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拒絕敲門 滿腔的妒忌泛濫成災

作者 ︰ 潔之葉子

明天是星期天,程軍早早就打個電話來確認明天踫面的時間和地點,因為他們約好明天一起去游北京。後天就要回去了,所以他們也覺得沒什麼需要避諱的了。謠言已經造成,只有當他們分開了才會慢慢散去。

在北部公司開了三天的會議,她和程軍的立場越來越尷尬了。大家都以為他們在一起了,無論是吃飯還是開會的時候都特別為他們騰出一個小位置,任憑程軍和她怎麼努力解釋大家都以為是在掩飾,所以他們漸漸地都任憑他們自生自滅。

正所謂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了。

鬧鐘響起的時候,她有點睡糊涂了還有點找不著北的感覺,心想著今天還有什麼議程,然後猛然彈跳起來因為想起今天要和程軍出去玩,胡亂套了件外套就往廁所沖。

簡單梳洗了一下,葉桑藍涂了厚厚一層保濕霜,到了這里才發現北京的天氣真的太干燥了。

換好衣服正在穿鞋子的時候,電話就響了起來。

「小藍,你好了嗎?我快到酒店的大堂了。」接起電話程軍如是說。

「哦,我可以了,馬上下來!」她說著就掛了電話匆忙穿好鞋子拿著大衣急沖沖地就沖出門口。

接到程軍的電話下到大堂的時候,發現程軍早早就守在那里了。

「不好意思啊,讓你久等了。」葉桑藍喘著粗氣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沒事,是我早來了。」程軍笑著說。

「走,你吃早餐沒有,我請客。」葉桑藍豪氣地說。

「約你那麼早就等你這句了,走,我帶你吃北京地道的早餐。」

程軍帶著葉桑藍來到了一條比較僻靜的小路,里面有一家小小的店面可是有很多人在吃。

「這里的餃子很正宗的,這里賣餃子的婆婆據說是第八代了,是北京很地道的,保證你吃了也豎起大拇指。」程軍說完就帶著她去排隊了。

排了一會隊他們終于排上了號,程軍叫了蒸餃還有兩碗水餃。

「神經啊,兩個人怎麼可能吃那麼多啊,你很浪費知道沒!」葉桑藍說。

程軍只是笑沒有說話。結果證明葉桑藍的擔心是多余的,因為餃子的分量不是很多但是味道很好所以很快就吃了個見底,覺得不夠她還偷吃程軍碗里的,惹得程軍哇哇大叫遇到竊匪了。

