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春宮亂 55春宮亂

作者 ︰ 繁華歌盡

淑妃挽起袖擺,胭脂便同小侍們下去準備,鐘磬相交,纏綿悠揚的琴音已從水閣外的朱闌上飄來。

蘇嫣十指縴縴,指尖丹寇殷紅,襯得愈發膚白如玉,她捻起一顆龍眼,笑吟吟地遞上,段昭凌卻是握住她的柔荑,反手送入她小口之中,唇齒留香,亦教從旁看者艷羨不已。

林清清便喚來婢子上茶,姊妹二人一左一右,端的是齊心齊力,盡得君王寵愛。

「方才奴婢听得夫人說愛听南腔,便泡了這杯洞庭碧螺春,請陛下小主品嘗。」

林清清掀起眼簾,卻瞧見奉茶的婢子並非崔尚儀,而是方才那弄濕了蘇嫣裙擺的婢子,她一時愣神,想不起她名喚幾何。

&nb5obsp;倒是蘇嫣一早便料到了這夏姬的心思,遂展手接了茶奉上,「陛下您嘗嘗,碧螺春配著南腔小調,當真是有江南風情,阮姐姐的婢子瞧著這樣伶俐,模樣清秀,莫非也是祖籍江南?」

听蘇嫣此般稱贊,那夏姬更是得了甜頭,嘴角含笑,端了托盤上前一步跪著,竟是抬起了頭,一雙美目可算的上靈秀。

「你叫甚麼名字?」段昭凌這會子也注意到了,細細端詳間,這婢子倒是個美人胚子,奈何出自浣衣房的婢子,原本便是宮里的下等宮女,多半是奴籍,或是大戶人家養的送入宮里,哪里談的上祖籍之說?那夏姬絲毫不知蘇嫣話中諷刺之意,竟是笑顏如花,便答,「回陛下,奴婢名喚夏姬,自小便入宮做活,祖籍已記不得了。」

「一介婢子,竟在陛下面前出言虛妄,著實輕狂了些。」賢妃淡淡開了口,蘇嫣卻一脈嬌憨,「賢妃姐姐言重了,這夏姬倒是直爽,能討得陛下歡心,也是有趣呢。」

蘇嫣說的似是而非,又面帶笑意,那夏姬便忙地辯解,「奴婢失言了,陛下莫怪!」

那阮昭儀咳了一聲兒,「還不快謝恩退下,嫣蕊夫人不過是隨口說說,哪里有你附和的道理!」

「罷了,念在她泡的一手好茶,朕便不予追究了。」段昭凌雲淡風輕地說,可蘇嫣還是敏銳地察覺了他眸中的異色,想來夏姬這一招不論高賤,委實是得手了,如她所願,皇上想來對她已有了深刻的印象。

大家已是明白,後宮深深,一些個不受寵的主子尚不常近身侍奉天子,遑論這下人們,能得皇上一眼二眼已是萬幸之極。

「伶班呈上了花冊,咱們點曲子才是要緊,作何理論這不相干的事情?陛下您先瞧瞧。」林清清對夏姬這低劣的手段自是不屑的,討好聖意的意圖太過明顯,教人厭煩的緊。只得草草打發她下去,眼不見為淨。

段昭凌卻教蘇嫣先點,蘇嫣雖是打小長在京都,可上一世在相府中,琴棋書畫皆是頂好的,未出閣前便已香名遍天下,這南腔北調,琴簫鐘鼓,皆是信手拈來。

她翻了幾策,卻故作不明,「陛下可是為難臣妾,臣妾最不解南腔,只怕要叫姐姐們笑話了。」

「那便教阮昭儀選一首罷,她要熟悉些。」段昭凌又看向那靜坐不語的阮昭儀,蘇嫣冷眼望過去,沖阮昭儀笑的嫵媚,便端起那杯碧螺春,道,「阮姐姐好福氣,時常能吃到如此濃香的茶。」

阮昭儀旋即福了福身兒,推諉道,「臣妾雖是祖籍江南,但自幼隨父進京,已忘得七七八八,只怕是不能夠了。」

蘇嫣這才收回眸光,品味著遂湊在皇上耳畔嗔道,「茶涼了已失了味道,臣妾再教桑榆沏一壺君山銀針來。」

段昭凌輕輕在她手背上一拍,「朕平素不愛飲茶,可茶中去獨愛這君山銀針,嫣兒怎地知曉?」

「臣妾哪里知道這些,不過是因臣妾也最愛這個,真真是巧了。」

「仍是嫣兒最得朕心。」

淑妃在座上道,「這可為難了臣妾,妹妹當中善音律者眾多,卻挑不出精通南腔的來,只得看樂師的造詣了。」

蘇嫣傾起身子,斂袖轉頭道,「淑妃娘娘此話差矣,臣妾就知b5o道有人能通。」

淑妃恭和地笑答,「那便听蘇妹妹一言。」

蘇嫣抿唇將眼波遞與林清清,見她面有羞色地垂眸不語,便道,「早年林御史三下江南,編著《南游策》,足足用了四個年頭才返京。」

「嫣兒這倒提醒了朕。」段昭凌輕叩了桌面兒,蘇嫣知道林清清是個軟性子,不喜出風頭邀寵,便掩袖一笑,「陛下,林姐姐素來是個趕不出得慢性子,若您不發話,只怕她要憋上幾個時辰也不吐口了的!」

