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33天,鬼後傾天下,挖眼,太子薨天
東宮,夕顏殿。愛羋
「把她眼楮挖了。」
冰冷之語從燕簫口中吐出來,驚得抱琴臉色慘白,抱著燕簫的腿,幫其主子求饒︰「殿下,殿下……奴婢跟您磕頭了,跟您磕頭了……求您不要對娘娘這麼殘忍,她可是您的太子妃啊!」
白芷經過一夜六香魂折磨,渾身無力的癱軟在地上,羸弱女子,沒想到竟會在短暫清醒時,吩咐抱琴將她綁在床上,就那麼承受錐心痛苦挨過了媚香之毒。
如今,她滿臉滿身都被汗水浸濕,看著春寒陡峭的男人,震驚的同時,更多的則是不敢置信轢。
那麼深的悲,那麼重的恨,忽然間就那麼爭先恐後的進駐到她的身體里,肆意游走間透著無盡的痛和怨。
她想說「燕簫,你怎能這麼狠?」但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給卡住了一般,連話都說不出。
「啊——箝」
這道尖叫聲是抱琴發出來的,她原本正抱著燕簫的腿求饒,但轉瞬間已被燕簫一腳踢飛了出去。
那一腳自是不留情面,抱琴身體宛如飛出去一般,直直的砸落在廊柱上,頓時一口鮮血奪口而出,眼前直冒金星,險些昏死過去。
「抱琴……」
白芷驚呼一聲,想要下床,卻因為周身無力,竟從床上直直的跌落在地,掙扎著要往抱琴方向爬去。
那是她帶進宮的侍婢,從小就感情深厚,如今被燕簫那一腳踢出去很顯然是受了重傷,但即便如此,燕簫卻沒打算放過她們主僕二人。
「杖殺。」
燕簫下達的死亡令,目標直指抱琴。
短短兩個字,卻讓走進房間的鳳夙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
知道他心狠手辣,只是沒想到竟會下手這麼狠。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婢女,經他一腳踢去,只怕也撐不了多時了,但燕簫似是覺得抱琴死的太慢,所以才會提出杖殺酷刑。
鳳夙可以想象,女子身上被打碎的肉末,將會隨著染了鮮血的棍子四處飛濺,場面慘不忍睹。
這樣的必殺令,鳳夙之前沒少下達,但多是對抗仇敵和男人,很少拿來對付女人,但燕簫對白家之人的仇怨,顯而易見。
這樣的他,沒人能夠勸得了,鳳夙也不想勸,由他去吧!仇是他的,而她的仇早在經年之間被埋沒黃泉,埋葬在了那片一望無際的浩瀚沙漠中。
她自小跟隨在皇爺爺身邊,權謀算計、詭謀陽謀、沙場決策是她每日必修功課,除了這些,更多的時候皇爺爺會叫她坐在他身邊,听他念經,抄寫佛書經文,並不時的考問她佛經真機。听多了仇殺恩怨,讓她對復國之念並沒有兒時那麼憤慨和執著,相反的會考慮蒼生大局。後來起死回生,被皇爺爺贈予佛珠,鬼倒是殺了不少,但現下想來,好像並未殺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佛珠似乎壓制了她的仇怨憤慨,偶爾甚至會有悲憫心態出現,望著手中佛珠凝神間,耳邊忽然響起白芷和抱琴一前一後的淒哭聲。
東宮太子培養了不少忠心不二的死士暗衛,此刻听聞燕簫吩咐,上前抓著抱琴就往外面拖去,抱琴扭曲成一團,掙扎著伸手去抓白芷︰「娘娘救奴婢,您救救奴婢……」
「抱琴……」白芷跌趴在的,厲聲哭了起來,痛苦到了極致。
天色昏白,再過不久就要天亮了,東宮太子站在殿內,宛如天神歸來,周身光華四射,但就是這樣一個他,眼神卻極其凶戾。
「還愣著干什麼?把她眼楮挖了。」東宮太子出口必傷人,若不傷人,必殺人。
「是。」暗衛上前,抓住白芷雙手,白芷在一片倉惶和痛苦中,眼前一片猩紅,第一次如此憎恨眼前這位男人,渾身顫抖,咆哮著問他︰「為什麼?為何要對我這麼狠?」
「因為你是白玉川的女兒。」燕簫之聲宛如刀鋒在刃。
「因為我是白玉川的女兒?」白芷宛如靈魂月兌殼般,失神呢喃,眼神渙散︰「那你當初為什麼還要娶我?」
東宮太子昔日明眸,如今沾染了暮靄淺霧︰「我和你父親相互利用,相互算計,而你只是我們手中的犧牲品而已。」
白芷渾身發抖,臉色漲紅的吼道︰「那我呢?我何其無辜,你不能對我這麼狠,我爹犯的錯,不應該讓我來承擔。」
燕簫看著白芷,明明月光縈繞,但出口之聲卻涼薄到了極點︰「我對你狠,不是第一次了,現在才能質問我是不是太遲了。」
「什麼意思」白芷心頭一跳。
「之前你眼楮被挖,是我做的。」