吃完早餐兩人繼續上路,程軍先帶她去看北京出名的胡同和四合院。

在錯綜復雜的胡同里面,葉桑藍走著走著會發現自己總是在重復走著。

「你說以前和現在的人是怎麼分辨方向的呢,我們根本一直在這里打轉嘛,這個屋子我今天都看三遍了!」葉桑藍不服氣地說。

「誰知道呢,可能是因為走的時間長了就習慣,你家的巷道別告訴我走了二十多年還會走錯啊!」程軍看著她的神情仿佛在說「你別告訴我你真的那麼白痴」。

「神經,怎麼可能,我又不是路痴,閉著眼楮靠模的都可以找到我家啊!」葉桑藍一副「你別以為我真白痴」的表情回敬他。

「就是咯,即使再錯綜復雜,可是走的時間長了,就算模著也是可以找到回家的路的。」

葉桑藍再次看程軍的眼神多了一點贊許。

程軍建議葉桑藍怎麼也要把胡同裝在相機里帶回家,于是兩個玩起*來。

葉桑藍強逼程軍站在圍牆那里舉起雙手做出一個即將被槍斃的犯人的表情,程軍一听馬上跳腳了。

「喂,我都沒有被真的槍斃哪里知道槍斃犯人是什麼表情啊。」他不滿地說。

「所以要你做,不是叫你流露啊!听不明白中國話嗎?」葉桑藍吃吃地笑道。

程軍一听差點暈倒,他說自己拒絕做這種白痴行為,最後流露出來的是據他自己說是萬般無奈的樣子。

可是葉桑藍卻覺得是猥瑣老頭的樣子,但是這句話她一直沒說出口,她害怕自己出不了胡同。

或走著或站著,或仰頭或低頭,或夸張地揮動著四肢或靜靜地立在一旁,或對著鏡頭擠眉弄眼或憂傷地看著前方,在胡同里都留下了他們很多腳印和笑聲。

葉桑藍走著走著發現路邊有一種淡淡紫色的牽牛花,滿是覺得眼熟才驀然記得以前的家庭院里也是種滿這種花,只是後來周萍疏于打理才荒廢了,她也曾經惋惜過那片曾經繁榮的花海,浩浩蕩蕩的一片紫色海洋。不禁彎子,閉上眼楮幾乎吻上那片脆弱的花瓣,縈繞在鼻翼四周的是屬于回憶的味道。

程軍回頭就發現葉桑藍這副模樣,那麼自然不加修飾的動作透露出一種無法形容的美,他按下了快門把這個畫面定格了。

在胡同和四合院走了半天,程軍午飯是帶葉桑藍去吃小吃解決的。

在小吃店里,程軍幾乎是每樣東西都點了一份,惹得葉桑藍目瞪口呆的,一直拼命拉他的衣服希望可以捂住他的嘴巴不讓他說話。

「干什麼,難得來一次當然要大吃特吃啊,別擔心今天的消費算我了,你盡管放開胃口盡量吃就好!」程軍拍著胸口說。

現在根本不是這個問題好不好,誰擔心付帳的問題了,而是她覺得點那麼多的話等一下吃不完很浪費!跟劉勝住一起時間長了,多少感染到他一點節衣縮食,所以她從小就討厭浪費。葉桑藍無奈地白了他一眼。

「沒事,沒事,只是小吃嘛,怎麼都吃得完,吃不完的我包了,必定保證桌子上的食物掃空好不好?」程軍伸手保證。

「記得自己說過什麼啊,要是給我看到一點渣掉了下去,我鐵定是饒不了你的!」葉桑藍舉著拳頭威脅。

小吃很快就被裝成很多碟上桌子,最後滿滿的擺了一張桌子。

葉桑藍苦惱地看著那堆食物,忽然有點沖動把程軍的頭摁到水龍頭下沖一沖,看看頭腦會不會清醒一點。

看到程軍拿起旁邊的辣椒醬幾乎是倒了一半下去,他面前的碗馬上變成一片紅,晃得她眼楮都暈了。

「要吃一點嗎?」程軍搖了搖手上的辣椒醬。

「不吃這個,神經啊,我不吃辣椒的!」葉桑藍說著就推開了程軍手上的辣椒醬。

「拜托,你吃小吃不加這個會遺憾的,多少吃一點嘛,真的不辣的!」程軍繼續慫恿。

「不要,說了不要的!」葉桑藍堅決地說。

「來嘛,來嘛,到了北方就大氣一點!」程軍拿著辣椒醬仿佛張出了獠牙一直笑咪咪地揚著手招呼葉桑藍往他一早設好的陷阱掉。

抵擋不住程軍熱切進攻的趨勢,葉桑藍只好一手拿著一筷子然後交叉頂住了程軍越來越近的辣椒醬,「程軍,我可警告你了,你小子可別再往前了,不然後果自負啊!」

「听我的,真的,一點點沒關系的!」程軍邪惡的手還是壓過境線再往前移動了一點點。

「我不要,程軍你可逼我拿了阿姨剛才剪牛雜的剪刀把你當場給滅啊!」葉桑藍再一次亮出自己的立場。

「拜托,你多少也給點面子我下台啊,我一再勸說,你躲那麼明顯我可丟臉了。這辣椒醬又不是洪水不是猛獸,就是覺得地道讓你吃一點而已,我可保證你回去可沒這麼地道的吃了。」程軍哇哇亂叫。

