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直追向同國方向,就這時,意外總是出現了。
一名身染血的女子橫沖而出,擋去了兩人的去路,顯然這名女子是偶然間踫上了他們,並非真的一路追尋而來。
獨步搖在看到這名女子時,神色驀然而變。
女子捂住傷處,單膝落到冰冷的雪地上。
「小姐,我們被發現了。」女子聲音還帶著飄浮的氣息,顯然從那邊逃出後就直奔墨家而來。
獨步搖容顏變了幾變。
「誰發現的,怎麼回事。」強忍著自己要冷靜。
他們的居點這麼隱蔽,就連蘇笑蓮也不曾知曉自己所做所為,除了他們,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是楚家主領的人,若非我等機靈,必然死傷無數。」女子痛楚而道︰「小姐,數半人有幸而逃離,我們的人被老東西抓去了數名,他們……」
「他們不會有事,馬上招回慕然,你等全部潛回墨家。」獨步搖冷靜地道。
女子點頭應是。
在雲國里,獨步搖有數個居點,而這一女子前來報之所,正是貼近雲城外的一處,幸好只是一個小居點,並沒有給她帶來過大的損失。
看著女子消失,獨步搖想也沒想就折身回雲城。
李傾挑挑眉,「當初你要錢財便就是為此?」
獨步搖沉重地點點頭,往回的步伐更快,李傾看著她沉默不語。
李傾突地按住了獨步搖的手,後者回頭來看他。
「回墨家,那些人有我。想必此時楚家主未把那些人壓回大牢。」
對上李傾的眼,獨步搖點點頭,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而行,與李頃分開而行。
回到墨家時,重傷的肖縱已經被人帶回,眾黑衣女子低斂眉目,站在雪下,整個墨家幾乎是黑壓壓一片。
獨步搖看也沒看她們一眼,直接救治傷者。
獨步搖身邊是男少女多,青一色的都是女子,這其中只有肖縱一個傷者是男子。穩住了肖縱的傷勢,之後才一一檢查著女子們的傷勢。
一道工程下來,獨步搖直到了第二天大亮,這些傷者才算是處理完。
伸了數個懶腰,獨步搖才驚覺外邊的數以千名的女子們正陪著她,踏出門,只見她們依舊是昨日那樣的姿勢,穩穩地扎在雪下,黑衣上冰凍著厚厚的雪積,她們依舊直挺地站立。
沒有獨步遙的命令之前,誰也不敢動一分一毫。
獨步搖無力地沖著她們揮揮手,什麼也話也不說,她累了一天一夜,對她們,她也不想多說。
只是派了人前去打听皇宮的消息。
李傾那邊還沒有消息,她得親自去看看。
獨步搖洗了一把臉,急急忙忙的出了府,也不需要任何人跟著。
人還未到琰國行宮,就被皇帝的人攔了去,說她來得正是時候,皇帝那邊正巧有事尋她。獨步搖皺眉,但也沒有拒絕地跟了過去。
現在正是早朝時間,老皇帝怎麼會找自己?難道李傾出了什麼事?不可能,他若是這麼容易出事,那自己早就死了幾百回了。
獨步搖看了眼帶路的公公,神色閃了閃,突然開口問道︰「此刻皇上是早朝時辰,怎麼會傳召于我?」
公公低著鴨子聲音道︰「步搖小姐到了便知,奴才實在不便多說。」
獨步搖挑了挑眉,看來老皇帝有所交待。
議事之地,是不容女子進入,怎麼今天她獨步搖倒是破例了?
公公將獨步搖帶去的不是議事殿,而是往後宮方向而去。
獨步搖淡漠掃了眼那公公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
以皇上名議來請自己的人,不用問也知是何人。獨步搖踏入太後的養心殿,就听到眾女的歡樂聲傳來。
獨步搖眨了眨眼,抬步走進。
獨步搖一出現,後宮眾女都止了笑,臉色有些古怪地瞅著獨步搖,一眾女人圍著太後娘娘而坐,場面看起來倒顯得十分的歡愉,只是內心中真正歡愉的又有幾人?
