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脀見了帝、初二人已是一驚,听聞初夏如此說法心中更是寒了幾分,他身邊那本在熟睡側數十個人听到聲響,紛紛如同受了驚嚇,慌忙起身,尚自分不清東南西北,便已提起隨身刀劍,大吼連連。
賈脀起始確實被初夏鎮住了,但他畢竟是老江湖,臉上不動聲色,先是讓史老大將那受傷之人重新送回篷車之內,又盯著帝臨、初夏一番端詳,但見兩人器宇不凡,臉上絲毫沒有半分惡意,怎麼看也不像是歹人。便讓眾人先將刀劍放下,揖手拜道︰「不知兩位尊駕何方神聖,為何與我賈某過不去?」
初夏大袖一揮,佯裝凶神惡煞,喝到︰「豎子無罪,懷璧其罪,你既是天下第一富賈,我們又是圖財害命之徒,你倒說說,我為何要與你過不去。」
賈脀听到他們想要的乃是錢財,心底一松,道︰「兩位既是缺錢,這個好辦。」指著身後那幾輛牛車說道︰「我這里有幾車財物,二位若是想要,盡管舀去。」
初夏啐道︰「呸!你誑我呢。」將帝臨推前一步,道︰「我這位哥哥可是功夫在身,你若是皮癢癢了,大可試試!」帝臨倒也極為配合,當下揮舞拳頭,做出打他的架勢。
賈脀心眼零活,急忙搖手道︰「別別別,談錢不傷感情,動武卻是要傷身的。二位若是嫌這不夠,我再給兩位開幾張銀票,二位自去兌換便是,這銀票蓋了我的印章,天下通用,風雷八部、人族十三國以至于妖族境內,都可兌換。」說著便讓人去車內舀取銀票。
初夏「嘿嘿」笑道︰「賈脀你可真是只老狐狸,世人都說你出手闊綽,可是卻不知道這些東西對你而言,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賈脀一愣,尋思︰「莫非這還嫌少,這兩個人要殺我的說法肯定是假的,那他們難不成想要我全部家產,若果真這樣,那可萬萬不能。」當下打個哈哈,支吾道︰「那足下的意思……」
初夏早已有了計較,卻是裝作沉默了好久,忽然指著賈脀乘坐的那輛篷車道︰「你的財產我分文不要,不過我出身貧寒,未曾坐過這等華麗的大車,你便將它給我,如何?」
賈脀「哈哈」笑道︰「這有何難,來人,將車上壯士給我請下來,便將這篷車送給……」
「且慢!」不待賈脀把話說完,初夏打斷道︰「賈脀你是真的糊涂,還是在這里給我揣著明白裝糊涂,我既然要的這輛篷車,那篷車里的東西也當都給我才是,包括里面那個病秧子。」
賈脀一听,神色大變。史老大在一旁怒吼道︰「辣他女乃女乃的,這廝果然與那韃子是一伙的,當家的,還跟他嘮叨個甚,萬死不能將人交給他。」賈脀卻是不以為然,急忙將其止住,低聲問道︰「足下想要車里的壯士,莫非你們是仇家?」
初夏本意在套出那車內之人的身份,道︰「正是仇家,大大的仇家!」
賈脀不慌不急,又問道︰「不知我這位兄弟如何得罪了足下,足下竟要非殺他不可?」
初夏本想編個借口搪塞他,卻是轉又想到,自己不知道車里人的底細,如果貿然說個理由,恐怕立馬露出破綻,自己竟險些著了賈脀這老狐狸的道,當下甩手說道︰「我們的恩怨關你何事!」
賈脀一招試探未見成果,但是已然隱隱覺出初夏的本意也不在車里那壯士身上,當下更是不知二人來此何意。卻不知帝、初二人本來只是想暗地里觀察他們一陣,現身出來只是意料之外,想要殺人搶財的主意也只是臨時想出。賈脀左右想了一番,終是不得要領,但是如果他們想要車內之人,也是萬萬不能給的,當下一改常態,挺胸說道︰「你們的恩怨我不知也罷,但是我賈脀一生以道義為先,先前受人之托,要將這壯士送到中山國,便不能失了信譽,今日你殺我也好,不殺我也好,總之這車內壯士,卻是一定不會給你的。」