程軍的話和記憶中某部分的聲音重疊了,讓葉桑藍抵擋的手不覺一怔。

在那個混和著各種香氣的早上那個人也說了,「你躲著我也正常不然飯碗丟了我不管。但是你躲得也要有技巧一些,不然我見了你那麼明顯叫我怎麼下台啊!我又不是洪水也不是猛獸,讓別人見了還以為我刻薄員工了呢!」

「哎呀呀,小藍,你可珍惜點,這可是人家老板娘自己做的。」程軍忙接住那蜿蜒流下的紅色液體。

因為葉桑藍不知道為什麼一時軟了手腳,程軍握著的辣椒醬的手一時失去一方的阻力結果就傾斜了。

「對不起,對不起!」葉桑藍連忙拿著紙巾去救場。

經過一場紅色災難熱場,葉桑藍他們兩個就在彌漫著濃烈辣椒醬味道的桌子上吃起小吃。

看著程軍吃辣椒吃得滿頭大汗還呼哧呼哧的,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她不禁懷疑那辣椒是不是真那麼好吃。

從小她氣管就不好,老是容易感染,所以一點刺激的食物劉勝都不敢給她吃,而且劉勝信佛長期茹素。

「程軍,辣椒真那麼好吃嗎?看你吃得那樣子。」葉桑藍遞了紙巾過去。

程軍拿過紙巾毫不猶豫地夾起一塊蘿卜往他自己的碗里輕輕一蘸然後遞給葉桑藍,「給,沒沾上多少的。」

「你也太惡心了吧,那是你吃過的碗啊!」葉桑藍都不想接了。

「沒事,我又沒有把口水吃到里面去,干淨的,沒看到我一直都沾一下就吃完嗎?再說你又不肯吃,我總不能倒一點放你碗里面。」程軍毫不在意地說。

的確,程軍總是沾一下染上滿滿的辣椒就往嘴巴里塞,根本沒機會沾第二次。

葉桑藍接過小咬了一下,辣椒的獨特味道還有那辛辣的感覺馬上充盈了嘴巴順著流下喉嚨惹得她不禁一陣咳嗽。

「早知道不給你吃了,沒想你真不能吃啊!」程軍邊遞給她一杯水邊內疚地說。

他原本還以為葉桑藍只是在耍小性子不想吃,沒想到她是真不能吃。

「沒事,是我自己要吃的。」葉桑藍喝了好大一口水把那股辛辣的味道硬是沖了下去覺得舒服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塊蘿卜下口即使真沒有想象中的辣,但葉桑藍還是覺得喉嚨干干的,所以不再敢吃第二口了,還是默默沾著醬油吃。

吃過小吃,程軍就帶著葉桑藍去了北海公園,趕著時間還去了一回天壇,沒到天壇待五分鐘天色就暗淡下去了,程軍不時指點著那是什麼那是什麼,他們就那樣一邊在四周逛逛一邊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說著說著,程軍的電話響了起來,原來是他女朋友打電話過來說已經到餐廳了讓他們快點過去。

「小藍,走啦,我女朋友到了,我們去吃飯吧。」程軍邊收電話邊說。

「呦,你小子有女朋友啦,什麼時候有的?和你女朋友一起吃飯怎麼不早點說,害我一點準備都沒有耶!」葉桑藍滿是吃驚地說。

一直以來程軍都沒有告訴自己有對象了,雖然自己對他並沒有往男女朋友發展的意思,但是現在一听真的蠻意外的。

「她啊,其實你也見過的,到時候你見了就知道。我們從大學時候就一起了,本來以為這段感情不會有了,但是沒想到後來一起找事來到北京,她家就住北京城。」程軍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發說。