獨步搖挑唇冷笑,對上一眾女人的眼神,獨步搖神情自若,一進入大殿,獨步搖也不行,也不看人,而是直接挑了一個空座位坐了下來。
眾女跟著她的動作移目,見其極其的無禮,不由轉目看向太後,只見太後面若無事,好似也沒有看見獨步搖進來般。
「步搖妹妹你終于是來了!請你一趟還真是難啊!」十三公主掃了眼太後與皇後娘娘,見兩人都視而不見,歡愉地上前熱情地拉過獨步搖手。
獨步搖不著痕跡地月兌開,「我可不是你們這些後宮女人,清閑得令人羨慕。」
十三公主微笑的嘴角一僵,想起獨步搖在為她們練青春丹,又揚開了滿面笑容。
獨步搖曾還是賤種出生,如今,她們這些後宮高高在上的女人卻還要看她的臉色說話,一個女人活得像獨步搖這樣的,就足夠了。
其實,也不知多少女人羨慕著獨步搖。
獨步搖身為一個女子,卻可以自由自在的行走。做事說話更是憑自己的自在,完全不顧任價禮儀,想如何就如何。
如此自由自在的獨步搖,女人們不嫉妒才是怪。
十三公主突然抿唇笑說道︰「步搖妹妹也不必羨慕,若是可以,我還想著步搖妹妹能長久入宮來陪我呢!」
听了十三公主的話後,獨步搖目光凝了凝。
正想著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坐在太後身側的嫡小姐突然笑道︰「十三公主這是想步搖妹妹嫁入宮?听說三皇子已經好痊了,如今皇上正頭疼著給三皇子尋一個管得住他的皇子妃,想必十三公主想著步搖妹妹能做三嫂嫂了。」
獨步搖嘴角抽了抽,想起當日在梅花盛會上的窩囊三皇子,有些頭疼。
感情是這群女人閑著沒事,正給她物色男人來了。
十三公主一听有人替她講了出來,也樂意應和下來,「三哥就不錯啊,如果太子哥哥未娶太子妃,說不定還能做個太子妃呢!」
此話一落,坐在皇後下側的太子妃楚儀環渾身一僵,臉色難看地看向獨步搖。
獨步搖也當是什麼也沒有听到,直徑捧起宮女替她沏好的熱茶。
「哎呀,步搖妹妹可還是太子妃的表妹呢,太子妃是不是?」那嫡小姐說著,閃著天真的笑容看向楚儀環。
那名嫡小姐這麼一問,楚儀環完全不能動彈半分,嘴巴久久才吐出一句
「以前是……」
那名嫡小姐咯咯一笑,「太後娘娘,照著我說啊,步搖妹妹要是願意,何不讓太子妃讓個位,步搖妹妹身份可不比以前,做個太子妃也是錯錯有余。」
楚儀環完全動不了,慘白著臉,抿著唇。
那位嫡小姐話一說完,整個養心殿靜了靜。
讓太子妃讓位?這不是在打楚家的臉嗎?獨步搖雖然有如今的地位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女人罷了,最終還是要嫁了人,她身上的東西還不是夫家的,墨家更不用說了。
獨步搖吹著茶熱,拿了一口糕點嚼了良久,又送一口茶水入喉,也不怕她們在這茶點上投了毒,現在外邊的毒根本就要不了她獨步搖的命。
「太子妃娘娘,你說呢!」另一女又幫著襯道。
這個時候,太後與皇後同時看向楚儀環。
「胡鬧些什麼,儀環也是楚世家的大小姐,如今這太子妃之位豈可輕易動搖。」太後娘娘聲音淡淡。
太後這說法卻讓它有縫隙,太子妃這個位置不是不能動搖,只是不能輕易罷了。太後這話也是說給獨步搖听,暗示了獨步搖,只要她願意,太子妃之位還是可以屬于她的。
嫁給太子?
