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陵帶著一百新軍兵士一路狂奔,追了約有十里地路程,便見到前方懶懶散散的五百瘴海囚徒席地四散而坐,眾囚徒中間站著一人,正是竇冉。竇冉听得馬嘶人喧,知曉是高陵帶隊殺來了,也在意料之中,不僅不亂,反而昂頭挺胸,嘴上只字不說,臉上卻是狂妄之極,大有「你能奈我若何」的氣魄。
高陵新軍剛一趕至,畢渠一馬當先,飛起一腳將竇冉掀倒在地,目眥欲裂罵道︰「你這廝,先前你擅自行動,引出黑鱗水鯢殘害我眾兄弟,我且不與你計較,此番又來惹事,看我今日不扒了你的皮!」
竇冉卻也硬氣,站起身來抹嘴說道︰「我呸,那黑鱗水鯢是我引出的不假,可我也失去了一條臂膀,也算是給了眾兄弟一個交代。再說如若不是我將那畜生引出,爾等如何將其斬殺,如何逃出那烏煙瘴氣的瘴海囚地,依我來看,你們該當感激我才是!」說著揚起被黑鱗水鯢咬斷半根的左臂。
畢渠見其不僅不知悔改,反而強詞邀功,心中更怒,右手一揮,沖其胸口又是一拳,直打得竇冉連番狂退。那竇冉雖然秉性莽撞,卻也實在勇猛,接連吃了畢渠兩招重擊,只是微微吐口鮮血,咬牙切齒,甚是不羈。
高陵在一旁瞧得驚奇,招手讓畢渠退下,指著竇冉問道︰「你叫竇冉?」
竇冉冷哼道︰「正是爺爺我,怎得,你要殺我?」
高陵搖頭道︰「殺你卻不是,我听說你到瘴海囚地不過一月有余,怎得就能輕輕一呼,策動我這五百瘴海將士造反?」
竇冉啐道︰「我哪有那神通,若不是你治軍太嚴,條條框框規矩制定的太多,我身後這五百兄弟怎能隨我同去?」
「哦?」高陵心頭一動,雖然竇冉這般說法有些道理,但是要知道這瘴海囚眾個個都是狂放之徒,即便真是受不了自己制定的那些規矩,大可拍拍走人便是,又怎會如此一致的跟著竇冉逃出,再去看看那五百囚徒,個個目光片刻不停落到竇冉身上,**分是把他當做了頭領,竇冉此人,用人之道說不準大有過人之處。想到此間,高陵將畢渠叫道一旁,低聲問道︰「竇冉這人,先前在軍中如何安置的?」
畢渠回道︰「此人頑劣,我只讓他當了個小小的步行卒。」
高陵會意,轉身沖著五百瘴海囚徒朗朗說道︰「眾位兄弟,我知你們先前在軍中受了不少委屈,是我制定的規矩太多,你們若有什麼不滿之處,大可說出來听听。」
「呸!」竇冉一听怒道︰「說道個鳥,我們既已決定離去,便是與你們為敵,你也不必在此多舌,要麼將我們斬殺,要麼放我們離去!」
「就是,要殺要剮,悉听尊便,休要嗦!」
「我等自去快活,關你何事!」
竇冉身後五百囚徒紛紛附和道。
畢渠大怒,吼道︰「爾等在瘴海囚地之時多有說我恩惠,怎得如今卻被這初來乍到姓竇的小子三言兩語,蒙蔽本心,棄我而去!」
眾人一听稍一沉默,接著有人嚷道︰「畢渠大哥,你給我們的恩惠我們自然記得,只是我等過慣了懶散自在的日子,高大王治軍嚴謹,我等實在受不了,你就不要再勸了。」
「諸位!」高陵招手將眾人呼聲止住,朗聲道︰「且听我說一句,我等此次前來只帶了區區一百眾,絕不是來給各位添晦氣的,眾位此次出走,也只帶了隨身之物,未曾動我大軍一絲一毫,我也知道眾位仁義。可是高某還是有一言想要問一下諸位,不知諸位離開我大軍之後可有去處?」
竇冉大咧咧說道︰「好男兒志在四方,天下之大,難道還會沒有我們容身之地不成。」
