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大革命 211 宋攻

作者 ︰ 碎葉城最後一個漢人

()年老的匡章臉色蒼白,因為這位常勝將軍,突然發現自己遇到了一個絲毫不了解的敵人。江東的軍隊長什麼樣子,他們沒有見過,他們用什麼武器,有多少人都知之甚少,江東內部是什麼,情況,更是沒有人知道。而他所知道,都和所有的人一樣。知彼知己百戰不殆,而如今,他確遇到了一個謎一樣的敵人。

第一批火藥進入軍中的時候,測試威力時他也在場,火藥在羊群中爆炸,瞬間十幾頭山羊血肉橫飛,甚至幾只山羊都已經拼不回原來的樣子了。巨大的轟鳴聲讓軍營中的馬匹都害怕的要命,半天都控制不住。羊的慘狀即使是經歷過多年戰爭老將都吸了一口涼氣。當他知道這種東西只能有江東才能制造的時候,他就開始對江東充滿了警惕。

可作為一個將領,從來沒有把問題想到這麼復雜。江東,即使是強大的齊國也難以消滅它,消滅不了,齊國的前景堪憂。

莒城大夫道︰「江東擅長舟師之利,據我所知,江東水師強過吳國水師,江東連運貨的商船都能走看不見海岸的遠海,他們穿著高大,按著我們一舟五十人算,他們船至少也能裝下百人。若同江東為敵,我齊國水師將不堪一擊,齊國數千里海疆,將處處都將成為江東攻伐之地。去年下旬,區區幾個越國海盜在我沿海四處出擊,搶劫多出官鹽場,村落,來去不定,水師不能奈何。而江東數萬水師攻我齊國,又當如何?我齊國多平川,無險要可守,只要水師在我們沒有提前得知的情況下突然登岸,直襲五都,我齊國將處處受敵朝不保夕,據傳言江東可以用火藥炸開城池,那麼即墨大夫,即墨有墨家所建,乃是我齊國最堅固的城池,你能不能擋得住火藥呢?」

即墨大夫無力的搖了搖頭。是的,齊國五都,以他所經營的即墨城最為堅固,過去也行有即墨城在,他能很自信的肯定,只有有即墨城在,即使齊國無險可守,一樣能絕地反擊擊退數幾十萬大軍。可見識過江東人爆破河冰的場景之後,他的自信便消失了。

陸上一時半會兒不行,水上根本沒有什麼勝算,不能打,又不該這樣繼續下去,那該怎麼辦。

齊閔王腦海中依然在考慮著自己的方略。「諸位愛卿,告訴寡人,如果江東會于我們為敵,它會從何時開始?我們需要從江東買我們需要的東西,甚至比其它國家更多。我們有很多敵人。」他看著眾人︰「天下諸國,都是我們的敵人!」

「但是!」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宋國將要進攻魏國了,趙魏之間很可能會有一場大戰。楚王已經去秦國會盟了,秦楚之間,不是同盟便是一戰,中原大變在即,這個時候,齊國最需考慮的是入主中原的事情!」

韓 道︰「大王,江東何時和我們成為敵人,都只取決于我們,如果大王願意,明天江東就會和我們成為敵人。江東所要的,就目前而言,是財富,江東以商業立國。諸位說他們拿住了我們的命門,也許有道理,但沒有我們江東人就需要自己找路子去做生意,一下子損失很多銷量,他們一樣會有損失。江東如今于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況且以臣看來,相比起楚燕韓趙魏宋秦把每年的錢財用于儲備糧草置辦軍械上來而言,江東把錢財卻花費在了別的地方,他們用來讓全江東的孩子讀書,給全江東的百姓提供醫師治療,這樣作要花費多少錢財,顯然這麼作,他不可能是一個有威脅的國家。」

听了韓 的話,齊閔王點頭,感覺好像輕松了許多。

田種首問韓 ︰「韓大夫以為,齊國該如何選擇?」

「劍不用時,放回劍鞘里是最安全的。不引人耳目也不傷及無辜。和江東往來,有利有弊,諸如凡是皆不能盡善盡美一樣,人們能做的,不過是趨利避害罷了。」韓 道︰「于農耕之利,江東于我們沒有沖突,反而有所幫組。只是在商業百工有些沖突。我以為,當今天下,能夠在百工造詣上于江東比肩者幾乎不存在。但齊國的百工,于列國絲毫不弱。我們只需要在這里有所提防。那些重要的工匠我們需要保留,讓他們改進自己的工藝,精益求精。如果能和江東一樣好那麼再好不過,如果做不到,那也要將這些技藝保存下來,以備日後有變。那些次要的東西,我們攻江東購買又有何不可。只要齊國還有能偶制造刀劍的鐵匠,就不會沒有刀劍,只要齊國還有煮鹽的器皿,就不可能煮不出鹽來。就像我們外出打獵,即帶著弓箭也帶著寶劍,該使用弓箭的時候,寶劍就放在劍鞘里。即便是有弓箭再手,箭矢總有耗盡的那一天,寶劍永遠不能離開我,因為總有一個時候,弓箭解決不了一些問題,而寶劍卻可以做得到。」

韓 話說完之後,回頭望一望沉默不語的老將軍匡章。

匡章睜開眼楮,好像有些後悔來到這里︰「大王,齊國有一天會和江東成為敵人,但必需由齊國決定。而哪一天,是我們做好準備的時候。」他仿佛老了許多,起身離席都似乎有些吃力,不禁讓所有的人都看了過來,眼里滿是驚訝,難道這位國柱真的老了嗎。

