妁慈些許察覺了額上的液體,吃力的抬氣被燙的紅腫的手,想要摩挲宴越之布滿淚水的臉。不料,指尖還未觸到他的臉頰,力道盡失,手狠狠的墜了下來。整個人失去了知覺。
宴越之猝然握住了妁慈即將墜落在地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之上,豆大的淚滴夾雜著手中的血漬在地上暈染開。
宴越之顫動著,擁著妁慈冰冷身軀的手越來越緊。直到管家攜著醫師匆忙而入,宴越之才回神將妁慈抱到了臥室床榻之中。
醫師被催促的有些手忙腳亂,環顧了一下眾人,忙說道︰「閑雜人等請回避。「
屋內瞬間清靜了許多,而宴越之同朱見深絲毫未動步,一臉焦急的佇立在床榻邊。
「請幫老夫解開傷著的衣衫,馬上清理傷口醫師手臂著藥酒。
宴越之同朱見深不謀而合的瞅了對方一眼,兩人的眼中,都承受著對方眸中的怨與恨。
「莫要忘了,妁慈因誰而傷?「朱見深死死的盯著一臉英氣的宴越之,憤憤一句。
宴越之速回道︰「太子也莫要忘了,她是被誰所傷。「
兩人都被滿腔的嫉妒與憎恨蒙暈了頭,狠狠的較勁。
「你們都出去吧。我留下即可。「姚妠容匆匆打斷了兩人,驅逐兩人至門外。匆忙關上了門。
姚妠容輕輕焮開被鮮血染透的衣衫,眼前的一片血肉模糊,不由提心。妁慈白如皚雪的面龐,竟是痴痴笑意,抑或安詳。可全身上下早已寒去。
見醫師額頭豆大的汗珠滾落,姚妠容略知情況不容樂觀。
足足忙碌了一炷香許,醫師才緩緩收拾著醫物。
「她有無大礙?「姚妠容焦急訊問。
醫師擦拭著額肩的汗漬,回道︰「未傷到要害,按理說無大礙。但她身子骨本身就過于虛弱,又失血過多。老夫已經盡力了,能否逃過此劫,听天由命吧。若能醒,自然無大礙了。「醫師說完拎箱推門而出。
听了醫師的話,姚妠容原本淡定從容的臉,多了一絲憐憫之態。
「你死了,宴越之也會死。「姚妠容彎子,朝著熟睡的妁慈耳旁,呢喃了一句。
不料,妁慈密長眉睫微微而顫,似乎再回應著什麼。
姚妠容嘴角扯動了一下嘴角,繼續說道︰「你因宴越之而死,太子殿下定會將他凌遲處死。整個宴府也會遭受牽連。「
姚妠容一如既往的從容,見妁慈縴長的手指,似乎因驚嚇動彈了一下。
門外苦苦等候的宴越之和朱見深匆忙進屋,似乎是听見了腦海中最渴望的聲音,妁慈的緊閉的眼皮底下,眼球在來來回回地轉動。
宴越之握著妁慈被燙的泛紅的手,一滴淚而下,怵目驚心。
「當日,你說我比女子嫵媚俏美,若你不醒,何人為我摘了那朵美人之花。「宴越之哽咽而語,又想到了當日,兩人在瑟風之中賞梅暢談。一朵梅花落于宴越之額前,妁慈俏皮調侃︰」宴將軍,怎比女子嫵媚俏美?妁慈心有不服,趕緊摘了這朵美人之花。「
回想到這些,宴越之早已疼至麻木的心,又開始抽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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