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部鹿鼎篇第一卷柳飛鷹篇
第291節第二百九十一章閹
將二女送回安阜園之後,洪天嘯突然產生了一個拜訪吳三桂,試探他口風的念頭,于是便獨自一人出了安阜園,徑直來到吳三桂的平西王府。
吳三桂听說洪天嘯來到,親自出迎,笑吟吟的攜著洪天嘯的手,和他一起走進府里,說道︰「爵爺有什麼意思,傳了小兒去吩咐,不就成了?怎敢勞動你大駕?居然連轎子也沒有坐就一個人來了
洪天嘯也是呵呵笑道︰「王爺說得真是太客氣了,下官官卑職小,跟額駙差著老大一截。王爺這麼說,可是要折殺下官了
吳三桂笑道︰「爵爺是皇上身邊最寵幸的愛將,文武雙全,前程遠大,無可限量,將來就算到這王府中來做王爺,那也是毫不希奇的
洪天嘯心中暗道,老子怎麼會稀罕你這平西王,老子要的是整個天下,不過卻是裝作嚇了一大跳的,一臉恐慌道︰「王爺怎麼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幸好此處沒有旁人,否則的話,一旦傳入皇上的耳中,對王爺可是大大不妙
吳三桂心里也是暗驚,尋思著剛才說的話並沒有什麼漏洞,于是問道︰「小王剛才那句話說得不對了,還請爵爺指點
洪天嘯問道︰「王爺的平西王是誰人封的?」
吳三桂毫不思索道︰「自然是太祖皇帝
洪天嘯道︰「這便是了,自古天下封王者唯皇帝也,而王爺剛才卻說日後讓下官做平西王,豈非是暗示著王爺有做皇帝之心嗎?若是此話傳到皇上的耳中,加之王爺手下兵強馬壯,皇上怎會不起疑心?」
吳三桂沒想到自己隨口那麼一說,竟然被洪天嘯弄出這麼一個歪理來,差點將鼻子氣歪了,但他現在諸事還沒有完全準備好,還真害怕洪天嘯在康熙面前胡言亂語一番,使得康熙對他生了疑心,從而壞了大事,急忙解釋道︰「爵爺真會開玩笑,三桂對皇上忠心耿耿,怎麼會生出叛逆之心,還請爵爺明鑒
洪天嘯也不過是故意嚇唬嚇唬吳三桂,聞言正好下台,點了點頭道︰「好在下官知道王爺對皇上的忠心,否則的話,單單這一句話就會讓王爺入萬劫不復之地,王爺為官多年,怎會不知禍從口出的道理呢?現在朝中以及各地的很多大臣都與王爺面和心不和,王爺更要注意言行,萬不可有任何把柄傳出來,否則的話,縱然下官在皇上跟前為王爺百般維護,也難保皇上不對王爺起什麼疑心。其他也就不說了,單說這葛爾丹來到雲南一事,估計日後王爺便很難向皇上解釋
這下子,吳三桂真是大吃一驚了,心中暗罵葛爾丹,這個不可一世的蠢貨,我給他安排了好吃好喝,又送了幾個雲南的美女伺候他,百般叮囑他,這幾日欽差在昆明城,讓他不可在昆明城中露臉,以免被人認出,結果他還是忍不住出來了,竟然還是被柳飛鷹認了出來,若是傳到小皇帝的耳中,必然會生出疑心的,此事該如何是好?