「就是,青丘國雖是彈丸之地,可是藏身之處眾多,那里去不成?」
「大不了重回瘴海囚地便是。」
眾人又是一番附和。
高陵待眾人聲音止息,緩緩說道︰「諸位心意我已知曉,既然各位去意已決,我也不再阻止,但是大家好說歹說也是兄弟一場,我高某雖然出身貧寒,但也不能失了禮數,各位先且隨我回大營,我那里還多少有些存糧,待分給諸位一些,諸位再走不遲。」
「他女乃女乃的,姓高的做事忒過拐彎抹角,有話直說,弄這些花花腸子作甚!」竇冉知他此話絕非本意,必定另有玄機,開口嚷道。
「好!夠痛快!」高陵道︰「待諸位回去取了糧食,大可在青丘國自尋快樂,可是諸位也都知曉,眼下青丘國已被堂庭國攻佔,另有九鼎天國兩萬余兵士、班畯休的二十萬青丘國大軍虎視眈眈,形勢很不太平,各位要想存于其間,恐怕不甚容易。如此說來,不如我送各位回瘴海囚地,瘴海囚地環境惡劣之甚,我不說各位自也知曉。那便不如送各位去西北中山國,然而值此多事之秋,中山國防備必也森嚴萬分,如此多人一同過去,恐怕會生事端。」
眾人一怔,高陵此番說法顯然是要說明眾人身處青丘國,無論何地都不是絕佳的去處,雖然矯情,可是說得也都是事實,要知道青丘國身處金玉國、中山國、堂庭國三國包圍之下,堂庭國剛剛攻佔青丘國,前去堂庭國定然如同自投羅網,而留在青丘國肯定會慘遭屠戮;金玉國又遭佩夷、又禮兩國大軍、班畯休大軍連番進攻,戰亂頻仍,也不是好去處;而那中山國也果真如高陵所說,關卡甚多,盤查森嚴,決計不是什麼好地方。
竇冉抓頭探腦,忖道︰「听高陵如此分析,倒真似天下之大,無自己容身之地。但是放眼青丘國內,有堂庭國、班畯休大軍、九鼎天國三大勢力,堂庭國自己縱然不會去投,班畯休率領的青丘國大軍更是鎮壓犯族的中堅力量,自己對其深惡痛疾,也不會去投,再去看那九鼎天國,聞說里面的人均是青丘國犯族,倒是蠻合自己心意的。」當下說道︰「我們哪也不去,就呆在青丘國,俗話說大樹底下好乘涼,我們不僅要留在此地,還要去找出靠山,不日就去投靠九鼎天國,所以出路這個問題,高大王不必掛心。」
高陵見竇冉逐漸上鉤,「哈哈」笑道︰「竇冉老弟真是喜歡說笑,九鼎天國現在我軍北方密林,你們卻是一路南行,怎得會是投奔九鼎天國去呢。」
「怎得不行!」竇冉惱羞成怒,先前他帶隊逃出,本是為了不被高陵管束,根本未曾想過這麼多,是以去九鼎天國的法子只是臨時想出來的。竇冉沖著身後五百囚徒振臂一揮,高聲吼道︰「眾兄弟隨我去九鼎天國,卻說好不好!」
「好,竇冉大哥說去哪里就去哪里。」眾人群情高漲。
高陵稍微吃了一驚,竇冉這一下看似順理成章,但是卻佐證了他在這眾多人中的地位,忖道︰「這竇冉到底用了何等法子,竟然讓這些頑劣之徒對他如此心悅誠服。」
竇冉得眾人推崇,「哈哈」笑道︰「看到了嗎,高大王,畢大王,我這些兄弟心齊的很。」
畢渠怒火焚胸,正要發作,轉又想到竇冉此舉正好應了高陵心意,此刻動手恐怕誤了高陵大事,當下強忍不發。果見高陵笑道︰「眾將士如此想法甚妙,高某不才,也有與九鼎天國合流之意,可是九鼎天國財大氣粗,恐怕看不上你們這區區五百眾。」
竇冉道︰「你什麼意思?」
高陵道︰「五百人九鼎天國看不上,可是兩千眾、兩千五百眾,他們可是會看在眼里。」
竇冉「嘿嘿」笑道︰「巧舌如簧,你的意思,無非是要我等重新回到你的統轄,與你並作一處。」
