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鑰 第十二章追蹤

作者 ︰ 扎角菜

第十二章追蹤

張曉晨正琢磨間,突然感覺一股厲風撲面,急忙中擰身側步,堪堪躲過那個隱約可見的物事。一道厲風擦著耳邊呼嘯而過,「 」的一聲悶響,扎在了旁邊的桃樹之上,張曉晨回頭看時,只見一支袖箭釘在了桃樹干上,半點都不曾晃動。

張曉晨暗道一聲好險,就這力度要是打在頭上,估計這條命算是交代了。

用手撫了撫胸口,張曉晨幾個墊步飛身躍上院牆,朝袖箭射來的方向觀看,天色雖然晦暗,張曉晨卻是看得清楚,那里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稍稍平復了一下,緊跟著張曉晨躥房越脊的尋找了一圈兒,果然如他所料,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影。等到他悻悻地轉身返回來,父親已經開了大門,在桃樹下打起了拳腳。

見到兒子回來,張大壯抬手把那只冷箭拔出,稍一停頓遞了過去,眉宇間透著些許擔憂。其實在冷箭釘在樹上之前他就醒了,準確地說,這一晚所有張曉晨去過的地方他都去過。雖說兒子大了需要鍛煉才能成長,可是他總放不下心來,在張曉晨出去時忍不住跟在了兒子身後。

整個過程中,兒子的表現他都一一看在眼里,張大壯心底著實感到欣慰。老實說當時墓地升棺的情境,如果那個存在不撤走的話,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夠應付得來。如今看來兒子長大了,自己確實該歇歇了,心里想著隱隱然起了滄桑之感。

「爹,早!」張曉晨接過袖箭道。

「嗯!」張大壯答應一聲,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督促練功而是轉身邁步而出。

張曉晨愣了一下,隨即迫不及待地觀看起手中的袖箭。

只見那袖箭呈銼刀狀,箭身有三寸來長,通體用鎢鋼打造,冷眼看去烏黑 亮,頗有些攝人心魄之意。箭身的另一面用記號筆寫著幾個小字︰元昌樓旁、滹沱河邊。

這是什麼意思?似乎這人和我認識,可是既然認識為啥對我下殺手呢?真是莫名其妙!還有這元昌樓是哪里?還有這滹沱河怎麼這麼熟悉?

猛然間,張曉晨想了起來。在他臥室的西牆上掛著一幅地圖,地圖的最下面就有一個村子叫做元昌樓,在那村子上面有一條河叫做滹沱河,滹沱河的上面正是尹官村。這麼說那村子不叫雁翅樓,而是叫做元昌樓,真是沒想到啊,這十幾年真是白混了。

想到這里,張曉晨進屋找了只手電筒,快步跑出家門,直奔元昌樓而去。

一路之上,只要是沒人的地方,張曉晨就發足狂奔,幾分鐘的功夫,滹沱河的堤壩就出現在了眼前。

張曉晨站在堤壩上望去,四處空空蕩蕩,莫說人影,老鼠都不見一只。經過兩道輔堤,來到元昌樓側的主堤之上,那里也是同樣寂靜無聲。似乎整個河道附近的生物突然間都消失了,只剩下滹沱河河筒子中那一汪靜水。

此時天邊已經露出魚肚,借著天光張曉晨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在河筒子里的沙地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片片雜亂的動物腳印,讓人奇怪的是腳印竟然都是統一的朝向外面。

這里到底是怎麼了,難道說它們要搬家了麼?嗯?不對!以前听說唐山大地震那會兒,很多小動物成群的過馬路,莫非說這里要地震了不成?猛然張曉晨想到了變紅的獅子眼楮,不會災難真的要來了吧?

張曉晨越想越是心驚,趕忙把這種念頭趕出了腦海,否則再想下去的話只怕馬上就要跑路了。不管了!就算神秘人所說的地方是龍潭虎穴,今天也必須闖他一闖,至于天災?由它去吧!

定了定心神,張曉晨再次環顧四周。

四周依然一片死寂。觀察了半天也沒有任何發現,張曉晨有些泄氣的將一枚石子踢進了水塘里。那枚石子在水面跳躍了幾下,落入了一片蘆葦中。

咦!張曉晨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此時天光已經放亮,借著天光,張曉晨猛然發覺石子經過的水面之下,正在不停地冒著氣泡。水塘是由河水斷流後形成,里面有魚類無可非議,只是自己從小就泡在這里洗澡,這種在水下總吐泡泡的魚還真沒見過。

心思一動,隨即放目望去,只見方圓幾十畝的水塘,好多蘆葦、水草旁邊都漂著白花花的魚肚,白鰱、鯽魚、草魚各色魚類竟有十余種之多,就連凶猛的黑魚都未能幸免。

這是?張曉晨心思電轉。難道有人投毒?還是有人想吃魚想出了這麼個絕戶法子?可是人跑去哪里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剛剛張曉晨沒有注意到水面,如今仔細看來這里的一切都透著詭異。