初夏听得心里好笑,忖道︰「這賈脀人模狗樣倒是裝的挺像,不如我再試他一試。」問道︰「好啊,原來這廝還有靠山,那你倒說說,你是受何人所托。」這句話賈脀自然听得明白,要他說出車內之人的靠山,無疑又是得罪了他人,當下厲聲道︰「你要殺快殺,想要從我嘴里套出話來,那是絕對不能的。」
「你!」初夏假裝發怒,揮手就要打他,但見抬起之手還未接觸賈脀,賈脀已經抱頭滾倒在地,口中直喊︰「哎喲,哎喲,痛煞我啦,小姑女乃女乃不講道義,要殺人了……」這番動作做的手到舀來,甚是熟練,也滑稽的很。初夏本就無意與他為難,當下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賈脀听到初夏笑聲心中一怔,抱頭雙手緩緩松開,怯生生瞧了過去,此刻初夏一改剛才肅穆表情,正自捧月復大笑不已,倒不似惺惺作態,賈脀又是雲里霧中,吃驚問道︰「你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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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笑道︰「我笑……我笑你如此做作,當真好玩的緊。」
賈脀知道是被初夏戲耍,忖道︰「看來女娃子適才一番話語皆是胡謅,她要去我錢財是假,想要殺我是假,想要殺車內壯士也是假的。」開口說道︰「你都將我打得如此狼狽,還來取笑于我。」
初夏笑了好久,終于忍住不笑,將賈脀叫到一旁,道︰「賈胖子,來來來,我給你看一件好玩的物事。」賈脀不知所以,起身跟了過去,初夏偷偷從腰間取出一塊銅牌,在賈脀面前輕輕那麼一晃,賈脀瞬間傻了眼。二人這番動作是背著眾人進行,眾人只見到結果,卻瞧不見原因,更不知初夏那手中銅牌是什麼,縱使帝臨跟初夏一路走來,也從未見其提起過這般東西。便見賈脀突然像是險死還生一般,語氣瞬間隨意了很多,一邊擦著額頭汗珠,一邊說道︰「哎喲我的小姑女乃女乃,怎得是你,你怎的不早說,你看嚇得我這一身臭汗。」
初夏啐道︰「呸呸呸,我可不是不想早說,而是壓根就不想說,若不是你們無意間發現了我們,本小姐還懶得現身說法呢。」賈脀急忙點頭說是。
帝臨湊上身來問道︰「初夏,你剛才給他看的什麼,怎得瞬間讓他變得心悅臣服起來。」初夏神秘一笑,舀著手中銅牌給帝臨看了,耳語道︰「呶,妖族公主的貼身令牌。」
帝臨聞言一驚︰「妖族公主?」初夏做個鬼臉,道︰「此事說來話長,稍後再告訴你。」帝臨也就沒有再問。
初夏指著賈脀問道︰「賈胖子,你我雖然未曾見過面,可是你竟然能夠一眼將我識出,看來世間傳言你察言觀色的本事可是不虛啊。」
賈脀道︰「哎喲的小姑女乃女乃你就別說笑了,你我雖然未曾見面,可是你的那些手下卻是與我打過數次交道,他們……他們可是蠻橫的緊啊。」
初夏啐道︰「呸,若不是你在妖族肆意胡為,擾亂民生,他們怎得會為難你?」
賈脀道︰「是是是,小姑女乃女乃說得是,可是那件事情確實是另有隱情啊,我那麼做也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帝臨听他們三言兩語,心中更是狐疑,忖道︰「莫非初夏竟是妖族公主,可是妖族帝尊不是喚作軒轅璟和嗎,初夏姓初,難道這姓名竟是信口編造的?」轉又想到︰「是了,初夏只說自己叫做初夏,可從未說過‘初’字便是她的姓氏,她全名或者叫做軒轅初夏,再者不隨父姓,跟著母親姓‘初’也是不無可能的。」當下不由對其身份大感好奇起來。
