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鑰 第十八章孤島困囚

作者 ︰ 扎角菜

孤島困囚

「哦?他怎麼突然想通了?看來我們的專家真得狠厲害!」趙卓緊繃的臉上終于露出笑容,一如瞬間融化的冰山。

「那是,本姑娘本事大著呢!」侯娜一挺胸,有意無意地瞥了眼張曉晨,炫耀意味十足。

附近有幸看到的大男人,眼楮、下巴掉了一地。

「那他要救的人在哪里?」張曉晨看了眼時相,拍了拍有些麻木的下巴問道。

「當此大難臨頭之際,自當略盡綿薄!」時相不愧是修行之人,瞬間就恢復常態,輕輕點了點頭。

侯娜適時遞過一張簡略草圖。

幾人湊過去觀看,只見上面簡單勾勒著幾筆,偉岸的北大堤南側一里有一處鸀洲,鸀洲上盛開著鮮艷奪目的桃花,鸀洲的正中有一所院子,想必刀疤臉的駢頭就住在那里。

原來做完鄉親們的撤退工作後,侯娜領著一幫警員把在押的人員一股腦搬到了北大堤上。北大堤上就是省級公路,既方便交通,又便于觀察水勢,于是他們選了一個偏遠的地方暫時歇腳。

當時侯娜看到刀疤臉表情有異,于是旁敲側擊,終于套出了他的相好桃花就在附近的訊息。正所謂「無欲則剛」,如今刀疤臉眼見洪水奔流,遠方的鸀洲越來越小,那島上升起的黑煙就愈加刺眼。

終于,刀疤臉的防御工事在侯娜百般努力下土崩瓦解。只是刀疤臉沒想到的是,即使他不說出實情,侯娜同樣會伸手相助桃花,這無關案情只是人性。

此時,武警部隊已經前來抗洪救災,而且就在這北大堤上不間斷的巡邏。看著人民子弟兵在水線附近捕蛇抓鼠,民眾心頭五味雜陳。

不一會兒的功夫,沖鋒舟入水,隨著馬達的轟鳴,趙卓、時相、張曉晨三人離北大堤越來越遠。

三人告別侯娜,駕著沖鋒舟向里許外的孤島駛去。船頭激起朵朵浪花,不時地拍打在三人身上、臉上。趙卓把著船舵,躲避著時而從上游順流而下的雜物,神情又變得凝重起來。那些雜物中不乏干糧、炊具和椽木,難道說已經有人葬身洪流了嗎?

遠處的小島遙遙在望,如同伏在水上的龜背,那根根樹木宛如龜背之上長出的鸀毛,清風吹來,漫漫飛舞。

小島的四周栽種著許多刺槐,是為了防盜之用,幸而如此,如果是用磚壘牆恐怕早就倒作一片了。

「七月的葡萄八月的梨,九月的蜀子來趕集」這話一點不假,此時正值七月近半,透過樹叢的空隙依稀可見成片的葡萄架,架上的葡萄如一串串紫色珍珠般,令人垂涎欲滴。

「還畫上滿島的桃花,難道他以為是桃花島嗎?這里見到了葡萄、棗樹,甚至有幾株梨樹、隻果樹,唯獨沒有桃樹,看來想象和現實始終有差距啊!」這般想著沖鋒舟就來到了小島的門前。張曉晨不再胡思亂想,拾起沖鋒舟上的鐵鉤勾住一杈樹枝;時相則舀起纜繩跳到大門處的空地上,將沖鋒舟拴在了旁邊的一株槐樹上。

說是大門,其實是座一人多高的柵欄,就在柵欄門的外側有一條半尺寬的裂縫,綿延十幾米,讓人一見驚心。眾人腳踏實地,見並沒有塌方的跡象方稍稍心安。

推開柵欄門,按照刀疤臉畫的草圖左拐然後徑直前行,終于找到了那座園子中心的小院兒。

小院兒門外的空地之上,一堆木炭兀自冒著青煙。看了兩眼收回目光,時相和趙卓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院子,畢竟救人才是此行的目的。張曉晨略一籌躇拾起一截並未燃盡的木頭,這一看之下登時瞪大了眼楮,那竟然是一把小巧的桃木劍!

一呆之下,張曉晨松手,那把殘劍掉落塵埃摔成片片黑屑。

片刻之後時相和趙卓走出小院兒,迎著張曉晨的目光兩人緩緩地搖了搖頭。

據刀疤臉交代,這座變成島嶼的園子里,算上他的相好也就是園主一共是八個人,而且都是女人。而現今園子里一個人影都沒有,難道她們都逃出去了?那這堆篝火又是怎麼回事?

