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有自己的機遇。機遇是一種幸運,也是一種緣分。上人有雲︰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這也是說人世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福禍因果了。
很幸運的是,鬼魅在她二十年前就曾見過此類凶獸!是機遇,也是巧合,她的大哥——當年「雙王」之一的鬼王,就在身邊。他說︰「若論單打獨斗,我不及它!」
鬼魅最終是看清了那凶獸的模樣,于是,她露出了自己的再次苦笑!她已經放棄了抗爭,即便是全盛時期的她,估計也只會是這樣唯一的一種選擇吧!就因為自己最為崇拜的大哥,那如神一般的人物,說出了「我不及它!」評判。那抗爭,還有意義麼?
雖然此前見到的與眼前這只差別甚大,但那龐大而修長的體形,無可非議的證明著它們是種族近親,只是青色威嚴而凜然不可侵犯的神聖與黑色猙獰而暴虐如洪荒野獸般邪惡的氣質差異而已。
鬼魅閉上了眼楮,等待著結局的到來,只是心里面有著難以忘懷的遺憾,以至于她還有著一絲濃濃的不甘。回想起認識了他以後經歷過的種種,曾經,她笑過,她怒過,也傷過,也痛過,但她再怎麼愛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她也不曾哭過,但現在為什麼感覺自己好想哭呢!是心痛麼,責怪麼,還是孤單無助?為什麼那死人總是不在身邊呢?算了,萬事皆休吧••••••
鬼魅並沒有等到所謂的結局,只是令她想不到的是,那可惡的凶獸,竟然如一般,伸出那鋒利如刀一般的爪尖蠻橫而很有度的撕開了她胸前黑色的夜行衣!鬼魅睜開眼,愣了一秒鐘,「啊••••••」一聲尖叫,本能的撐著身體向後退去!然而才退了幾步,那張巨大的利爪猛的發力,其中的兩片鋒利如刀般的爪尖毫不猶豫的扎進鬼魅的雙腿,死死的將她扣在了原地!
「啊••••••呃」又是一聲更為淒厲但沉悶的申吟聲從鬼魅嘴里響起,那兩片如鷹鉤般的爪尖還在繼續的用力抓下,一雙腿被扎了個通透,直直的扣進了下面的土里,才停止用力!鬼魅疼的直坐起了身子,顫抖的雙手死死的抓向扎穿雙腿的利爪,卻發現那只是枉然!
雙手沒用,那就用刀,喚出了那兩柄鋸齒青刃,鬼魅如癲狂一般,狠狠的輪番砍向那凶獸的雙爪,只是砍了半天,除了如砍在那堅硬的磐石一般冒出了些許火花以外,甚至都沒留下半點痕跡!但是鬼魅不管,既然改變不了被虐殺的命運,還不如力竭而死,來的痛快!
就這樣一刀一刀的砍著,慢慢的她停了下來,因為她周身的那抹虛影越來越大。鬼魅拼命的喘著氣,一點點的抬起頭,看向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可怖頭顱。只見兩排森然的牙齒外面,布有厚實鱗甲的嘴唇,一扯一扯的抖動著,濃稠的口水嘩嘩往下淌,淋得鬼魅全身都是。湊到近處,抽動著鼻子聞了聞,忽的抬起了頭,用力的打了個噴嚏,而後那凶獸就張開了大嘴,猛的咬了下來!
鬼魅此刻是全神貫注的看著上面的對手,雖然她改變不了自己的結局,但也不是什麼也做不了,任由這眼前家伙擺布的!看到這家伙發狂般的撕咬下來,鬼魅用出了最後的力氣,將手中的兩柄青刃投擲出去,而後看也不看,就暈倒在了地上!
那凶獸眼看兩柄小刀飛來,不屑的一甩頭,用它那鋒利的牙齒,嗑飛了出去!只是,意外的是,它只嗑飛了一把刀,還有一把刀「嗖」的一下扎進了那凶獸的嘴里,不見了蹤影!本要享用大餐的凶獸忽然就停在了半空,而後,「嗷••••••」的一聲巨大的咆哮,響徹了整個黑水森林!
