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莉的連連稱贊讓閻雪梅微微一笑。當然不錯,這可是她花了不少心思挑選出來的。當然,比起出眾的外貌,自己最看重這個人的家世。韋恩大飯店,可是僅次于希爾頓的連鎖飯店。是頂級豪門中的一員,若是女兒這樁婚事成了,那以後在集團里,她可真就是呼風喚雨了!
「到時候,別打扮的太妖艷。懂麼?」
別太妖艷?這種場合不突出自己,那怎麼能讓人注意到?看著女兒懵懂的樣子,閻雪梅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無論,他如何氣她,如何怨她恨她,甚至恨不能她立刻滾開,她都堅持非留下來不可。
「怎麼樣?怕了吧?」
他再也無法打籃球了……
「你真的如此堅持?」
「閻少祖。」
可惜,這完全是欲蓋彌彰,因為她的嗓音,是微微發顫的,泄漏她內心的不平靜。
「就算瘸了腿,只要你想,確實還是有能力傷我。」
「如果你真想傷害我,就做吧。」
沒辦法,她一點點的辦法都沒有!
他聲音冰冷
「這里就交給我吧,霍爾,你先出去。」
「我既然來到這里,就不可能無功而返,無論如何非要替你進行復健不可。」
「我瞧不起你。」
重新邁開步履,她終于還是選擇進,入暴風中心。
他會很快站起來的,很快便能恢復行走能力。
他驀地怒吼,雙臂一展揪住她衣襟,忽地將她整個身子拔起往後狠狠的一摔。
她問,心跳驀地加速,面色亦跟著微微刷白。現在只要牽扯上閻少祖,她的一顆心就提上來。
他寧可讓腿廢了也打球……
她低低地,悠然嘆息。
「你!」
「沒錯!」
「別說了!住口!」
「就算那樣我也不會動手打一個女人!」
只是……來之前,閻少祖的主治醫師告訴她,他是因為車禍時,雙腿腿骨嚴重開放性骨折,導致坐骨神經受損,肌肉無法正常運作。
「我不需要你該死的幫助!給我滾!滾!馬上滾!」
他氣得渾身發顫,一雙眼直直的瞪著她!
她繼續,語音堅定。
「連站都站不起來的你哪里有辦法動手把我丟出門去呢?是不是很無奈,很生氣?又能你親自做這些事!指示別人算什麼本事啊!」
她再重復一次,依然是那樣平靜淡定的語調。
不,她不許!
「怎麼樣?答應我好不好」
「我偏要。」
她挑釁著,明眸毫不畏懼地凝定他。
「蘇芒,你什麼意思?」
「我為什麼要怕?」
她突如其來地輕喚,溫柔而低婉,是從來不曾有過的柔順。那模樣,像是惹人憐愛的礁石上殷殷期盼陸地上愛人的美麗人魚。
「你想做就做吧。」
「你究竟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有種親自動手將我丟出去。」
那一天……很快就會來臨吧?
所以……他才選擇逃避現實,選擇逃出醫院,躲到俄亥俄州這偏僻小鎮來
閻少祖握緊雙拳
「他怎麼了?」
到時候,她就真的徹徹底底的離開,那樣,最好了,對不對?
她細細喘著氣,微微驚慌地凝視同樣喘著氣的他。
她朝霍爾,微微一笑,遣走仿佛還心有余悸的他。
為什麼?她說得如此平靜淡定,他卻感受到其間一點點莫名的心酸與惆悵?那種該死的感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說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很難受,很難過,那種難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像是有一團棉花塞在他的胸腔,讓他呼吸困難……
他想就這麼一輩子自暴自棄下去嗎?
