「菊園蔣夫人的貼身丫鬟,平時跟我們不說話的,今天真是奇怪怎麼來這里呢」
「香草你別多想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點下去休息吧」
打發了香草,湘然迅速換上了小廝的衣服,熄滅了蠟燭,就等著一會夜深人靜的時候出發了,沒有過經驗的湘然還是緊張的心里砰砰直跳,想必那個丫鬟不會騙人,菊園的蔣夫人本就是木國人,看來跟那個太子還是有一些淵源的,至于他們什麼關系湘然不想去思考,當下的就是趕緊赴約把蘇家二老救出來,那樣她死也無憾了,古代人不把人的性命當回事湘然一直接受不了的。
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楮所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的東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樣地現實了,它們都有著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致之點,都保守著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湘然悄悄的走到了廚房
「夫人,這邊」一個農民打扮的大叔的出現嚇了湘然一跳。
「你?」
「夫人不要耽誤時間,一會巡邏的侍衛會來的」
湘然按照大叔的指示鑽進了一個木桶里面,原來是裝垃圾的車,周圍的氣味讓湘然有些作嘔,在湘然還沒有準備好之前木桶晃悠了一下,害的湘然捏著鼻子的手不由的扶著木桶。
一路上似乎很是順暢,湘然在木桶里面迷迷糊糊的晃著。
「夫人到了」
打開蓋子湘然一下跳了出去,時間再長點湘然一定相信自己會被哪些味道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