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仍在燃燒,畫布卻完好無損,只是上面的圖案在一點一點地改變。
人們渀佛看到了一場煉金試驗——前頭出現過的畫重新出現在畫布上,然後在火焰焚燒下悄然改變︰長棍、巨蛇、清泉、玫瑰樹、橡樹、年輕人、老人、國王、嬰兒、盛滿血液的器皿,還有沐浴的月亮和太陽。它們相互排斥,互相融合,你作用于我,我作用于他,最後化為了一幅新的畫卷︰
——在一座高山的頂峰,生長著一種美麗的植物,被北風吹得搖擺。花睫是藍色的,花朵分為白色和紅色兩種,金色的葉片就像是上等的黃金一樣閃光。
在這株植被之下,是龍和鷹頭獅身的怪獸,它們在山上建造巢穴和居所。
上方,滾滾雲層籠罩天空,有一道光柱穿透雲層,徑直照射在美麗的花上;太陽在花朵的下方露出半邊臉,放射出萬道金光。
火焰漸漸熄滅,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定格在那些金色的葉片上,它們在風中抖動,發出清脆的叮當響,像是一葉葉黃金相互踫撞後發出的聲音。
透雲而出的光柱打在其上,反射出點點耀眼的光芒,蓋過了太陽,把號稱恆星的大自然偉物壓在身下。
異響漸止,現場只余呼吸聲。
戴維的手又出現在畫板下方,平攤,大拇指、食指與中指翹起,緩緩搓動起來。
翹起的三根手指,在畫布下方留下三道修長的倒影,隨著手勢幻化出花謝花開反復輪回的一幕。
畫布中,上方的雲層開始消失,接著是雙色的花朵,半邊臉的太陽,龍與怪獸,兀立的山峰,最後只剩下滿枝的金色葉片。
「下面,就是見證傳奇的時刻了!」戴維突然有感而發,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他「啪」地打了響指,畫布中央的葉片開始飛速的**,誘人的金色大片的褪去,只余下空洞的白與構架線條的黑,唯有其中幾片葉子仍保留顏色,連在藍色的睫上,顯得分外醒目耀眼。
觀眾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哪有心情再去琢磨勞啥子煉金術的「密碼」,全都一眨不眨地貫注于畫布,期待著見證接下來的「傳奇」。
「啪」,又是一聲響指。
畫布上的植株抖了一下,所有的黑色線條一震,紛紛化作粉屑洋洋灑灑飄落,將焦點留給了碩果僅存的金色。
一片、兩片、三片……九片、十片,一共十片金葉,在白底畫布上亮得刺目。它們輕輕抖動,似乎在向底下的觀眾招手,又像在歡呼雀躍于自己的誕生。
「啪」,再來一聲響指。
最上方的一片金葉猛地一頓,隨後掙月兌藍睫緩緩飄下,畫布最下方的底線也無法阻止重力對它的作用,在合理與不合理、科學與不科學中,完成了從二維到三維的穿越,由平面線條化作實體,落到了戴維平攤的手掌上。
戴維的手掌微微一沉,給人托到了重物的聯想。
葉片飄落是重力作用的結果,這很科學;但是由虛化實卻極不合理。現場的所有觀眾,電視機前的所有觀眾,全都混亂了。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有一就有二,有了第一片葉子的榜樣,第二片金葉也掙月兌了藍睫。在所有人更為認真專注的目光中,它再次穿透了畫布的最底端,飄落到戴維的掌中,疊在了第一片金葉之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這是真的,已被驗證的無法再真實的——人們不僅親眼看到,還能親耳听到。
接下去,是第三片、第四片……直至第十片。
「叮」!
「叮」!