也愧這些女人想得出來,想用夫家來壓制自己?這就是老皇帝想出來的辦法?強的要不得,現在又來軟的?
女人一旦嫁了人,不管她以前擁有多少,都該以夫君為主。就像獨步搖如今的墨家,丹藥之類,只要做了太子的人,她所有的東西就屬于皇家的。
到那個時候,任由老皇帝如何索取就如何。
她獨步搖看起真的有那麼愚蠢?
經太後娘娘這麼一個低喝,那名嫡小姐也閉了嘴,臉上笑意卻是未褪。
「步搖妹妹其實三皇兄這個人不錯,要不,你就考慮一下!改明兒我替你們兩人引見。」十三公主似乎把那天之事給忘了,全當獨步搖沒有見過她的三皇兄。
納蘭玄天將三皇子打傷那日可是傳開了,就不信十三公主這樣喜歡探听小道消息的女人沒有听說過。
獨步搖也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看向楚儀環的方向,突然挑唇一笑道︰「對比皇子妃的位置,我比較看重太子妃的位置!」
話落,養心殿又是一靜。
楚儀環雙手緊拳,差點壓制不住自己的怒火。這個獨步搖太囂張了,根本就沒有將皇室威嚴放在眼里。
想她堂堂太子妃那日被如此戲弄,而始作俑者竟然還能逍遙法外,真不明白為何皇上如此的怕她。
堂堂雲國難道就沒有治得了獨步搖的人了?楚儀環心中不甘苦恨想著。
「原來步搖是看上了太子妃之位。」皇後突然涼涼地說道。
獨步搖歪了歪頭,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她看重是一回事,喜歡又是另一回事,這些女人顯然是想歪了,她也沒有去糾正。
楚儀環驀然抬起眼看向皇後娘娘,眼里是滿滿的慌亂。
她這個太子妃入宮已經有兩年了,可是這肚子仍然沒有動靜,而太子後院中女人越發的多了,如今,太子更不看她一眼。
如此長久下來,她只有背後楚家,但若是無子嗣,她太子妃的名頭定然是一落千丈。
「步搖妹妹還真想做太子妃啊!也難怪了,步搖妹妹如今的地位,眼高于頂,不是最好的還真的不要呢。」那位嫡小姐好似專門與楚儀環作對一樣,言語里都時時刻刻帶著一股譏諷。
楚儀環看向那位嫡小姐,咬著唇沒有說話。
獨步搖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想著,這個女人與楚儀環結了仇怨,不然也不會借她獨步搖來打激面色越發慘白太子妃。
可是今日的楚儀環還真的有些冷靜,不似往日那般,見到了自己就囂張奪勢。眾人在這里給她這個太子妃難堪,甚至是在討論著要取而代之事,楚儀環能沉得住氣,也是出乎獨步搖的意外。
「聶小姐也休要胡說,皇嫂的地位也是非同一般,楚世家的大小姐能差得到哪里去?」十三公主見楚儀環臉色越發難看,連忙加了一句。
但是這一句出來,楚儀環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楚儀環無用,只怕楚家早就有放棄她的意思了,如今只怕是想著在楚家再重新教一名嫡系小姐送進宮來。
這就是世家女人的好處與壞處,好處是輕易攀附權貴,壞處就是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這就是女人的悲哀。
獨步搖看了下十三公主,悠悠收回視線。
「步搖身份雖然後天養成,可是那先天出身還是擺在那里,這樣的出身也配不得太子妃之位,你們也切勿在此亂咬舌根。」皇後終是拿出了自己的威嚴,替楚儀環說了一回話。
楚儀環如此听來,這才大松了一口氣,好似真的以為獨步搖會搶她的太子妃位置般。
獨步搖笑了笑,不以為然。
「皇後娘娘此話錯矣,上次金鸞殿琰皇子可是親口說要娶步搖妹妹呢,琰皇子雖然整日戴著一張鬼面,但那聲音極好听,想必也是美男子,地位又是無可厚非,听說是將來的琰國皇帝呢!」聶家小姐尖聲尖氣地沖著皇後而來。
皇後臉色有些變,輕輕掃過了笑眯眯的聶小姐。
而聶小姐則故意挨著太後再近了一些,皇後也不好投眼色,只能在心里恨罵了句。
一個聶家嫡小姐罷了,竟敢如此頂撞她,也不看這身份懸殊。
但礙于太後在場,皇後娘娘也不好發威。
聶小姐這是拐著彎說獨步搖這身份是要做國母的,與你皇後娘娘算是平起平坐的,豈會身份不配。
獨步搖抬頭看向那位聶小姐,長像極為甜美,能說會道,又極為討人歡心,看她緊挨著太後娘娘而坐就知曉,她如今是太後身邊的紅人。
這個聶小姐處處為獨步搖說話,獨步搖覺得自己是否該要謝謝這位尖酸利牙的大小姐?