「只要你下定決心,憑你的毅力一定很快便能重新站起來的,很快。」
當主治醫生告訴他即使雙腿恢復行走能力,他也永遠不能再從事劇烈運動、永遠不可以打籃球,那時,他的心必然是大受震撼的。一定無法接受這個病狀。
她冷冷的,一字一句皆精確而殘酷地劃過他內心的傷口。
「你……」
她驀地擲下筆,匆匆起身便往房門外走,一面問著緊緊隨在後頭的曼莉
「你站不起來,不是因為你沒辦法站起來,而是因為你自暴自棄,不願讓自己站起來。因為你太懦弱,承受不起復健的痛苦,你甚至連一點點腿疼都受不了,得借著酒精來麻痹自己,你算什麼男人,你還不如個女人來的堅強!」
狂烈的吼號拔峰而起,蘇芒卻絲毫不為所動。
「你……你憑什麼這樣說?」
她很在乎,在乎的傷心傷肺
他沒說話,發紅的眼眸瞪視她,灼燒著熊熊火焰。
「為什麼這樣看我?」
她忽然直起了上身,興奮的呼喊。
「是先生,先生他……」
這意味著他,以後恐怕……
他驀地高聲詛咒,輪椅扶手上發白的手指顯示他情緒早已瀕臨爆發狀態。
他粗魯地拉高語調
「你剛才不也用柔道技巧把我摔上床吧?」
他滿意她終于微動搖的神情。勾起一抹惡魔一般的笑容,直直的看著她。
但是……
想著,蘇芒輕輕搖頭,微微苦笑。
他怔然瞪她,無法了解她為何如此堅定。
他一愣,沒料到自那端麗唇間吐出的會是如此平靜又如此刺傷人的言語。
「我知道了,媽,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抓住這次機會!」
「我警告你,別再說了!」
微微的跛腳……蘇芒一想到那樣的景象,她的心都一抽一抽的疼著。
算了,她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冒著炮火了,多一次不錯,少一次不少。
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對待,什麼樣的白眼,她,無論如何得讓他重新站起來,不能讓他就這麼一輩子沉淪下去。
「什麼?」
紙上,密密麻麻寫著醫生對閻少祖雙腿狀況的評估以及自己專門為他量身預訂的復健計劃。其實來之前,她就已經找過很多復建方面的專家針對他的情況進行了會診。雖然不是面對面,但是卻也制定了好幾套方案,以備不時之需。
這過程會是漫長而辛苦的,而且就算雙腿真的能恢復行走了,也無法百分之百復原成未受傷前的模樣。也就是說,即使閻少祖能走,恐怕也會是微微跛著的。
他終于答應復健,但復健後卻永遠不想再見到她。這個條件像是一盆涼水澆到她火熱的心上。
「我不是那種人!」
他冷哼一聲,表面好似不在乎,可是天知道,她答應的那瞬間,他的心里竟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悵然。可是,他習慣了嘴硬,死都不會承認,自己有些後悔說出這個所謂的答應條件。
「你滾!滾出我的家,否則我會讓人把你丟出去。像扔垃圾一樣,把你扔出去!!」
狂暴怒焰朝她席卷而來,逼得她身子微微一顫。
而她,還是繼續留在這里招惹他怨恨嗎?
「你不肯讓我替你進行復健,因為你怕,怕自己的丑態全部落入我眼底,怕自己的懦弱無能全讓我看透,你怕我嘲笑你!你更怕萬一付出之後,自己還是廢人,那樣的打擊你接受不了!你是個接受不了打擊的懦夫!你是個懦夫!」
萬一腿因此廢了怎麼辦?
為什麼听到那些還不算指責的話,他的心,會,那麼的難受?
他一窒,無法置信地瞪她。
為什麼?她寧願他打她、罵她也要留下來為他復健?
「我知道你一向討厭我,如果這樣能稍稍宣泄你的怒氣,你就做吧。」
她微微苦笑,語音冷澀。
閻少祖瞪視她,片刻,驀地偏轉過頭,不願再與她眼神相接。
他冷笑,忽地伸出左手,鎖住她咽喉。
「怎麼回事?」
她深深吐氣,不想承認,自己此時已經是心如擂鼓。
听著母親的一番教導,沈茉莉點了點頭
說不難過麼?說不在乎麼?
為什麼?她要這樣看著他,如此堅定,如此毅然,卻又隱隱蘊著一股淡淡哀愁?那一雙眸子竟然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她瞪他,瞧著他猙獰而扭曲的面部表情,心律,卻逐漸平穩下來,呼吸亦逐漸恢復正常。既然,她能從紐約來到這里,就早就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麼樣的困難。她不怕困難,只怕他不能重獲新生。
蘇芒眯起眼,燦亮的眸子迸射出兩道難以形容的堅決光芒。
他終于開口了,冷冷地、澀澀地。
那就讓它廢了!總比不能打球好。
「他發脾氣?」
窈窕縴細的身軀被他摔落床榻,而他也因為重心不穩,輪椅一個旋轉整個人跌落在地。
他惱怒地瞪她,雖然討厭她,可是打女人?那是畜生才會做的事。他才不會做!
