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然坐下,四人看著碗里倒好狄花釀,熟悉的清冽,華然極力克制著心底的熟悉,依然如沐春風一口氣喝了三碗,然後要笑不笑的說道,「身為本公子的手下,你們兩個得喝六碗。」華扇不以為然直接干了六碗,倒是華玄本身就是黑著臉,這下干脆拿起一壇直接干了。華然一楞,聳了聳肩說道,「西門先生,到您咯。」西門慶笑了笑,慢吞吞的喝了一口。三人頓時無語了,華然嘴角一抽,這算是坑爹麼。西門慶撐著下巴,意味深長的說道,「听說華扇成婚了,什麼時候生個孩子。」華扇臉一紅,被噎的不知道說什麼好。華玄終于看到華扇被噎的樣子,松了口氣說道,「老鼠最會生了,西門先生你可以放心,一窩窩小老鼠很快的。」華扇瞪了華玄一樣,漫不經心的說道,「說的也是,像華玄兄這樣,都三十好幾了還是個老處男,真是讓人扼腕啊。」西門慶听到這來勁了,笑的歪七扭八,不懷好意的看著華玄說道,「華玄啊,你什麼時候不再是老處男啊。」華玄深深的吸了口氣,無奈的說道,「能好好說話好好喝酒嗎,一個一個像打雞血一樣,我可餓死了,你們不吃拉倒。」說完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化悲憤為食欲,那啥,風度最重要,沒錯,就是這樣。華玄這麼自己提醒著自己。華扇一看沒勁兒,便聳肩說道,「你們說怎麼的,小老鼠不和我們玩兒,我們還是好好吃東西好好喝一次吧,就當慶祝咱們主子竟然能得到西門先生親自授業怎麼樣。」華然打開一壇子,直爽的說道,「扇子說得對,西門先生,我還是得敬您,謝謝您願意收留在下。」西門慶微微垂眸,搖晃著杯里醇厚狄花釀,淡淡的笑道,「只希望華姑娘能想清楚,其他都是小事。」說完便一口干了。華然微微笑了笑,一壇子開喝。華扇听得不明不白但是也不多問,反正華然說話一向有頭沒尾,西門慶也半斤八兩,啞謎什麼的,他可沒興趣。而華玄嘴里吃著東西,心里依舊七上八下,華然的反常,西門慶的話里有話,讓他隱約感到哪里不對,可是又說不出來。一頓飯各自吃的滿是心事。直到深夜,華玄背著喝醉乎說話的華然回房間,華扇背著同樣的西門慶回房間。只是今晚,注定有人睡得好有人睡不好。
背著華然,一步一步走的極其小心的華玄,生怕摔了背上那個傻乎乎笑著說胡話的二貨。華然迷迷糊糊的笑著,眼前晃來晃去,不知怎麼的晃出了段執謹的臉,那是一張這樣讓她熟悉到心痛的臉啊,深刻的揮之不去,疼的無法呼吸,那張臉越來越模糊,華然下意識的去抓住,卻抓不住,不由得傻乎乎的笑道,「我靠,你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這麼著急離開啊。」說完往華玄身上狠狠地打了一拳,華玄無語的滿臉黑線,自己真是作孽啊,當時要不是自己太輕狂,怎麼會落得變成這個二貨的手下啊!實在是丟人。華然哈哈的笑起來,眼前晃啊晃啊,又出現了安沐風的背影,喔,是了,她永遠都在看他的背影,永遠,一次不落不是麼。眼前這個背影依然那樣決絕,頭也不回。華然伸出手去想抓,偏偏抓不住,華然不甘心的用力,就這樣摔在了地上,把華玄嚇了一跳,華玄忙蹲下,只見華然坐在地上,一語不發,華玄擔心的看著華然,華然猛地哭了起來,像個孩子一樣拼命的大聲的哭,為什麼總是這樣,總是要我看你的背影!猛地,華然眼前晃啊晃啊,晃出一個女人,拿著匕首割開了自己的手腕,笑的詭異的死去,這個人,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是華然捧著華玄的臉,迷茫的看著,嘴里喃喃,「你是誰你看起來好眼熟,為什麼你要自殺呢。」華玄愣住了,不停地搖著華然,「阿然,你怎麼了,怎麼了?」華然只覺得眼前一花,出現一個側臉,那樣美好的側臉,只是為什麼這麼熟悉,熟悉的心痛的熟悉,那個人是這個時候,那張側臉轉了過來,華然瞬間放大了瞳孔,整個人都愣住。那個人,那個人是林微塵。華然一下子暈了過去。
如果有來世,林微塵,我還是要愛你。
沒錯,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死你!
沒有關系,你把我當做上了玩了膩了厭了倦了煩了的玩具,你毫不猶豫的丟開了,那又怎樣,我才沒關系。
我愛你,跟你沒關系。
我死了,也和你沒關系。
我死了我才能去找你的下輩子或者上輩子,然後繼續相識,然後相愛。
我有的是辦法和你在一起,由不得你。
就算我死了,你也逃不過我的手掌心,林微塵。
華玄背起暈過去的華然飛快的去找西門慶,沒想到西門慶已經醉的睡死過去,華扇擔心的看著高燒起來的華然,嘴里尖銳而瘋狂的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還有一個他們沒听過的名字,林微塵。兩人嚇得團團轉不知怎麼辦,華玄一咬牙,把華然打坐,準備運功,華扇想也不想就是一拳過去,打得華玄一個不妨,嘴角沁出血。華玄惱怒的大吼,「平時小孩子氣讓著你就算了,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在做什麼!」華扇想也不想又給了華玄一耳光,冷冷的說道,「我以為你是我們幾個里面相對來說比較沉穩的一個,沒想到一樣是個草包,你沒看出華然是因為走火入魔導致的高燒麼,你這個時候強行把你的極烈內力傳進去,我敢說華然絕對一秒暴斃。」華玄瞬間垂下了眼簾,自責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不知所措,華扇深深吸了口氣,無奈的拍了拍華玄的肩膀,頭疼的說道,「別自責了,現在我們去叫丫鬟過來幫華然擦身體,把溫度先降下去,眼下只能等西門醒了才行。不然一切舉動有可能會讓她出事,這樣誰也負責不起。」華玄沉默的走了出去,吩咐下人準備,華扇跟著走出來,兩人望著天上的月亮,一言不發。
「扇子,林微塵是誰。」華玄擰緊了眉頭說道。本以為華然醉了會叫段帝的名字或者是神醫的名字,又或者是那些帝王將軍,怎料到竟然是一個沒听說過的名字,華然啊華然,你的心里究竟藏了多少事情不為人所知。
華扇無語的搖頭,「你問我我去問誰,我一向不喜歡打听別人的事,不過你說奇怪不奇怪,主子如果念叨任帝段帝或者神醫的名字都情有可原,怎麼會冒出一個沒听說過的名字,真是匪夷所思。」華玄點頭,接著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喝酒引發的情緒化有可能會走火入魔,也就是說這個源頭應該就是這個林微塵,可問題是,這個家伙是誰啊。」華扇撓了撓頭,泄氣的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別瞎猜了,現在還是想辦法比較好吧。」華玄翻了白眼說道,「你能別二麼,現在除了西門,還有就是神醫了,問題是兩個都不可能,所以我們現在只能是賭了。」華扇一楞,鼻尖傳來清新的味道,眼神一深,對著華玄示意,華玄顯然也聞到了什麼,但是兩個人依然保持沉默,因為不適合打草驚蛇。兩人看著天上的月亮,繼續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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