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去哪兒 第四章何以為天地(上)

作者 ︰ 巨財神

「這不愧是昆明啊,好大一座城市!」

事情過去了一個時辰,馬文銘的心理總算是平復了一些,這一進入城門,就感覺到了熙熙攘攘的盛況。一條青石鋪成的大街足有四車道寬,進去了不到一里,兩邊的酒旗飄展,商埠如雲,吆喝嬉笑,不絕于耳。

馬文銘買了一些雞豌豆涼粉,三人邊吃邊走,這涼粉酸辣軟滑,實在爽口。馬文銘看著這地道的大城市,比較自己以前旅游過的古城,覺得像麗江,大理,平遙這些縣城那確實是差距太大了。

***

「快躲啊」

「孩兒他媽,趕緊牽手過來」

現在已近午時,街道上已經很是熱鬧,但是突然之間,原本嬉笑自若的人們牽兒喊娘,一片混亂後,整條街道立時靜無人跡,所有人都避進建築物內或躲進橫巷去。

正當馬文銘莫名其妙之際,一陣健馬急馳的聲音轟然響起,迅如疾雷般由遠而近,馬蹄踢起漫天塵土,旋風般卷飛上半天,露出了幾個強悍的騎士,他們中有精赤上半身的,也有穿上皮革或搭著獸皮的,頭上都戴著各式各樣猙獰可怖的戰士護盔,背上長弓箭筒,插滿長箭,正是縱橫天下的蒙古悍兵。

說時遲,那時快,七乘蒙古騎士沖進了城里,奔進長街後,蒙人騎速不減反增,帶頭那精壯的蒙人,呼的一聲,手中的馬鞭揚上半空,在天空中呼嘯了一圈,重重落下,抽在馬股上,健馬吃痛狂嘯一聲,箭矢般的標前,沖向長街的另一端,其他蒙兵紛紛效尤,呼叫聲此起彼落,七乘悍騎狂風般掠過,使人生起一種慘烈的感覺,聲勢奪人。

「他媽的,也不知道自己超速了?要是在哥們那時代哦,在那個時代也不敢罰軍車」

阿根早就拽著韁繩,馬文銘把三保捂在腋窩下面,躲避在了路邊,猶自如此,身上的衣衫還是被過去的厲風刮的獵獵做響。

就在此刻,一只小黃狗不堪驚嚇,失常地發狂從一條橫巷直竄出來,就在疾若電光石火急奔而來的駿馬前橫過,帶頭的騎士座下駿馬受驚彈起前蹄,騎士不慌不忙,一抽馬頭,人馬同時向前躍出,天神般跨越急奔的黃狗,人馬還在半空時,騎士彎弓搭箭,利箭電閃,剎那間將奔至道旁一堵上牆下的黃狗,活生生釘進牆去!

「將軍好箭法!」

後來的騎士同聲喝采,繼續加速疾馳,轉眼問變成幾個小黑點。旋風般來,旋風般去,留下滿天飛揚的塵土。露出的箭尾,微微晃動,黃狗的血仍在滴下,地上一灘血紅。

「這蒙古人的戰力果然不俗啊!只是不知道他們這般心急火燎的干什麼?」

雖然馬文銘在前世也訓練過騎馬射箭,但是那也只是淺嘗輒止,比起眼前這幾個蒙古勇士來,那是遠遠不及了。

他們練習的主要是狙擊步槍,康雍乾更是憑借能夠在三千米之外的距離狙擊移動靶得到過愛爾納國際特種競賽的冠軍。這射箭嘛

「三保,肚子餓沒?咱先去吃點東西吧」

馬文銘一陣泄氣,聞得前面酒樓里面的汽鍋雞的香味,這就忍不住了。

***

「出事了出事了!」

「那真是慘無人道啊,我們都去看看!」

三人找地方吃了點東西,出來就看到這大街小巷零零散散的人,隨著一陣又一陣的嘆息聲,悲憤聲,不斷匯集著,向前面的府衙門前走去。

「阿根,喏,這錢給你,你帶著三保到集市去買東西吧,我到府衙去看看,等下你們到那里來等我一起回去就行了」

馬文銘知道這又是什麼地方出了事情了,不待阿根回應,擺擺手,下車隨著人流就往前走去。

「小癩俐,關門打烊,今天不做生意了」

「孩兒他媽,你先帶娃兒回家去」

沿途這一路的滿地雞毛,雞飛狗跳的,馬文銘看著這一路上的人很多義憤填膺,卻又敢怒不敢言,敢言不敢動的樣子,知道這現在的蒙元的統治只怕也差不多到頭了。

這要是放在忽必烈那個時候,踫到這種事情,避猶不及,哪里還會這樣趕上去湊熱鬧?那豈不是笀星公吃老鼠藥,活膩歪了?這當是現在的民眾對蒙元政府的敬畏已經遠遠不如當年所至了。

這馬文銘以前在看金大俠的《倚天屠龍記》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看來還真是扯淡。就現在這些蒙古貴族對漢人的鄙視程度,還有人憋著勁想娶趙敏同學?沒睡醒吧?

這些蒙古貴族為了保持自己民族的純粹性,不但不接受漢化,做些喪盡天良的事情不說,還時不時的蹦出幾個腦袋被門擠了的人出來叫囂著要把漢人全部趕走,把農田用來喂牛羊,他們也不想想,這地球就這麼大,您能把人趕到哪里去?火星可還沒有通航呢,可是沒有黃牛黨來賣票!