見連皇後臉色都變了,一直沉默的太後終于是開了口︰「好了,不必爭了。」
太後一出聲,所有人都噤聲。
獨步搖見眾女都安靜了,終于是淡淡地開口道︰「不知太後娘娘以皇上的名義請步搖來,何事?」
听了這麼多叨嘮,也夠了。
太後有些渾濁的眼靜靜地看了獨步搖良久,道︰「自古男主外,女主內,身為女兒家必備些什麼,不用本宮提醒,步搖應當知曉。雖然你不是大世家出生的千金,更不是官家小姐,你出身雖壞,但這後天所建造的身份也是天下皆知。雲國的女人,生來可不是為了與男兒相比較,女兒家柔軟似水,溫靜得體,以夫為天……」
「等等。」獨步搖推出手,截住了太後的話,雖然打斷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事,但是這一長串下來都未說重點,實在有些听不進。
太後面色變得有些冷,「何事?」
「太後娘娘,我說你能不能直接說重點?我知道女人生來就是天生命賤,只能乖乖躲在男人的背後唯唯諾諾的過一輩子。」甚至是孤獨終老一生。
能與太後這般說話的,怕也只有獨步搖一人了。
眾女神色古怪地看向獨步搖。
太後擰眉,也未呵斥她半句,接著道︰「雖然皇上封了你地位,給了神醫身份,但終究是個女兒家,不似男兒上得了台面。」
獨步搖別有意味地笑了,也沒有接話。
太後見獨步搖安靜下來,又道︰「步搖身邊無人管教,皇上思前想後,便讓本宮親自前來教你女兒家基本禮儀。」
獨步搖總算是懂了,老皇帝這是想著要她入宮長住,然後替她洗腦,將她教得跟那些見了男人就唯唯諾諾的女人一般。
「不必麻煩太後娘娘了,如今你年紀也大了,怕是經不起步搖折騰。我出身本就是那樣,無人管教就無人管教,太後娘娘也別操心了,我就是這性子,怎麼訓都是這樣。」獨步搖站起身來,看著太後道。
太後卻又是慢騰騰地道︰「本宮這里有的是嬤嬤,折騰走一個了,接著另一個就會來。步搖也不必怕折騰,這也是為了你好。這樣吧,今日你也不必回府了,直接在本宮宮中住下,禮儀這等事,還是盡快學會為好。」
獨步搖嘴角一牽,「太後娘娘你可知道,常人可是踫不得我的身體半分,雖然說你們不一定要踫我的身體,但是,萬一我一個好奇心起,一個不小心踫著了你們,到時候後宮死傷無數可就怪不得我。」
「而且,通常只要我踫過的東西,都會不小心遺留毒素在上邊,娘娘們公主們要是不小心沾到一點,就該一命嗚呼了。後宮女人因為步搖的毒而死光,到時誰來給皇上侍寢?到最後後宮連太後娘娘你也一並沒了,皇上不得哭死?到時候,我可就是大罪過了!」
太後等人臉色大變,不可致信地看著獨步搖。
她竟然大肆張揚的威脅太後?而且連帶的眾後宮女人也一並算了進去。這個獨步搖太過無法無天了,可是就算是這樣子,也無人敢對她做些什麼,更不能說些什麼。
因為獨步搖剛剛說的那些話,她們都十分的清楚,只真不假。
獨步搖雖是神醫,但她本身就是一名煉藥師,只喜歡煉藥,不喜歡救人。而且,從這些年來的經歷,她們都知道,獨步搖身體是踫不得。
而有些人就是總是忘記了她身上隨意有毒,剛剛十三公主就是無意識地踫了她,如今听她這麼一說,臉色慘白地檢查著自己身上有沒有異樣。
靠近獨步搖的,立馬變臉跳開來,不敢靠近半步。
太後僵著臉色,想要發怒時,一名一等宮女走了進來,見養心殿內氣氛僵硬,也不敢大聲說話,低下頭,聲音也是極低︰「太後娘娘是琰皇子的人在殿外求見,說是琰皇子叫步搖小姐回家用午膳。」
話剛落下,只听見養心殿內個個倒抽了一口涼氣,目光刷地投在獨步搖身上。
回家用午膳?