「小子,還是見過的哈,那一定是同事,說吧,是那十位佳麗哪位啊?」葉桑藍擋在程軍前面問。

北部公司的女職員,葉桑藍最有印象的就是那十位一起開會的佳麗,畢竟對了整整三天。

「哎呀,我就說了你見著人就知道了,我說名字你可能都不知道。」他紅著臉辯解。

「好啦,不逗你了,我去瞧瞧就是了,真要看看能進你小子法眼的是何等*啊!」我*地說。

因為我的話,他的臉更加紅了。

經過葉桑藍一番糾纏,程軍老實交代了和女朋友認識的經過。

兩人是大學時期的同學,那時候大學整天無所事事的所以很多人就想著怎麼都要找個伴一起無聊也好。同宿舍的小達喜歡上了統計學的一個女學生,但是沒有膽量去追所以經常有事沒事就拉著他往統計班閑逛,小達說了為的就是一睹伊人的倩影,那時他女朋友就經常和那女學生一起。小達最後終于難得鼓起勇氣去邀請女學生吃晚飯,女學生就拉了他女朋友湊腳,小達理所當然拉了他去撐場面。一頓飯下來小達都沒有機會向女學生表示自己的情意,所以吃完飯就邀請女學生一起散步回學校。程軍就和他的女朋友當時就遠遠尾隨,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沒想到最後一頓飯下來,小達沒有成功追到女學生,他反而得到了女朋友的電話號碼。以後兩個人就經常約出來玩,一來二往就成就了一段佳話。小達知道了還說,「兄弟,我都犧牲小我給你小子找了媳婦了。」激情的火焰燃燒了沒多久,兩個人就那樣不咸不淡地過著日子。直到面臨大學畢業,女朋友選擇了回北京找工作,程軍則選擇留在廣州,沒有眼淚沒有爭吵沒有挽留,面對歷代畢業生都要面對的選擇和結局,兩個人就那樣算是半協議分了手。沒想到在「天宇」上班的第一天程軍竟然看到了女朋友的身影,于是兩個人又在一起了。

來到餐廳,葉桑藍馬上迫不及待就掃射全場找眼熟的人,還真別說讓她找到一個,當時一起開會的女統計叫孫溫情。葉桑藍當時也沒多少注意到這個人,即使她曾經坐在自己對面,只記得她似乎很注意自己的妝容。

程軍還真引著她往孫溫情那一桌子走去並位她拉開了一張椅子,而他則坐在孫溫情旁邊。

「來,小藍,我來介紹,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女朋友,孫溫情,你喊她情情就好。」程軍坐下後說。

「小軍啊,看不出來啊,看你老老實實,原來你小子一點都不老實啊!」葉桑藍不禁揶揄。

「你別揶揄我了,我臉都紅了。」程軍不好意思地說。

「你好,我們已經見過我就不自我介紹了。」孫溫情說著就伸出手來,一派職場的作風。

「是啊,也不用介紹了!」葉桑藍握了握那雙手。

孫溫情的手很柔軟還帶著淡淡的保養品香味,看得出是經過了精心的保養,這是葉桑藍握完之後的第一感覺。

「你點菜了嗎?」程軍拿著餐牌問。

「沒點,等你來點,你也不知道自己多麻煩。」孫溫情不溫不淡地說。

「既然來到這里,小藍就吃點地道的吧。」程軍邊看餐牌邊說。

「隨便你,我也不懂得吃的。」葉桑藍邊洗著杯子邊說。

這是她從小養成的習慣,在外面吃飯上了飯桌第一時間就是拿點茶洗杯子啊筷子啊碟子啊之類的。

「小藍,這些碗筷已經洗過了!」程軍看到葉桑藍洗碗不禁喊了聲。

「我知道,但是我習慣了再洗一次的,你別管我。對了,你要洗嗎,拿過來一起。」葉桑藍邊繼續手邊的動作邊說。

「你真有趣,都拿去洗一次吧。」程軍笑了笑真把餐具遞了過去。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孫溫情的眼楮忽然一緊,直直地狠狠瞪了葉桑藍一眼。