初夏道︰「罷了罷了,往事不提也罷,提起來我就來氣,你且說說,怎得會在此地?」
賈脀見她不再追究往事,心中又松了幾分,嘆氣說道︰「這事本是機密,但是跟你說了也是無妨,我在金玉國王城設了幾處商鋪,這你也知道。前不久佩夷、又禮兩國發難,派兵圍了金玉國王城,金玉國全城戒嚴,進出極為不便。當時我還在中山國,听說這事之時沒有其他想法,只在祈求上天保全我在金玉國的買賣,可是事情卻並不像我想的那樣,事情發生不久,中山國王宮便派人來了,說是自己幾個探子被困在了金玉國王城,他們掌握了一手情報,這些情報對中山國來說更是事關緊要。然而當下的情形來看,這些探子要想全身而退,定是萬般艱難,中山國國主景尚突然想到了我。他知道我在十三國都吃得開,結識的達官貴人更是數不勝數,便想起讓我派一支商隊進出金玉國王城,然後找到這幾個探子,將其喬裝打扮,渾水模魚,帶出城外。」說到此處,打個哈哈,接著道︰「你也知道,我這人素來……素來仁義,而且那景尚是什麼人,那可是一國之主,我得罪不起,便听了他的說法,起身前往了。」
說到此處,初夏插話打趣道︰「得罪不起景尚,你就冒險去得罪金玉國跟佩夷、又禮兩國了。」賈脀急忙陪個笑臉,初夏道︰「哦,我知道了,金玉國國主慕容失蹤,眼下國內一團糟,買賣不做也罷,佩夷、又禮兩國又是苦寒之地,買賣更是本來就不好做,再說那中山國乃是你的母國,是以權衡之下,你還是選擇了這條萬難之路,是也不是?」
賈脀忙道︰「小姑女乃女乃說笑了,話說這戰亂之世,那里越亂,那里倒是越有利可圖,我豈能不知。但是此事經過我周密安排,本以為可以萬無一失,誰知剛剛出了金玉國王城,還是被佩夷國的兵士給發現了,他們對我們一路追殺,你看我出來時帶出的三十多名壯丁,此刻也被殺的只剩下這十七八人了,便是那幾名中山國探子,如今也只剩下車內這一個了。」
「原來篷車之內的竟然是中山國的密探。」初夏這才明白個大概,沖著篷車看了一眼,又道︰「你跟我說了這些,就不怕我出手將這中山國探子殺了。」
賈脀道︰「啊喲我的小姑女乃女乃喂,你可就別再嚇唬我了,你再嚇唬我,我可當真肝膽俱裂了,話說這中山國素來與你們無仇,你要殺他作甚。」
初夏「嘿嘿」笑道︰「怎得,前不久妖族派兵圍剿枳桑山的事情你忘了?」
賈脀一怔,知道適才自己的話語大為不妥,但是初夏的為人自己還是多少有些了解,心里料定她不會如此做,當下胡編一個理由︰「哎呀那些都是謠傳,妖族最多不過十幾萬人馬的家伙事兒,怎得會突然跟偌大人族計較,再說兩族也向來沒有太大的梁子,這出師也是無名啊,要我看啊,這其中必然另有隱情。」
這話雖然是信口胡謅,初夏卻是听的一愣,倒覺得賈脀這話說的在理。賈脀見她上了心,擔心她要再問下去定然露出馬腳,急忙轉問道︰「我的小姑女乃女乃,你們這卻是要去往何處?」
初夏回過神來,道︰「我們也要去中山國,不過不是現在,要三天之後才能啟程。」
賈脀道︰「如此正好,到時你們大可到中山國王城的‘飛來居’找我。」他說的飛來居乃是青丘國王城第一酒樓,那里整日人來人往,暗藏奇人隱士也是頗多,這是賈脀的地產,初夏自是知道。
初夏忖道︰「是了,听說這賈脀經常出入中山國王宮,那他對里面的情形也是一目了然,這樣一來,自己將來想要成事也可事半功倍。」正愁入中山國無門,賈脀卻突然送上門來,當下心中好是驚喜,道︰「這不個消你說,你不請我,我也自會前去找你,到時你若伺候的不周到,我定然讓你腦袋開花。」