何時琰皇子與獨步搖走得如此之近了?連回家的字眼都冒出來了。
獨步搖微微一愣,模了模肚子,想著從昨天開始,自己就忙活著,根本就不知道要吃飯,而且,她現在根本就不餓。
一想到被逼著吃飯,獨步搖臉色黑了一半,揮手道︰「告訴琰皇子,就說我在太後娘娘這里住下了,你叫他別等我了。」
養心殿內,人人愣愕。
剛剛死活不想留下來的人,怎麼突然間又因琰皇子來尋而同意了?難道不似她們心中所想那般?
獨步搖見過了琰皇子的真面目,然後很丑惡?獨步搖又是天下聞名的神醫,琰皇子死活巴著她不放?所以,導致獨步搖一听到琰皇子的大名就退舍三分?
眾女紛紛猜測著,因為獨步搖這前後反差太多了。
她們哪里知道,獨步搖只是怕吃飯。
「咳!」太後咳了一聲,揮揮了手道︰「按步搖小姐說的去做,就跟琰皇子說,步搖小姐要留在本宮中學習禮儀,便不回府了。」
宮女有些為難地看著他們,支唔了幾下,又道︰「琰皇子說,若步搖小姐不回,他便直接到後宮來接步搖小姐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宮女還特別咬重了回家兩字。
獨步搖嘴角抽了抽,也不是怕他來,而是怕自己受不了他的美人誘惑。蘇笑蓮也很美,為何自己就沒有那種感覺?到了李傾這里,幾乎覺得李傾的美貌是專門用來誘惑她的。
「咳∼」獨步搖假裝輕咳了幾聲,轉身對太後道︰「步搖就先告辭了,至于禮儀,想必太後也不太想教我這個頑固不化的人。」
太後皺皺眉,也沒有說什麼。
「看來琰皇子當真喜歡步搖妹妹!」十三公主最欣喜的不過是獨步搖不再跟她搶蘇公子了,如今又少了一個強勁對手,對于她來說,最好不過了,而且,獨步搖這個人,誰也不想去得罪,畢竟她還要求取丹藥呢。
獨步搖不可置否地干笑了幾下,「他當然得喜歡我。」不然還能喜歡你不成?
其實獨步搖是一個佔有欲很強的人,不容允他人沾上自己的東西,現在李傾已經歸劃為自己的所有物了,誰也別想染指半分。
十三公主見她如此承認,臉不紅心不跳的,低低而笑,「往後步搖妹妹可得多多來宮中走動才是,可別讓姐姐想緊了!」
十三公主要出宮都得給皇後稟報,得到了批準了才可以出宮,不像獨步搖,隨時都可以入宮,這是皇帝準許的。
獨步搖道︰「好啊,只要公主不要嫌棄步搖煩就行。」
反正現在動不了衛氏一族,多走動走動又如何?
