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原來她們從門口看到李秀玲竟然也被罰站在走廊里，像真犯了錯誤，規規矩矩的面牆而立，太不可思議，剩下的女生你看我我看你，怕得要命。她們哪里知道，李秀玲毫不畏懼的走進詢問室，見了保衛處長便嚷道︰「你們搞錯了，我們是新生，和跳樓的女生根本不認識…」保衛處長先是瞪了她一眼，見她還要說下去，拍了一下桌子厲聲喝道︰「住口！」李秀玲嚇了一跳，不敢再辯解了，保衛處長板著死人的臉用鷹眼審視李秀玲，直到逼得她發怵的不敢和他的目光對視時才斥問︰「叫什麼名字？」李秀玲怯怯的低聲回答︰「李秀玲。」保衛處長在桌上的材料里找出她的供詞，撂倒她前面問︰「是你的嗎？」李秀玲仔細看了供詞上的字跡後點了點頭，保衛處長立刻呵斥︰「點什麼頭！啞巴了，說話！」李秀玲渾身一哆嗦，急忙回答︰「是…我的。」保衛處長冷笑一聲問︰「為什麼你們宿舍的供詞一字不差，想隱瞞什麼?老實交代！」李秀玲這才恍然大悟，心里埋怨全是歐陽文麗出的餿主意，什麼統一口徑，全是扯蛋，這下漏餡了，有好果子吃了。李秀玲徹底蔫了，她算是見識到保衛處長得厲害了，急忙說:「沒有隱瞞什麼，我全交代。」隨後淌淌如流水的將歐陽文麗統一口徑的事一字不差的抖了出來。保衛處長听完後嚇唬李秀玲，這是串供行為，要負法律責任，嚴重的要坐牢，李秀玲被唬的服服貼貼的，保衛處長見她被震懾住了，便叫她重新交代，李秀玲哪里還有交代的，保衛處長便很不客氣的命令她到走廊里面壁思考，回憶還有什麼沒有交代清楚。李秀玲像听話的孩子一樣站在走廊面對著牆壁，認真回想每一個細節，尋找疏忽而沒有交代清楚的。
楊玫也不見回來，剩下的六個女生在恐懼的壓力下忐忑不安的等待著。「下一個是誰？」歐陽文麗緊張的問，六個女生相互看著，搖著頭誰也不肯站出來，但多數目光停留在李梅身上，剩下的人就數她膽大了。李梅拼命搖頭，翻臉也行，她是絕不先過堂。「要不咱們抓鬮決定？」白曉梅建議，李梅听了第一個贊成，說抓就抓，王麗萍只帶筆了，誰也沒帶紙，房間里也找不到任何紙片，李梅顧不了許多，干脆掀開裙子從內庫里撕了一片衛生紙，衛生紙的一角血跡未干，誰都皺起了眉頭，沒人配合。「湊合著用吧。」她從王麗萍手里奪過筆在衛生紙上寫了六個號，撕成六塊，揉成團，撒在地上叫大家抓，結果她還是抓了1號，不再啃聲了，劉倩2號，白曉梅3號，王麗萍4號，天使5號，歐陽文麗最幸運的抓了6號，喜歡的偷著笑。天使抓的紙團上染有李梅的經血，她覺得兆頭不好，心里默念起達隆活佛教她的驅咒經法。
就在六個女生抓鬮時，楊玫也垂頭喪氣的被罰站在李秀玲身旁，緊接著依次傳詢的李梅、劉倩、白曉梅沒過多久也一個個被罰在走廊里面壁。王麗萍拉了拉天使的手準備先去過堂受詢，但保衛干事卻喊︰「下一個，歐陽文麗。」歐陽文麗听了立刻臉色煞白，躲在王麗萍身後向保衛干事辯解︰「你們搞錯了，我是6號，最後一個。」保衛干事不耐煩的將她推了出去︰「什麼亂七八糟的，叫你去你就去。」
歐陽文麗哆哆嗦嗦的被推進了詢問室，保衛處長的鷹眼猶如芒刺，她不敢正眼對視他的眼楮。保衛處長瞅中時機，出其不意「啪」的拍了桌子，歐陽文麗立刻兩腿一軟，「撲通」一聲，情不自禁得跪倒在地。「起來！」保衛處長一聲厲喝，歐陽文麗又慌慌張張的站起來連聲說︰「我坦白，我交代。」保衛處長眼楮一亮說︰「交代！」歐陽文麗早已點頭如搗蒜︰「是、是、是，天使提前知道那個女生要跳樓，她說她有天眼，預感很準」保衛處長眉頭皺了一下，指著歐陽文麗說︰「年紀輕輕，不學無s，妖言惑眾，傳播封建迷信，你還想不想在北都念書！」歐陽文麗一听急了，急忙解釋︰「我並沒有親眼看見，是王麗萍告訴我的，你問她去，不關我事。」保衛處長豈容他隨便搪塞過去，他決不放過任何細節，虎著臉叫歐陽文麗往清楚里說，歐陽文麗一字不漏的把經過說了一遍。原來她昨天下午注意到天使氣色不佳，表情異常，好奇的向王麗萍打听，王麗萍沒設防，便將天使提前預感到黃衣女生跳樓的事告訴了她，她不信，王麗萍便神秘的告訴她天使有天眼，歐陽文麗那里肯信，以為王麗萍和她開玩笑，不過現在派上用場了，她可以拿這些搪塞保衛處長。保衛處長原本是追問她組織串供的事，听她又扯起了天眼的事，起初並不在意，但听歐陽文麗說得認真，認為這件事也很重要。