賈脀忙道︰「豈敢豈敢,到時定然八抬大轎來接您,定然山珍海味、龍肝鳳腑來湊很您。」初夏見其說話矯情,卻是面不改色,心下又覺好笑。賈脀看眾人歇息的差不多了,接著道︰「那小姑女乃女乃您看,咱們要不……後會有期?」
帝、初二人此刻也沒有什麼再問,便讓他們去了。可是賈脀等人還未移步,便听得密林西側又是一陣騷動,幾個粗狂口音叫罵不停,馬嘶雜亂。賈脀眾人心驚膽戰,史老大驚道︰「當家的,是那些韃子!」賈脀心里打個突兒,道︰「是佩夷國的兵士,他們這麼快就追來了。」
初夏有意要幫他們,便道︰「哎,本姑女乃女乃樂善好施,今日便再幫你們把這些雜魚打發了,不過日後記得加倍補償。」
賈脀听她要幫自己,喜不自勝,當下一邊道謝一邊帶著車隊走了。
賈脀眾人走後,帝、初二人在原地待了片刻,始終只是听到那彪佩夷國兵士在密林西側叫罵,卻始終沒有追將過來,心中一怔︰「莫非這些韃子兵士遇到了什麼麻煩。」當下腳底如風,趕了過去。
二人趕到騷動傳出之地,果見二十幾個精壯彪悍的兵士正在圍成一團,手中刀刃不斷舞動,不知跟什麼人打殺正酣,這些兵士個個絡腮胡子,眼大鼻高,天底下也就佩夷、又禮、招搖三國人士長相如此,但听賈脀適才所說,這些人必是佩夷國的兵士無疑。
帝、初二人躲在暗處看了片刻,始終不見這些兵士對戰何人,又過一會兒,幾個兵士突然慘叫連天,跌飛出來,其余眾將士見狀紛紛退了幾步,人群一散,這才將那當中之人瞧得分明,二人齊聲驚呼︰「她怎得變成這般模樣。」但見當中那人披頭散發,一身五顏六色的彩衣被朦朧月光映襯,顯得極為妖孽,卻正是邀菊,但她此刻形容落魄,一雙招子更不知被何人刺破,留下兩個深邃窟窿,臉上留下兩行血淚。
邀菊本是修為高深,但她之前被帝、初二人所傷,仍未恢復,此刻又目不視物,對付這二十幾個兵眾竟然略處下風,她最擅長使用的蠱毒,此刻竟然不知為何也是使不出來。二十幾個兵眾欺她勢弱,更是變本加厲,各種狠招層出不窮,片刻已將其殺的極為狼狽。突然一名兵士身形一晃,繞到其身後,舉刀劈落,她是初盲,耳力並不怎麼好使,這一招也是始料未及,眼看那刀就要攻到她脖頸之上,初夏看得一驚,急忙抄起一塊石子,順勢射出,不偏不倚,敲在那兵士頭顱之上,那兵士一聲悶叫,腦漿迸裂,就此死去。
「什麼人?」其余眾兵士心中大驚,屏氣防備。邀菊听出有人相助,開口問道︰「何人要助我這罪惡婦人,何不現身一見。」
帝、初二人也不再躲藏,飛身出來,初夏說道︰「你此刻雙目已盲,我們便出來了,你也瞧不見。」
邀菊聞言一怔,她雖然看不見了,但初夏的聲音她卻識得,又隱隱听到除了初夏之外,還來了一人,想來想去,這人也自是帝臨,開口說道︰「是你們!」
眾兵士不識得帝、初二人,又見他們擊殺了自己一名兄弟,更是暴跳如雷,當下不攻邀菊,轉攻他們,可他們哪是帝、初二人的對手,但見帝臨在人群中左穿右繞,瞬間便將眾人打得尿流,落荒而逃。
初夏見眾兵士退去,開口問道︰「邀菊姐姐,你怎的落成這幅模樣,是誰人害你的?」
邀菊白日听聞初夏一番言辭,此刻已是萬念俱灰,听初夏問她,非但不怒,反而覺得心里一通,幽幽嘆道︰「沒人害我,是我自己毀了一對招子,我之前與你父親軒轅璟和兩心相悅,後來又遭奸人蒙蔽,害他身亡,只覺這對眼楮是白長了,所以就把它們廢了。」
帝臨听她此言,暗道︰「初夏果然便是軒轅璟和的女兒,也是妖族的公主,但她一路走來卻對此只字不提,自然也有她的道理。」
初夏本來對她頗有幾分厭惡,聞言也不禁動了惻隱之心,嘆道︰「姐姐這是何苦來著,父親愛你憐你,對你無怨無悔,你也大可不必如此自暴自棄。適才那幾個佩夷國兵士要殺你,你只需召出毒蟲毒蛇來,便可將他們殺盡,可是你非但不肯,還險些送了性命,當真不值得。」