吳三桂自然只能裝作不知道此事,一臉驚愕問道︰「葛爾丹?他不是漠北蒙古的王子嗎?難道他來到昆明城了嗎?怎地小王竟然絲毫不知道此事?大人是什麼地方遇見他的,會不會認錯人?要知昆明城四季如春,經常有全國各地的人來此游玩,其中蒙古人也是不少的
洪天嘯見吳三桂裝樣裝得挺像的,心中暗自好笑,點了點頭道︰「嗯,其實下官也絕不相信葛爾丹南下昆明城是為了找王爺商量什麼事情,只不過皇上近來因為鰲拜之事弄得心情很不高興,比以前更加多疑,下官真害怕皇上會對王爺產生什麼疑心,畢竟前不久有很多官員參奏過王爺要起兵謀反
吳三桂聞言,更是暗暗心驚,心中又一次將葛爾丹的十八代祖宗全都問候了一遍,卻又找不出合適的理由辯解,只能繼續裝作不知道,長嘆一口氣道︰「小王若是知道葛爾丹南下昆明,自會派兵將他堵在雲南境外,如今一來,小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洪天嘯突然話鋒一轉道︰「自下官來到雲南之後,所見所聞皆是王爺對皇上忠心耿耿,下官也相信此次葛爾丹來到昆明城確實是來此游玩的,何況自從下官來了之後,王爺和世子對下官多有照顧,下官豈是忘恩之人?」
吳三桂聞言大喜,以為是自己的籠絡手段起到了效果,加之洪天嘯與吳三桂之間並無利益沖突,自是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一把拉著洪天嘯的手,裝作一臉感動道︰「大人若能在皇上跟前為三桂美言幾句,三桂自是感激不盡,不過,誠如剛才大人所言,皇上近來心情煩躁,因鰲拜之事對百官多有疑心,若是大人回京之後,對此事絲毫不提,三桂更是感激不盡
洪天嘯正要再言,吳三桂突然一把拉著他的手,搶先說道︰「來,來,柳爵爺,到我內書房坐坐洪天嘯知道吳三桂讓自己到他的書房是想再次賄賂自己,自然也樂得前往,畢竟那里有他想要的《四十二章經》。
兩人穿過兩處園庭,來到內書房中。這間屋子雖說是書房,房中卻掛滿了刀槍劍戟,並沒什麼書架書本,居中一張太師椅,上面鋪著虎皮,只是尋常虎皮必是黃章黑紋,這一張虎皮卻是白章黑紋,甚是奇特。
洪天嘯慢步來到太師椅跟前,上下左右地仔細看了幾遍,然後嘖嘖稱贊道︰「王爺,這張白老虎皮,那可是名貴得緊了。下官在皇宮當差這麼久,可也從來沒見過,今日是大開眼界了
吳三桂大是得意,當下便解釋一番道︰「這是當年小王鎮守山海關,在寧遠附近打獵打到的。這種白老虎,叫做‘騶虞’,極是少見,得到的大吉大利。爵爺若是喜歡,就送給爵爺了
洪天嘯裝作很吃驚的樣子,急忙擺了擺手道︰「這個可使不得,這是王爺的心愛之物,下官怎能奪人所愛,今日下官只是參觀王爺的書房,只是參觀而已洪天嘯故意將參觀加以強調,意思是這才是剛剛開始,待看完了所有的好東西再說不遲。
吳三桂老奸巨猾,怎會不明白洪天嘯的意思,心下暗罵一聲,只得點了點頭道︰「對對對,小王書房中確實有幾件稱得上寶物的,咱們接著向下看
洪天嘯順著吳三桂的手指望去,只見虎皮椅旁有兩座大理石屏風,都有五六尺高,石上山水木石,便如是畫出來一般。一座屏風上有一山峰,山峰上似乎有只黃鶯,水邊則有一虎,顧盼生姿。
雖然洪天嘯並不懂書畫,但見了這個屏風之後仍是忍不住贊道︰「這兩座屏風,絕對是大大的寶物。下官在皇宮之中,沒見過,王爺,下官听人說,老天爺生就這種圖畫,落在誰的手里,這是有兆頭的