早在公司的時候,關于眼前這兩個人的謠言已經滿天飛了。今天程軍說要陪葉桑藍出來玩她本來還真不想答應的,因為她可不想程軍真的背叛自己。雖然對程軍已經沒多少感情了,但是他舅舅可是她的頂頭老大,她多少也想抓著這層關系不放,這樣至少對自己轉正有幫助。她也對程軍忽然出現在「天宇」感到很震驚,後來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客服經理是他的舅舅,難怪她在應聘的人龍中沒看到他的影子。自己在「天宇」尚是實習生的階段,「天宇」是一所大公司對人員管理很嚴格,像她這種要經驗沒經驗要靠山沒靠山的,她可不想隨時被人踢出去。程軍一直沒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嚴磊因為他怕他媽媽知道自己的存在而逼婚,也不主張在公司里把兩個人的關系公開怕對兩個人的前途影響不好。她早就沒想過要把程軍帶出來所以也就沒所謂,只要他最後在轉正的問題上幫自己一把就可以了。就是為了要宣示所有權一樣,她才向程軍建議不如一起請葉桑藍吃飯好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存在而退出,別真的痴心妄想以為可以半天就吊了個老公回家。

程軍點了螞蟻上樹,知道葉桑藍喜歡吃土豆和排骨還特別點了土豆肉絲,土豆炖雞肉,糖醋排骨,最後還點了餃子不過是韭菜餡的,知道葉桑藍不能吃辣椒所以吩咐不要放辣椒。

「程軍,你怎麼一直點土豆啊,人家小藍還嫌棄你小氣呢!」其實是孫溫情自己出來工作之後就不怎麼喜歡吃土豆,總覺得那很廉價。她也很越來越不喜歡到餐館吃飯,總覺得那樣給別人看到了是丟格的事。

「她敢嫌棄啊,我怕她還不夠吃呢,你不知道啊這丫頭特喜歡吃土豆的!」程軍哇哇地叫著為自己申辯。

聞言,孫溫情的臉色暗淡了一下沒有再說話,程軍粗線條沒有注意到但是葉桑藍看到了,她知道程軍的女朋友肯定現在對自己是滿懷的敵意。尤其他們兩個還在「天宇」造成一段時期的謠言,即使那都不是真的。

葉桑藍收斂多了,一直到菜上來都沒多少跟程軍說話,菜上了也只顧著吃。

程軍不明就里還以為葉桑藍不說話只顧吃菜是餓了,所以幫她夾了幾回的菜。

葉桑藍看到孫溫情的臉色因為程軍為自己夾菜而顯得更加暗淡無光,覺得這頓飯吃得是更加艱辛了。

飯後程軍建議去看北京的夜景,葉桑藍馬上推說今天玩一天累了想回去休息。

程軍再三挽留,葉桑藍還是堅持所以他也不便再說話,只是堅持把葉桑藍送到酒店門口。

攔了一輛出租車,程軍二話不說就坐在了副駕駛座的位置,還真讓葉桑藍有點為難,咬咬牙最後還是坐到後面和孫溫情坐在了一起。

在黑暗中,她似乎覺得孫溫情一直在緊盯著自己,緊張得心髒都似乎提到嗓門處了。

程軍一路上都找葉桑藍說話,可是她回答的次數不多,程軍認為是葉桑藍真累了所以沒再說話,車廂里靜得都可以听到大家的呼吸聲。

到了酒店門外,程軍先下了車為葉桑藍開了車門。

「謝謝!」葉桑藍小心翼翼地說。

「小藍,明天要上班不能去送你,自己多保重,回去有時間可以多找我說話,交流經驗啊!」程軍說。

「好的,你快走吧,我要回去收拾東西了。」葉桑藍急急地說。她生怕孫溫情再生出什麼壞情緒來壞了兩個人的感情。

揮別了程軍,葉桑藍拉了拉大衣的領子快步走向酒店。

冷死了,她只想著快點回去酒店好好洗一個熱水澡然後睡覺。電話不識時務地響了起來,她拿起一看怔住了,竟然是葉峻禮。

會議和各項行程早早結束了,這個時候他會有什麼事情呢?葉桑藍看著電話都覺得莫名其妙,但最後還是接了,因為她怕萬一真有什麼突發事情就完蛋了。

「葉理,你有事情嗎?」她背靠著酒店大門前的柱子說。

「你今天去哪里了?」葉峻禮暗忍著憤怒啞聲問。

葉桑藍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凍出毛病了,因為她很明顯感覺到葉峻禮的怒氣,她拿開電話一點用手搓了搓耳朵才重新接听了電話。