白芷下意識後退,臉色一變,不敢置信道︰「不……不可能,你不會對我這麼殘忍的。」
燕簫注視白芷,深幽黑眸令她不敢逼視︰「武寧瘋了,武原起兵條件之一,就是廢了你,我總要拿點誠意出來,你說呢?」
寧妃如今瘋癲,以後難以榮升皇後,但武原素來仇恨白玉川,自是不可能讓白芷為後,以後禍及他女兒性命,所謂玉石俱焚,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不相信一切都是假的……」
耳邊,白芷還在恨聲呢喃,但燕簫卻揮手示意人動手挖眸。
轉身,身後淒厲聲沖天而出。
身前,鳳夙站在內殿門口,靜靜的看著他。
他心一緊,大步上前,將她摟在懷里的同時,掌心遮住了她的雙眸,語聲喟嘆︰「別看。」
那雙眼楮曾經是她的。
鳳夙任由他捂著,听著白芷的慘叫聲,輕聲嘆道︰「我已經有眼楮了。」
「我只知道,那雙眼楮原本就是你的。」男子聲音執拗。
痴人啊!
而白芷,只怕從今天開始要從痴女變成怨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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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薨天了。」
天還沒亮,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帝都百姓一時間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齊聚東華門,不過半個時辰就將東華門圍個水泄不通。
東華門是東宮出入必經地,但凡有消息傳遞都會經過這里,也難怪百姓聚首在這里等候消息了。
起先,眾人只當這是以訛傳訛,但越來越多的人聚首東華門,于是假的也就變成真的了,更何況,太子薨天,並非真的是以訛傳訛,當「咚——」的一聲鳴鐘響起,眾人都驚呆了。
靜,幾萬人長街,人山人海,所有人都站在那里轉瞬間停止了呼吸。
鐘聲是從東宮傳出來的,太子薨天喪鐘,他們是不會听錯的。皇帝駕崩鐘響九下,太子薨天鐘響六下,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經年如是,眾人屏息數著鐘聲,當六道沖天鳴響,尖銳響徹帝都上空時,所有人都震驚了,靜默片刻,也不知道是誰站在人群中,淒厲的沖天一字一字喊道︰「太—子—薨—天—了。」
此言一出,百姓瞬間回過神來,齊聲大呼︰「太—子—薨—天—了。」
聲勢如雷,幾乎顫動了大半個帝都,人在其中直覺耳蝸生生做疼,一度恨不得塞上雙耳。
聲音還在帝都上空盤旋,眾人雙膝紛紛一彎,跪倒在地,哭聲起先很小,但轉瞬間便響徹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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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
室內一片死寂,似乎就連風聲也都凝滯在了空氣中。
悶悶的喪鐘聲經過一***回旋,所以傳送到白府時,褪掉了尖銳,多了幾分沉重和壓抑。
也許壓抑的只是鐘聲而已,因為當今丞相白玉川站在窗前,嘴角緩緩浮現冷冷的笑,那笑自得,而又求勝篤定。
「他死了,是他沒錯。」一道尖銳陰霾聲從白玉川身後響起。
中年道士軒轅澈嘴角亦是揚起詭異的冷笑,語態隱含催促︰「丞相,是時候行動了,我國攝政王已書信催促多時,盼你早日起兵,屆時也好來個里應外合。」
白玉川說出自己的顧慮︰「燕簫素來陰險狡詐,沒親眼見到他斷氣,我不會冒然起兵作亂。」
「听說他是死在雲妃床上的。」
白玉川眉間起了淺淺的褶皺,擔憂道︰「送藥給他的人是芷兒,至今芷兒還沒有任何消息從宮里傳出來,我覺得此事有詐。」
軒轅澈反倒笑道︰「丞相,要我說,燕簫不管死在誰床上,對我們來說絕對是有利而無害,況且不死在你女兒床上,還能為你女兒賺得賢德美名,想那雲妃活該倒了大霉,出了這種事情,她定當難逃罪責。」
白玉川沉聲道︰「我需要進宮看看,要不然實難心安。」
略略沉吟,軒轅澈道︰「……也好,看了心靜,你且去吧!我這便回去召集厲鬼作亂,屆時跟你里應外合,將帝都鬧個雞犬不寧,方便我國國主揮兵直上。」