索性也找不到神秘人說的地點,于是張曉晨決定下水看個究竟。

赤足踏入水中,沒有感受到冰涼,反而有種溫熱的感覺,張曉晨越發好奇,于是繼續深入。驀然,他感覺到了不妥,不知怎地在進入到水塘深處時,腳底竟然出現了灼熱之感。

張曉晨心里不由得一驚,自然的單手伸出橫在身體前方,以應付突發狀況。往日被蘆葦、水草映得發鸀的河水,越往里走顏色越淺,漸漸地竟然顯現出了詭異的白色,腳底的灼熱也越來越難以忍受。

水面眼看淹到了張曉晨的脖子,一直提心吊膽的他,出奇的沒有受到任何攻擊。他長長地出了口氣,水面上層層褶皺應聲而起。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水下一股水流波動奔襲而來。

隱約間張曉晨想起幾天前有人被水里的脊甲(一種鰭很鋒利的魚的別稱)劃傷過,據說劃了好幾道2寸長的口子,可想而知那種魚很是不好惹。如果被脊甲魚撞上,造成劃傷肯定是再所難免。

想到這里,張曉晨左腳迅疾地向前邁出一步,這一步恰到好處,那脊甲魚恰好從他的褲襠里穿過,隨即他便感覺褲腿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顯然是被脊甲魚給劃破了。還沒等左腳落下,張曉晨就看到水面上一道弧形水線直奔胸口而來,急切間只得雙手劃水右腳奮力跳起。

這一跳雖然失去了平衡,總算是避開了脊甲魚的沖撞,急切間張曉晨四肢並用劃水、轉身一氣呵成,這麼做的目的除了保持平衡之外,主要還是要確保正面面對危險。不把後背留給敵人,是張曉晨對敵的第一先決條件。

在水中人類遠不如魚類靈活,不一會的功夫,張曉晨就被搞得一個頭兩個大。眼看脊甲魚又一次攪動出漂亮的弧形水線,張曉晨無奈的取下腰間的笛子,真沒想到對付這麼條魚竟然還要花不少的功夫。

就在張曉晨舀出架勢誓要消滅脊甲魚時,那條脊甲尾巴翻出浪花一下沒入水中,再也不見蹤影,看得張曉晨嘖嘖稱奇。猛然間他想到一件事,似乎那魚有一個方向從來沒有攻擊過,想到此處不由得眼楮一亮。

再向前走,水塘漸深,張曉晨不得已使出了僅會的狗刨兒。好算是沒有鄉親們看到,否則肯定會笑掉大牙,他這可真是狗刨兒,比狗刨得都標準。

張曉晨的狗刨兒也就能堅持幾分鐘而已,超過這幾分鐘,基本上就會變成水中懸浮,只等別人前來打撈了。張曉晨的笛子已經系回了腰間,現在心底確實有些發顫,本來游泳就不咋地,如果這時候脊甲魚再來的話,搞不好自己真會變成水鬼。

一邊向前游動,一邊四處觀看,驀然一道水線出現在了身後,直把張曉晨嚇得丟了一魂散了二魄。張曉晨使出吃女乃的勁兒向前劃去,猛然一陣鑽心的疼痛傳入神經,使他清醒了過來。

原來,張曉晨只顧看後面的脊甲魚,沒注意前面的情形,此時他的前方正有一口水泥打造的井,剛剛他的手便是用力撓在了井口之上。好在張曉晨皮糙肉厚的在,除了疼痛之外,並沒有受傷。

張曉晨緩過神來終于意識到,這井口就是救命稻草啊,于是忍著手指的脹痛,抓住井口爬了上去。

暫時月兌離了脊甲魚的糾纏,張曉晨長舒了口氣定下神來觀看,只見那井口只高出水面一分,而且四周有蘆葦環繞,井口上蓋著一塊草鸀色的塑料板,不到近前根本不會有人識破里面的貓膩。

井口是最近打造的,在井口的外延是一圈鋼板,看來是專為做井口制作的,整個設計頗有些在水中建造橋墩的意思,這究竟是什麼人干的?他費盡心思做這口井來干什麼?

張曉晨正在琢磨,突然感覺後背發涼,急切間望了不該回頭,只這一轉頭的功夫,一只八十公分左右大小的脊甲越水而出,直奔他後背而來,那魚頭上猙獰的神色依稀可見。張曉晨只得抬腳向前,意圖躲避這只凶神惡煞,只是他忘了眼前不是陸地也不是水中,而是在一座井台之上,于是悲劇了。

當張曉晨站在塑料板上,堪堪躲避過脊甲魚的攻擊時,板子發出「嘎巴」一聲脆響,連同張曉晨一起掉了下去。本來張曉晨還想奮力抓住井口,可是當他看到飛躍井口的脊甲魚時,竟然下意識地停下了動作,天啊!那是什麼?竟然是魚的微笑!

是的,脊甲魚的微笑!那條脊甲魚躍龍門間,將張曉晨逼入井中,竟然露出了擬人的微笑,一如它初始時的猙獰。

張曉晨帶著不甘、帶著震撼沉入了井底。他終于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坐井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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