「葉理,請問你有什麼事情找我呢?」葉桑藍再次重復了這個問題。

葉峻禮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也不知道依照目前自己的身份憑什麼妒忌生氣,但是他只知道自己一看到葉桑藍和程軍站在一起就怒火中燒。他站在酒店的花園里隔著一棵樹借助周圍的黑暗眼楮直挺挺地看著躲在柱子旁邊接電話的葉桑藍,他有一剎那很想把眼前那個女人吊起來狠狠打一頓。今天一早起來沒看到那小統計出來用餐,他還當真失落了一回,後來才听說有人看到程軍一早來酒店接走了葉桑藍,兩個人還有說有笑的,看樣子是約會去了。那時候大伙還起哄揶揄說小葉這家伙是不老實了,一到北京就找了男朋友,兩個人還那麼親密估計是快要結婚了。他就是從那個時候一直站在酒店花園里看著大門口的位置的,而且一等就是大半天。剛才是程軍送她回來的,兩個人還依依不舍的樣子在車子前面說了話。

「到酒店花園的亭子找我,我有事情找你!」說完他不給機會葉桑藍說不就掛掉了電話。

葉桑藍看著莫名其妙被掛斷的電話有一剎那的失神,這個人怎麼這樣啊都不給機會人說話的哦!

一看到葉峻禮,話還沒說上就給他劈頭蓋腦地說,「你今天跟誰出去了?」

葉桑藍愣了一下,有點覺得自己是偷偷在外面交了男朋友晚回家當場給父親抓住拷問。

「葉理,你是怎麼了?」她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了,葉峻禮今天太反常了,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他。

「別打岔,我問你剛才跟誰出去了,怎麼那麼晚才回來?」葉峻禮不耐煩地說。

「我就和程軍出去玩啊,他之前答應我會帶我游北京的。我一個人初來這里就算想出去走走但是根本不會走,什麼景點在哪里也根本不知道,你們也沒一個人願意帶我走走。」葉桑藍覺得這沒什麼好隱瞞的就照實說了。

「我就知道又是那小子起的頭,你們今天去哪里了?」

一看葉峻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陣勢,葉桑藍就傻眼了,這真的是平時那個對物都比對人好的葉峻禮嗎?

「說什麼那小子那小子呢,人家有名字的叫程軍,你還當真不知道啊!」葉桑藍不滿地說。

「我當然知道他叫程軍,我問你,你真那麼喜歡那叫程軍的嗎?你就那麼巴望著要嫁到北京來嗎?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地向全世界宣布你們在一起了嗎?」葉峻禮氣急敗壞地說。

「葉理,我喜不喜歡程軍關你什麼事啊?還有,我和誰結婚,要嫁哪里,我要不要向全世界宣布我談戀愛了,這些難道需要你操心嗎?你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寬了嗎?我叔叔管我也沒你寬呢,你到底是怎麼了?把事情都說清楚吧,我最討厭就是別人跟我說話不清不楚的啦!」葉桑藍不耐煩地說。

「叔叔,你從哪里又跑出一個叔叔來了?你還真多男人啊!難道你都不注意一下自己的私生活的嗎?」葉峻禮譏諷地說。他尚且記得那天晚上她睡覺了嘴巴里還嚷著叔叔的,現在一听是更加來火了。

「喂,你夠沒有啊!你是發什麼神經,我有叔叔又怎麼了,我叔叔怎麼又惹你不開心啊!我有男人犯著你了嗎?我私生活不檢點又怎麼了,我又沒給你惹麻煩!你很莫名其妙耶,天寒地凍的把人叫來難道就是為了看你發神經嗎?你真要,我真沒這個能耐陪你耍呢!」