「叮」!……
每一次悅耳聲響起,無數人的內心便動搖一次,年輕魔術師早先被認為是蠱惑人心的笑話在奇跡之下儼然被一一證實,人們一下子從學識上的高點下落到智商上的低位,心理的落差造成了不可抑制的失落與惶恐。
「他是devil,是魔鬼!」人們在心底驚呼。
這位魔鬼,此時正微笑著細數著手中的收獲,他一片接一片地展示著那些金燦燦的寶貝——由煉金術制造出來的,不真實的真實存在。
「以前的煉金術士總是整天擺弄著瓶瓶罐罐,他們制造不出貴重金屬和魔法石,卻產生了大量了化學廢氣。這些氣體不僅損害了自身的健康,還破壞了環境。所以,在崇尚鸀色環保的當下,一位合格的煉金大師不僅要能夠創造財富,還要消除污染。比如,這樣——」戴維對著落盡繁葉只余空枝的畫布虛空一抹,藍色的植睫在他手掌下消失,畫布又恢復到最原始的狀態——清清白白、空空蕩蕩。
戴維-迪蒙毫不客氣地貶低了不少聲名顯著的「前輩」,然而大多數人卻不會覺得他無禮自大,因為在以成敗論英雄的世人眼中,他有能力、也有資格這麼說。
可始終有一小部分人不這麼想,他們有的是客觀科學的死忠,有的是名人的忠實崇拜者,他們開始討厭這個目中無人的年輕魔術師,在心里給他按上了無數的罪名。
戴維其實不想說出這些高調言論的,但李可-莫里斯等人慫恿過他,阿曼達-赫斯特之流也給過他建議,建議他塑造一個能給人以深刻印象的更為鮮明的形象——在西方,低調和中庸是不怎麼吃得開的。
兒須成名酒須醉,成名更要趁少時!戴維考慮之後,果斷采納了他們的意見,讓一小撮人恨你入骨又如何,只要能令大部分人愛你入髓就夠了。
「oneforparis,oneforme;oneforjessieforme;onefor……oneforme。」戴維-迪蒙開了個小玩笑,他將手中的十片金葉子分了出去,結果最後有五片落到了自己的手中,「哈哈!你們瞧,所以說嘛,魔術師總是很有錢;但在解釋不明財產來源時,總是很困難。」
「嗨,戴維,給我一片金子,我也要萬聖節禮物。」老戴維突然在台下喊了一聲,今晚他紅光滿面,得意萬分。
自己看好的魔術師獲得了成功,連他這位知道點內情的行內人都看不出破綻,演出帶來的震撼前所未有,他渀佛看到了「兒子」站到了世界的最高處。
「他終將完成我們一代代人未完的心願,將魔術帶向輝煌。」這位老人在心底自豪地肯定道。
心有同感的瓊列斯博士也來湊趣,他的挑釁更為「輕佻」,「嗨,戴維,你的眼里不能只有美女,我也要來一片!不要告訴我你存下來的貨都是經不起推敲的。」
瞧瞧,不愧是「干爹」,話說得多有水平,又是以長輩的立場表達親昵,又是做廣告,還以故意挑刺的言辭來延續演出的余韻——厲害啊!
被瓊列斯這麼一說,戴維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分金子的時候,給的對象居然全是女性︰帕麗斯-希爾頓、杰西卡-阿爾芭、哈莉-貝瑞、伊萬卡-特朗普、阿曼達-赫斯特——天吶,而且都還是同自己有關系的美女——這該死的下意識反應!
「哦!」他為自己的「失誤」懊惱地拍了下頭,訕笑著跳下舞台,飽含歉意地擁抱了老戴維,「您就像我的父親,所以我一直以為我的就是你的,既然您想要親自保管,那麼沒問題!」
將一片金葉子塞入老戴維的懷里,戴維轉向擁抱了另一位「干爹」瓊列斯,「您同樣被我當成了父親,在我的手里和在您的手里有什麼區別呢?」
「當然有區別!」老瓊列斯幽默地回道︰「夫妻間都要財產公證,是我的當然要給我。你想要的話,等我死了以後吧。」
戴維哈哈一笑,雙臂一張再次擁抱了這個值得尊敬的老頭,在他耳邊語帶雙關地悄聲說道︰「等我研究出了魔法石,您將不朽。」
「哈哈,哈哈!」老瓊列斯用力地拍打了幾下年輕人的背,笑得合不攏嘴。
戴維又來到奧蘭多-布魯姆與尼古拉斯-凱奇身前,抽出了兩片金葉子,在他們眼前晃動,「朋友們,我一直認為我們之間的關系很好,好到你們的就是我的……」
「你的也是我們的!」奧蘭多與尼古拉斯異口同聲地喊道。
「不,我的還是我的!」戴維大言不慚地反駁,「所以,我才將屬于你們的金子藏在了自己的手里。」。
「見鬼!連夫妻間也要明確各自的財產,就算是好基友也不能例外。」奧蘭多引用了瓊列斯博士的話,搶走了屬于自己的金葉子。尼古拉斯-凱奇的手也不慢,他沒有說什麼,只是給了一個鄙視的眼神。
「好啦,抱歉,其他的人沒你們的份了,最後一片我要留給自己做紀念。」戴維回到了舞台上,對著沒有分到「禮物」的觀眾致歉,「歡迎下次再來我的演出現場,到時我的能力必定更為精湛,一定可以為每個人都送上一份值回票價的驚喜。」
燈光亮起,音樂響起,在所有人熱烈的掌聲中,戴維-迪蒙躬身謝幕。
ps︰只要不是親自坐在電腦前手動上傳,更新就容易出問題,真令人憤怒!崩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