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谷,鬼王殿。
鬼王谷,坐落在黑水森林東南邊緣的一處比較險峻的山脈之間,擁有黑水森林很強的特色韻味,整體建築由外而內建向谷內,層層羅列,顯得陰森恐怖。內里四通八達,各建築都有密道相通,且每一建築都與山體相連,每條密道都可通向由中空的山體建成的鬼王神殿!
殿中上首一座雕有飛禽走獸的黝黑王座,因為高聳殿中,顯得威嚴而孤寂!只是耐人尋味的是,王座已經空置了近十八年了,但卻不曾有人往上坐上一坐。而下方左右各有兩把石椅,而左起第一把石椅上,一個青衣人正襟危坐,而在他身前,半跪著一名黑衣人。
「魅大人和小人等此前在萬壑流沙查探消息,而幾天前,小人等全組人員都已回谷內!魅大人在半途與我等分散了!」那名半跪的黑衣人回道。
「說話屬實?」那青衣人久居上位,眼神的威勢,足以令人膽寒。
「小人句句屬實,絕無虛言!」那人倒是沉穩,雖然害怕,但也不曾慌了神。「那我小妹,可曾說過去哪里了!」
「小人不知,魅大人向來神蹤無影,屬下等也不敢過問!不過••••••」那黑衣人顯得有先猶豫,畢竟做屬下的妄斷上司是個大不敬之罪。
「不過什麼?說!」那青衣人一拍石椅的扶手,怒喝道!
那黑衣人身子一顫,正要說話,一個外來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
「哼!小妹還能去哪里,一定是被那家伙給綁在青州城了!」一句綴綴不平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繼而進來的是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魁梧漢子,正是劉銘!
「四弟,你不在古越城呆著,回來做什麼!」青衣男子看著突然闖進來的劉銘,有些不悅,他為人正氣,剛正威嚴,心里想的都能從那臉上表現出來。
「二哥你這說的什麼話,小妹失蹤了,做哥哥的我當然得回來弄個明白了!」劉銘顯然和自己的這位二哥不怎麼對付,言語之中並未有什麼敬意。
「放肆!••••••」那青衣男子一聲怒喝,直接站起,一道青光閃過,就出現在了劉銘面前,五爪張開,直接捏住了劉銘脖子,一股無形的氣場蕩漾開來,扯的兩個人的衣衫颯颯作響,而那跪著的黑衣人,卻被那強橫的氣勁震飛了出去。威嚴的聲音響起,「老四,別太放肆了,就算老三罩著你,我要揍你,他還敢放一個屁?」
然而此刻,劉銘並未慌張,也沒有被卡住喉嚨時的呼吸不暢,有的只是挑釁的冷笑。隨即,凡是在外面的皮膚上,都出現了厚厚的一層鱗甲,鱗甲光澤暗紅,片尖處有硬質翹起,粗短而尖銳。甚至整個臉上都被蔓延,只露兩只眼楮,熠熠生輝。臉上的鱗甲細密而光潔,與其他部位的明顯不同。同時握緊的雙拳,發出「嚓嚓」的鱗甲摩擦聲,雙拳的指骨之間,「噌」的一聲,突出了三把利刃,而其形如刀,卻是如鉤,亦是如爪。
雖然劉銘起了反抗,但並未還手,甚至都沒有扯開那只留在脖子上的手,只是嘲諷的說道︰「哼,你也只有欺負欺負你四弟的本事了!大哥不在的這十幾二十年,作為鬼王谷的老大,你有什麼作為?這麼些年來,你空守著這麼一張冰冷的王座,虛度了多少的大好年華,到後來它能給我們帶來點什麼?沒!什麼都沒!」
「說,你繼續說!」那青衣男子捏著劉銘脖子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我當然要說!如今這天下看似一統,但你真敢說這天下還是姓‘古’的麼?古帝大人和咱大哥一走,燕王他就挾天子以令諸侯,北方是他老巢,中原也已被他經營十多年了,連個三不管的濱海之州也已經三分了天下!而幽冥宮統轄了鸀色走廊以西的所有城邦,掌管了一大部分兵器、藥材的經營,實力與燕王也已經有了一拼!但我們呢,還在繼續做他‘古家’的看門狗?!」劉銘的樣子有點瘋狂。
「最後一句話,是誰和你說的!••••••」青衣男子的手抖的越發厲害了,眼里布滿了血絲。
「是誰說的不重要,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明白!」劉銘的表情有點輕狂,更有一絲譏諷。
听了這話,那青衣男子痛苦的抿了抿嘴,顫抖的抽回了那只捏著脖子的手,背到了身後,捏緊了拳頭,不再說話。
但顯然劉銘的話沒有說完,看著自己的二哥沉默了,便繼續說道。
「三哥他支持我出去打天下,那是因為他知道,沒有大哥在的鬼王谷在整個天下間連個二流勢力也算不上,到時候人人可以欺我!中原一道命令下來,我們就得為他們去賣命,憑什麼?反過來,只要我們鬼王谷勢力強大起來,誰又真敢明目張膽的招惹我們?但二哥,你呢?滿腦子忠誠節義,卻墨守成規,搞得我們鬼王谷就快四分五裂,分崩離析了!哼!你要是敢往上坐上一坐,倒也有那麼一絲梟雄本色了,可惜啊,你讓我們失望了••••••二哥你不覺得這很可悲麼?不,我覺得,那更可恨!」劉銘指著那高高在上的猙獰王座,瘋狂的向自己的二哥咆哮著。
「夠了!••••••」那青衣男子,回過身來,向著劉銘吼道。
一聲巨吼,竟然將劉銘直接推到在地,將他此前的那份癲狂與憤怒瞬間澆滅!