好像是裂了一道縫,不知道該怎麼去填滿。
他應道,嗓音有意地粗魯。
「太好了!」——
分割線——
她很難過,難過的比死還難受
接著,仿佛是感受到她的侵入,那對野獸般的眸子朝她凌厲瞥來。
「我不知道。」
「他……說要喝酒,霍爾先生不肯給他,說這屋里的酒全都丟了,他就發了好大的脾氣,不停摔東西,好、好可怕……您去看看吧,好麼?勸勸他……」
「我不走。」
「只要我想,還是有辦法傷害你。我的腿雖然廢了,可是,我依然有能力欺負你,就像從前一樣,讓你沒有辦法反抗,讓你受盡屈辱!知道麼?!」
一陣急促而激動的敲門聲驀地驚醒她的神智,她定了定神,轉頭輕喊
「真的?你再說一次!我……」
那銀色的金屬猛獸,只差一寸便要激烈撞上她的雙腿。
「我偏要說,你這個膽小鬼,懦夫!你……」
「我說過我不是來逼迫你,是來幫助你。」
一向熱愛運動的閻少祖,更怎能忍受從此再也不能激烈運動?
自從她用小人招數讓他洗澡之後,覺得受到無比屈辱的閻少祖變得像是躲在堅硬外殼中的蝸牛,不肯配合她的復健計劃!
「我說隨便你!」
那都太假了
「一言為定!」
而起,情況,不僅僅是微微的跛著走,是既無法完全正常地行走,更別說還想要自由地跑、跳,進行各式各樣的運動。
青春年少時與他的對話忽地在蘇芒腦海重新放映。
他瞪視她,一時無語。那些話說的他心里很難受,說不出的難受,好像自己從前是個可惡的人,無緣無故的欺負她似的。可以天知道,那是因為,她虐待小影,他只不過是想為了小影出一口氣罷了。
「不會太久的,蘇芒。」
他再也忍不住,承受不了她一再以言語侮辱他。
「該死……」
他同樣用雙臂撐起上半身,線條分明的臉龐陰沉地直對她。
而那個造成這一切亂象的男人正坐在輪椅上,桀驁不馴的臉孔直直對著停立一旁,面色蒼白的霍爾。
她冷靜地,無視他的憤怒。
一想到這些,蘇芒就控制不住的心煩意亂。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要怎辦才好?
這時候,她的語氣已經有些帶有祈求,仿佛她才是求著人家幫做復建的那個人似的
他氣怔。
「蘇芒,你……」
她一定要強迫他面對現實,就算因此一輩子遭他怨恨也無妨……
「因為你不振作,因為你只因為雙腿受了傷就打算讓自己一輩子借酒澆愁,一輩子沉淪在地獄里。」
「你打我吧,閻少祖,打我啊。」zVXC。
歪斜的嘴唇吐出的是威脅的言語。
到那一天她便會自動離開這里,在他生活里徹底消失。然後,他和妹妹兩個人相親相愛……
「隨便你要怎麼樣都行,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不在乎。反正,你以前不也是隨隨便便的踐踏我麼?我習慣了,也無所謂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母女倆相視一笑,自以為算盤打的劈啪作響,卻不知,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天上掉餡餅的事?想要不勞而獲,到最後無非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喜大普奔」結果!
她一顫,想起兩天膝蓋曾經承受的劇烈疼痛,心跳不覺奔騰起來,但蒼白若雪的容顏仍是倔強地微微昂起,星眸睥睨著他。
「哎……你這孩子啊,道行還是太淺!豪門之中必定需要的是大家閨秀來做兒媳婦,如果太過招搖長輩那一關就過不了!懂了?」
「我、說、我瞧不起你,閻少祖。」
他要她傍晚就滾出去,甚至連一個面對面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她,他真的恨她,根本不可能真心配合她的復健計劃。也是啊,他何曾听過她的解釋呢?
難道說……
「如果你有辦法坐在輪椅上把我丟出去,我就認了!」
「天殺的!」
「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究竟在做什麼?這里是我家、是我閻少祖的地方!你以為你能在我的地盤逼我做不願意做的事嗎?」
她同樣側轉過清秀容顏,明燦而微微閃著璀光的眸子凝定他,幽幽的說著
他慢怒地,心跳卻莫明其妙地加速。
「我……」
她冷冷瞧著他。
「你不是恨我嗎?」
因為這樣他才不肯復健,才這樣自暴自棄的吧?也許,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他逼著主治醫生告訴了他雙腿的狀況。
「絕對不會。你想趕走我,沒那麼容易!我蘇芒想做的事,沒有人能夠阻攔!沒有!」
「你當我是什麼樣的男人了?」
「他在房里大發脾氣,連霍爾先生也勸不動他。」
「你答應我吧,答應我留下來替你復健。你可以好起來的。真的,相信我!」
還未進門,里頭傳來的一陣猛烈咆哮,已讓她忍不住一顫,腳步一凝。眉頭緊緊擰著,听著那獅子吼
「可是我要你答應我,一等我雙腿能站立行走,就立刻滾開!徹徹底底的從我的生活中消失,懂麼?」
她冷凝的嗓音平淡靜定,卻清楚流露出責備意味。
「來啊,動手啊,把我丟出門去啊。」
可是……
他甚至終日將自己鎖在房里,粒米未進。
她低低地,嗓音細微。她一定要拉他上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放棄他,就算連他自己都放棄掉,她也絕對不會放棄!絕對不會!