吳三桂微笑道︰「這兩座屏風,不知有什麼兆頭?」
洪天嘯微微一笑道︰「這屏風上有山有水,指的自然就是萬里江山了,這老虎翹首峰下河邊,虎頭仰天,似乎要將這山水盡攬在胸中,而那高高在上的小黃鶯雖然嘰嘰喳喳不住反對,卻是如何能夠跟虎爭威呢
吳三桂听得心中怦怦亂跳,他雖然猜到洪天嘯所說的這個老虎暗指的是他,而那個小黃鶯指的就是小皇帝,有心開口去問,卻終是覺得不妥,不敢開口,一時之間只覺得唇干舌燥,心神恍然。
洪天嘯雖然評論著這張屏風,卻是一直向四下里環顧,吳三桂失神的時候,更是方便了洪天嘯的眼光,果然在書桌上發現一部《四十二章經》,只不過是藍綢封皮,登時心中怦的一跳,暗道,正藍旗旗主的經書果然在吳三桂的手里,難道吳三桂並不知《四十二章經》的寶貴,竟然如此放在書桌之上,嗯,是了,似乎魔教教主對《四十二章經》並不感興趣,這個吳三桂既是魔教弟子假扮,自然對此並不看重了,不過這樣也好,若是他將經書藏得嚴實,自己哪能如此輕易發現。
洪天嘯既然瞄上了經書,其它事物自然就放不到他的眼里了,不過卻也是跟著吳三桂的介紹,一樣一樣看過去,嘴里不時發出嘖嘖贊聲。
吳三桂顯然也發現了洪天嘯的心不在焉,以為洪天嘯看不上後面的這些寶貝,心里開始想著如何將那件虎皮送給洪天嘯。本來吳三桂也想著將那個屏風一塊送給他,但是因為洪天嘯的一番解釋,吳三桂突然覺得那個屏風暗藏謀反之意,萬不可流傳出去,否則的話,一旦被皇上知道是從平西王府傳出去的,必生疑念。
從吳三桂那里告辭出來之後,洪天嘯想了想,覺得無論是想得到《四十二章經》,還是想將真正的吳三桂救出來,關鍵點就在吳應熊的身上。只有吳應熊非禮建寧公主、被建寧公主閹了的事情發生,使得平西王府大亂,洪天嘯才能有機會做這兩件重要之事。
只不過,在原書中,吳應熊派人在安阜園附近放火,然後裝著趕來救火帶著一班人闖入了安阜園中,接下來才發生吳應熊被閹一事,如今罕帖摩安然無恙,吳應熊自然不會主動來到安阜園自投羅網。
洪天嘯想了好久,才決定從葛爾丹下手,只要葛爾丹失蹤不見,而且讓人看到在葛爾丹失蹤之前是跟洪天嘯在一起的,吳三桂再聯想到今日洪天嘯說過的那些話,自然懷疑是洪天嘯將葛爾丹抓了起來,由此才可能引出吳應熊來到安阜園自投羅網。
第二天,葛爾丹一大早就來到安阜園找洪天嘯,洪天嘯隨便找了個理由說自己不能前去,讓葛爾丹帶著聶璇華在昆明城外到處游玩一下,葛爾丹本來是想巴結洪天嘯的,雖然有些失望,但能夠曾經的夢中仙子一起游玩,葛爾丹仍是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洪天嘯看在眼里,擔心葛爾丹會對聶璇華起什麼念頭,于是便讓雯兒陪著一同前去,因為洪天嘯曾告訴過葛爾丹,說雯兒是公主賞賜給他的宮女,料想葛爾丹也不敢對二女起什麼邪念。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洪天嘯又讓九公主和阿琪裝扮成一對母女,暗中跟隨在他們三人身後。
然後,洪天嘯便躲在安阜園建寧公主的房中,一天沒有出門,並且,洪天嘯將僅剩下的蘇荃和方怡二女喊了過來。在洪天嘯的強烈要求下,三女全部月兌光了衣服,洪天嘯自然也是一絲不縷。