慢慢的回過頭來,看向那孤獨的王座,歲月的流逝,不曾在上面留下一絲痕跡,曾經的王者,也已經消失泯然,或許,它真的該需要一個新的王者,來讓它繼續展現那久違的光芒了。
青衣男子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了王座的下方,撩衣,下跪。
「大哥,清風,對不住你了••••••」說完,重重的磕完三個響頭,站起身來,一股銳利的鋒芒直沖王座,一聲金鳴,一柄瓖滿花紋的暗青軟劍插在了王座之前,微微晃動著!青衣男子姓陸,名清風,鬼王谷排名老二。
轉過身,對著劉銘說道︰「陪我去找回小妹,我會給三弟和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二••••••二哥,我••••••」劉銘此前是憤怒上腦,一時忘了禮數,頂了二哥幾次,剛剛被吼了一聲,摔倒在地上,才回過神來,竟不自覺的流了一身的冷汗。
「什麼你了我了,你確定小妹是被扣在了青州城?」陸清風用他那久經上位的威嚴,直逼劉銘,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四弟是在瞎蒙的。
「我••••••我是猜的,小妹的人里有我的釘子,傳信給我說她去了青州城三四天了,還沒回谷,我氣不過,就從古越城跑了回來••••••」劉銘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
「哼!」陸清風這一眼瞧的真是有了相當強大的威懾力。「我說你今天怎麼膽子那麼大,敢跟我這麼說話,原來是惱羞成怒啊!」
他也不管尷尬的劉銘,對著一邊的角落喝了一聲︰「出來!」
一邊的角落里,爬出了一個黑衣人,竟是此前被震飛出去的那家伙。
「剛才的話,你都听到了?」陸清風對著那戰戰兢兢的黑衣人問道。
「啊••••••青魔大人,您看在魅大人的份上,饒了小的吧,小的剛剛暈過去了啊!」陸清風,外號青魔。那家伙以為陸清風要殺人滅口了,不停的在地上磕頭!
「二哥!」一旁的劉銘也反應了過來,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陸清風看了看地上的家伙,猶豫了下,說道︰「夜風,你以後就跟老四吧,魅組的人,都編入血盟!」又轉頭對劉銘說道︰「夜風就歸你了,好好培養,等魅組的人編入了你的血盟,就該好好整合整合了,別在像以前那般,盡是瞎搞!」
那名叫夜風的一听,連連道謝,聲聲表忠。
倒是劉銘,呵呵的笑著,那叫一個歡樂啊!
青州城,城主府。
大廳前石板路上,隨意的坐著兩個人,看上去三四十的模樣,兩人的中間生著一堆火,其中的一位,正用一柄槍插著一條肥美的大魚烤著,還不時的往上傾灑著調料,一種濃郁的香味,彌漫在了整個城主府,不時的引來府中的下人,婢女駐足觀看,偷笑,甚至有的還砸吧著嘴巴。
「我說十七啊,你烤沒烤好啊,我這一壇酒可都快喝完啦,你再繼續烤下去,我聞都聞飽了。」其中的一個家伙抱著酒壇說道。
「十八你個吃貨,沒看我忙的麼,沒酒了自己叫管家舀去,我再烤一會,咱倆的午飯就解決了!」那個舀槍烤魚的家伙在幽冥宮排行十七,姓莫名沖,而他嘴里的十八,名叫朱得,除開已嫁中原的十九,他可是幽冥宮眾兄弟姐妹里最小的了。
「哎,我還是不明白,你這魚是哪來?別告訴我是你昨天打的,放今天來烤啊,那我可不吃啊!」說完翹著二郎腿,仰頭就是一口烈酒灌下,而後用衣袖狠狠的擦了一下嘴。
「切,老子手指勾勾,魚就飛來了,這你都不知道!?」莫沖一邊自娛其樂的烤著魚,一邊逗著那經常犯渾的家伙。
「噢••••••你個家伙,修為又有長進啊,怪不得呢!」朱得那懶散的性子,從不會質疑人家說出的話是否正確,他關心的永遠只是懷里的酒壇。
他們兩個來青州城已經有幾天了,本來還以為能夠好好玩一玩,沒想到,十六突然有事,還真就讓他們兩個人隨意了,這讓他們無聊的透頂。今天好不容易想起了做點什麼,于是就這樣毫無形象的在路中烤魚吃酒,腦子里從來都不存在一點叫禮數的東西,更別提要照顧幽冥宮的面子了!
然而,就在這是,一副酒鬼模樣的朱得,昂起了頭,盯著遠處的空中,說道︰「看,喝完了酒,樂子就來了不是!」
十七莫沖也是站了起來,提著還插了魚的那柄槍,喝道︰「哪來的蝦米,竟然敢到青州城來挑釁,吃我一槍!」說完,隨意一扭,那柄槍就嗡嗡的旋轉起來,而後輕輕一掌,那柄旋轉的飛槍,急速的向著一邊偏房的屋檐頂處飛去,看這氣勢,不把那暗中窺探的家伙捅個窟窿那是不會罷休了。
「靠!十七,我的午飯,我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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