十三公主見獨步搖應下了,不由有些訝異,瞬時又低眉笑了起來。那模樣漂亮得緊。
獨步搖瞟了一眼,轉身就離去。就跟來時一樣,無禮之極。
獨步搖回到了墨家,就看到李美人正經坐在飯桌前,後背正懶懶地靠在椅上,那模樣,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獨步搖皺眉走上前,坐在他的面前。
「他們人呢?」獨步搖說的自然是那些被楚炎捉住的人。
李傾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只是道︰「吃飯。」
看他這個樣子,他們應該沒事才是。
獨步搖皺皺眉不情不願地走了上去,看著「你怎麼會在這里?」
「你現在才問是不是有些遲了?」李傾將手中乘好的湯水放在她的面前,「你身為醫者,就該知道如何飲食才是對身體最好。」說著,又將乘好的飯推過來,就差點沒有伸手喂她了。
獨步搖雖然很喜歡享受美人恩,但是,吃飯這事她可就消受不起。
以前沒有人盯著她,她想吃就吃,不想吃誰敢讓她硬吃下去?
現在有人盯著吃飯,總覺得有些怪異,那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上一世,她身邊都沒有真正的親人。
而這一世,雖然蘇笑蓮或許算一個,但是她卻是不想承認,非常不想。
眼前的這位……
相處不多,卻總能給她一種異樣的感覺,甚至有時候,獨步搖都以為自己對李傾一見鐘情了。
可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見鐘情這種東西嗎?
「想什麼?天冷,飯菜容易凍。」李傾拿著筷子,優雅之極吃了起來。
而獨步搖執起筷,飛快地趴了幾口,還發出聲響,跟她的形象一點也不符合,而對面那位依舊靜靜地挾菜,一口一口地吃著。
獨步搖看著他的吃相,再看看自己的,還真的有點替自己臉紅。
以前習慣了,她也沒有注意這些,她做的事都是爭分奪秒的,如今要她慢悠悠的吃,還真的別扭之極。
獨步搖皺眉,挾菜,放入嘴巴里使勁地嚼。
「呃?」吃著吃著,發出微訝。
李傾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頭吃。
「墨家的廚子換了?」這味道不一樣啊,比之前的好吃多了。
「嗯。」李傾漫不經心地應和了一聲,然後不動聲色地再挾了另一道菜,「不好吃?若是不好吃,便重新換了。」李傾眸底眯了眯,緊緊地盯著她。
「我又沒說不好吃,換了多可惜啊。就用著吧,反正這是我在這里吃過最好吃的。」獨步搖也沒在意,胃口來了,又買力趴了幾口,三兩下又干了一碗。
李傾伸手接過她的碗,再想著給她添上一碗,獨步搖卻是使勁搖頭,「不用了,我真的飽,我在太後那里還吃了一塊糕點。」為了證明自己吃得很多了,獨步搖清脆脆地打了一個響嗝。
李傾看了數眼,這才放下,拿起筷子繼續吃自己的。
吃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說道︰「那些人就暫時住我那,等時機到了自讓他們回來。」
獨步搖听了連連點頭,現在讓他們出來也是找麻煩,想必楚家正奉命四處打秋風呢,看來她的幾個居點都要移一下了。
「嗯,這樣也好。等風頭過了,再讓他們回來。」反正現在也用不到他們十幾個人。
李傾默然吃飯。
獨步搖這才想起來,他怎麼會這麼早坐這里,「你怎麼會又跑來了?以琰皇子的身份?還是偷偷跑來的?」
以琰國皇子的身份過來的話,那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與琰國皇子之間有道不明,說不清的關系?
這也沒什麼,但是老皇帝那里會樂意自己偏向琰國這邊?各國也願意看著他們兩個成就好事?然後她獨步搖偏倒向琰國?
如此明顯,他們絕對是不會允許。
那麼,她以後也別想著安寧了。
要是以李傾的身份,偷偷跑進來,那也沒什麼。
「我們之間沒必要偷偷模模。」李傾回得冷冷淡淡。
獨步搖小臉一僵,「然後你是以琰國皇子身份而來?」
「既然我已經承認喜歡你,而你也是我媳婦,有何不可?」李傾一本正經地道。
問題不是這個吧?