本來洪天嘯想今日就將建寧公主拿下,但是卻又擔心吳三桂派來的人不是吳應熊,所以還是手口並用挑逗著建寧公主,只不過這一次挑逗得很是厲害,使得建寧公主泄了七八次身。丟下癱成軟綿綿一團的建寧公主之後,洪天嘯自然不會放過已然發春的蘇荃和方怡二女,一場盤蛇大戰自然是在所難免,不過因為是在公主房中,自然不能讓**聲傳了出去,洪天嘯在蘇荃和方怡的口中塞上了布,有點偷情的味道,更是刺激著三人的**,一場大戰足足耗去了三個時辰。
**之後,四人躺在床上小聲說些情話,蘇荃和方怡早就已經習慣和喜歡上洪天嘯的這種方式,但是建寧公主卻是第一次經歷,時不時被洪天嘯那些肉麻之極的情話說得臉熱腮紅的。
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到了亥時二刻,就在這時,突然看到外面出現一陣通紅,接著便听到鑼聲鏜鏜響動,有十余人大叫︰「走水啦,走水啦!」洪天嘯心下明白,吳三桂定然是得知了葛爾丹進入安阜園後就再也沒有出來的消息,這才派人放火,準備以救火的名義進來到處搜查。葛爾丹帶著聶璇華和雯兒出門的時候,是從安阜園的後門出去的,在洪天嘯的故意施為下,避過了安阜園中所有下人的耳目。而且,洪天嘯安排二人,盡量在遠離昆明城的地方游玩,讓葛爾丹不能當天甚至于兩天之內回來。
洪天嘯急忙起床穿衣,再次叮囑建寧公主,只要來人是吳應熊,便按照原定計劃行事,建寧公主也知今日之事關系著自己的終生幸福,自是急忙點了點頭,將洪天嘯多次交代過的行動過程仔細回想了數遍。
吳三桂安置在安阜園中的下人自然不會知道這把火是他們的主子故意放的,一時之間府中已經亂成了一團,洪天嘯從建寧公主的臥室中走出來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到,至于隨後不久走出來的蘇荃和方怡雖然被人看到,不過二女的身份是公主身邊的宮女,倒也沒有一個人懷疑什麼。
洪天嘯離開公主的臥室房門附近,但見各處人聲鼎沸,四下里吶喊聲起︰「走水!走水!快去保護公主洪天嘯向左邊望去,只見花園中十余人快步而來,領頭之人正是吳應熊,不由心想︰「看來吳應熊他們早就進了安阜園,伏在隱蔽之處,一听得火警,便即現身
洪天嘯最擔心來人不是吳應熊,心中不由暗喜,急忙大聲喊道︰「大家保護公主要緊呼喝聲中,這十多人便已經飛奔而至,其中一人叫道︰「柳爵爺,世子听說園子中失火,已親來保護公主
洪天嘯裝作一臉驚訝問道︰「這園中剛剛失火,世子便已經趕來,動作真是快呀,看來世子果真很上心,下官回去向皇上稟告此事,皇上定會龍顏大悅的
吳應熊哪里會听不出洪天嘯對他在這把火剛剛發生就出現在安阜園的懷疑,臉上微微一紅,不過眼下葛爾丹的下落重要,已經顧不得其他,只得含糊回道︰「爵爺,應熊今日帶著隨從外出打獵,回來路過安阜園的時候,正巧遇到火起,這才顧不上稟告公主和爵爺,便帶著人闖了進來,應熊實在是救火心切,還請爵爺恕罪
洪天嘯手下統帶的御前侍衛、驍騎營佐領等也紛紛趕到。各人深夜從床上驚跳起身,都是衣衫不整,有的赤足、有的沒穿上衣,模樣十分狼狽,大家一听得火警,心中皆是想道︰「倘若燒死了公主,那是殺頭的大罪是以顧不上穿戴整齊便匆匆趕來。
洪天嘯吩咐眾侍衛官兵分守四周。卻見張康年一扯他衣袖,洪天嘯心知他有話說,便隨著他走開了幾步。張康年低聲道︰「柳總管,卑職以為此事有詐洪天嘯當然心知肚明,卻要裝作毫不知情地問道︰「怎麼?」