「你別說,我正窩火著呢。」葉峻禮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

「你看了別人可別亂發神經,人家程軍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你別耽誤了人家的正事,就是北部公司的女統計叫孫溫情,我剛才就是跟他們去吃飯來著,要不要我幫你打個電話問一下啊!」葉桑藍滿是委屈地喊了出來。

葉峻禮一听,微微吃了一驚,原來那小子是有女朋友的啊!搞了半天,原來是自己搞錯了,他陰雨的心情一下子轉向晴天。

「對不起,小葉,是我搞錯了。」他真誠地道歉。

「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嘛,怎麼莫名其妙就對著我發火啊,我又沒做錯事情為什麼對我凶啊!」葉桑藍哽咽地說,越是覺得自己委屈眼淚好象越是忍不住。

「對不起,我不是有心要對你發脾氣的,你別哭啊!」一看到葉桑藍的眼淚他就亂套了。

他也承認今天的自己是有點失控了,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他,但那都是叫心中的妒忌給逼出來的。

「小葉,剛才我的口氣不好,我真誠向你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諒我。」葉峻禮真切地說。

葉桑藍坐在亭子一角落暗暗掉眼淚,葉峻禮坐在亭子一邊懊惱得不知所措。他站了起來發現葉桑藍嚇得馬上再往里面縮了一點,葉峻禮懊惱地用手指耙了耙頭發,沉默不言地坐了回去。

「小葉,我會這麼做只是出于我喜歡你這種心情,我希望你可以體諒。」

葉桑藍被他這麼一說眼淚都嚇得忘記掉了,只是傻了眼一樣呆呆地看著他。

他剛才說什麼來著,對了,說喜歡她,是說了喜歡她吧?葉桑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一個已婚男人竟然在向她表白,而且這個男人還不是一般的男人,要知道他的老婆可是張莉,那個人見人怕的女人。

仿佛早知道得不到回應,葉峻禮自顧自地往下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你動情的,只是知道我慢慢的變得很喜歡留意你。以前我辦公室的窗簾總是拉得嚴嚴密密的,因為我知道張莉的眼線肯定在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我討厭被別人窺探我的世界。但是為了多看你一眼,我漸漸地喜歡了拉開窗簾……」

葉桑藍記得張艷說過她來那麼久了從來沒見過葉峻禮拉開辦公室的窗簾的,所以沒有人知道他在窗簾那邊每天都做著什麼。但是近這幾個月來只要他在辦公室就幾乎天天都會拉開窗簾。她當時沒有多加注意,只是覺得害怕他看到自己工作不認真。

「……我知道自己已經結婚了,甚至已經有了小孩,也知道自己不可以喜歡你,不該動這份情,而且就算你願意我們在一起也是沒可能沒結果的。就算跟自己說了一百次一萬次,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剛開始的時候可能出于一種背叛的心理吧,你也知道我和張莉之間的事情。張莉是一個很強勢的人,她總是喜歡用一個小小的框子把我圈在里面,然後她在外頭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被她抑制的時間長了,心里的反感和背叛心理就會越來越濃烈,遇到你之後是史無前例的強烈。在公司里我一直覺得很孤獨也很無助,那里沒有一個人是懂我的。你們每個人都說張莉太強勢了,但是她強勢也是因為要保護我保護我們的家保護我們的孩子。大學的時候張莉就懷了我的孩子那時還鬧得沸沸揚揚的,我們都差點給學校逼退學無奈之下只好雙雙休學一年。幾經艱難才生了孩子下來,那時候我的母親早已斷掉給我的資助,張莉家里的條件其實也不好,所以我只有拼命在外打工去撐起這個家。小禮生下來以後,媽媽忽然來到我們家,她說可以繼續資助我們上學,但是小禮必須由她撫養長大,我當場就不同意還發脾氣把媽媽趕了出去,沒想到隔了一天張莉居然親自把小禮送回本家去。我當時氣壞了,當場就想掐死張莉。但是她哭倒在我的腳邊抱著我說我們還有什麼辦法,我們不可以讓小禮跟著我們受苦啊,現在這種苦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我不想我的兒子和我一起過著苦日子,我要我兒子有幸福的機會。只有變得強大了我們才有本事去保護我們想要保護的人,小禮會回來的,我答應你無論如何我都會親手把小禮帶回來給你的。之後張莉就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她每天拼命念書拼命去找兼職,一個人當成幾個人在使。最後,她成功了,小禮也回來了,我們一家團聚了。我從來不恨張莉,我只恨自己沒能力去保護她們兩母子。是我和媽媽聯手把張莉逼成那樣子,她本來是有機會做一個賢惠的妻子,過最平凡的生活的。張莉說過她自己特別沒有出息特別容易滿足,她只希望自己將來可以每天待在家里做黃臉婆,生兩個孩子守著他們成長,她就很滿足了。我和她剛剛在一起那會,我也覺得她是一個特別容易滿足的人。就算是買一根小小的糖果給她,她都可以開心老半天的。這就是為什麼我當時說你只說對一半的原因。」葉峻禮說著就默默流下了眼淚,那麼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在人前訴說自己的心事。