獨步搖吞了一口沫,「老皇帝知道?」
「知道。琰國行宮那兒住得難受,墨家還算不錯,就搬來了。」嚼完口中的飯菜,再喝了一口湯。
「什麼?」獨步搖騰地站起身,「你說你搬來墨家住?和我一起?沒問過我?」
李傾很認真地點頭,「嗯。」
獨步搖有種想撞牆的感覺,突然跑來跟她同居生活,雖然她不介意,但是別人會介意,會找麻煩,到時候她哪里還有時間研藥?訓練?
「不願意?」李美人托著白皙的下巴,冰眸漾著一圈楚楚可憐的光暈,此刻這楚楚可憐的眼正靜靜地盯著她。
「樂意,當然樂意!我還巴不得呢!」獨步搖暗罵自己窩囊,老是被他美色誘惑。
李傾一收勢,又繼續吃他的飯。
獨步搖郁悶地托著下巴,然後再郁悶地盯著他看。
晚上兩人再次同床而眠,早上獨步搖踏入藥房,李傾也跟著進去,李傾身上早就被獨步搖施過一次針,普通的毒藥根本就毒不了他。
所以,每一天,獨步搖一進入藥房,李傾就會跟著。
獨步搖專門研她的藥,而李傾側在藥榻上打著坐,修練他的武功,到了吃飯時間,李傾總會先行離去,然後準時拉著正入迷的她出藥室吃飯。
就這樣,他們相安無事過了三天。
琰皇子搬入墨家居住的事已經是三天了,可是卻是無人前來尋問,這一點倒是讓獨步搖覺得自己多心了。
自己這墨家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怎麼會這麼輕易的讓人進來。
墨家從來不讓外人住進來,突然這一天,身為「外人」的琰皇子住進來了,竟然無人詫異?
可是,獨步搖錯了。
第四天一早,就在兩人用過早飯後,事兒就來了。
「殿下,小姐……」一抹紅影閃入兩人的眼前。
如今這沖天塔內到處都是李傾的人,這位叫做紅姨的人就是其一,雖然三十好幾了,這人還是這麼年輕漂亮,做事又比男人強。
獨步搖就是喜歡,欣賞這樣的人。
李傾眉毛都沒有抬一下,「何事。」
「各國的皇子來了……」紅姨猶豫了片刻。
獨步搖眉一挑,抬起頭,臉一黑。
果然事兒真的來了,還真不能應了李傾住在這里。對著紅姨不耐地道,「哄出去,不見。」
「咳。」紅姨不自然地看了自家殿下一眼,有些不自然地接著道︰「各位皇子都是向皇上請了示,搬離了自己的行宮,然後搬著行李前來的,人都到門口了。」
那個龐大的人流,黑壓壓的一片過去,看著壯觀啊!
「什麼?」獨步搖怒目拍案而起,這個老東西按的是什麼心?