張康年扭頭瞅了一眼一直看向二人的吳應熊道︰「柳總管,火警一起,平西王府家將便四面八方跳牆進來,顯是早就有備。他們口中大叫救火,卻到各間房中搜查,咱們兄弟喝罵阻攔也是無用,已有好幾人跟他們打了架
洪天嘯道︰「此地畢竟不是京城,而且吳三桂居心叵測,咱們不可招惹他,你馬上傳我的命令,不可與平西王府的人發生沖突,除了公主的臥室之外,他們想搜哪一間,隨他們搜好了,今夜過後,所有弟兄都有賞賜
對于洪天嘯的大方,張康年是領教過多次的,但是對于洪天嘯的妥協和退讓,張康年卻是第一次見到,不由心下奇怪,但是看到洪天嘯一臉自信的表情,張康年情知洪天嘯必有妙計對付吳應熊,急忙應了一聲去各處通知了。
想來吳應熊對這把火也費了些心思,用了不少火油,以洪天嘯和吳應熊所站的園子中央的位置,能夠清楚地看到西南角和東南角沖天的火光,十幾架水龍已在澆水,水頭卻是射向天空,一道道白晃晃的水柱,便似大噴泉一般。
不久,平西王府家將衛士開始紛紛回報,火勢並未延燒,已漸漸小了下來。洪天嘯仔細聆听各人言語,並未察覺打何暗語,但見吳應熊每听一人回報,臉上總微有不愉之色,顯是得知尚未查到葛爾丹的下落,不知他們使何暗號。洪天嘯知道原書中是有暗號的,卻又忘記了是什麼暗號,不由留神察看眾家將的神情,亦無所見。這時又有一名家將又奔來稟報,說道火頭突然轉大,似向這邊延燒,最好請公主啟駕,以防驚動,吳應熊點了點頭。
洪天嘯站在一旁,留意觀察吳應熊的神色,卻見他面無表情,只是眼光下垂,射向那家將右腿。洪天嘯順著他眼光瞧去,見那家將右手拇指食指搭成一圈,貼于膝旁。洪天嘯登時想了起來︰「原來兩根手指搭成一圈,便是說沒找到葛爾丹,說話中卻無暗號
吳應熊轉首對洪天嘯道︰「柳爵爺,火頭既向這邊燒來,咱們還是請公主移駕罷,倘若驚嚇了公主殿下,那可是罪該萬死洪天嘯知道平西王府家將到處找不著葛爾丹的下落,園中只剩下公主的臥房一處未搜,由于葛爾丹的身份實太重要,若是一旦落到康熙的手中,必然會壞了吳三桂的大事,所以他們才要一不做,二不休,連公主臥房也要搜上一搜。但是,洪天嘯卻是心中大喜,因為這樣一來,吳應熊便完全落入到了他的圈套之中,這次想不做太監都難。
洪天嘯不由面有難色,對吳應熊搖了搖頭道︰「世子,駐扎在這園子里的侍衛和驍騎營官兵足足有三百多人吧,加上世子帶來的平西王府的家將和衛士足足有四百人吧,四百人卻連場火都滅不了,最後還要公主移駕,下官實在是不敢前去稟告公主
吳應熊聞言一愣,心中暗道,眼下這西南角和東南角的火勢已經向這邊過來了,柳飛鷹這小子竟然說不敢稟告公主,讓她移駕,看來葛爾丹分明就藏在公主的房中,這小賤人為了扳倒我們父子,竟然不惜自己的名節,看來大婚之後,我是絕對不能給她好臉色。吳應熊心中雖這般想,臉上卻是一堆的微笑︰「大人說笑了,雖然這些下人們救火不力,咱們日後自是可以懲處他們,只是眼下公主的安危要緊,爵爺還是進去勸說公主移駕為好
洪天嘯依然是搖了搖頭道︰「世子,公主的臥房雖說下官也進去過,不過卻都是在白日,而且屋中有好幾個宮女在左右,眼下已是深夜,公主早已經歇息,下官在這個時候進入有點…有點那個不太合適