葉桑藍听著忽然覺得其實張莉和葉峻禮同樣可憐,可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如何安慰眼前這個滄桑的男人。

「小葉,你可以做我的藍顏知己嗎?我沒有強求什麼,我也不會做出什麼越軌的行為來,我只是希望在我難過的時候有一個人可以听我傾訴,像今天晚上一樣。這段友誼關系你可以隨時喊停,我絕對不會糾纏的好不好?」葉峻禮目光澄清地說。

葉桑藍看了葉峻禮好一會才點了點頭,她在葉峻禮身上感覺不到危險的氣息。

「謝謝你,小藍!」葉峻禮真誠地說。

葉峻禮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知道肯定又是張莉查勤來了,他不耐煩地抽出電話接听。

「峻禮,你去哪里了,為什麼人不在酒店?」

「我去給小禮買禮物了,你有什麼事情?」他盡量把心中的不滿都壓了下去。

「哦,那買完了嗎?什麼時候回來?」

「怎麼了,還沒找到合意的呢!」裝作很懊悔地說。

「沒買到就算了,你回來吧,我已經買了。」張莉邊說邊擺弄著買給兒子裝著大型拼裝玩具車道的盒子。

「那好,我不買了,但是我再走走才回去。」他還想和葉桑藍再待一會再回去。

「你先回來吧,和我一起吃夜宵嘛。」

「你在哪里?」葉峻禮警惕地問。

葉桑藍感覺到葉峻禮的身體忽然一僵,疑惑地看著他。

「我在你房間里,我有點事情要和北部公司交代所以直接飛北京,明天跟你們一起回去。」

「我知道了,我現在回去。」葉峻禮說完就掛了電話。

「怎麼了,你臉色不好?」葉桑藍滿臉關心地問。

「張莉她來北京了,現在在我房間里面呢!」葉峻禮面無表情地說。

葉桑藍听罷僵在一旁,身體無法動彈。

葉峻禮站起來輕輕模了模葉桑藍被寒風吹得冷冰冰的臉頰,然後把她的圍巾細細地圍好,「我先回去了,你等一下再回去,自己小心一點,知道嗎?」

「知道。」葉桑藍被動地點頭。

葉峻禮真想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可是他害怕葉桑藍會躲得遠遠的,所以打消了這個念頭快步走回酒店。

葉桑藍木然站在原地,看著葉峻禮的背影頓感失落,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麼。

第二天一早,張莉就挽著葉峻禮的手臂招搖過市,葉桑藍始終默默地吃完面前的早餐然後拉著行李坐車去機場。由此至終她始終面無表情,所以葉峻禮根本不知道葉桑藍究竟是什麼心情。

昨天的事情就當作一時失態,只希望回去之後,大家的關系可以得維持原來的樣子,這是葉桑藍上飛機之前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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