高陵道︰「非是重新受我統轄,這些人仍舊由你來統領,我們兩軍聯盟,如何?」
竇冉心中一動︰「此話當真?」
高陵笑道︰「自然當真。」
竇冉一樂,正要應承,轉又想到,高陵此人多謀,看似說得爽快,恐怕另有玄機,當下賣個關子,搖手道︰「我信不過你,你若真有此心,不妨與我比試一番,你若勝了,咱們再作計較。」
高陵道︰「如何比試?」
竇冉提起一柄鋼刀,道︰「我竇冉莽撞,大字不識一個,有的只是力氣,就比拳腳功夫如何?」
高陵道︰「比就比,不過你失了一條臂膀,我也讓你一條臂膀就是。」說著將左臂蜷到身後。
畢渠急忙上前制止︰「大哥,此法甚是不妥。」
高陵搖頭道︰「無妨。」說著提起天道劍,作勢待發。
竇冉心中大樂,其實他經過一番思忖,與高陵合兵之意已決,只是不想合兵之後受他鉗制,是以要通過比試功夫的法子來決個高低,以便合兵之後,好為自己分量添點砝碼。再者高陵看起來弱不禁風,他如此應戰,倒真合了自己心意。竇冉越想越是興奮,大刀開合已經搶先攻出。
然而高陵此刻卻也是心中釋然,成竹在胸,要知他雖然看起來羸弱,實則氣力過人,早年游歷天下,看家功夫也學了不少,是以這一戰對他而言,不在話下。只見他面對竇冉霸烈的攻勢不僅不懼,反而腳底生風,慢條斯理將天道劍凌空畫個弧,「當」地一聲將竇冉大刀擋開,擊中大刀的地方卻是天道劍劍背。不是他劍藝不精,而是他知曉天道劍鋒利無比,如果劍鋒擊中,竇冉手中鋼刀必定斷為兩截,僅僅一招就將竇冉制住,掃他顏面,不是高陵所想。
竇冉一招被高陵攔下,「嘿嘿」笑道︰「高大王似乎有些本事。」刀鋒一轉,攻他腳下。高陵不置可否,輕輕一躍,避過來擊,再來一個空中轉身,天道劍化作一道白影,猝然斬向竇冉面額。
竇冉翻身避開,心中一驚,高陵這劍法看似平白無奇,可是卻巧妙的緊,開口道︰「你說你在青丘**中待了四年,可這這劍法精妙的緊,不似在青丘**中學來的。」高陵攻勢不減,「哈哈」笑道︰「我早年游歷天下十二載,學些功夫不足為奇。」天道劍抱回胸前,他既承諾讓竇冉一只手,當下以腿代手,右腿踢出,曲折蛇形,破空虛探,待到近處,忽然收回,天道劍得此空隙,一挑一刺,連環欺近,招式用的越發駁雜。
竇冉只見劍影重重,不敢怠慢,大刀橫斜,瞬間與高陵對拆三十余招,手頭吃緊,越戰越驚。本來想要借此一役博得威望,不想卻瞧錯了人,高陵此人,竟然絕非泛泛之輩,不覺間心緒大亂,左右亂舞,捉襟見肘,戰得甚是狼狽。
「著!」高陵見竇冉逐漸落得下風,天道劍妙招層出不窮,突然橫起一掃,將竇冉手中大刀劈成兩段,這一劍劍招極其精妙,劍尖蹭著竇冉脖前一寸處擦過,稍差分毫,竇冉性命堪憂。
竇冉大驚失色,周圍眾將士亦是目瞪口呆,他們只道高陵憑借相良、畢渠相助,得了這許多人馬,本身卻是平庸之輩,不想這一陣下來,竟然將竇冉輕松舀下,無不對其贊許有加,另眼相看。尤其是跟著竇冉逃出的瘴海五百囚徒,更是內心惶惶,不知所以,要知道這些人當中之所以跟著他,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勇猛無比,雖然不比畢渠,氣勢卻是強出幾分,此番見其受制,均是錯愕難當。
竇冉驚魂甫定,天道劍劍氣逼迫脖頸的印記猶在,忖道︰「高陵劍法遠勝自己,如此下去,非但不能戰勝,反而是自取其辱。」「當」的一聲將斷刀扔在地上,單膝跪地,揖手拜道︰「高大王神勇過人,竇冉服了!」他向來狂傲,從不服人,但高陵輕描淡寫將自己制住,想到自己小瞧他人,此話卻是真心。