吳應熊聞言一怔,細想之下,也覺得洪天嘯的話有些道理,又向兩處火光看了數眼,發現火勢竟然有減弱之勢,心知此事不可再拖,否則的話,一旦大火被撲滅,今夜的計劃就全都成了泡影,卻又一時想不出好主意,不覺心急如焚。
洪天嘯看著吳應熊一臉焦急的神色,心中好笑,暗道,看己不幫他,他是不會進入這口「甕」中了,吳應熊進不了「甕」,自己又怎能「甕」中捉「鱉」呢,于是便上前一步,低聲對吳應熊道︰「世子,其實下官倒有個主意
吳應熊正為此事心急如焚,聞言不由不可思議地望著洪天嘯,心中暗道,我今日來到安阜園的目的,想必他定然知道,如今整個院子都已經搜完,卻沒見到葛爾丹的身影,若是在火勢削弱之前,仍是進不了公主的臥房,柳飛鷹應該高興才對,怎地突然幫起我來了,難道葛爾丹已經被他們害了,不對,若是葛爾丹成了個死人,帶回京城也沒有什麼用途,嗯,先听听他的主意是什麼再說,于是便輕笑一聲道︰「應熊愚鈍,還請爵爺指點
洪天嘯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指了指吳應熊。
吳應熊一臉愕然,不明白洪天嘯是什麼意思,轉身向後看了看,卻是空無一人,這才明白洪天嘯是讓他進屋勸公主,不覺問道︰「爵爺之意莫非是讓應熊進去勸說公主移駕,似乎有些不太合適吧?」
洪天嘯輕笑一聲道︰「論其身份,世子與公主乃是未婚夫妻,在這深更半夜之時,也只有世子才能進入到公主的臥房中。雖然說大婚之前男女雙方不能見面,但眼下畢竟關系到公主安危,事態緊急,顧不得太多了
雖然洪天嘯說的很有道理,但吳應熊反倒是越來越懷疑這是洪天嘯的陰謀起來,畢竟以常規來推論,洪天嘯為他出主意太不可思議,是以吳應熊心下更是猶豫起來,不過當看到兩邊的火勢再次減弱了幾分的時候,吳應熊知道事情不能再有耽擱,當下便一咬牙,對洪天嘯道︰「既然如此,為了公主的安危,應熊就斗膽了
說吧,吳應熊疾步走到門前,推開屋門,走進外堂,在房門外朗聲道︰「微臣吳應熊在此督率眾人救火,保護公主。現下火頭向這邊延燒,請公主移駕,以策萬全隔了一會,只听得房內一個嬌柔的聲音「嗯」的一聲。
吳應熊心想︰「柳飛鷹說的倒也有道理,你我雖未成婚,但我是額駙,名份早定,此刻事急,我進你房來,也不算越禮。葛爾丹離奇在安阜園失蹤,茲事體大,若是不能查個明白,終究不妥。何況,除我之外,旁人是不能進你房來,也不算壞了你的名節當即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洪天嘯和百余名御前侍衛、驍騎營將官、平西王府家將都候在屋外。只是,吳應熊進去了良久,始終不聞房中有何動靜。又過一會,屋內依然沒有動靜,眾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臉邊嘴角,均含笑意,大家心中所想的全是同一回事︰「這對未婚夫妻從未見過面,忽然在公主閨房中相會,定是甚為香艷。不知兩人要說些甚麼話?小王爺會不會將公主摟在懷里,抱上一抱?親上一親?」
洪天嘯雖然明白吳應熊志在搜查葛爾丹,這當兒未必會有心情和建寧公主親熱,何況建寧公主也絕對不會讓吳應熊佔她的便宜,但吳應熊進去良久也不見二人有一人說話,心中仍是忍不住醋意大盛。