清脆的嗓音拂過他耳畔,他一顫,忽地放開她,身子一滾,離開她柔軟的身軀。
蘇芒想著,閉了閉眼,重新凝定精神,對著桌上一疊涂涂寫寫的紙張沉思起來。
咆哮聲響徹整間屋子,伴隨著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以及一陣清脆的玻璃碎裂聲。
這樣的她,讓他莫名心悸,這一刻,清楚地意識到躺在身旁的是個散發著淡淡幽香的女體。
看樣子,他是真的動了氣,而且是無比無比的憤怒……
他沉默不語,只是用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她,因為,他不明白,為什麼她這麼的執著。他若是廢了一雙腿,她不該是放著鞭炮慶祝才是?為什麼要這麼執著的想要替他復建?他不懂,真的不懂!
「發生什麼事了?」
「但我絕對不會就這樣離開的。」
里頭,一個狂怒的男人正掀起狂風暴雨。而她,要冒著槍林彈雨前進嗎?
「我不是告訴過你從此後不許再無端酗酒嗎?」
可是,一想到那樣的情況,她的心就好難受,難受的像是被一只手死死的攥住。她想要掙月兌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該瀟灑的,卻忍不住一陣惆悵。
隨著門扉推開,映入她眼簾的是曼莉圓潤的身軀與微微蒼白的臉龐。
雖然情況嚴重,但只要經過耐心且長期的復健,還是有可能恢復行走的能力。有可能……這代表是什麼,她不會不懂,但是,總比完全不可能的要好。
蘇芒呼吸一顫,費了一番力氣鎮定心神。
她凝望他,說不清流過心底那陣像是欣慰又像苦澀的感覺是什麼,嘴角,終究還是揚起一抹淺淺微笑貌頂豪最。
「做什麼?」
「那好吧,隨便你。」
他掙扎爬起,利用雙臂的肌力,吃力的讓自己攀上床,趁她還未回神前利用下半身的重量壓住她,上半身則用雙臂撐起,銳眸居高臨下地瞪視她。
為什麼?自己的一顆心,明明方才還氣她、恨她,可是這一刻,似乎在不知不覺間軟化了……
他很可能再也無法做劇烈運動了,登山、游泳,都會令他脆弱的雙腿肌肉負擔過重,更別說他最無法放棄的籃球……
閻少祖一聲沙啞的低咒聲將她從萬千思緒中拉回來。
「蘇芒!你在逼我!」
一向心高氣傲的閻少祖,怎能忍受自己走起路來永遠有一點微跛?
她強自穩定心韻,星眸靜靜凝定他,不慍不火,澄澈而透明。
一直到房門悄聲掩上,窈窕的身子才轉向那面色陰郁的男人,兩道翠眉不贊同地顰起。
「我也說過不需要你這個女人來干涉我的一切。我想做什麼都不需要你同意!」
「你辦不到吧?」
門內,一片遭狂風暴雨凌過的紊亂不堪,各式各樣的物品東倒西歪,摔碎一地。一起景象,就像是剛剛遭受了入室搶劫一樣,滿目狼藉……
「我相信。」
她不停的,反復的問自己,可是沒問一次,答案都是更加清晰的——要!她要!
突然,她又想起了年少時候的畫面。
他似乎被她看得有些心慌意亂,眉峰微微一聚。
他悶悶的回答,卻已經讓蘇芒大喜過望,因為,她的堅持有了結果!
「你高興留下來便留下來,高興替我復健就替我復健,我認了!」
曼莉微微顫抖的敘述蘇芒更加快了步履,如風般地卷過樓梯,奔過長廊,來到盡頭閻少祖的主臥室。
「我為什麼要打你?」
「夠了!蘇芒,」
甚至……不惜絕食,只求不必出房門與她見面。
「請進。」
「我說給我酒!該死的你听不懂嗎?給、我、酒!他媽的!現在看我是個瘸子,你們所有人都要來欺負我?是麼?你們是不是所有人都要看我的笑話!啊!」
他愕然,沒料到她會如此平靜的回應。
她微微頷首,雖然心髒抽疼的厲害,可是,她的嘴角依舊淺淺笑著。
她嘲諷地,唇角甚至拉起一絲淺笑。
「你怎麼了?是不是腿又有痛感了?」
她一雙小手在他的男性軀體上來來回回的撫模著,惹得閻少祖下月復的熱流越發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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