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起來有那麼老嗎？」梅微在桌子的對面，悄悄地轉動著自己的碳素筆。
梅微那一低頭的溫柔，泄露了她自己珍藏的嬌羞。
在牧平的眼里，其實這就是最好的風景。
牧平覺得自己不應該騙梅微，他應該把自己沒有交夠的手續補上，人起碼應該真誠。
于是他把手伸進包里，拿出了那兩份購房合同遞了上去。
「我本不應該騙你的，合同我也拿來了，只是沒一下子給你。」
梅微看看牧平，「不給我你留著干嗎？」
「我想留著，留著下午再來一趟。」牧平說話的時候，臉已經紅了。
梅微沒有吭聲，眼楮只低低地看著離自己一尺遠的桌子，「咱們是鄰居，以後見面的機會多呢！」
牧平平偷偷看了梅微一眼，梅微顯得有些混亂，胸部起伏的有那麼一點點劇烈，她拿著合同，轉身出走出門去復印了。
牧平這次沒有借煙幕的阻擋，他抽出一支煙，放在嘴邊聞了聞，在房門口大大放放地看。
「好了，現在就缺你們夫妻的收入證明了。」
「我沒有固定收入，怎麼寫？」
「好吧，回頭我打印兩份自己制的收入證明樣本給你。」
「你怎麼會有，難道你也貸款？」
「那倒不是，我們是新進本市的銀行，僧多粥少，每一筆生意都是從別家銀行的碗里挖肉，所以一定要講究服務質量，想打破銀行既定的格局並不是容易的。」
「所以你連客戶應該提供的收入證明也替他們設計好了範本。」
「是，是這樣，您真聰明。你晚上到我家來拿。」
到家？牧平有那麼一點詫異，總覺得到一個初識的女人家去似乎有點唐突，或者太曖昧還是怎麼說。但牧平還是及時打著招呼，「好！謝謝梅經理，真的很感謝你，你的服務態度可真好。」
「我都說過了，以後別梅經理梅經理的，咱們是鄰居，別那樣叫，太生分。」
「那好，我以後就不叫你梅經理了？」
「是啊，不用叫。」
「那我應該叫你什麼？」
「那你自個兒想一個去吧。」
「咱沒什麼文化，在深山老林里伐了六年樹，可得好好想想，查查《辭海》。」
「好了，你先忙去吧，別貧了，晚飯後，你到我家拿收入證明，別忘了。」
「好！」
牧平走出了銀行，感覺天氣很好，心情更好。
他連蹦跳走下了銀行外面的台階，走上了十字交叉路口的天橋，他望著橋下迅速穿行的車流，心里想，如果城市的人都能像梅微這樣和自己相處多好、多和諧。
牧平拿出了電話打給桃子，說貸款的事兒辦得很順利，銀行的女經理很友好。
桃子說，她不關心這個，她只關心貸十萬塊錢每月具體還多少。
牧平就如實匯報，說如果貸十萬期限十年，每月要還一千三。
桃子就從電話那邊發火了︰什麼，貸十萬塊，十年還她就要多還五萬六！！！銀行怎麼那麼會掙錢。你辦完貸款以後，離銀行的人遠一點，一幫放高利貸的惡鬼。
得，牧平服軟了，再不敢在桃子跟前提銀行服務好的半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