高陵借著陽光反襯,提劍立身,霸氣凌然,見竇冉服軟,上前將其攙起。
竇冉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瞧了大王,大王莫怪!我身後這五百弟兄,但憑大王差遣,若有不從者,小人蘀大王處置!」
「願听大王差遣!」五百囚徒見高陵輕松幾下大敗竇冉,不由對其多了幾分好感,又听聞竇冉服輸,齊聲應道。
高陵對竇冉道︰「我不要你的兵,還要再撥你三百人馬,你拉隊伍的能力遠在畢渠、相良之上,將來你若是能夠湊足一千人,我便讓你做千夫長。」
竇冉得高陵不殺,又承他恩賜,大感不妥,開口道︰「大王的兵我不要,我這五百人平分為三撥,相良、畢渠各分一撥,剩下一撥給我。大王再從相良、畢渠帳下撥我百十人,湊足三百人,日後竇冉若是能夠招齊一千人,大王這千夫長即便不給,我也自會去討。」這話說的極其巧妙,將自己帶領的五百囚徒分開,乃是為了消除高陵之憂,言外之意是自己不會再率領這五百人作亂;讓相良、畢渠分百十人給自己,更是好讓高陵加強對自己的管控。竇冉雖然魯莽,但這話說得卻是恰到好處。
「好!」高陵大喜,不遑多讓,當下牽起竇冉,並帶了眾兵士回營去了。
卻說高陵回營之後,安排眾兵士原地待命十幾日,只等羋陸回來,可是一等再等,始終不見回音,心頭不由焦躁起來。
這一日,高陵自在帳中研習兵法,相良突然涌入,開口道︰「主公,有著落了。」
高陵一喜,退開左右,低聲問道︰「羋陸回來了?」
相良搖頭道︰「不是,是竇冉的事情。」
高陵面帶失落,開口道︰「你說說看?」
相良向前湊湊身子,緩緩說道︰「大王可能不信,那竇冉竟是前任青丘國大將竇實的後代。」
「哦?」高陵這一下吃驚不小。
相良接著說道︰「那竇實的名頭自不用我說,人言其將兵之才遠在班畯休之上,只是此人狂傲,這一點竇冉卻是與之極像。二十年前,竇實與曲萬公一語不合,撕破臉面,後來便遭曲萬公、班畯休合力誣陷,這才落得身敗名裂,淪為犯族,他的一家老小也都跟著受了牽累,後來竇實一家老小都被殘害,只剩下這麼一個孫子,他當時雖然年幼,可是用兵之道卻是通曉許多,據說竇實在世之時,對他這個孫子的喜愛要遠遠超出對他兒子的喜愛。直到一個月前,竇冉不滿青丘國兵士毒打,揮刀斬殺了一個領隊,這才被送到了瘴海囚地。」
高陵略一沉默,道︰「竇冉能夠一月之間讓五百瘴海囚徒折服,確有過人之處,然而此人莽撞,好大喜功,做事
不講章法,尚需磨練。如若打磨得當,日後必是大才,如若不行,也就只能那樣了。他帶的那三百隊伍現下如何?」
相良道︰「竇冉這些日子經常帶隊外出尋查,每每出行回來,總會多帶幾個或十幾個兵丁回來,短短十幾日里,竟然又拉來一百多人馬,現在他的帳下已有四百多人了。」
高陵不禁對竇冉的評價又高了幾分,然而想法歸想法,事情還得冷靜對待。高陵想了片刻,開口道︰「隊伍一大,必定雜亂,你派人給我好好盯著點,一來盯著竇冉,不要讓他生事,二來盯著新入伍的兵士,看看有沒有敵人的探子。」
相良應諾,退了出去,高陵也自去巡營去了。