林清清粉頰紅暈已升,段昭凌側目瞧著她溫婉的容色,不由地微醉,便十分溫柔地攬住她的肩頭,與她同看花策,「清兒只管點,朕今日就听你的。」

林清清偎在他懷里,卻沒有蘇嫣那般自如,她本就是端莊之人,乍一來,就見紅暈更深,細聲指點了幾首。

這便開了唱,席間氣氛倒是極好的,沒有了張揚的沈妃,那姚婕妤經了那幾事,段昭凌已不常去她宮里,想是被冷落久了,漸漸地鋒芒便隱去了些許,現在只獨自坐于水簾邊上,依著軟靠,目光投向遠處。

蘇嫣便覺得稀罕,遂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從她的角度,只能瞧見郁蔥蔥一片茂林,並無新鮮事物。

這片刻的其樂融融,眾妃相安,不過是表象罷了,如今蘇嫣風頭正勁,誰也不敢貿然觸動,何況蘇嫣與沈妃、姚婕妤等人不同,宮人們皆道她是個天真爛漫的性子,年歲也小,所為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雖是十分得寵,可卻嬌荷愛,與其他妃嬪們走動甚少,挑不出錯處來。

約莫听了一會子,幾首曲子唱罷,南腔雖好,可韻律左不過些許,段昭凌已漸漸有了倦色。

「陛下可是乏了,臣妾陪陛下到水榭外走一走可好?」蘇嫣提議,林清清亦是點頭,「柳色初新,風光是極好的。」

「回陛下,臣妾記得水榭外有一處柳林,垂柳連綿,風景獨好。」說話的是阮昭儀,淑妃似是記起了甚麼,欲言又止,倒是賢妃應道,「那處柳林還是幾年前陛下賜得名號,喚作逐浪,寓意柳浪隨風,遠眺而去,如碧如波。」

「賢妃倒是好記性,說來朕已有一年多未曾踏足,也好,你們便陪著過去瞧瞧罷。」段昭凌起身,蘇嫣等人依次跟從,水榭外宮人垂首讓路,引出一條小徑。

走出幾丈外,蘇嫣不經意地抬眸,卻見遠處茂林中一列烏衣侍衛隱在叢中,雖是離得遠,可她仍是將那為首之人一眼認出。

是了,風使司為天子近身侍衛,無處不在,卻只可在外庭巡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烏衣青劍,隨風蕭索,便如同他們每一次密會時,那漆黑的夜色。

「若你當真在乎他,便更要無視他,否則害人害己。」

那聲音極低,蘇嫣轉身,便見一襲碧裳的楚小儀不知何時以至眼前,她款款收起姿態,裝作不明,「我不過賞景,楚姐姐何須大驚小怪。」

「嫣蕊夫人于我有一助之恩,我便多言提醒一句。」楚小儀說完邁步就走,便听蘇嫣在身後道,「想來這句話楚姐姐是說與自己听的,你我境況不同,那日獵場山石之後,想必就是楚姐姐了。」

楚小儀猛然回頭,蘇嫣頭一次在5a8那張目空一切的臉容上,見到如此鮮活的神態,想來自家料得無措,那6敏秀便是她心上之人,她珍視異常的陶塤上的6字,恰好證實了一切。

人一旦有弱點,便不再可怕,權勢財富皆不足為懼,在後宮里,沒有感情,便無堅不摧,生情便是死路一條。

有把柄在手,想來日後做不了朋友,至少不會成為敵對,蘇嫣不由地松了口氣。

楚小儀卻搶一步道,「那日你和寧右使在獵場私會,和我並無分別,咱們不過是一樣的人罷了,還望夫人謹慎言行,若是說出去,與你我都無益處。」

蘇嫣卻搖頭,湊近了道,「我和你不同,若是出事,我必先自保而棄他,可你會麼?」

楚小儀臉色一震,顯是十分震驚,蘇嫣緊接著說,「所以,你我是不同的,楚姐姐還是忘了當日之事,否則只會對你沒有好處。」

「嫣蕊夫人能得皇上寵愛,如今我才知因由,當真是我低估了你…」楚小儀喃喃低語,苦笑了幾聲,似是絕望,「我對你的地位毫無威脅可言,還望你繞過不相干的人罷。」

「楚姐姐說笑了,那日我不曾在獵場遇到你,你也不曾瞧見我,不是麼?」

楚小儀愣了片刻,待看到蘇嫣的神情時才默然道,「你說的是,原是我眼花了。」

如此桀驁的人,也過不了情字一關,可見世間痴男怨女多,她忽而有些意興闌珊。

在回望,卻猛然頓住腳步,從此地望向水榭,才發覺,姚婕妤的位置恰巧正對著風使司護衛的方向。

b5o而水閣里,唯她那一處能瞧見此地情狀…那麼,她方才竟是在看他麼?