突然之間,听得建寧公主尖聲叫道︰「大膽無禮!你……你……不可這樣,快出去屋外眾人相顧而嘻,均想︰「小王爺終于忍不住動手了,不過剛才那段時間小王爺做什麼呢?」只听得公主又叫︰「你……你不能,不能月兌我衣服,滾出去,啊喲,救命,救命!這人我哪!他我。救命,救命!」
眾人忍不住好笑,均覺吳應熊太過猴急,忒也大膽,雖然建寧公主終究是他妻子,怎可尚未成婚,便即胡來?有幾名武將終于笑出聲來。御前侍衛等都瞧著洪天嘯,候他眼色行事,是否要保護公主,心中均想︰「吳應熊這小子公主,雖然無禮,但畢竟是他們夫妻間的私事,我們做奴才的妄加干預,定然自討沒趣
建寧公主這麼一叫,洪天嘯倒也定下心來,看來她已經用火銃控制住了吳應熊,否則的話,也不會听不到吳應熊半句話的辯解的,于是便故意裝作心急如焚卻又不敢沖進去的樣子,大聲叫道︰「小王爺,請你快快出來,不可得罪了公主,你們下月即將成親,怎可在這時候做下這等糊涂事?」
洪天嘯的喊聲剛落,又听建寧公主的叫聲再起,似乎比剛才更加淒厲︰「柳總管,快,快來護駕
洪天嘯聞言,故意扭頭看了看左右,對平西王府的家將說道︰「本來他們兩口的事情,咱們應該管不著的,只是建寧公主性子極烈,若是世子真的對她做下了什麼非禮的事情,雖然他們是未婚夫妻,但公主真有可能想不開
這一眾家將雖然平素也經過大風大浪,但這樣的事情卻是第一次經歷,听洪天嘯這麼一說,腦子里不由都浮現了建寧公主遭辱自盡,皇上雷霆大怒,敕令吳三桂將吳應熊殺死謝罪,吳三桂抗旨不尊,提前起義,結果準備不足,兵敗身死的景象,為首一人看了看左右驚恐的眼神,只得上前一步,朝洪天嘯躬身道︰「小王爺今日喝了點酒,所以才會對公主無禮的,還請大人進屋將小王爺勸下,我們王爺自會感激不盡
就在這時,突然听到公主一聲大叫︰「救命!」聲音淒厲之極。洪天嘯心中暗喜,這便是他與建寧公主約定的暗號,看來吳應熊此刻已經成為了太監,這才將手一揮,叫道︰「鬧出大事來啦,大家一起進去吧說吧,飛身搶步入屋。
幾名御前侍衛和王府家將分別擔憂建寧公主和吳應熊,顧不上其他,也跟了進去。眾人進入房中,只見寢室房門敞開,公主縮在床角,身上罩了錦被,一雙雪白的小腿露在被外,雙臂,顯然全身未穿衣衫。吳應熊則是**果地躺在地下,一動不動,全是鮮血,手中握著一柄短刀,眾人見了這等情狀,都驚得呆了。王府家將忙去察看吳應熊的死活,一探鼻息,尚有呼吸,心髒也尚在跳動,卻是暈了過去。
建寧公主哭叫道︰「柳總管,這人……這人對我無禮……他是誰?柳總管,快快抓了他去殺了洪天嘯沒想到一向文靜的建寧公主的演技如此逼真,急忙躬身回道︰「回公主,他便是額駙吳應熊公主尖叫道︰「不是的,不是的,他是個婬賊。他剝光了我衣衫,自己又月兌了衣衫,他了我……他是個婬賊,快把他殺了
洪天嘯說道︰「這個…這個……」卻是一臉的尷尬,朝幾個平西王府的家將看去,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在說︰「吳應熊非禮公主,已經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即便公主將之殺了,你們王爺也絕對奈何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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