等站直了身子他才道︰「大王若想要對中原有所圖謀,就必需要于江東保持盟友關系。」

說著他便在眾人的注明中疲憊的離開了。

等到匡章離開之後,眾人久久不語。楚王起身,對著眾人道︰「今天討論的事情,不需要太多的知道。」說著便散會了。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既然還要和江東保持良好的關系,就不該有不友好的言論。

齊閔王還未走出大堂,閹人就急匆匆得傳來了一個令人興奮的消息︰「大王,秦國傳來八百了快信,秦王沒有把土地將換給楚國,而且還要將楚王待會咸陽!」

齊閔王停了下來,仿佛凝固成了一尊雕塑。

「好!好!好!機會終于來了!」他突然高聲叫了起來,整個人都激動的顫抖了起來︰「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質子橫!」

年初,楚懷王前往武關同秦國見面,商議兩國和好的事情,為了拉動楚國,秦昭王甚至含蓄得表示願意退還剛剛被佔領的八城給楚國。就在去年冬天,接到這個消息,楚國上層都為此爭論不止,去害怕被秦國所騙,然而不去,卻又畏懼秦國的強橫。但最終楚懷王還是作出了決定,那就是去。因為地點在雙方邊境的武關,其實並不怎麼危險。

春寒料峭的日子里,楚懷王懷這忐忑不安的心情前到了武館,卻很快便被秦軍所扣押,秦國使用的是全國最為強悍銳士,楚懷王帶領的那些華麗的儀仗兵很快就被制服了。秦軍的將領禮貌的告訴楚懷王,秦王臨時有事,沒法來武關了,只好吧楚王接到咸陽城做客了。

當齊國君臣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楚懷王已經被押解到了咸陽城,秦王以藩王之禮在章台接見了他。這個時候已經不再是秦國還給楚國土地了,而是秦王要求楚懷王將巫和黔中兩郡割給秦國,同時兩國結盟。

楚懷王是個優柔寡斷的人,頭腦有些不靈光,但到底不是懦夫,他自然寧死也不同意秦國的意見。楚國和秦國繼續敵對,甚至沒有了緩和的余地。秦國的兵力向武官轉移,荒亂的楚國也理解著手組織防御,兩個超級大國之間似乎對決也即將展開,反倒讓趙魏宋三國的對峙顯得黯然失色了。

可對宋康王而言,沒有這種完全沒有這種覺悟。他反倒發現,這是一個絕好的時機。因為可以確定,秦國沒有時間來幫助魏國打這場仗了。于是,覺得開戰的時間到了。

六萬宋國大軍兵臨魏國雍丘城下,于魏國不足三萬的大軍對峙。城外的土築高台上一個美麗的華蓋下,一張長臉留著漂亮胡須的宋康王把自己的胡須梳理了一遍又一遍。

「稟大王,投石機已經準備好了!」

「魏國大軍都聚集在趙魏邊境,顯然是不把宋國放在眼里!以為沒有趙國,我宋國便沒有膽識于他一戰。今天,我們就要讓魏國人見識一下我們宋人的力量!」宋康王抑制不住自己興奮的心情,高聲對著兩千乘大軍宣布︰「眾將士听令,開始攻城!」

一百兩投石車開始進攻,在雍丘的城垣上激起無數塵土。戰爭就這樣開始了。

片刻之後,城中投石機也開始反擊了,雙方打得不亦樂乎。

這種投石機是那種古老的扭力投石機,在戰國這個時代很普遍,墨家四處奔走宣揚和平,將它傳播到了所有的國家。這種投石機向一個暗裝彈簧的大勺子,利用扭力將大木勺中所放置的拋射物發射出去。大概的射程最遠在一百五米。

雙方投石機大戰的同時,宋國的士兵已經舉起盾牌,推著沖車,扛著長提組成方陣一點點的向雍丘的城牆靠攏。面對黑壓壓得一片帶甲的宋軍,讓城頭上的魏**民有些喘不過氣來。城頭上密密麻麻的急著帶著守城魏人,他們是士兵,臨時征召的男子,還有身體健康的婦女,敵人攻城,那就要準備弓箭手,準備熱湯,準備石塊,眾人來來往往,有序而忙亂,讓城牆上好像變成了比肩接踵得鬧市。

宋軍跨入了距離城池一百米的範圍,城上的弓箭手開始射擊了。

就在這個時候,緊張的魏人沒有注意到,投石車所發射的石彈變成冒著青煙的火藥。幾十包火藥被劃過湛藍的天空,落在了雍丘城中。

「轟隆——!」第一聲爆炸在城頭上響起,頓時就有一些人的殘肢飛了起來,城牆的山夯制造的城垛被炸碎好幾塊,煮油的陶罐破了,城頭上一片狼藉。這立刻讓城上的魏國人一片慌亂。

「轟轟轟!」還未從第一聲爆炸中清醒過來,恢復持續,接連不斷的爆炸便接踵而來,在城頭,城里不斷的產生爆炸。城頭上處處狼藉,而城里也不知何故燃起了大伙。

魏人亂了。那些協助守城的平民第一個反映便是回頭去尋找自己的家人,看看他們是不是還活著。那些士兵和將領,面對如此犀利的攻擊,已經變得不知所措了。

就在這種情況下,宋人冒著微弱的抵抗,登上了城頭,打開了城門。不到一天的時間,宋國就以極具威懾力的火藥攻擊下打垮了魏國人的部署和抵抗意志,輕松佔領了魏國雍丘城。

宋軍進入雍丘,燒殺搶掠,忙的不亦樂乎。宋康王趾高氣揚得走在如今已經變得一片狼藉的古城里,欣賞著自己傳奇般的戰績。

他對魏國的戰爭,這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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