李傾白皙手指扣著桌面,看著剛剛吃完的早飯。
「還有……」紅姨又頓了頓。
「還有?」獨步搖撐著桌面,傾著身子,危險地眯著眼。
「蘇公子也來了,行李打抱好放在門口,就等著小姐你開門了。」紅姨有些想笑,看見殿下那張冷臉,又笑不出來。
我靠。
獨步搖真想破口罵娘。
李傾微傾著身子,直直地盯著獨步搖。
獨步搖黑著臉道,「死也不讓他們進來,哄走,沒地方招待。」
「屬下也這麼回過話,可是蘇公子說了,昨日沖天塔已經布置好了,墨家這麼大,足夠他們住了。」
「我靠。」這一回,獨步搖真的罵出口了,「該死的蓮花……消息這麼靈通做什麼。」
李傾挑了挑眉,看來這場面是無空控制了,除非他搬回去,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搬的。
獨步搖壓住怒火,冷聲問,「還說了什麼。」
紅姨思量了幾下,道︰「還說,琰皇子能住的地方,為何他們就不能住了?要求您公平對待。」
「我呸!在我這里就沒得公平,叫他們有多遠就滾多遠,別礙著我跟李美人在這兒親熱。」獨步搖氣極而笑。
听到後邊那句,李傾眉毛挑了挑,「讓他們都進來吧,沖天塔住不進,外邊多得是屋子給他們,住不下的,就地搭營。」
如此就讓他們好好看著他與他的搖兒有多麼親熱,眼紅死他們。
獨步搖一臉不可致信地瞪著他,「什麼?喂,你憑什麼做決定?」太不像話了吧?讓一堆死男人跑進來住?雖然都是萬里挑一的美男,但是她不樂意啊。
要知道,一堆男人驟在一塊,比一堆女人還要恐怖。
「嗯。憑我們親熱過。」臉不紅心不跳,臉皮冷冰冰的。
獨步搖恨恨地瞪著他,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去哪?」李傾奇問。
「這里讓你們住了。我到外邊搭個草棚住上一段日子,等老東西壽辰過了,我再回來。」要她跟一堆男人相處,頭疼。
李傾將其攬住,「哪也不能去。紅姨,讓他們進來吧。」
「你干什麼,我不要和他們住一塊。」獨步搖狠狠地咬牙。
「誰讓你跟他們住一塊了?我們仍然住一起,睡一起,吃喝一起。」李傾道。
「呃?」獨步搖狐疑地瞅著他,然後勉為其難地道,「好吧,就依你的。」反正這里曾經也是李家,也是屬于他的地盤,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她躲藥房里就行。
沖天塔地底下還有一大層暗室,是從藥室那里通進,另外一個出口也只有親自建造的人知道,還有畫圖的獨步搖。
如今他們就住一層,可以說是最寬大的底層,他們自然是先不能搬上去了。而最後一層,還在緊鎖著,無人能進。
「紅姨,你就來按排他們的住處吧,怎麼他們都是皇親國戚,也辱沒不了你的身份。」李傾淡淡地說完,牽過獨步搖的手,又往屋內走回。
「就這麼將他們放進來,還真的有些不妥。」獨步搖還是覺得不可行,主要是那些人都不是善類。
「闖了墨家禁忌,你大可以掃他們出門。」李傾不冷不熱地道。
主要是,他就是想讓那群男人,看著他們有多麼的恩愛,特別是那個蘇笑蓮,既然他想阻止,他就偏做給他看,眼紅死他。
獨步搖哪里知道李傾心里的想法,只知道他們住進來,對她沒有一點好處。
想著想著,突然想到今日應了那些女人要將丹藥給她們的,這回好了,可有得熱鬧看了!
「近眼盯著,豈不是更了如指掌?」李傾順勢將獨步搖往懷里撈來,攬在懷中,坐在貴妃椅上。
獨步搖也習慣性的往他身上傾來,有些懶意地靠著他,坐著他的大腿,皺著眉,把玩著李傾一縷墨發。
「唉~不管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了,他們最好不要惹著了我,否則誰也別想著討好。」獨步搖恨聲道。
李傾點頭,「對他們不必手下留情,你打不過,還有我。」
獨步搖拍了拍他的胸膛,「夠義氣!」
「你是我媳婦。」李傾提醒,「不是兄弟。」
「管你是什麼,總之,這群人就交給你了。」後頭還有一群女人等著煩呢。
「好!」白皙的手撫上她的發,聲音出奇的低柔。
「小姐……」是獨步搖身邊的黑衣女子,對比紅姨的不自然,眼前的這個女子冷漠多了,完全看不出表情。
獨步搖眉一挑,「又有什麼事?」
「十三公主和眾小姐前來,是進還是掃。」女子聲音冰冷而沉。
獨步搖頭疼地撫額,煩事都湊一塊去了。這一回讓她怎麼去查居點被掃之事?還有那些未明之事也在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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