他是負責北都大學治安管理的，北都大學是培養人才的聖地，他絕不容許有不健康的思想滲入北都，他有義務，也有責任制止這種不切合實際的思想在北都蔓延下去。同時保衛處長也推理出，黃衣女生跳樓案件和這幫新生們無半點牽連，他目前的工作是制止這種牛鬼蛇神思想的傳播，教育她們正確認識人生觀。他叫保衛干事先傳詢王麗萍，王麗萍的父母在青海也算地方大員，她見過的官員也多，像保衛處長這樣的官員不覺得有多大，只不過是他長相人，王麗萍坦然面對保衛處長，悉听尊口。保衛處長鷹一樣的眼楮盯著她，似乎想挖出她知道的全部。王麗萍沒有回避他的目光，平靜對待，她希望保衛處長盡快開口詢問要知道什麼，她會實事求是的告訴她所知道的，反正她沒做什麼虧心事，心不虛。保衛處長明顯感覺到他的厲目並沒有震懾住眼前的女生，一時不知該從何入手。王麗萍忍不住先開口了︰「如果你想知道什麼，我會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但是你不問，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什麼。」保衛處長飛快的思考了一下，知道拍桌子、發威對王麗萍作用不大，便試探性的問︰「好，先回答串供是誰的主意？」王麗萍一下子明白保衛處長為什麼提前詢問歐陽文麗，看來已經有人供出了實情，再隱瞞毫無意義，便如實回答︰「我們大家都很怕你，串供是歐陽文麗提議，大家贊同，目的是為了統一口徑，說明黃衣女生跳樓與我們無關。我們幾個都是新生，與那個女生沒有任何接觸，何況我和天使是昨天才到校的，和那個女生也只是昨天午後在路口有一個照面，直到出事時，張浩楠正帶我們游覽北都大學，他可以作證。」保衛處長點了一下頭說︰「很好。我再問，你們和那個女生照面的時候，天使說了些什麼？」王麗萍听了嚇了一跳，明白歐陽文麗把和她的聊天當作供詞匯報了，這個可惡的歐陽文麗怎麼什麼都說，王麗萍心里暗罵。保衛處長見她遲遲不開口回答，舉起手又想拍桌子，但手剛舉起，王麗萍開口了，他只好將手垂下去。王麗萍說︰「天使當時頭暈，產生幻覺，說好象看見黃衣女生跳樓了，我當時還罵她胡說，人都活靈活現的在眼前，怎麼可能。天使體質弱，加上一路顛簸勞累，她昨天總是精神恍惚，早晨在來學校的汽車上，還莫名其妙的喊停車，說是暈車，幸好司機剎住了車，不然塔吊上掉下來的樓板不是砸在車前，而是砸在車身，我們一車的新生全報銷了，好懸…」保衛處長也覺得玄，問︰「真有此事？」王麗萍回答︰「真的，大巴司機和新生們都可以作證，還有張浩楠，他是去接我這批新生的學生代表，當時就在車上。」保衛處長認真听著，見王麗萍說的認真，毫不隱瞞，便切入正題︰「天使有沒有說她有天眼？」王麗萍飛速思考了一下說︰「那是我們青海的達隆活佛說的，青海是藏傳佛教的勝地，人們大多信佛教，天使是自幼受達隆活佛資助的貧困學生，和達隆活佛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受佛教影響自然要比別人多，至于天使是否真有達隆活佛所說的天眼？應該沒有，據我所知她也沒感覺，我也沒見過，只不過是說說而已。」保衛處長厲聲說︰「這是傳播封建迷信，蠱惑人心，北都大學是絕不容許這種思想滲入。」王麗萍急忙解釋︰「不，不是這樣，在西寧這只是民族宗教信仰，不是封建迷信，何況我們也沒搞什麼迷信活動。」保衛處長發怒了，不容王麗萍解釋︰「住口！學校是一方淨土，聖潔之地；如果有什麼天眼、神仙之類，還要我們學校干什麼，全都學道成仙去，讀書有什麼用。」王麗萍不敢辯解，後悔向歐陽文麗多嘴，害得天使要受罪了，保衛處長又指著王麗萍得鼻尖警告︰「你現在還是北都大學的一名新生，如果你還要傳播天眼之類的迷信，我立刻建議取消你的入學資格。」王麗萍害怕了，這一點保衛處長能做到。保衛處長見王麗萍變老實了，向干事遞了一個眼色，干事立刻帶著王麗萍去面壁思過。（s誠懇請求，打算閱讀或者不經意瀏覽文章的朋友們，請提寶貴意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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