邀菊大搖其頭,道︰「不可,自從見到你父親那一刻起,我便發誓此生不再用毒,後來被你父親趕出‘聚鸞宮’後雖然又用起來,卻是我被奸人蒙蔽,如今知曉了事情真相,便是再也不能用了。」她口里的聚鸞宮指的乃是妖族王宮,也就是初夏出生長大的地方,帝臨對于這些都不知道,當下听得雲里霧里,不明所以。
初夏瞧她神傷之至,也無心打趣于她,問道︰「你現在還恨他嗎?」
邀菊道︰「怎得還敢恨他,想要追悔還來不及。我現在要恨,也只能恨我自己蒙昧無知,恨我不知廉恥,跟害死他的仇敵苟合。」
初夏不明所以,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邀菊道︰「那日我從聚鸞宮出來之後,機緣巧合遇到了咸寧,他對我照顧頗多,漸漸的我從失落中走了出來,傾心于他。後來他又跟我回到了我所長大的地方,那個地方是個極其隱秘的山谷,因為很少有人前去,所以那個山谷並沒有名字,但是其間花草茂盛,溪水長流,乃是一處絕好的人間仙境,我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在那里等我。誰知……誰知到了那里之後,我看見的卻是一副殘敗景象,弟弟、妹妹死了,山谷被一把大火燒成了灰燼。我當時熱血上涌,便奮不顧身四處打探仇家,後來咸寧與我一道,查得那仇家卻是你父親。之前咸寧跟我說了你父親許多壞話,當時听到他又害我親人,也就信以為真了。但是現在想想,其間恐怕另有玄機,我跟你父親在一起總共一年時間,卻從未跟她提起過我的身世,所以知道我身世的人,除了我那慘死的弟弟、妹妹之外,也就只有咸寧一個。後來我想找你父親理論,咸寧卻一直從旁煽風點火,勸說我直接將你父親殺掉,後來又不辭辛苦,從世間找來了數十名高手,其中有個人叫做公孫無極,當時我只在妖族行動,不知道公孫無極已經是個死人,也就更不知道他是死而復生。是以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後來,你父親死了,咸寧又突然說要與我共投明主,這時我才知道,在咸寧身後竟然有一股碩大無比的黑暗力量,那時我心火入魔,想要退出已是不能了。」
初夏听她說完,忍不住道︰「你說的那股黑暗力量,可是將赫連錐並公孫無極兩人復活的力量嗎?」
邀菊搖頭道︰「當時我去見咸寧口中‘主公’時,雙眼蒙著黑布,看不到周遭環境,其他的也是一無所知,只是隱隱記得,當時那‘主公’說得最多的兩個字,便是‘冥界’。」
「冥界?」初夏驚道︰「听說妖族圍攻枳桑山之時,也有人說了這冥界二字,那這‘主公’可是妖王伏光?」
邀菊道︰「我不知道,但是在我們一般人中,從來未曾听說過妖王伏光這個名字,咸寧此人心機頗重,也對我隱瞞了許多東西。」
初夏道︰「那他們總共有多少人?」
邀菊道︰「除了那主公之外,還有其他十三名高手,這些人被稱為幽冥族裔,人數剛好與人族十三國對應,我、公孫無極、赫連錐還有今日持舀青陽劍的那個人,都是幽冥族裔中的一員。」
帝臨道︰「你說那持舀青陽劍的神秘人叫做什麼名字?」
邀菊道︰「我也不知道,我們十三個人名義上是一個整體,但是卻各自為政,彼此互不干涉,只有主公有命,這才能夠聚到一起,但是相互間也說不上一兩句話,更無從談起彼此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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