這元朝的貴族的思維有點不同尋常,雖然到這片土地來了幾十上百年,也從來沒有把這片土地當成自己的,不把這當家,也不把這土地上的人當做家庭成員,還時不時的搞家庭暴力,這兔子逼急了還咬人,何況這農民手里還有鋤頭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所以在諸如做和尚兼職乞丐的朱元璋,做漁民兼職強盜的陳友諒,做私鹽販子的張士誠這幫人組成農會反抗的時候,這幫貴族就手足無措,口里大叫著「阿卜,阿卜」抱頭鼠竄了。

「唉,我說老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一個靠羊肉串的看似西域人的漢子正在手忙腳亂的收拾自己的攤子,在收拾鐵架子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讓紅炭把彎曲朝天翹的大胡子給燒焦了,他也不惱怒,一把把胡子扯下來,又把頭上的小花帽拽了下來,問著一個手里舀著幾串羊肉串的哥們問道。

這不由得把滿懷憤懣的馬文銘看呆了眼,這哥們不會是陳佩斯從那個年代穿越過來的吧?

「嗨!就是這郊外的一戶人家昨日結婚,那里的保正為了巴結這昆明城的達魯花赤術赤,請了他的小少爺托地去跟新娘圓房,沒想到那拖地在獸性發泄了之後,還指使人將這家新郎給打死了,那公公上去理論,也被打得半死不活。

這還不算,他居然還作為原告把這家人告上了府衙,說他們打傷了他的護衛,把他的衣服也扯爛了,揚言要求他們把新娘賠給他不說,還要賠他的銀子。

這上面坐堂的是他老子的手下,下面的原告是少爺,這還打什麼官司啊?」

這老謝看來也是一位不怕事的主,不過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在這嘈雜的環境里倒也不怕有人能夠听得見。

「托地?不就是把哥們往死里打的那位嗎?你既然沒有回到羅馬去踢足球,那就別怪哥們對你上手段了!」

馬文銘的前世本就是一個嫉惡如仇的軍人,就是以保家衛國為己任,遇到了這樣喪盡天良,慘無人道的事情,哪里還會袖手旁觀?心下打定了主意,就隨著人流也往府衙走去。

***

這昆明府雖然不小,不過這一路下去經過了驛丞署、車馬行、船舶司,宣慰司之後,那昆明府衙的衙門就在前頭隱隱可見了。

听到幾聲鼓響,兩行衙役雁行出來,大聲呼哧,水火棍和鞭子驅趕之下,終于清理出了道路,大門洞開,衙門的府尹穿上官服升堂問案。

一個長得像一個滅火器一般的蒙古男子滿臉橫肉,鼻子旁邊有著一股抓痕,絡腮胡子猶如豬鬃一般硬嗆,眼楮雖然成著幾何形的三角,卻是飄忽不定的含著一種婬邪而又殘忍的眼神。他一步三搖的走了上去,大袖一揮,後面又有幾名戎裝的護衛像拖死狗一般的拖著兩名漢人男子,一名僵硬,明顯是已經死了,另一名卻只是半身垂尾于地,臉上雖然半臉的鮮血,眼楮卻還是忽爭忽眯的,應該還是沒有斷氣,不過眼見得也就是一時半會了。

後面兩個護衛抬著一個臉色慘白的年輕女子,頭發凌亂,眼瞼由于用力過盛都有些裂開,嘴角處也有一絲隱約的血絲,雙手的指甲已經翻起,指甲縫里似乎還有些血跡,可能就是她抓了那個人形滅火器一把。

「啪!」

只听得一聲驚堂木響,堂上的府尹大人開始問案。

這元朝的官制跟別的朝代不同,和現在倒有點類似,這昆明府的最高行政長官雖然是府尹,不過在府尹的上面還有一個達魯花赤,這個昆明府的達魯花赤相當于現在的昆明市委書記,而這個府尹卻是相當于市長加中級人民法院院長,監察院長和公安局長等諸多職務于一身。

眼前這位府尹耶律沖並非是蒙古人,而是契丹人,他本來是廣西的一位副將,兵敗之後,在花差了大筆的銀子,得到了這個羨慕死人的官位。這可是四季如春的地方,話說他們大元的皇帝這個時候可是已經被朱元璋趕到沙漠里面啃沙子都啃了十四年了。

您讓一位二等公民來審頂頭上司的公子,這不是難為人嗎?這位雖說是市里的常委,還真是沒有遞交入黨申請書的,可是不知道什麼叫為人民服務!

馬文銘看到上面的府尹的形象和戲台上差距有點大,居然是個滿臉絡腮胡子的黑臉漢子,倒真是大出意外,這哥們您讓他會寫自己的名字估計都會缺斤少兩,還能夠做假賬?

「來啊,給原告看座」

這位丘八出身的府尊大人眼力還是不錯,看清楚下面的原告之後,立馬就看座了。

還沒有待他看茶呢,外面的那幫刁民就有些騷亂了起來。這案子還沒有審,這主裁判就明擺著要吹黑哨,這讓擁有主場情結的觀眾誰受得了啊?

「肅靜肅靜」

「啪啪啪」

「本府審案,向來是從民心所向,絕對公開公正,絕無虛言!現在開始審案,不得喧嘩」

看到耶律沖像說山東快書一般把手頭的驚堂木摔得啪啪直響,馬文銘冷笑了一下,這都把黑字寫到臉上了,再玩這個,有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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