又過幾日,羋陸終于回來,高陵喜出望外,遂叫了相良、畢渠、左三妹三人,帳中長談。羋陸先是一番解說,眾人明白個大概。就九鼎天國眼下形勢而言,孫用悔、崇明戰死,咸寧叛亂,眼下就只有啟凌雲、盤肱二人坐鎮,然而此二人並非一心,九鼎天國現存軍隊兩萬一千人,其中一萬四千人歸啟凌雲管轄,盤肱手下只有區區七千人。啟凌雲向來自負,手底下猛將不少,又有個足智多謀的軍師,叫做廉明,是以更是瞧盤肱不起,名義上與之平起平坐,暗地里卻處處對其擠壓。盤肱手下本來有三名能征善戰的小將,分別是唐屾、哥兆豐、栗閎,然而唐屾、栗閎二人俱在攻佔青丘國王城之時戰死,眼下只剩哥兆豐一人,盤肱更是為此頗為憂心。羋陸此番前去,就只見了盤肱、哥兆豐二人,盤肱聞說羋陸是高陵派去的人,心中大喜,他素來對高陵多有好感,又想到有高陵兩千五百人助陣,倒是可以跟啟凌雲拚上一拚。當下忙不迭對其表明合流心切之意,只是此事卻有隱憂,倘若高陵兩千五百人馬一同涌入,必定被啟凌雲重視,他若橫加阻攔,恐怕事情大大不妙。盤肱想到此節,但派人先行護送羋陸回營,自己先到啟凌雲那里吹吹風,若事情可行,自會派人知會。
羋陸講到這里,長舒一口氣道︰「主公,據我觀察,那盤肱似是身中劇毒,不日就要喪命,我等若要行事,當盡快才好。」
高齡嘆道︰「這個在我意料之中,那日我給盤肱治好皮外傷,要他尋良藥療毒,他只是不听,該當有此一劫。羋先生,依你看,九鼎天國情勢,可有對我們有利的地方嗎?」
羋陸道︰「依在下愚見,九鼎天國分為兩股勢力,而我們要用的則是盤肱這一支,盤肱勢弱,對我們不利,是以此役只可智取,不可強攻。我在九鼎天國待了幾日,大體情形已經知曉,啟凌雲雖然統領一萬四千人,然而具體大軍謀劃卻都在廉明一人身上,啟凌雲此人勇猛,然而集狂妄、自負、愚忠、多疑于一身,不是大將之才,少了廉明輔佐,便是獨夫一個。如若我們將其與廉明分化,便可斷其雙臂,此役便成了五分。」
高陵道︰「說得很好,此役于我們而言,最大的好處利處就在于敵人壓根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先生可有什麼計謀?」
羋陸道︰「啟凌雲多疑,可布迷陣,讓其懷疑廉明與盤肱有染,到時他必會先尋機殺掉廉明,爾後再圖盤肱,待啟凌雲殺掉盤肱之後……」
「不可!」不待羋陸把話說完,高陵招手道︰「盤肱先前對我有恩,害之不義。讓啟凌雲懷疑廉明與盤肱私通,這我贊同,但是得提前知會盤肱,一旦啟凌雲對廉明下手,必須即刻帶兵東退二十里,這樣一旦雙方交惡,我們便率兵直攻啟凌雲老巢,讓其無家可歸。」
眾人听得有理,齊聲贊好。相良問道︰「大哥,這樣一來縱然我們能夠與九鼎天國殘部合流,可到時統領權卻不一定在我們手里。」
高陵道︰「啟凌雲的一萬四千部下,不能殺盡,若能勸降,就盡數歸于自己部下,待我大軍人數一多,倒可與盤肱平起平坐。羋先生,我想來想去,分化廉明、啟凌雲之事還得由你來辦。先生一路風塵,先去歇息一日,待明日將九鼎天國所在周圍地形詳細畫出,分與相良、畢渠、左三妹三人,後日出發前往九鼎天國。我只等你七日,七日之後,我大軍就會拔營,事情成敗,全在先生了。」
羋陸道︰「小人萬死不辭!」
眾人計議已定,也不再多說,俱都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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