倒在地上的鬼魅,因為力竭而暈死了過去,但眼中還有一條縫留著!當那記巨大的咆哮聲從那凶獸的口中響起時,首當其沖的就是鬼魅了。生命本該終結的她就像被命運開了個玩笑一般,只見一道白光閃過,那地上就沒了鬼魅的身形!只是鬼魅不知道的是,那玩笑似乎開的有些大了,而那把消失的鋸齒青刃,就偏偏成了那只凶獸以悲劇收場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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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越城,城主府。
古越城,位于濱海之州錢塘的東南方向,與之東北的吳州遙相呼應。地區交通便利,商業發達,文人群集,美酒繁多,甚有「江南酒鄉」之稱。古越人善劍,更擅長鑄劍,傳說︰原「中原劍聖」獨孤魂手中神兵「千鈞」就出自古越人之手。更有內幕,據說劍聖一族稱霸中原六十年,離不開古越人的無私支持!只是二十年前被古帝擊敗,而被迫淡出中原,退走南蠻沼澤,其中真假,都是人雲亦雲!但事實無疑證明了一切,如今中原,乃是古帝的天下!這是另外的一段秘辛!
此時,城主府議事大廳,上首左座,一位身著盛裝的中年人,右邊那位,毫無疑問的是古越城城主了,只是看起來年輕的多。下方兩排坐的都是他們比較信任的屬下。
咪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在桌子上,那位中年人對著旁邊的城主看了一眼,說道︰「劉兄,你這大老遠的請我過來,不會是僅僅喝個茶吧?」
「哈哈哈哈,曹澤老哥,我們認識也有二十多年了,我有什麼心思你還不清楚麼?」那劉姓城主哈哈大笑,也不知道他笑個什麼,是真笑還是假笑,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那曹澤被那家伙搞的有點不大自然,咳嗽了下,繼續試探說道︰「劉銘老弟,哥哥我痴長你幾歲,稱你一聲弟,你不介意吧。」
那叫劉銘的城主,笑著說道︰「當然當然,是小弟我有事求著哥哥來著,怎麼會介意呢!」
曹澤看著一臉月復黑的劉銘,心里一陣鄙視,看他說的,要是沒事情求著自己,那他就介意了?這家伙指不定就想吃掉自己在吳州的勢力呢!
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舀起茶杯咪了一口,感覺到虛與委蛇沒什麼效果,索性就直接板起了臉,暗示著自己等人的不耐煩,于是說道︰「那既然這樣,老弟你可以直言不諱了,畢竟老哥和你一樣,可管著一城瑣事呢!」
劉銘看出了曹澤演戲的變臉,于是笑呵呵的對下方的一名屬下吩咐著︰「那是那是,來人,將東西呈上來!」。但馬上笑容一斂,瞟了一眼曹澤帶來的屬下,問道︰「你的人沒問題吧?」
「沒問題!老弟你盡管說便是了!」曹澤雖然不怕事,但也是小心謹慎的很。
「那就好!」劉銘接過屬下的遞過來的一只長型錦盒,緩緩的推到曹澤的桌前,「老哥請過目!」
曹澤看了眼,是個尋常的錦盒,舀到跟前,解開了扣子,翻開一看,僅僅是瞟了一眼,便驚恐的蓋了回去,慌張的站起了身子,甚至還打翻了一邊的茶杯!
「大人••••••」
「城主••••••」
曹澤帶來的都不是簡單的人物,看到自己的上司驚慌失措的樣子,以為是受到了什麼驚嚇,紛紛站起身來,有的甚至抽出了兵器!