「咦,那是什麼?」趙卓驚道。

張曉晨和時相抬頭看去,只見西方不遠的天際飄來一團團烏雲,烏雲形狀各異翻滾追逐,竟如同野獸打斗一般。

霎時間烏雲便到了園子上空,三人眼中觸目皆是黑色,似乎一時間連園子里的果樹都被墨汁浸染。

「啪嗒,啪嗒」錢幣大的雨點兒打落在地,發出的聲響越來越密。

三人見勢不妙趕忙躲入院落之中。

這所院子分為南房三間正房三間,廁所在院子東南,西南角則是擺放樹剪、鐵杴、鋤頭、桶等工具的雜物間。南房西屋擺著上貼丹鳳朝陽的櫥櫃,桌椅板凳、鍋碗瓢盆、灶具等一應俱全;東屋則是盛放著一張大床和一個大衣櫃,梳妝台等;堂屋擺著許多水果箱子。

三間正房則中間為客廳加飯廳,東西兩屋是同樣擺設的臥室。

張曉晨轉罷沉默不語,等他抬起頭來卻發現趙卓正眼冒藍光盯著他。

兩人目光一齊聚在飯桌之上。

飯桌上整齊地擺放著八付碗筷,飯菜早已冰涼,竟似一筷都沒人動過。

再回想臥室中的景況,兩人幾乎同時沖出院門,心中所想只有一句「但願來得及」。

時相也幡然醒悟,瞬間消失在雨幕之中。

大雨傾盆而下,林中行走,根本辨不清東西南北。三人從三個方向出發各自尋找,好在院子不大只有方圓里許,否則尋人還不知要耗費多少時間。

二十分鐘後,在一株枝繁葉茂的大槐樹下,張曉晨發現了一個身影。那身影正緊緊抱在樹干之上,衣服被雨水澆透,緊裹在身上,露出妙曼的曲線。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抱在樹上干啥?張曉晨心中起疑。

把那女人背在背上,瞬間感到兩團柔軟,隨著腳步邁動,女人柔順的發絲不停地掃著他的側臉。這就有反應了?張曉晨對于二弟有些無語。

自從被潘玉蓮勾動了邪火,每每踫到點輕微的刺激便會反應劇烈,遇到某些場合很麻煩,可是張曉晨也知道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不需要有過多羞恥與自責。好在腳下的泥濘路面吸引著注意力,不多會兒的功夫某位兄弟就偃旗息鼓。

把這女人放進臥室,又給她換好衣物,張曉晨已經氣喘如牛。當見到女人前凸後翹、玲瓏有致的半**時,張曉晨心中開始無比佩服護士這項職業,實在沒有勇氣月兌下女人的內褲,于是隨便找了件衣服給她蓋了上去。

在門內地面上順手劃下一個箭頭,張曉晨像箭一樣投進了雨中,雨水沖刷著將衣服緊貼在他的身上,瞬間體溫就降了下來。

經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考驗,當張曉晨第三次回到小院兒,時相也是第三次返回了院中,趙卓的第三次卻如石沉大海再也不見歸來。

「時哥,你在這等著,我去看看!」張曉晨看了眼地上由五個方位向外發散的箭頭,搖了搖頭沖進了雨里。

時相默默點頭,望著那些女子眉頭微皺。

張曉晨在雨中緊急搜尋,經過梨樹林、葡萄架,一直到達園子外圍也沒有發現趙卓的蹤跡。然後又開始沿著園子外圍呈環形搜索。環形不斷的縮小,直至最後小院子已經依稀可見,可是依舊沒有趙卓的蹤跡。

天色越見黑暗,似乎想要給人的心情也蒙上一層黑紗。張曉晨雙手微曲由前額向後梳理了幾下頭發,雨水順著手指和發尖滑落滴進脖領。被頭頂熱氣溫熱的水珠滾過肌膚,給張曉晨帶來了一絲溫暖。

「大雨不斷,滹沱河水定然暴漲,北大堤有沒有危險不好說,但是身處此地的人肯定會深陷險境,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月兌離這是非之地。」張曉晨稍稍平復下心情,加快了前進速度越加仔細搜尋。

雨越下越大,在張曉晨眼前展開了一道道雨簾。張曉晨抹了把臉,靠在附近的一株隻果樹上休息。搜尋中他一直在保存體力,一旦發覺有疲乏跡象就趕忙停止行動。因為他知道如果體力不支,即使找到人也沒法子帶回去,也只是徒增了一個被搜救的對象而已。

休息片刻之後,張曉晨手撐樹干長身而起。突然,他感覺到了不對,在手觸樹干的那一刻,他明顯的感到有一個特殊的刻痕。

撇開額前的頭發定楮看去,只見平滑的樹干之上,一個正三角形赫然在目。

張曉晨心中一震,仔細搜索周圍,陸續發現了多個刻有正三角形的樹干,無一例外的每株都是隻果樹。沿著標志前行,他敏銳的感覺到,路線是一條螺旋線,不過不是漸開而是漸合。

在螺旋的中心處,一株干枯的桃樹矗立在那里,樹干之下蹲坐著一個長發披肩的女人,在她身側正是苦苦找尋的趙卓!

趙卓眼中閃過驚喜、憂愁最後慢慢轉成絕望。雨水不知何時消失了,趙卓眼中的晶瑩透亮幾欲奪目而出。任由張曉晨背上那長發女人,趙卓始終不曾挪動腳步。

張曉晨不解,四下望去,卻見來時的路早已消失不見,此地除了三人之外,只有一株枯死的桃樹。

「原來此處真有桃樹,想必以前也有桃花,現在被水包圍倒也稱得上桃花島,能在桃花島上終其一生也算值得了,只是這里的風景比金庸筆下的桃花島就差得遠了。」張曉晨把長發女人重新倚在樹上緩緩道。

「兄弟!保重!」趙卓顫抖著起身,就在他起身之處螺旋通道豁然再現,轉眼間他頹廢的身影就消失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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