仿若醍醐灌頂般,蘇嫣只覺得胸口有孝涼,腦子里陣陣空白,雖然方才為了釋疑,對楚小儀說出那樣狠絕的話來,可如是當真走到了那一步,有該當如何?

她腳步細慢地走回人群時,卻見逐浪柳林中,眾人皆是停步不前,蘇嫣欲要一探究竟,卻被林清清暗自扯了袖擺,微微搖頭示意。

只見淑妃等人靜默不語,各懷心思,表情甚異,桑榆近身道,「小主,不可貿然前去。」

「這是如何了?」蘇嫣一頭霧水,但听阮昭儀的聲音響起,「沈妃娘娘可是常來此處?」

「回昭儀娘娘,沈妃娘娘自打禁足之後,便日日繒衣素面來此,以求靜心無憂。」

听見沈妃二字,蘇嫣恍然大悟,難怪方才提到逐浪時,淑妃的表情便不大自然,她一時也想不起,這一下便通透了,逐浪是何地?正是當年入宮時,沈妃最喜歡的一處景致,那時除卻自家,她便是最得寵的妃子,段昭凌便陪她在這逐浪中手植了十棵柳樹,一時也傳為佳話。

這一出,可不就是唱的觸景生情的戲碼了?

「原來,今日這一場好戲,才剛剛開始呢。」蘇嫣淡笑,林清清咬了咬下唇,道,「這沈妃真個是心機深沉,算的天衣無縫。方才陛下剛至此處,就听林中有清淡的琴音傳來,一瞧之下,只見她素衣素面,靜坐于樹林中,恍若未見。待到陛下上前探看時,她這一回看,當真是千言萬語皆凝眸,情狀淒楚可憐的緊了。」

「又豈止可憐?姐姐不知,這林中有十棵柳樹,是當年她和陛下共同植下,想來一會子就要以舊情動人了。」

林清清聞言一窒,「咱們就要眼看她東山再起麼?」

蘇嫣望著林中那二人的身影,攜了林清清的手便退下,「想不到沈妃倒了,卻還有幫手在,咱們也只好暫時以退為進,靜觀其變了,只是現在再不能留在這里自討沒趣。」

林清清輕嘆一聲,「想不到稱病已久的阮昭儀,竟是如此用心,還有她那婢子夏姬,想來也不是個安分的。」

兩人俱都不語,待回到了水榭上,淑妃、賢妃、德妃也6續回座,一室無言。

果然,片刻之後,但見珠簾掀起,段昭凌徐徐入內,跟在他身後的,可不正是一襲素衣的沈妃。

林清清握緊了她的手,蘇嫣仍是維持原狀,靜靜看入段昭凌眸中。

他依舊一脈溫潤,倒不見波瀾,只是與蘇嫣目光相觸時,有一瞬的停滯。

「沈妃禁足已久,認真思過,禁令也該解了。朕看你衣衫單薄,就仍是復了宜妃一位,教宮人們添些用度罷。」

段昭凌擲地有聲,淑妃便上前攜了宜妃的手,「妹妹好久不見,可見消瘦,過來坐罷。」

宜妃現下倒很是收斂,「臣妾這些時日時常念起從前剛進宮的日子,才情不自禁往柳林中去,便是見不到陛下,就已那柳樹為寄托。不想今日能遇到陛下,臣妾如在夢里,更不敢奢望復位,只求陛下垂憐相顧,臣妾便已知足…」

「明珠,將朕那件狐皮大氅取5a8來給宜妃披上,莫要損了身子。」段昭凌示意她落座,宜妃受寵若驚,喜極浴泣,便挨著淑妃坐下。

段昭凌目光掃過去,但見眾人面色皆是不同,或驚訝,或不解,唯獨蘇嫣旁若無人地垂眸撥弄著袖口。

那神態竟叫他有些無所適從,他知道宜妃曾對她多有傷害,便忍不住去握她的手,似是要抓住甚麼,「去了何處,方才怎地不見你?」

蘇嫣靜靜抽回手,「並非臣妾不在,而是陛下的心不在。」

段昭凌一時無語,蘇嫣已轉身同林清清敘話,不多時,便各自散了。

蘇嫣走得早,始終未對宜妃復位多致一詞,就那麼淡淡的,淡的教人心疼。

是夜,御駕臨幸落玉宮,整夜未歸雲宮。

不過旦夕間,宜妃復位,重沐皇恩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上一章那麼多冒泡的親~~某繁淚流滿面了有木有!!!

通通抱住,全部壓倒!一個也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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