曹澤看了一眼泰然自若的劉銘,慢慢的把手按到了錦盒之上,平靜了一下心思,說到︰「我要與劉城主聊些私事,你們都退出十丈以外等候!」說完看了一眼劉銘,見劉銘用頭點了下,才用不可質疑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屬下。
一眾人等都可說是曹澤的親衛,他的眼神代表著什麼意思他們再明白不過,雖然他們很想再說點什麼,但還是知趣的閉上了嘴,看了看同樣站了起來的對面幾人,綴綴的走了出去。
劉銘也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屬,點頭示意他們也出去。待整個議事大廳走的只剩下他與曹澤兩個人時,他才慢慢的開口道︰「老哥覺得,小弟的禮物怎麼樣?」
曹澤並沒有開口,而是慢慢的移開手,再度打開錦盒,看到那柄黝黑的物件上,確實有銘文刻著一個「古」字後,然後蓋上。深吸了一口氣後在左首坐下,將錦盒緩緩的推向劉銘,苦笑的說道︰「老弟的禮物貴重是貴重,可是••••••燙手啊!」
劉銘一听,哈哈大笑起來,「如此看來,老哥還真是對不起你這‘飛天豹’的外號啊!」說完,不無打趣的看向曹澤,眼里不無鄙視之意。
曹澤作為吳州的一城之主,如此被看扁了,竟然「哧」的一聲笑了出來,不過馬上收斂起了笑容,眯著眼楮說道︰「我是嫌燙手,難道你不是麼,這麼好的寶貝不留著自己藏起來,你送我做什麼?」
「放屁!老子這東**了十七年了,要是我大哥還在,這東西還輪的到你••••••」劉銘一說出口,就覺得話說多了。
「噢,劉銘老弟,真看不出來你還真有那麼一手啊,的確當的起你這‘鐵鬼’的稱號了!也對,若是鬼王大人還在••••••不對!難道當年的事情,你••••••?」曹澤有點吃驚的看著劉銘,覺得自己好像听出了點什麼味道!
「切,你想多了••••••」劉銘不服的嘟囔了一句,繼續說道︰「那時候我腦子里就只有我小妹••••••」
「哦,也是。」曹澤有點玩味的看著劉銘,知道不好再舀他開刷,于是說道,「你••••••到底想得到什麼?」
「你說呢?」劉銘就這樣看著曹澤。
「此時茲事體大,我得回去和我大哥商量下!」曹澤猶豫的說道。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打算!你若敢在途中泄密,那你和燕王,就永遠也別想得到!」劉銘雖然不懼曹澤,但若江湖傳言四起,那他鬼王谷就永遠不得安寧了。
「你想干什麼?」
「這天底下不是只有燕王才有資格擁有它的,幽冥宮的勢力,可不比燕王的差哪里去!」
「好!我這就回去稟明大哥,但在我大哥發話之前,你也別輕舉妄動!」曹澤一邊保證,一邊威脅著。
正說著,從外面飛進一只黑雀,停在了劉銘的肩膀上,對著他的耳朵一陣唧唧,甚是親昵。劉銘抬手,從那黑雀的腳上,取出了一個紙條,隨即又捏了個藥丸,喂給了黑雀。
拉開紙條一看,劉銘的眉頭皺了起來。
「有事?」一旁的曹澤看了一眼,問道。
「小事!」說完劉銘將錦盒再次推了過去,看著曹澤,沒有說話。
曹澤猶豫了下,說道︰「暫時還消受不起,我怕中途出事,一切等我大哥決斷為好!」
劉銘看曹澤再次拒絕,也不再嘲弄,只是簡單的說了句︰「那好,不送!」
曹澤起身,告辭。
待曹澤等人走出府外,劉銘走到里面暗房,對著床上的一團黑影說道︰「曹澤走了!」
那團黑影听了之後,一陣蠕動,片刻之後露出一個黑衣人。慢慢的睜開眼楮,看了看劉銘,說道︰「曹澤此人城府極深,修為更是深不可測,以後與他博弈,多留個心眼!」
「是,三哥,我記住了。」劉銘回道,但並未其他言語。
「有事?」那黑衣人疑問的看了眼劉銘,問道。
「探子來信,小妹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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